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实在是太刺眼了

    只见顾凛川从船板上拿起几粒儿小石子。
    动作快到叶弯弯都没看清楚，就见小石子快速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力道落入水中。
    叶弯弯和九公主两个人的神情如出一辙，看着那石子儿落在水里，紧接着，一尾红色的鲤鱼就晃悠了一下，慢吞吞的停在了水里，九公主还没反应过来，叶弯弯眼疾手快，拿着自己的鱼网，一下子就将那条鱼捞了上来。
    放在一边早就准备好的小瓷碗里面，那鱼进到瓷碗里后，重新摆动着尾巴欢快的游起来，刚才顾凛川的那颗石头力道拿捏的刚刚好，让鱼儿迷糊了一下，却没伤到鱼儿。
    叶弯弯虽然对武艺一窍不通，但也能感受到顾凛川的不俗。
    又觉得此时陪着九公主玩闹的世子殿下，好像并不是那么遥远了。
    忍不住心中赞叹，九公主不懂这些，她看着好玩眼热，吵闹着让顾凛川也给她打几条鱼！
    顾凛川虽然嘴上不说什么，手上却耐心的很，几乎对九公主有求必应，说打哪条鱼就打哪条鱼，百发百中，引得九公主阵阵欢呼，很快的小瓷碗里面就有不少鲤鱼了。
    等各种颜色的都收集齐了，九公主就对捞鱼失去兴趣了，她让宫女从船舱里面找出来一把古琴，摆在琴架上面：“弯弯姐姐，你能不能弹琴给小九听啊？”
    叶弯弯琴艺高超，对各种古琴更是了然于心，打眼一看，这竟然是前朝名士亲手制作的古琴，天下可能就只有这一把了，顿觉惊喜。
    此时天高水阔，惠风和煦，阳光暖软，让人心境辽阔，便爽快答应下来，坐在琴后，纤纤双手抬起，略一思索，皓腕一沉，一阵悦耳的琴音便从指尖流淌出来。
    九公主站在一边，睁大眼睛看着叶弯弯抚琴，然后兴致勃勃的找出自己的箫，走到叶弯弯身边，随着叶弯弯的琴声一起合奏着。
    叶弯弯用琴演奏的是一首略懂乐理的人都听过的谱子，但越是简单的谱子，就越考验演奏者的水平，每个人的心境不同，手下的乐器发出的声音也是不同的，而叶弯弯弹奏出的这首曲子，意境悠远，让人不自觉的沉醉。
    九公主吹奏了一小段，就停了下来，看着自己手里的箫，露出苦恼的神情，她学习演奏的年头太短，功夫不扎实，刚才演奏的那一小段里面，好几个音节都变了音色，和叶弯弯的琴音和在一起，高下立见，一点也不合拍，九公主自己也能听出来。
    叶弯弯看出来九公主的不开心，刚想说点鼓励的话，却见九公主突然拿起来另一柄箫，颠颠的跑到顾凛川的身边，把箫递到他的手里，说道：“川哥哥，你和弯弯姐姐合奏一曲吧，这么好听的琴曲，如果有箫声应和就好了，但小九技艺不行，川哥哥你来吧！”
    叶弯弯手上动作没停，心思却落到顾凛川身上了，从未听人提起过，顾凛川也通晓音律，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大家口中的顾凛川一直都是个冷酷无情之人，至于其他的，从没人知晓。
    皇后娘娘和贤王妃，都是热爱音律之人，从小便学习演奏各种乐器，等各自有了孩子之后，也教导孩子知晓音律，顾凛川和九公主皆是如此。
    顾凛川接过九公主递来的箫，朝叶弯弯靠近了些，他神情淡然，仔细听了听叶弯弯演奏的谱子，抬手将箫抵在唇边，那箫声便同琴音交织在一起，毫无违和的感觉，好像两个人早已在一起演奏过多次。
    叶弯弯心下诧异，着实没想到，顾凛川居然如此精通，他立在那里，远山眉入鬓，眼睫低垂，如墨的发丝和衣角一起随风扬起，和世人口中冷血无情的煞神，武夫形象丝毫不相干，却又比儒雅才子书生多了几分挺拔气概。
    九公主在一边好似听入了神，小嘴微张，身子随着琴声晃动着。
    出来上船游玩时，正是晌午日头最大的时候，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了肤色的白皙，别说在晌午游湖了，就连出门的都少见。
    而此时日头慢慢偏西，温柔的余晖洒在湖面上，像是泛起层层碎金，游湖的人也多了起来，湖上陆陆续续出现了好几艘画舫。
    此时琴声和着箫声，随着风悠扬到很远的地方，画舫上的人听见都纷纷寻找究竟是从哪儿传来的声音，让人如此如痴如醉。
    叶弯弯和顾凛川就是在船板上演奏的，一艘不远处的画舫，船上立着一穿烟紫色罗裙的女子，听见声音，并没被音律所吸引，反而盯着船板上的两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两只手在袖子里面紧紧的握成拳头。
    此女是于太师家中的女儿于娉婷，她几年前随着父亲一同入宫赴宴，于雪地中见到顾凛川，惊鸿一瞥，从此就在心中留下了妄念，这几年她想方设法接近顾凛川，但却连个回应都没换来，幸而她也没听说顾凛川同其他女子亲密的消息，才勉强克制。
    但此时船板上的景象，实在是太刺眼了！
    于娉婷定睛一看，心中憋屈的厉害：叶弯弯！为什么又是这个女人！上次在皇后娘娘的宴会上，她就得到了世子殿下的庇护，为什么这次还是她！世子殿下从未对任何女子如此亲密过。
    眼里看见的让她既怨恨又不安，交代一边的船夫：“朝着那艘船靠拢。”
    跟着于娉婷一同出来游湖的其他小姐，觉察到船改变了方向，也纷纷看过去，在看见船板上的顾凛川后，心下了然，于娉婷爱慕贤王世子之事，她们心中都有数。
    九公主画舫上的侍卫，见有别的船未经允许就擅自靠近，都把手按在腰间的长刀上，戒备的看着来的船只，生怕有人对船上的人不利。
    于娉婷站在船头的位置，抬高声音：“娉婷见过世子殿下，见过九公主！”她身边其他的姑娘也跟着一起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