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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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里来忽冷忽热的天气总是是到头了,日头也越来越强。到了一月份,天气虽然不暖和,但也稍稍有些寒冷,柳树枝子都抽出来了鲜嫩的细苗,在寒风中瑟瑟着。
    离太子殿下大婚还有两月不足。
    江宝珠像是油锅上的蚂蚁,马上就要被煮烂煮透了。一想到诸祁的脸,她便忍不住心里急躁,早就盘算着悄悄溜到了大街里乱晃一番散散心。闻梦在后面喊:“小姐,您去哪里?可别乱跑!”
    江宝珠恨不得捂住闻梦的嘴:“要去街上看看。给爹爹找个生辰贺礼,再四处逛一逛。”
    她威胁似的瞪了瞪眼睛,低声说:“要不然你就同我一起去,要不然你就留在这里。记住,别乱讲话。要不然我就像太子殿下那样挖了你的心肝去喂狗!”
    闻梦想笑,但是生生忍住了。小姐这个样子可真有趣,她故作惊慌:“小姐我好害怕,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江宝珠觉得,吓人真的很爽。她压低嗓子咳嗽一声:“那是自然。放心,小姐不会丢下你的。”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挤成一团,去了后门。
    后门平日里没什么人进出,墙皮脱落,撒满了干枯的树叶子。江宝珠把身上的大氅帽子盖在头上,四处环视了一圈:“闻梦,看看周围有人吗?”
    闻梦装模作样的向旁边看了看,立即回答:“没有。小姐,现在夫人和老爷都在忙寿宴的相关事宜,谁有空搭理我们咱们两个就放放心心的出去就成了。”
    江宝珠闻言点了点头,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他们两个出去了还没有走多远,徐氏就从蓊蓊郁郁的树枝深处走出来,柳眉斜簇,面带愁容的看着两个小姑娘在巷子口的背影。
    宝珠这样喜欢玩闹的性子,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徐氏朝一旁立着的长嬷嬷使了个眼色,长嬷嬷立即会意,找了几个健壮的家丁吩咐道:“仔仔细细跟在二小姐身后,别被发现。若是二小姐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
    三个壮汉齐齐点头,尾随着江宝珠出门去了。
    大晟朝十分繁华。店铺鳞次栉比的挨在大运河旁边,大路约有十市尺宽,能容得下三架马车并头而行。脚下是青石板,稍稍带着些水珠,路上行人如织,摩肩接踵。到处都是做小买卖,拖着推车的生意人。
    闻梦跟在江宝珠身后只觉得棘手,江宝珠实在是太能跑了,闻梦只怕稍微一个不留神,江宝珠便跑远了。
    运河河水缓缓,几架大船在水中前行着。江宝珠在路上转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心宜的物件,反倒把脚给转酸了。
    眼见远处有座石桥,江宝珠便拉着闻梦往石桥上走,想要暂时歇一歇腿。
    石桥上正中间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衣衫褴褛,前面摆着一张黄色纸布,旁边立着两根竹竿子:“算命。”
    老头自顾自的用奇怪至极的调子吟唱起来:“拿人钱财,□□。若是不准,直接找来,钱财都退,招牌一摘……”
    江宝珠好奇的朝那边瞅了一眼。
    老头看见她,只觉得小女娃娃样貌清丽,似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是个气度不凡的好孩子。他和善的招了招手:“孩子,过来,让老父我帮你算一卦。”
    闻梦连忙拉住了江宝珠的手,小声说:“小姐可别去。这种人一看就是江湖骗子,说出来的话不可信!”
    似乎是从闻梦的话语里听出来了对自己的怀疑,老伯不高兴了,指着地上的大字开口道:“如果我说的不准,钱都退回来。”
    江宝珠觉得有趣,坐在摊子前的小马扎上。
    老伯仔细端查着她的面相,这小女娃长相周正,一双凤眸似含水波流动,眼角眉梢虽说稚嫩,但仍然看得出来,以后会是个大美人。
    “你姓江?”
    江宝珠诧异的瞪圆了眼睛,这老伯怎么知道自己姓江她连忙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宝珠身上带着个香囊,上面绣的是她的名字。老伯早就看见了,但他依旧一副神秘的样子:“天机不可泄露也。”
    周围人渐渐少了。
    那老伯翻开面前一本泛黄的书页,仔细找了些什么。
    出来唬人也要唬全套的。
    于是老伯眉头一缩,脸上严肃:“小姑娘,你面相极好,但是却眉头紧蹙,眼睑含愁,我看你这运势嘛……”
    算命老头一犹豫,江宝珠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打哆嗦。怎……怎么了?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老伯,我怎么了?”
    算命老头随口掐了一个日子:“老夫这样细细一算,今年三月初,你有大灾呀。”
    江宝珠心里一个哆嗦,像是青天白日的打了个闪电。
    完了,三月初,那不就是嫁给诸祁做太子妃的日子吗?
    灾……血光之灾……血光之灾……不会是被乱棍打死丢掉乱葬岗喂狗吧。还是被挖了眼睛割掉舌头……
    江宝珠越想越怕,站起来,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朝哪个方向走了。
    老伯喊:“诶,姑娘,你还没有给钱呢!”
    闻梦气急败坏的瞪了老头一眼,到底会不会出来做生意!她扔了两个铜板,连忙拽住宝珠的手,担忧道:“小姐,这人肯定是胡诌的。您别相信!”
    江宝珠脑子不清楚,听不出来那是江湖道士骗她的话。看她精神有些混乱,闻梦赶忙跑到她身前用力摇了摇她的肩膀:“小姐!您别乱想成吗?这些都是假的,不要自己骗自己了!”
    江宝珠迷茫的看着她:“闻梦,三月初我会怎么样,那不就是嫁给诸祁的日子吗?”
    她看着河里翻起来的细纹与波浪。春江水暖,江边不仅有几株高大的柳树,还整齐的种着几株美人蕉,此时因为天气稍微有些寒冷,在阳光下失去了色泽,只倒映着河里的波纹。
    江宝珠忽然一股恶寒,瑟瑟发抖。
    闻梦心里焦急的很,又不能把宝珠打晕。她知道江宝珠钻了牛角尖儿,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小姐,您不是说要给老爷买些生辰贺礼么?现在怎么不看了?”
    江宝珠出了一身冷汗。她慢吞吞的哦了一声,才恍恍惚惚的走下桥去。
    那老伯只看着她精神恍惚的离开了,殊不知自己的话给江宝珠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江宝珠本来脑子转的就慢,性子又极其单纯,一个哄骗就被骗走了。她仔细想了想,诸祁平日里为什么总是吓她强迫她还总是骗她要把她扔到荒郊野岭里。
    那画本子上面都写了,周代有君王,好美人。便把那美人强行纳入房里,那美人哭着不从,君王就动怒,把美人儿的心头血抽走,让美人变成了活生生的干尸,动也不能动,说话也不能说,还要守在君王身边,痛苦至极又无可奈何。
    江宝珠恶狠狠的打了个哆嗦,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自己被诸祁放干了血的样子。
    太可怕了。
    还要买什么寿礼江宝珠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满面愁容的回了江家。
    江远政去上朝了,二夫人一直在江宝月房里照顾着。徐氏手里拿了个帕子,一针一线的绣着。看江宝珠从外面走进来,连忙开口:“珠儿回来了?饿了么?要不要让小厨房里给你热些东西来吃?”
    江宝珠心中郁闷,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说了几句话便回了自己的厢房。
    徐氏见她脸色不好,连忙把闻梦唤过来道:“小姐怎么了?可是在路上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闻梦蹙眉,犹豫半响,终于开口:“在路上看见了个给人算卦谋生的神棍,小姐心里好奇,就问了几句。谁知道那神棍连话都不会讲,只说小姐三月里有不好的事情。这婚期已到,小姐心中也烦闷,怕是被神棍影响了心情。”
    徐氏把手里的活计放在小托盘上呵斥道:“哪个不长眼的这样说?”
    她心中是极其担忧的。江宝珠那种小孩子脾气,平日里又倔的像头牛,听的话印在脑子里,怕是有影响。
    这一边,江宝珠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睁眼闭眼全都是诸祁那副炙热可怕的样子。
    唉,做人为什么这么难。
    东宫,夜中寂静,几只鸟儿扑棱着翅膀自夜幕中飞过。
    和寂静的夜晚完全不同,诸祁的心里像是野火燎原。
    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把她娇弱的身躯抱在怀里,他们两个就是天生一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拆散,他喜欢闻一闻她发梢淡淡的香气,像绿墙旁边种着的丁香花,单单是闻味道就足以令人目眩神迷,他又怎么能放开她她那样娇小,又白皙又软糯,眼睛红彤彤的时候像是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不想让她哭,又更想让她哭。
    诸祁的心思是极复杂的,又是极其简单的。凡事他看上了的东西,就一定会攥在手里,紧紧的攥着,再也不放手。或许这是天生注定的,他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就惧怕,惧怕自己喜欢的东西离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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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ua 3
    第19章 婚前
    与此同时,江宝珠打了个喷嚏。
    被人惦记上的滋味真不好受。她难过的揉了揉鼻子,又缩进了被窝里。
    东宫勤政殿。
    乘风收到了眠月从江南放飞的鸽子,双手把信笺递给诸祁。
    诸祁打开书桌上的《兵书十卷》,眼中无波无澜。
    窗外日头渐渐落下去了,山丘成了黑色的寂静剪影。宫檐欲飞,远山如黛,暮色渐浓,诺大的宫殿依旧寂静无声。
    诸祁把手指尖上夹着的纸条放在火焰上,火焰便徐徐燃烧了起来。诸祁面无表情,棱角分明的五官在火光下晦暗不明,看那纸条成了灰烬,他才说:“江南的宁德顺同朝中大臣私下交信,你怎么看?”
    乘风颔首:“曾经在夏朝,君主昏庸,宠妃惑乱朝纲。臣子起兵谋反,胎珠暗结。便是朝廷外相与朝廷里重臣暗自私通书信,正像如今宁德顺一般。”
    诸祁:“那是君主昏庸才有此种揭竿起义,现如今可不同了。”
    乘风点头:“乱臣贼子,按律当诛。”
    窗外月影横斜,竹影摇曳。诸祁看着窗外横斜的枝影,眼底暗自汹涌着暗潮。他心底暗自重复,乱臣贼子,按律应诛。
    与此同时,江南宁德顺府上。书房里暗香浮动,暗自缠绕的烟气朦胧,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宁德顺是曾经的在朝重臣,一度目中无人,被贬到江南,但他觉得自己心高气傲,十分不老实,暗地里做了许多勾当。
    一旁的黑衣人静静垂首立于一侧,压低声音道:“主子,朝廷那边来消息了。皇帝年纪已老,感上了风寒。听旁的重臣说,怕是有退位做太上皇之意。”
    宁德顺啧了一声:“太上皇?他想的倒是好。”
    本来下臣是不得随便议论君主的,可宁德顺可不会管这些。他双眼一眯,显得整个人即狡诈又阴滑:“想当年攻打前朝的时候,我们宁家也出了不少血汗。可是那皇帝老儿用之即取,抛之即去。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万里觅封侯,如今却只能到江南这种寒酸地方做个小官。我宁家一向高傲,怎能容忍此等屈辱?”
    黑影勾起了一个笑容:“自然是忍不了的。若是你宁家出兵谋反,我一定全力支持。”
    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书架后面看不见的地方有一点明黄色纱布裙角,听了两个人的谈话之后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暮色里。
    皇帝确实是感了风寒,但是却没有那么严重。近几日的朝中大事完全由诸祁一手包揽。除了几个支持诸睿的大臣十分不满外,没有什么人敢提出异义。
    养心殿里侍疾的妃子源源不断,最劳心的依旧是皇后。殿里庄严,燃着淡淡熏香,皇帝闭着眼睛在龙榻上小憩,皇后坐在一侧,细细用热毛巾擦拭着。
    皇帝已经年逾五十,亦是头发花白,疲态尽显。朝中大事繁多,甚是乏累,所以一朝吹了寒风,便惹上了风热,病来如山倒,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愈合。
    皇帝咳嗽一声:“什么时候了?”
    皇后低声回答:“回皇上,已经酋时三刻了。”
    皇帝有些艰难的坐起身子,看着窗外的沉沉暮色:“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皇后先是一愣,继而淡笑:“太阳今日落下去了,明日依旧会照常升起的。”
    皇帝又咳嗽一声,只是摇头:“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皇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皇上又攥着她的手看着她。皇后心中微动,她有好久没有这样的温情时刻了。皇上端详她半响,脸上带着笑的开口道:“佳儿,你也老了。”
    皇后不禁抬起手轻轻触摸自己的脸颊,上面皮肤松弛,早就已经没有了当时的嫩滑白皙。她恍惚叹气:“是啊。这一晃眼二十年,日子怎么过的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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