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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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指尖慢慢的描过宝珠的眼角,眉头,落到了粉色的,色泽光润的唇畔上。此时宝珠的唇畔有些肿胀,随着呼吸微微的一张一合,似乎是痒,眉头皱了皱,细细的嘤.咛了声,诸祁眼底溢出笑意,愈发的喜欢她。他的手指却不停,轻轻的向下,尖俏的下巴,颈窝,然后心满意足的停在柔软处,本应该光滑白皙的皮肤有几块透着微红。那是他印上去的。
    诸祁心里愉悦,真是个可怕的想法。他又兴奋,仿佛宝珠那具纤细柔软的身体已然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昨夜里……
    他搂着宝珠洗澡,洗了个长长的鸳鸯浴。宝珠不理他,板着脸玩水。他也不恼,把人擦干净,抛到床上,然后拿起那本《宝华经》,叫宝珠来读。
    江宝珠诧异,她说了什么来着?对,夜半三更,你怎么了?读经文?我好困,诸祁,求求你了,我想睡觉。
    诸祁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他喜欢她求他的时候那个可怜巴巴的劲头。可是这个小傻子这么做的什么是情趣呢?他得一步一步引导她才行。
    他便板了脸,阴沉道:“珠珠……读吧。读完了才能睡觉哦。”
    江宝珠心里疑惑极了,这人,难不成是心里有什么隐疾?她又气愤又困顿,拿起那经文来,借着昏昏的烛火开始读:“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祇桓精舍。”
    这样严肃的经文,诸祁却被她软儒娇媚的小声音读的下腹发紧,长长的舒了口气,敛了下睫毛,□□却完完全全的露在眼底。
    读到第二段的时候还能忍,读到第三段时诸祁就受不了了。他眼底全然都是兴奋,是侵占,是略夺。宝珠只是呆呆愣愣的看着他,诸祁就已经猛的把人压在了柔软的锦被上,伸出湿濡的舌尖把她圆润的耳垂含进嘴里,江宝珠惊叫:“做什么……”
    诸祁动作缓慢却又猛烈,他心中理所当然:做什么?当然是做世上最快活的那回事。江宝珠受了惊吓,捶打他,像只猫儿。可是诸祁爱惨了她这逃跑时惊慌失措的样子,他细细的,一步一步的,让她完全沉沦在最原始的火热里。
    她就像是个缓缓绽开的蚌壳,露出里面小小的一颗珍珠。诸祁出了满身的汗,一边吻她一边想,她可真是个宝贝。那么软,香甜的汁水四溢,他恨不得拆之入腹。
    床榻咯吱咯吱响了起来。这样坚固的榻子都响,诸祁心想,明日就换了这破床。江宝珠咬他肩膀一口,抽泣着向后缩,可是诸祁怎么会让她跑掉?
    他真是爱惨了她动情时候的模样。要多娇媚有多娇媚,弄的他心尖儿都化了。
    江宝珠心里骂他,真是个强盗。半夜三更叫他读经文,还做这样不要脸的事情。她被钳制住,只是掉眼泪。泪珠子一滴接一滴的向外涌,诸祁皱眉,抹了她眼角的湿濡,喘着粗气,命令一般的开口:“别哭了……”
    江宝珠喊他,声音微弱,马上就要断了。她喊:“我讨厌你!”
    诸祁心里没什么波澜,眼底的火热却差点把大殿点燃。夜深人静,连草丛里潜伏着的夏虫也悄无声息,今夜没有月亮,云层重重叠叠。
    诸祁从回忆中出来,又收紧了胳膊。怀里的小人儿眉头紧蹙,脸上依稀有着干涸的泪痕。若问诸祁,这一天之中什么时候最快活,他肯定要回答,就是现在,宝珠还睡着,乖乖巧巧的不行,团在他怀里,莫名其妙的心安。
    第44章 乌雅
    像是感受到了种炙热的视线, 江宝珠眼皮子掀了掀, 有些疲倦的睁开眼睛。她一时半会儿忘了自己在哪里, 迷茫的打量了四周。
    当然, 入目可及的是诸祁有些紧绷的下颚角。那胸膛结实极了, 只是宝珠嫌弃的很。
    诸祁舌尖舔了舔后槽牙, 低声道:“醒了?”
    江宝珠不说话, 疲惫的翻了个身, 面朝里继续睡着。诸祁也不恼,手指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她光滑细嫩的脊背。然后再不知满足的绕到前面, 她的脸颊,脖颈, 捏起一小层细嫩的软肉在指尖上轻轻摩擦。诸祁的指腹带着层薄茧, 落在皮肤上激起几粒细小的疙瘩。
    江宝珠一把拍掉他的手指:“别弄了……”
    她刚刚睡醒,脑子里懵的很。声音更软,带着些懒懒的睡音, 一听便是哭过的, 还是哭惨了, 嗓子是哑着的。
    诸祁却没有听她的话,把搁在她腰间的胳膊紧了紧, 正色道:“还不醒?嗯?”
    他敛了敛长长的睫毛, 漆黑的眸子露出些炙热明亮的色彩来,勾起嘴角, 唇畔从后面落到宝珠白皙纤细的颈后, 江宝珠一怔, 连忙想要往前缩。诸祁怎么可能叫她如愿以偿呢,但他也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静静的抱了她一会儿 ,放手了。
    “来人。”
    立在殿外候着的闻梦玉荷闻言进来。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宝珠根本不想起,拉开被子蒙住头。闻梦与玉荷有些不知所措,对视了一眼,诸祁看着榻子上那小团被子,皱眉道:“先让她睡。昨夜里定是累坏了。”
    闻梦一顿,点头福身道:“是。”
    江宝珠十分困顿,全身又酸软。心里把诸祁骂了千千万万边。一边嘟囔一边闭着眼睛,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殿里寂静,空无一人。
    窗外日头已经高了,此时已经接近立夏,天儿晚的早,也越来越热。伺候诸祁的小太监唯唯诺诺,大气儿不敢喘一声的给太子爷更衣。诸祁只是眯着眼睛,他长相是十分妖魅的那种,睁开眼睛时卒了漆一般的眸子,常常露出锐利至极的视线来,大多数人不敢和那样的视线直接对视。
    乘风过来低声耳语:“皇后娘娘吩咐属下,下朝之后把您带到翊坤宫中去。”
    诸祁慢条斯理的轻轻阖了阖眼皮,眼中却泛着些寒气:“哦?是吗?”
    乘风低头回道:“正是如此。属下并未多问。”
    诸祁皱眉,看着手指尖上挑起的一抹穗子。那穗子披在广袖前,镶了几丝金线。皇后的翊坤宫?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殊不知皇后的翊坤宫中已经火热,佟佳氏乌雅被安排在间并不起眼的偏殿里。从昨夜到今早,她早已经将那掌上惊鸿舞跳了不下数十遍了。
    翊坤宫偏殿里,昏暗的大殿被几丝悄默声儿透进来的光线照亮了,缺了漆角的木桌上,唯一的珐琅彩青瓷水瓶也折射出色彩来。佟佳氏心底焦急,指尖紧紧的撮在一起,坐在桌前叹息几声。
    她带了个名唤舒妤的婢女。那婢女看佟佳氏这样焦躁,连忙出声安慰:“小姐,莫要着急。”
    佟佳氏沉沉的吁了口气,看着那缺了漆的桌角,面如死灰道:“哪里都是拜高踩低的主儿。连这翊坤宫也是。你瞧这破桌子,怕是连婢女的桌子也比这好得多。”
    舒妤吃惊,连忙福身劝道:“小姐,这话万万不可这样说。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就麻烦了。”
    佟佳氏闻言一僵,脸上挂着抹凄惨的笑容:“这世态炎凉,我也都看明白了。自我出生起,佟佳氏一族便没落,妤儿,你可明白,自我十七岁起便知晓,我就是父亲母亲用来步步高升的工具。左不过是一件物件罢了。”
    婢女脸上露出难言的色彩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了。
    佟佳氏乌雅也不再言语,面色疲倦的坐在椅子上。母亲的话似乎依旧浮在心头,她还未到四十,便已经发尾发白,满脸褶皱。母亲拉着她的手,一字顿一字道:“乌雅,这是我们佟佳氏唯一一个翻身的机会,你一定要抓住。要不然就是一跃成凤,要不然便是挫骨扬灰,我佟佳氏一族永无出头之日了!”
    想到这里,佟佳氏乌雅的眼中又浮出些野心。她这样年轻,姿色不凡。若是一跃做了侧妃,那看这北定京中何人敢轻视佟佳一族。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一位嬷嬷走进来,轻轻福身道:“乌雅小姐,皇后娘娘叫您准备着。”
    佟佳氏乌雅连忙挤出抹仓促的笑容,站起身来回礼:“多谢嬷嬷。我这便准备一下起身。”
    嬷嬷点头,将手中的盒子递过来:“乌雅小姐,这是上好的薄纱舞衣。可做惊鸿一用,皇后娘娘特地吩咐奴婢送来。”
    乌雅闻言,先是不堪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日里那身,已经发灰了。她轻轻咬住下唇,点头谢道:“民女多谢皇后娘娘厚爱。”
    她急忙换了衣服,小心翼翼跟在嬷嬷身后进殿了。
    皇后瞥了一眼,乌雅到底算是年轻貌美,这薄纱舞衣可以隐隐的里面的风光,但是又看不清楚,朦朦胧胧,引得人不禁浮想联翩。佟佳氏乌雅也算是周正,先是行了大礼,拂在地上谢恩道:“民女参见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厚爱。”
    皇后一笑,又冷声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佟佳氏乌雅像是一盆冷水从透泼到了尾,凉透了。她双眸瑟瑟,挤出几丝泪痕,低声道:“民女知晓,定不负皇后娘娘的厚爱。”
    皇后点头,给梨灯使了个眼色。梨灯便从香阁里拿出些金钗碧石,胭脂水粉,为佟佳氏打扮了一番。看着镜子里陌生又娇媚的女子,佟佳氏乌雅心中不禁有些飘然。皇后从她身后过来,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慢条斯理的伸出玉手,给她钗上金钗,细声道:“成了,你便飞上枝头,享受荣华富贵……”
    佟佳氏瑟瑟,瞪眼看她。
    皇后把那金钗一下子按到底,佟佳氏乌雅发丝牵动,倒吸一口凉气。
    皇后笑了:“不成,佟佳氏一族会怎样看你,这满城的皇亲贵胄会怎样看你,那就谁都不知晓了。”
    佟佳氏一惊,连忙跪在地上开口道:“民女愚笨至极,还请皇后娘娘指点。”
    皇后脸上一笑,又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指点不指点的,你心中也有数。若你入了太子的眼,是你的荣耀。到那时候,太子的一举一动……”
    佟佳氏瞬间明白了,皇后是想栽培她,把她安插在太子府做棋子!可现如今,仿佛已经半角踏进悬崖,命悬一线。她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佟佳氏乌雅清了清嗓子,嗓音干涸不已。她深深地垂着头,低声道:“民女明白了。”
    皇后高高的扬着头,轻轻拍了拍手。她放柔了语气:“好孩子,地上冰凉,还不快快起身。一会儿你就在我这翊坤宫前的小花园里做舞,太子殿下就要来了。到时候,路怎么走,你自己知晓。”
    佟佳氏乌雅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待到皇后走后瘫倒在了地上,冷汗岑岑。
    嬷嬷催促:“姑娘快些,莫不要错过了好时机。”
    这时已经下了朝,诸祁心里不耐烦,但还是碍于人情去往翊坤宫。
    已经到了傍晚,暮色四合,天空盛满了沉沉的水雾,月牙仿佛已经露出了一角。高高的宫殿四角欲飞,隐没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花园里水汽重,旁边种了许多花草。半人高的鸢尾被雾气打湿,低低的垂下头来。佟佳氏乌雅在暮色之中旋转起身,回转扬袖。她纤细的腰肢充满韧性与柔软,轻快的身躯一时缓慢,一时迅疾。像株柔风之中的柳条,又像是鼓掌之间的受惊鸟儿。
    她缓缓闭上眼睛,心里痛苦又激烈,想象着自己是凌波之中的一只飞燕。随着时间的流逝,动作愈发激烈,汗水缠着发丝甩下来,呼吸绵软纤细,不禁使人想要一睹其真容。
    皇后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喝了口雪顶含翠茶。挑眉问道:“太子殿下来了?”
    梨灯向外看了一眼,摇头道:“并没有。可能是还在路中。”
    皇后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转头看了一眼,道:“这佟佳氏的舞姿可称得上是天人之姿了。也不知……太子殿下是否会看中。”
    梨灯婉言:“自古美人配英雄,天底下的男子还不都是一个模样。太子妃再娇媚,太子殿下也有看腻了的那一日。这佟佳姑娘又生的美貌,娘娘且放心,定是不会出错的。”
    皇后蹙眉,心里烦闷。半响才点头,低声呢喃:“天底下的男子都是一个模样……梨灯,你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太子生来性子冷清,也不知是否会相中。本宫只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梨灯颔首:“皇后娘娘一片苦心,想必太子殿下定会理解的。”
    第45章 良娣
    此时此刻, 诸祁已经立在门口了。看了一会儿作舞的女子,心里想着, 哪里来的舞姬在翊坤宫作舞?皇额娘也喜欢这一套?
    乌雅此时已经瞥见了殿门立着的那抹身影。他就是太子殿下?身形修长, 一身黑衣华服,腰间缀着镶金穗, 眉眼深邃, 鼻梁高挺似是刀刻一般, 双眸沉沉,沉着有力的脚步越来越近。乌雅心头一跳, 立即弯腰,水蓝色荡漾的袖子拂过眉间,妖冶一笑。
    诸祁目不斜视, 直直的大步迈进殿里。
    乌雅不由得一愣, 僵在原地,连动作都木讷了几分。
    皇后一瞧事态不好,端着的茶杯也被撇到桌子上。
    梨灯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诸祁挥手, 直接行礼:“皇额娘不知找我何事?”
    皇后倒是不急, 指了指旁边摆着的椅子道:“不急, 先坐。额娘有话要同你说。”
    诸祁簇起眉头,犹豫片刻, 还是坐下。皇后脸上慈善, 笑着说:“今日额娘得了个天仙似的妙人儿呢。想叫你过来看看。”
    梨灯连忙开口, 叫旁边候着的小太监将佟佳氏乌雅带过来。
    佟佳氏乌雅停止了动作, 深深地呼了几口气, 跟着嬷嬷进偏殿,换了身端庄的枣红色对襟袍子,挽起发髻,小心翼翼进了殿。
    一进殿便觉得有一道锐利的视线向她扫过来,乌雅根本不敢抬头,只是压低了嗓子跪在地上行礼:“民女佟佳氏乌雅,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皇后笑眯眯的摆手,视线投向诸祁。谁料诸祁依旧面无波澜,根本没兴趣,手指慢慢的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扳指。
    皇后咳嗽一声,道:“祁儿。都到这份上了,本宫也就打开窗户说句亮堂话。这女子额娘看着合适,家室好,人苗条,考虑着纳入殿中也好。”
    诸祁冷声:“皇额娘真是操心了。”
    皇后一噎,面色上挂不住,便搬出些大道理来说道:“操心些是应该的。你母妃走的早……本宫一直把你当做亲生的来待着。男子自古以来都是三妻四妾,便于繁衍子嗣,你与太子妃成婚也有些时日了,本宫看着正合适。”
    母妃?呵,母妃。
    他的眸色更冷了,母妃?不知道是被谁逼死的。诸祁不再多言,冷冷的看向地下跪着女子。他不屑于多看一刻,低头嘲讽一笑,冷声道:“多谢皇额娘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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