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0章：悲天悯人

    “这些黄巾乱党实在是可恶。”赵云尽数记下这套功法，大咧咧的说道，“待我修炼成主公你传授的这套功法后定要将他们全部斩杀。”赵云说话之间满是对谢云飞崇拜之情。
    谢云飞见到她这幅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修炼本就需要日积月累，反复打磨身体。哪像赵云所说的那样，只需天资过人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天下少见的高手。若真是那样，早就遍地炼神还虚之类的高手了。天纵奇才，所以可以迅速成长白日飞升，这种不着边际的鬼话，也就只有赵云会相信。
    见赵云一时兴起，又挥舞着双手东拉西扯，随后又托着下巴神色期盼的幻象未来大杀四方的模样。谢云飞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这些日子忙忙碌碌生出的种种焦虑也烟消云散。
    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才能长久过上安逸舒适的生活。望着赵云，谢云飞嘴角生起微笑，随即又飞快敛起。
    马车内灯火逐渐黯淡，赵云倚着墙壁昏昏沉沉的睡去。良久，马车的帘幕掀起，车夫从外面探出身来。车夫恭敬的道：
    “主公，到了。”
    谢云飞冲着马车夫微微点头，抱着赵云走下了马车。
    马车一路急行，到此处是已经傍晚。眼前这座城镇，灯火通明，大小商贩沿街叫卖。人声鼎沸，景象繁华。与遭受杀戮的涿县城相比，简直是天堂仙境。
    赵云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挣躺在谢云飞怀里，当下羞涩的挣扎跳下去。她自小习武不曾见过什么繁华景象，此刻见到西山镇这副模样，不禁有些痴了。
    “主公此处是？”赵云拉着谢云飞的衣袖，声音飘忽如梦幻一般。
    “西山镇。”打量着眼前这座繁华小镇，谢云飞轻声说道，“一个在大汉地图上永远找不到的小镇。”
    “西山镇？”赵云皱着眉头，暗自咀嚼着谢云飞方才所说的那段话，“在大汉地图上永远找不到的小镇？”
    “这里的镇民都是项王的后裔。”谢云飞沉声道。
    不时有孩童玩闹路过谢云飞等人身边。停顿片刻后，孩童们歪着脑袋好奇打量一番谢云飞等人后，又欢快的跑进深巷。
    “项王？”赵云皱着眉头，“我大汉有这样一位王爷吗？”
    “项王与大汉可是死敌。”谢云飞笑道。
    这项王，正是项羽。当年项羽兵败后，子嗣要么改名要么逃到异国他乡。这西山镇正是项王当年的后代所隐居的地方，所以其中世世代代习武且皆通习兵法，谢云飞如果可以招募他们必然会是一大助力。
    “这位项王可真是难得英雄。”赵云重复这番话，一脸羡慕。
    “主公，既然项王如此神勇，为什么还会被高祖皇帝打败呢。”
    赵云满脸疑惑的看着谢云飞，她小时候听师傅说过。像这样的英雄可都是天上的星宿，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打败的。难不成真像项王自己所说，是“天要亡我，非战之罪”？
    “很多时候，一个人武力，并不能决定什么。”谢云飞看向赵云，轻声说道：“尤其是争夺天下的人……”
    怯懦、仁慈、优柔寡断、轻信他人……从古至今，无数英豪都向往着云端的那个位置。每当王朝末世，群雄逐鹿。当那个人杀尽千万人，坐在那个冰冷的皇座上时。他才会发现，身边已无可信之人。抛弃了良知、仁慈、亲情后，所换来的不过是孤家寡人这四字而已。
    而这位人间的帝王，一开始的愿望，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他小时候看过项羽和刘邦相争的故事，还曾经无数次唾弃刘邦的无耻。还后来才知道，要争霸天下的人也只能如此。如今时过境迁，自己这个曾经讨厌刘邦的人竟然成了汉朝一名守卫疆土的郡守。
    世事无常，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谢云飞神情微涩。
    东汉中平元年，西山深处的西山镇来了两名客人。
    位于西山深处的小镇，看起来与中原一带繁华的小镇并没有什么区别。几座青石桥坐落在小镇前，一条清澈的溪流围绕，微风中岸旁细柳轻拂。
    不时有孩童成群跑过石桥，打闹声响彻街巷。偶有跌跌撞撞的孩子，撞翻了店家的物件，老板不过是笑骂两句。随手扶起后，不去管他。又有酩酊大醉的老者拎着酒瓶招摇过市，脚下一软绊倒在路上。倚靠在石阶前，呼呼大睡。
    已是夜晚，谢云飞与赵云站在镇前，万家灯火犹如夜晚草丛中的萤光。不经意间温暖了他人微寒的内心。春雨骤至，雨水打在瓦面上，将原本沾染了灰尘的屋顶冲刷干净。
    与之相对的，项凛的身上却不干净。大雨打湿了他的衣服，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在风雨冲刷下散乱不堪。仔细看去，偶尔还有几根细碎的树叶随着风雨粘在他的身上。
    随着发髻的散乱，项凛的心也有些不大安宁。
    他的祖先，是项羽的堂弟，在项羽手下为领兵大将。垓下一战后，项羽自杀。他的祖先号召被贬为贱民的上千名项王旧部，远逃至西山，历经十几年建造了这座西山，自高祖年间一直绵延至今。
    做为西山镇的少主，他自认为修养还算不错。前几日父亲令人前往扬水镇迎接一名贵客，听说今日就会到。从早晨开始他就在镇前等候，虽然对于客人的迟到他有些不满。但他一直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哪怕这两名客人直接在镇前聊起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