国家制造 第155节

    “我博士也毕业了。”宋冀宁把红包给季椽，调笑道：“要给就给缘缘吧，他还没毕业。”
    季椽抗议：“我就差毕业论文了。”还是被塞了满满的红包。
    两天后季勇从a市匆匆赶来，上来就给宋冀宁一拳。
    “混蛋，我知道你们很忙，也不能总联系不上吧，你那些产业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宋冀宁当年在a市投资了不少产业，自己没空打理，全部扔给了季勇。季勇自己在公安有工作，还要兼职帮他打理产业，就算有助理，也是忙得分身乏术。好在当年宋冀宁主要投资房产，大部份买了四合院，公司也都给了朋友，不然早就倒闭了。
    季椽说：“把四合院翻新，然后出租吧，我们没有时间住，现在卖也不划算，将来需要再卖。”
    宋冀宁点头：“嗯，想做研究，经费批不下来的时候，就卖了。”
    “啊？”季椽惊讶。
    “不对吗？”宋冀宁更惊讶。
    “不，我只是想像不出，我们连国家经费都申请不下来的样子。”
    宋冀宁摸了摸下巴：“说的也是，而且我们需要的研究经费，光卖几套四合院也不够。”
    季勇好奇的问：“研究经费指什么？学校研究用的？一般有多少？”
    “虽然不用保密，但你也别对外说……”季椽小声道：“我和小宋哥刚完成了一项研究，国家批下来的经费是……”
    他说了一个数字，季勇张大嘴，一副灵魂要吐出来的模样。
    宋冀宁推推他：“回神了。”
    季勇回神，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宋冀宁和季椽：“难怪你们两个对家里的生意不感兴趣，原来搞科研有那么多国家经费，一次经费都比你们两家的全部产业多了。”
    “想多了，钱又不进我们口袋，只是正常的科研经费罢了。”
    尽管解释了，但季勇还是羡慕的流口水：“我出任务的时候，单位批的活动经费连你们零头都不到。都是‘国家’‘经费’，数字怎么差那么多呢！”
    他也就嘴上开玩笑抱怨而已，和季椽宋冀宁相聚过后，确认怎么处理两人的房产，便又匆匆回去上班了。
    所以亲友都轮着见了一面，热闹好几天才清静下来。季椽打开电脑继续自己的毕业论文，宋冀宁在一旁打开电脑，帮他准备需要的资料。季椽没提需要什么资料，但宋冀宁一看他的论文，就知道他需要什么。这是两人共同学习、研究多年的默契。
    第220章 恋情被发现了
    季椽难得回家一趟，当然不能只顾毕业论文，最重要的自然是陪伴家人。
    早上陪爷爷外公练太级，晚上陪外婆逛街购物，白天上班时间就陪父母一起去公司帮忙。季建国的国兰电器虽不及国内最大的几家电器品牌，这么多年经营下来，也处于二线品牌之列，如今俨然已经由一家工厂发展为一个电器集团的架式。
    季椽虽然不懂商业管理，但好歹前世也见过不少经典营销案例，在公司例会上提出不少有效建议。公司高层管理都知道老板的儿子读书回来了，猜测他肯定要进入公司，只是暗地里担心这位“太子爷”品性能力怎么样。
    如今一看，“太子爷”一身书卷气，性格温和有礼不倨傲，还颇有商业才能，提出了很多瞬间能令广大观众记忆深刻的营销方案。
    众高层相互点点头，将来由这位“太子爷”接手公司，他们都放心了，他一定能让国兰电器在全国的销量更上一层楼。
    季椽可不知道大家误会了什么，他只是想留在家里这段时间，尽可能帮帮父母而已。
    这天季椽主动要求到国兰电器厂的研发部参观，高层们一同作陪，以为“太子爷”想要了解公司的核心工作。
    季建国清楚，毕竟国兰电器厂最开始卖的就是儿子研发的产品。
    “我们自己也招了很多技术员进行研发，不过空调电饭锅风扇这些家用电器，来来去去都差不多，我们只能在外形上下功夫。”
    季椽点头：“我先看一看吧！”
    花两天把研发部近期的研发资料看完，发现确实在技术上和其它电器没多大差别，功夫都用在了电器外观上。季椽放下资料，又去参观了工厂现有的设备和最新元器件，对季建国说：“我回去想一想，哪些是你们现在可以生产的电器吧！”
    宋冀宁和季椽情况差不多，回家的时间大部份都用来陪妈妈。
    黄燕开的成衣厂，一开始给别的品牌代工成衣，后来自己做起了品牌，趁着宋冀宁读研时专门出国学过设计，这些年也成了时尚圈颇为有名的设计师。她的公司设计师以女性居多，见到宋冀宁这位又高又帅的“太子爷”惊喜极了，直接拉他做了模特。宋冀宁换衣服换到没力，趁着黄燕开会偷偷跑回家。
    回家当然是找季椽，季老根和李润正在下棋，见宋冀宁进门就说：“缘缘在房间，自己上去吧。”没把他当外人。
    宋冀宁上楼推开房门，发现季椽房间的桌面上堆满了草稿纸，还有各种元器件。随手拿起一张纸，发现上面画满久违的电路图，宋冀宁看了几眼就明白是什么电器上的：“你打算给季叔设计新的电饭锅？”
    “嗯，智能电饭锅，我在做电脑板。”季椽头也不抬，手上继续写着电子回路的公式。
    现在的电饭锅仍旧是最简单的那种款式，只有煮饭和煮粥两种功能。季椽打算自己制造一块微电脑板，将工厂的普通电饭锅升级为智能电饭锅。
    “好像挺好玩的，我来帮忙。”
    宋冀宁拉张椅子在季椽身边坐下：“要算什么？”
    “帮我算一下热敏电阻的负温特性，平衡性能设计为50度。”
    “小意思，交给我吧！”
    以他们如今的学识，制作个智能电饭锅的微电脑板当真是小意思。宋冀宁只是看了看季椽的草图就知道技术原理了，帮季椽接下大部份计算工作。
    微电脑板的电路图画出来后，季椽拿起工具开始制作样品。宋冀宁找出盒子中需要的各类温控元件，默契的一个个递到季椽手中。
    眼见着一个个元件在季椽灵巧的双手中被安装好，宋冀宁恍惚看到了小时候。
    “真怀念啊……”
    “嗯？”季椽抬头。
    宋冀宁侧过身，斜靠在桌上，目光一眨不眨看着季椽：“感觉像回到了中学时，只有我们两个人自己画电路图，自己制作元器件的时候。”
    季椽愣了愣，回想起小时候的很多事，不由灿然一笑。俯身亲了亲宋冀宁的嘴唇：“谢谢，很抱歉。”
    谢谢小宋哥从小保护他，也谢谢小宋哥一直陪着他。
    但自从前苏联回来后，两人就再也没机会独自做研究了，更没机会碰触家用电器这类小制作——如此温馨的二人世界，他已经很久没有给过小宋哥——季椽对宋冀宁感到抱歉。iingyutxt.net
    不管是第二核武还是陆基中段导弹防御系统、微小型卫星，都是他想参与的研究，小宋哥只是为了陪着他。然而在卫星发射基地的那三年多，他和小宋哥却在不同的项目组忙于研究，根本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
    ——这也是中科院知道他们是情侣，却没当回事的原因——没有人能谈这样的恋爱，这么谈早晚要分，根本没必要干涉。
    他们显然看轻了宋冀宁和季椽的感情，两人一同生活多年，了解对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微笑，早就不是普通情侣的恋爱关系。而是志同道合、相濡以沫的良师益友，亲密无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亲情爱情，绝不会消褪。
    宋冀宁轻笑，按住季椽后脑，薄唇靠向他，直到贴在一起：“我们之间不用说抱歉，追逐你，陪伴你，是我自己的意愿……”
    “缘缘，看我们买了什么……”
    房门突然被推开，李书兰和黄燕一同闯进来，手上提着一堆购物袋。尽管季椽和宋冀宁立即分开，但她们还是看到了两人的亲吻，当即愣住。
    “你们两个……？！！”
    “啊……”宋冀宁抓抓头发：“好像要提前了……”他小声问季椽：“可以吗？”
    季椽点头：“没有关系。”
    他们曾商量过什么时候告诉家里两人的关系，原计划没那么早的。同性恋几年前才刚脱离精神病的判定，随着网络的发展，社会越来越开放，他们想等到家人们意识更开放的时候再宣布的。毕竟是重要的家人，季椽和宋冀宁不希望和家人进入互相抗争的相处模式。但既然已被发现，那也只能摊牌了。
    鉴于爷爷外公外婆已经上了年纪，为免刺激到他们，家庭会议转到黄燕家，在公司的季建国被紧急叫回来。在季建国到来之前，黄燕已经控制不住拿衣架打宋冀宁：“宋冀宁你混蛋，怎么可以对缘缘做这种事！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让你照顾缘缘，你是这么照顾的吗？”
    并非她偏心季椽，而是太了解自己儿子了，两个人在一起，绝对是她儿子主导的。刚才她又回忆了一次两个孩子相处的情景，豁然发现她儿子中学时就已经对季椽有过度亲呢的行为了。
    这个混小子，她还记得缘缘中学时一心想着怎么让小宋哥考大学，这小子却想着怎么占缘缘便宜！
    “缘缘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宋冀宁没怎么敢躲，无奈的解释：“妈，缘缘不小了，已经博士快毕业了……”
    “我是跟你说这个吗？你们在一起时他几岁？你敢说吗？”
    李书兰不管宋冀宁母子俩，只揉着额头看季椽：“我也想问，缘缘，你和冀宁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季椽坐正了身体，神色严肃，希望能向家人传达自己的认真：“从高中开始。”
    “那么多年……我们居然没发现……”李书兰感觉头痛：“是因为总在一起，对同性产生好奇吗？”
    季椽：“不是。”
    “是因为忙于研究，没有时间交女朋友吗？”
    “不是。”
    “为什么？当朋友，当兄弟不好吗？为什么你们会发展成这种关系？”
    “妈，黄燕阿姨。”季椽叫住黄燕，对宋冀宁伸出手：“我知道很突然，也知道你们难以接受。但希望你们能理解，我和小宋哥只是普通的相爱而已。和所有男女情侣一样的相爱方式，只是碰巧，小宋哥是男人，我也是男人而已。”
    宋冀宁回握季椽的手，正式李书兰和黄燕：“书兰阿姨，妈，请相信我对缘缘的心意。我们不是出于好奇、交不到女朋友等原因才在一起，我和缘缘是真心的决定携手走过一生。”
    李书兰和黄燕对视一眼，都用力摇头。
    黄燕：“你们没有出过社会，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行吗？外面的人会怎么看你们？会说你们是精神病，会嘲笑攻击你们，会让你们失去工作……！”
    宋冀宁：“不可能。”
    “什么？”
    “我知道社会不接受同性恋，但我和缘缘的工作不需要面对社会，根本没人有资格走到我们面前嘲笑攻击。失去工作更不可能，以缘缘为国家做出的贡献，不如说敢开除他的人会先死。我虽然没那么厉害，但不工作养活缘缘的钱还是有的。”宋冀宁笃定道：“如果只是担心这些问题，那你们可以放心了。”
    “那孩子呢？”李书兰听出两个孩子在一起的决心，满面忧愁：“你们没有后代，老了谁来照顾你们呢？”
    季椽笑了笑：“妈，如果我们为了养老而骗女人结婚生子，这不是人渣行为吗？”
    “这……”李书兰无法反驳。
    宋冀宁点点头，问黄燕：“妈，要是我明天带一个女人回来说要结婚，你难道就能接受吗？”
    黄燕本能反驳：“不能！”她顿了顿，啧了一声：“我知道所嫁非人是什么感受，所以不会允许你害别的女人……但是，我也不能理解两个男人的感情，无法接受你们在一起。”
    李书兰点头：“究竟是爱情还是男人间的性冲动，亦或者太少接触女性而产生的错觉，我们无法确定，也无法理解。”
    “所以，你们暂时分开吧！”见两人欲开口，李书兰抬手阻止：“给我们一点接受的时候，也给你们证明的机会。是否因为长年在一起产生的错觉，分开后这份感情是否还能坚持？”
    季椽看向宋冀宁。宋冀宁点头：“我明白了，书兰阿姨，我答应你们，在家里这段期间，我不会见缘缘，如果这样能让你们相信的话。”
    季椽：“我也答应，在家里这段时间，不会再见小宋哥。我只希望妈妈和黄燕阿姨轻松一点，不要为我们的事过于烦恼。”
    第221章 忙的顾不上恋情
    于是季建国匆匆赶回家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
    他才震惊于自己的儿子和宋冀宁居然是同性恋，又惊愕的被告知他们已经答应分开了，没他什么事了。
    季建国：“……！”
    心情很复杂，觉得自己这个爸爸家庭地位有点儿低。
    季建国悄悄推开儿子的房门，见他埋头在纸上写写画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蹑手蹑脚走进来，季建国在季椽身边小心翼翼坐下，见他还在画线路图，没有抬头看自己的意思，舔了舔唇，小心开口：“缘缘，有没有什么想跟爸爸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