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清昭仪得知冬儿咬舌自尽后, 这几天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可以安心了。
    冬儿死了, 她们做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下她安全了。
    对于冬儿的死, 清昭仪不仅不伤心，反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幸好冬儿识相, 没有把她招供出来, 不枉费她带她进宫。
    在清昭仪看来, 冬儿为她而死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她并不为冬儿的死感到自责愧疚或者伤心难过。
    冬儿死了，什么也没有招认, 所以无法定清昭仪的罪，但是宫里所有人都认为是清昭仪害死了梁婕妤肚子里的孩子。
    这件事情传到了宫外, 理国公得知这件事情后气得不轻，立马跑去上官家算账。
    不管上官家怎么赔礼道歉, 理国公都不会原谅他们，也不会饶过他们。
    上官家这些年能在朝堂和京城中有权势，多亏了理国公的提拔和维护。如今，清昭仪害死了梁婕妤肚子里的孩子，这让上官家彻底得罪了理国公府。
    对于清昭仪这个女儿, 上官志恨不得进宫一把掐死这个不孝女。他们上官家多亏理国公府的提携, 这才成为京城有权势和威望的世家。现在得罪了理国公府，他们上官家所有的一切权势和荣耀都要被收走了，说不定还会被理国公府弄得家破人亡。
    在宫里的清昭仪还在得意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不知道上官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上官家在京城是二流世家, 这些年他们过惯了荣华富贵的生活，要是让他们变得一无所有，他们接受不了。
    “老爷，我去求了理国公夫人，被狠狠地骂了一顿。”上官夫人想到理国公夫人那番辱骂，只觉得十分屈辱和羞愧，毕竟是他们上官家先对不起理国公府。
    “唉，看来这次理国公不会原谅我们了。”上官志的神色非常沉重。
    “老爷，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上官家家破人亡吗？”上官夫人双眼含泪，声音哽咽，“早知道就不把清儿送进宫。”
    提到宫里的女儿，上官志顿时火冒三丈，一张脸变得铁青：“别提那个不孝女，没有帮到家里的忙，反而害的家破人亡。”上官志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生了上官清这个女儿。
    见丈夫满脸怒火，上官夫人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旁的上官扬突然开口：“父亲，如果真的是妹妹害死了梁婕妤肚子里的孩子，这就等于谋杀皇嗣，皇上不可能无动于衷，可是宫里并没有传出妹妹被罚的消息，这说明梁婕妤的孩子不一定是妹妹害死的。”
    上官志听到儿子这番话，微微怔了下，随即想了想，发现还真是的。
    “扬儿说的没错，如果清儿真的害死了梁婕妤肚子里的孩子，皇上不可能放过清儿，可是我们并没有收到清儿被贬入冷宫，或者被赐死一事。”
    上官夫人双眼一亮，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这么说来，清儿并没有害死梁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她就说清儿怎么可能会害死梁婕妤肚子里的孩子。
    上官扬微微皱着眉头，脸色有些凝重：“父亲，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上官志赞同地点了下头：“是不简单。”
    “老爷，我们赶快告诉理国公，梁婕妤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清儿害死的。”上官夫人心想，他们上官家不用家破人亡了。
    “母亲，理国公是不会相信的。”梁婕妤肚子的孩子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意义不同。理国公府对这个孩子抱有非常大的期待，如今这个孩子突然没了，理国公府接受不了这件事情。虽然有可能不是妹妹害死的，但是目前真凶并没有找到，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妹妹做的，理国公府是不会放过他们上官家的。
    “清儿没有害死梁婕妤肚子里的孩子，他为什么不相信？”
    上官志幽幽地说道：“害死梁婕妤肚子里的孩子的凶手没有找到，清儿就会被怀疑，理国公府就不会放过我们。”
    “皇上不是在调查么，皇上都没有定罪，理国公府就要定我们上官家的罪么。”
    “父亲，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能让理国公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你有什么想法？”
    “父亲，只有皇上能救我们上官家，不如您进宫求见皇上。”
    上官志明白儿子的意思，皇上一直以来忌惮理国公府，如果他投靠皇上，皇上或许会救他们上官家，只是要背叛理国公府……
    上官扬见父亲犹豫不决，心里明白父亲在顾忌什么，劝说道：“父亲，理国公府如今要毁了我们上官家，您还顾忌什么，难道您想看着我们上官家毁于一旦吗？”
    儿子的这番话让上官志心里一凛，不敢再犹豫不决了，没有什么比保住上官家重要。
    “你说得对，我马上就进宫求见皇上。”
    很快，理国公那边就收到上官志进宫求见皇上一事，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上官志这是要背叛他，早知道杀了他……
    对于上官志的求见，景琮并不感到意外，只不过要比他想象地要晚一些。
    “让他进来吧。”
    “是。”
    过了一会儿，上官志走了进来，先向景琮行了个礼：“微臣参见皇上！”
    景琮语气淡漠：“起来吧。”这个上官志长了一副正直的脸，但是这些年却帮理国公做了不少不正直的事情。
    “谢皇上。”上官志站起身后，一脸恭顺地说道，“皇上，臣有事要禀告皇上。”
    景琮听到这话，嘴角扬起一抹玩味地下笑容：“哦，爱卿想要说什么事情？”
    上官志眼里闪过一抹迟疑，又向景琮跪了下来：“皇上，臣想在这之前求您一件事情。”
    “你说。”其实，景琮能猜到上官志想求什么，无非是保住他们上官家。
    “皇上，臣希望等您听完臣接下来说的话，您能饶了臣的一家。”
    “那就要看你说的是什么，有没有这个价值。”景琮神色冷漠，“说吧。”
    “是，皇上……”在进宫的路上，上官志想了很多。如果不是理国公逼死他们上官家，他是真的不想背叛理国公，毕竟两家有几十年的交情。
    景琮耐心地听上官志的话，其实上官志禀告的事情，他早就知道。
    等上官志说完后，他就跪趴在地上请罪：“皇上，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景琮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上官志，暂时没有表态，也没有说话。
    上官志跪在地上，见皇上沉默不语，心里充满恐惧和不安，后背早已被冷汗淋湿了。
    仿佛过了很久，上官志终于听到皇上开口了。
    “上官爱卿，你知道你女儿在宫里做了什么吗？”
    听到皇上的问题，上官志心头猛地一沉，一颗心变得忐忑不安。
    “臣不知……”难道清儿真的害死了梁婕妤肚子里的孩子？
    景琮示意了下刘尽忠，站在一旁的刘尽忠开口：“清昭仪在宫里使用巫蛊之术诅咒梁婕妤肚子里的孩子。”
    上官志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惊愕地睁大双眼，满脸惊悚地表情。
    什么？！
    清儿使用巫蛊之术诅咒梁婕妤肚子里的孩子！
    巫蛊之术！！！！！
    这个不孝女是要害死他们上官家全家么？！
    上官志低下头，全身瑟瑟发抖，想要说求饶的话，但是因为太害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官大人，您应该知道使用巫蛊之术会有什么惩罚？”
    上官志吓得全身发软，如果不是还有一点力气支撑，他怕是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使用巫蛊之术……”上官志哆哆嗦嗦地说道，“满门抄斩……”他怎么生了一个祸害……
    “上官爱卿，你知道朕为什么没有责罚你们上官家吗？”
    上官志听了这话，心里燃起一点希望。对，清儿使用了巫蛊之术，按理说皇上早就下旨抄斩他们上官家，可是却没有这么做。
    虽然他现在十分惊惧，但是还有点理智，很快想到了皇上为什么没有立马惩罚他们上官家。
    “因为臣有利用价值……”
    景琮心想，果然这些老狐狸没有一个是蠢的，上官志也不例外。
    “上官爱卿，你之前说的那些事，朕早已知晓。”理国公做的那些破事，他早就一清二楚。
    景琮说的云淡风轻，但是上官志听得却惊涛骇浪，皇上竟然全部知晓？！
    “朕想知道不是这些，你说的那些对朕没用任何价值。”
    上官志抬起头，颤颤巍巍地问道：“皇上，您想知道什么，臣一定言无不尽。”皇上竟然全部知道，这……太恐怖了。
    “朕想知道东安郡王的余孽在哪里。”
    上官志听到这话愣住了，半响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臣不知道东安郡王的余孽在哪里。”皇上怎么会问起东安郡王的余孽一事。
    景琮挑高眉梢，狐疑地问道：“你不知道？”
    上官志摇摇头，“臣的确不知道。”
    景琮见上官志不像是在说谎地模样，微微皱起眉头，问道：“理国公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情？”
    “没有，理国公从来没有跟臣说过这件事情。”等等，听皇上的意思，理国公知道东安郡王的余孽在哪里，甚至理国公有可能包庇了东安郡王的余孽。这这这……理国公不想要命了，想要株连九族吗？
    景琮想想觉得也是，包庇东安郡王的余孽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哪怕理国公再相信上官志，也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皇上，臣真的没有听理国公提起此事。”理国公和东安郡王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理国公会包庇东安郡王的余孽？
    “臣也从来没有听说理国公和东安郡王有关系。”他和理国公认识几十年，一直以来帮理国公做事，从来没有听理国公提起东南郡王的事情。
    “你起来吧。”
    “谢皇上。”上官志见自己对皇上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担忧皇上不会放过他们一家。
    “爱卿，你说的东西对朕没有价值，你说朕怎么饶恕你？”
    上官志扑通一声，再次地跪了下来，用力地磕了三个头：“皇上，臣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求皇上饶了臣，还有臣的一家。”
    “你能做什么？”
    “皇上让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他原本以为皇上年轻，不是理国公或者镇国公的对手，但是没想到皇上什么事情都知道。皇上之所以没有动手，怕是要等到最后一网打尽。幸好他及时向皇上投诚，这样还有一丝希望。如果他继续跟着理国公，估计最后会落个满门抄斩的结果。
    “朕要你对付理国公，你愿意做？”
    “臣愿意，臣十分愿意。”上官志急忙表忠心，“臣愿意为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皇上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去做，只要皇上能饶了他们一家。
    “好，朕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表现的好，朕不仅饶了你们全家，还会给你和你儿子加官进爵。“
    “臣谢皇上！”上官志激动地大声说道。
    “下去吧。”
    “臣告退。”上官志走出养心殿后，因为双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刚刚在养心殿，他就像是走了一趟鬼门关。
    皇上……他们这些大臣都小看了皇上。
    上官志对景琮心里充满了畏惧，决定以后要忠心耿耿地为皇上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