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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节 - 敛财人生[综] - 综合其它 - PO18文学

第6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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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看向林雨桐:“要不你也上一份折子。”
    “折子上写什么?”林雨桐有些沉吟,“这都叫什么事。”在自己看来,人死了,册封这些有什么意思。但在如今这观念里,只要关系到‘礼法’,就是大事。
    四爷低声道:“请朝廷建一座忠烈祠。将甘大人请入忠烈祠中。”
    林雨桐还没说话,郭常和就一抚掌:“妙啊!妙!”
    等甘氏看到林雨桐的折子,一时之间就没有说话。
    林雨桐直言不讳的道:“外公一辈子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忠心耿耿。您给他的,真是他想要的?他一辈子清白的名声……说句不好听的。只怕他若在天有灵,也未必就认可您现在的所作所为。他守了一辈子的东西,叫您这么给打破了。您百年之后,见到外公,该怎么跟他说?”
    甘氏的眼神就有些晦暗不明,“是谁找你来当说客的?”
    林雨桐坐下:“不是说客!是代人上了一份折子。折子是礼部拟定的。他们认为给外公一个忠烈坚贞的谥号,比其他的虚荣都来的合适恰当。”
    甘氏听着林雨桐说话,坐在椅子上好半天都没有动。林雨桐就在一边静静的陪着,这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甘氏摇摇头,露出几分苦涩的笑意;“忠贞?忠贞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身首异处。”
    “那您能做的,就是不要让像是外公一样的忠直之臣落到那样的下场。”林雨桐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甘氏面色一下子就沉凝起来了:“你在教我?”
    林雨桐起身低头,没有言语。
    甘氏叹了一声,在林雨桐的折子上写了两个字:准奏!
    林雨桐以为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可谁知道没几天,甘氏突然下旨:改国号为‘燕’,定年号为永贞。
    第711章 庶子高门(95)三合一
    天气越来越热,树上的知了叫的人越发的烦躁。公主府门前,车马人挤的实实在在,喧闹异常。有些精明的小商贩,专门挑了凉茶来卖,一天赚的,足够一家人半年的开销。来这里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谁还在乎那点打赏的银子。
    文采看着又抬进来的礼物,还有那一箩筐一箩筐的拜帖,整个人都烦躁了。驸马整天神出鬼没,有时候几天都见不上一面。而自家这位公主,也不知道突然怎么了?变的叫人越来越不认识。在他的认知里,这位至少一个懂得自保之道的人,可这小半年的所作所为,他实在看不出她的路数了。
    三月初八,御史台御史何罗辉弹劾丞相郭常和结党营私把持朝廷科举,皇上命郭常和上折自辩。明眼人都知道,皇上这是要拿郭丞相开刀。可偏偏公主当堂为郭常和开脱,质问何罗辉何为‘党’,何为‘私’。她称议事阁乃是先帝在时所设立,这个七人‘党’,也是先帝准许的。秉承先帝之志,为国选才怎能算‘私’?
    又有御史何翔当场弹劾郭常和利用科举徇私舞弊,言称郭常和嗣子为今科二甲头名就是明证。公主又说举贤不避亲,科举前十名乃是陛下亲笔所定,与郭丞相何干。
    最后,她向陛下谏言:何翔虽弹劾不实,但所陈述之事,也算是给了朝廷一个警醒,以后的科举,应该在避嫌这个方面多下功夫。因此,举荐何翔为巡查御史。郭常和在科考时未曾主动避嫌,罚半年俸禄。何罗辉风闻言事,居心不良,挑拨君臣关系,该罚!皇上当朝什么也没说,甩袖就走。之后又下旨申斥公主僭越,令公主闭门思过。
    四月十三,靖安侯和各地驻军将军回京,宫中大摆筵席为几位将军接风。酒宴上,皇上笑言舍不得诸位将军,要将各位将军留在京城听命,问几人意下如何。公主当场跟皇上建议,可令诸位将军换防,但留京之事,却不合适。皇上当时笑了笑,没有言语。第二天就打发太医来,只说是公主身体欠安,要在府中静养。
    这一养,可都两个月了。
    六月的天气跟火烧似得,热的人难耐的很。文采跺跺脚,对在前面帮忙的贵喜道:“你先盯着,我进去问问殿下,接下来可怎么办?”越来越多的人来公主府拜访,尽管公主闭门不纳,可也挡不住这些人的热情。
    坊间都说公主公正无私,赏罚分明。官员们更是将公主当成了他们的庇护神。可在他看来,这些人看中殿下的,不过是殿下没有触动他们他们的利益。
    他一路疾走,远远的看见了在水上的亭子里舞剑的公主。
    三喜扭头,跟文采摆摆手,叫他不要说话。文采近前来,站在三喜的身边,低声问道:“这大热天的,怎么舞起剑了。”
    “憋坏了!”三喜低声回了一句。
    文采一叹,这就是他看不明白的地方了。公主不是不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御史弹劾郭常和,这是想拿议事阁开刀,收回权力。想卸了各地驻军将军的兵权,自然就是想换上自己人,便于掌控。可公主这么做,可就是屡屡坏陛下的事了。哪怕是亲母女,这经不住这么作耗!
    林雨桐收了剑,接过三喜递来的帕子擦了脸,扭头问文采:“你怎么进来了,有事?”
    文采进了亭子,低声道:“殿下,外面已经挤满人了。再这么下去……陛下恐怕会一直叫殿下静养下去。”
    林雨桐将半温的绿豆汤灌下去半碗,轻笑一声:“怎么?一直养着不好吗?”
    好?哪里好了?
    文采不解的看着林雨桐:“请殿下示下。”
    林雨桐将碗放下,看着池子里摇曳的荷花,突然问道:“你整天在坊间走,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
    怎么问起这个话了?
    文采在心里思量了片刻:“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巧设诱敌计,说明殿下机智聪颖;多次在御前为众位大臣据理力争,这说明您敢于直谏;您曾亲上战场还大获全胜,称一声骁勇善战也不为过;您建议朝廷增设巡查御史,严查各地灾情与吏治,这是您体恤百姓;叫各地驻地驻军换防,朝中的大人们都赞您极有政治远见。”
    林雨桐回过头来,看了文采一眼:“机智聪颖、敢于直谏、骁勇善战、体恤百姓、颇有政治远见。呵呵……你确定这说的是我,而不是公子扶苏。”
    文采先是一愣,继而愕然。
    是啊!如今对殿下评价,可不正是和后人对公子扶苏的评价如出一辙吗?公子扶苏死,秦二世而亡。那么如今呢?难道要叫历史重演。不!不会!这天下的聪明人多的是,总有人能堪破玄机。有胡亥的对比,显出了扶苏的贤明。如今殿下跟皇上站在对立面上,这又何尝不是一组对比。
    这是阳谋!这就是阳谋。
    她做了该做的事,那么自有人为她摇旗呐喊。如今,公主府外的情形,就是明证。
    文采心里的念头转着,公子扶苏被逼自杀了,那么陛下会这么逼迫殿下吗?不会!即便逼迫,殿下就会走公子扶苏的老路吗?也不会!驸马早出晚归,只怕就是做以防万一的准备。
    满朝大臣心里不赞同女人做皇帝,若是殿下不能叫天下人接受她,即便她得到皇帝的信重,即便她最终即位了,那么接下来的,也是无穷无尽的内斗。于天下何益?
    而如今,情形又不同了。天下百姓口口相传着殿下的功绩,朝中的大臣已经视殿下为‘自己人’。陛下或许觉得殿下耿直又太过仁善,可此时的耿直和仁善却又是最恰当的。尤其是跟陛下比起来,一个是善用鬼蜮伎俩奸柔成性、心狠手辣,一个是堂堂正正、心性仁善、耿直无私。如此两个人,若是叫天下人选,他们会选谁呢?
    即便殿下同样是女人,他们也愿意选一个公正的、仁厚的君主。只有这样的君主,做臣子才不用提心吊胆,才不用战战兢兢。
    他想明白了这一点,看着林雨桐的眼神就又不一样了。
    公主府门前的事,甘氏自然是收到了消息。何嬷嬷低声道:“姑娘并没有见那些人。您不用多心。”
    甘氏摇摇头:“不是我多心!是这个大臣可恶!他们这是在离间我们母女。”
    何嬷嬷看着甘氏眼里的冷意,就低声道:“您是姑娘的亲娘,这哪里是别人想离间就能离间的。再说了,姑娘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您以前不是还夸姑娘嘛。有主意好,有主意的人不吃亏。您最放心姑娘的不就是这个吗?”
    “她是有主意。”甘氏疲惫的歪着,“可这主意未免太正了。我给她铺好的路她不走,非得跟我犟着来。她这性子得掰过来才成。”
    “主子,老奴瞧着,姑娘的性子是随了您了。”何嬷嬷劝道,“您想想,但凡您打定主意的事,哪件您没办成?不管别人怎么说,您该怎么着还怎么着,谁的话您听的进去?老奴瞧着,您跟姑娘这是走到俩岔里了。您退一步,谁叫您是当娘的呢?都两月没见面了,您能就不想姑娘?老奴这心里都记挂了。”
    甘氏脸上的神情不由的一软:“这回只叫他们守一年的孝期,明年说什么也得叫添个孩子了。”
    何嬷嬷脸上就笑开了话,“老奴身子骨还行,还能出把子力气。”
    “也罢……”甘氏笑道,“一会你去传旨,问她身体养的怎样了。若是好了……就叫她……”
    话还没说完,来福从外面走了进来,回禀道:“陛下,金成全金统领在外求见,像是有急事。”
    甘氏就收住话头,面色一下子就沉凝了起来,“叫他进来。”
    何嬷嬷知道,这位说是有事,那就一定是大事。
    金成全进来的时候,身上全幅的铠甲,满脸的大汗。这样的天气穿成这样,这滋味真是连看着的人都替他热的慌。他也才三十多岁的人,儒雅中带着几分英气。只是眼里偶尔闪过的意思阴鸷,破坏了他身上本来还不错的气质。
    何嬷嬷给他递了一杯解暑的茶,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这人几眼,才退到一边。脑子里正想着明儿怎么劝说另一个小祖宗,就听见金成全的声音传来:“……谨国公及其世子,多有异动……”
    什么?何嬷嬷愕然的抬头,朝对方看了过去。
    谨国公?这不是他的亲哥哥吗?这是什么意思?要六亲不认吗?
    何嬷嬷愣愣的的看着站在大殿中的金成全,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人的心性怎么叫人觉得这么可怕呢?
    甘氏眉头皱了皱:“你说的异动,指的是什么?”
    “陛下!”金成全朝甘氏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忙又低下头,掩饰般的将嘴角抿了抿,“有件事您大概也不知道,甚至包括先帝都是不知道的。臣的父亲以及祖父,都是曾经的暗卫统领……”
    “什么?”甘氏的面色一瞬间变的及其难看,“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暗卫,这个脸先帝都没摸着边的机构,居然在金成安的手里,是这个意思吗?她的心绪有些烦躁。这事云隐知道吗?驸马知道吗?她止不住这么猜测。
    “是!”金成全又肯定的应了一声,飞快的看了甘氏一眼,随即又垂下眼睑,“父亲去世之前,曾叫了兄长私底下密谈。当时,臣……跟臣的母亲,就站在门外。臣听到的只有只言片语,也没有听完,臣的母亲就拉着臣回避了。母亲要臣将所听见的都忘记了。所以,这些年,臣也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只是如今,情形又不同了。父亲当年留下的人,究竟有多少,藏在什么地方,都有兄长他知道。之前,那来如风去无影的破弩军,想来陛下也有耳闻。他们的实力如何,陛下心里也该有数。臣也不敢保证,兄长手里没有另外一支破弩军。以他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对一个庶子将家底全都交付出去吧。这破弩军的情况,当时的楚源是知道的。楚源贵为丞相,为什么还要听命于兄长,还要以兄长为主,恐怕,兄长手里应该还有背地里的势力。要不然,以楚源的心性,一定想办法早将谨国公府的势力吞了。从这方面考虑,臣才有此怀疑。因此,才前来跟陛下示警。兄长对禁卫军掌控多年,林大人他不说能力,就是根基,也浅的很。只怕这里面的关系,他未必能摸得透。”
    甘氏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摆摆手,只问道:“这参与的人,只有金成安和他的长子?”
    金成全顿了顿:“臣无能,目前只发现了这父子的端倪。”
    “你知道朕想问什么?”甘氏起身,站在御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金成全,“朕是想问你,驸马有没有参与?他们总不会无端的突然起了这样的心思。”
    驸马?这自己该怎么说?她是希望牵扯驸马还是不希望牵扯驸马?看来,她对老四两口子的信任也未必有多少。
    “臣……不知!”金成全眼睛眯了眯,随后又赶紧道:“倒是驸马最近好似经常出城……”
    这算是一种试探。得先看她是哪种态度。
    甘氏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金成全,继而一笑,就摇摇头:“驸马领着监军的差事,去御林军是正常的。”
    金成全嘴角动了动,眼睛一眯,跟着点点头,“您说的是,兄长对驸马这个庶子,其实也不是怎么看中。”
    这话等于没说。这人很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
    甘氏皱眉,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转移目标的问道:“朝中可有其他的大臣跟金成安勾连?”
    “这个……还需臣再仔细查明。”金成全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心里突然有些后悔,这次自己是不是有些鲁莽了。
    甘氏沉吟了半晌没说话,等回过神来,却突然问了金成全一句,“云隐之前提出的换防之事,你怎么看?”
    金成全诧异的看了一眼甘氏,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这叫自己怎么说?她想安插自己人,肯定是责怪那位公主坏了她的事了。可人家到底是亲母女,女儿再不好,也轮不到别人说。他沉吟了一瞬,就道:“陛下想将诸位将军留在京城,他们心里哪里舍得下手里的权力。本就心里不满,再这一刺激,必然会加剧矛盾。不过陛下到底英明,先是拿滞留京城的话吓了几人,再由公主殿下提出换防。如此,倒不失为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说到底,陛下的目的还是防止几人拥兵自重。能达到目的办法就是好办法。陛下跟殿下一唱一和,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配合默契。要不然,别说叫他们留守京城了,就是叫他们换防,估计也是难上加难,难实现的事。”
    甘氏又看了金成全一眼,这人不光是又野心,心思狠辣,而且还灵活机变。这样的人说好用也好用,说不好用也不好用。能当刀使,却不能信重。她转着手腕上如一汪清泉的碧玉镯子,然后才道:“你能大义灭亲,这份忠心,着实难能可贵。这功劳朕先给你记下了。至于金成安的事,还需你继续详查……”
    “臣倒是有个主意。”金成全低声说了一句,就目光灼灼的看向甘氏。
    甘氏招手:“近前来。”
    金成全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到甘氏的身边,一近身,一股子沁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叫他有一瞬间失神。附耳过去,才发现甘氏的皮肤细腻如少女一般,就连耳朵,也长的极为精致可爱。他的心猛烈的跳了起来,连呼吸都变的灼热了。
    甘氏自然感觉到那吹过来的热气,回头一个冷眼过去,金成全吓了一跳,好容易平静下来,这才低声说了几句。
    何嬷嬷竖着耳朵听,也没听出个只言片语来。
    甘氏听了金成全的主意,暗道一声狠辣。她心里对这个人也起了提防之心,不过面色却更加和缓,“就照你说的办吧。另外,你出宫后先去一趟公主府。给云隐捎句话,叫她明儿进宫吧。”
    金成全面色一喜,退后两步,拱手应了一声,这才慢慢的退出去了。
    公主府门前的人,见到来的人是金成全,顿时就散了。谁不知道这人是地地道道的爪牙。金成安四下里一看,才明白皇上叫自己过来的意思了。这也算是变相的警告吧。
    他没进府,林雨桐就已经知道他来了。但也没见他,只让文采将人给打发了。对于金成全,她一点都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文采将金成全给打发走,才进来回话:“陛下请殿下明天进宫。”
    林雨桐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脸问三喜:“贵武没传消息回来?”
    三喜摇头:“没有。这都第三天了。”
    是啊!三天了。四爷也该回来了。
    此时,四爷靖安侯在一处不大的寺院后山,两人带着斗笠,一人一根钓竿,都盯着水上的浮漂。山里清凉,即便大中午的,坐在树荫下,也感觉不到任何浮躁之气。
    靖安侯朝四爷看了一眼,突然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四爷点点头,有些失笑:“您问。这里也没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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