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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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纸丢的悄无声息,要不是从漕帮这边知道了消息,自己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四爷一定完全明白林雨桐的意思了,“你怀疑,偷盗图纸、探知弘昼的去向、还有破解密信的人其实是一拨人。”
    林雨桐点点头,“这三件事里有个共同点,就是牵扯到的人几乎是一样的,一个漕帮,一个是弘昼。那么这里面的神秘人若不是一个,实在说不通。”
    化繁为简。
    将事情捋顺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四爷的手指在图纸上点了点,“……一个图纸好坏,漕帮应该看的出来。可漕帮还是买了,这是不是说明当时两方交易的时候,这卖图纸的还有别的附带的东西取信了漕帮……”
    要不然除非傻子才会买了这么一个图纸出去。从现在他们这种极类似于报复的手段看,他们出了相当高的价钱,但对方应该还是毁约了。
    林雨桐将桌上的茶杯茶壶摆成三角形的。四爷的杯子代表漕帮,十三爷的杯子代表弘昼茶壶代表神秘人,“……神秘人联络了漕帮,提出交易的事,漕帮见了图纸,必然是不会买的。但我要是神秘人,如果我存心想捞一笔的情况下,我会怎么做呢?”她将代表神秘人的茶壶拿起来抱在怀里,好像她真的就是那个神秘人一般,“我急着用钱,我非常着急,我非常想要打造出这样的神兵利器……那么我得促成这桩交易。漕帮的钱必须得拿到手,但我手里的东西我怎么甘心双手奉上?我有神兵利器在手,将来我就有可能富有天下,这怎么能拿金钱衡量呢?多少钱我都不能真的卖了。那怎么办呢?于是我炮制出一份假的,只有细节没有的东西来。漕帮不买,觉得我戏弄他们这没关系。我有我的说辞,这么要紧的东西,更细节的图纸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会给他们来?玩意谁有过目不忘之能,或者心怀歹意直接抢了,那我找谁说理去?这个道理放在哪里都说的通。只要不走,只要心里觉得有谱,这个生意就能谈下去。我会告诉他们,图纸只给一半,他们也可以只给一半银子。等我收到银子之后,会带着另一部分更细节的图纸更他们交易,大家一手钱一手货,干净利落。这提议看似合情合理,但漕帮会答应啊?他们不傻!当然不会答应。为什么?因为他们花了一半的价钱买下的却是个什么也不是的废纸。没有细节的图纸就是一张废纸。所以他们不答应。伪造一张更真实的?行不通!他们不会信我会把这么要紧的东西拿去换钱的。可信度还没有这粗糙的更叫人信任。可是怎么办呢?这个交易必须做。如今已经亮出这东西了,对方要是不做再起了歹心从我这里硬抢该怎么办?于是,我透漏了一下消息给他们,那就是五阿哥在漕帮的事。光是这个消息,他们出了钱都不会觉得亏大了。而且这个消息一出,对方对我肯定有点惧怕。知道我在京城的身份可能不低,会更加忌惮轻易不敢动歪念头,这个目的我就达到了……”说着,她的语气一顿,“是这样没错的,可为什么还总觉得少点什么呢?”
    她的手轻轻的点在抱在怀里的茶壶上,好半天才摇摇头道,“不对!一个五阿哥的消息换不来那么大的一笔钱的。毕竟他无法确切指出哪个才是五阿哥。那么还有什么东西能取信漕帮,叫漕帮甘愿掏银子呢?手里的信息渠道?不会!这东西就是死也不会放手的。那是什么?”
    会不会纺织机的图纸?要真是这玩意,那这钱漕帮肯定觉得掏了也不会吃亏。
    林雨桐猛地睁开眼睛,看四爷,“弘昼不能再回去了。对方就算不是八成确认他的身份,估计也差不多了。弘昼之前说的那些时间线,应该全是错的。他说他先得到图纸,然后才听到消息说漕帮知道了五阿哥混进去的事,这是不对的!这两件事的时间线应该是一样的。对方早就怀疑他了。拿图纸试探他,见他真的偷了,这才刻意将他们已经知道五阿哥混进去的事透漏给弘昼……也许另外几拨人也有人跟弘昼一样拿了图纸,他们的目的或许是为钱或许是为别的,这就叫漕帮无法确认到底哪个才是五阿哥。于是才有了这次的事……”说着,她看向一直看着自己不言语的四爷,“你说,这神秘人有没有可能是这些兄弟中的某人。”
    四爷垂下眼睑,点点头,“应该是了。”
    林雨桐默然。从头到尾的把事情捋了一遍,总觉得又违和的地方。这个违和的地方十分不合理,可要是自己猜测的准确,整件事就合理了。
    在外面的苏培盛和又回来的弘昼听的着急:到底是哪里不合理了。
    林雨桐一叹,哪里不合理呢?就是漕帮认不出弘昼这一点不合理。告诉五阿哥的消息,按理说提供一张弘昼的画像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只要画像一出,弘昼朝哪里藏呢?他不光没给对方提供弘昼的画像,很可能还阻止了漕帮通过其他途径得到画像。
    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的事该怎么解释?
    如果真是四爷的兄弟中的人,这就很好解释了。他这是心里还有一丝情分在,不想叫亲侄儿把小命搭进去了。
    而漕帮这么快的就展开报复,将图纸的事透给朝廷,估计也是三番五次的被用各种手段阻拦弄到弘昼画像的事弄出了火气,更可能是觉得五阿哥这事有可能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这卖图纸的人给骗了。
    从一点破绽上,就能把嫌疑人的范围缩到最小。
    别提那些皇侄们,那些小子对亲阿玛都桀骜的很,还能对弘昼手下留情,那是做梦呢。到了那个份上还留一份情分在的,只有四爷这些兄弟们了。
    要是从这个方向反着查,就很容易。
    屋里没有动静,弘昼着急,他听明白三件事,第一他被耍了,这次的任务彻底失败。第二有某位皇叔居心不良,但却对自己存了一丝善念。第三自己不用去了。
    不用去了,自己也认了。他急忙进去,“那余粮怎么办?余粮还在漕帮呢。”
    四爷瞪眼,“带着你媳妇回去早早歇着去。余粮那朕会看着办,这不该你操心……”
    好吧!昨天那场戏闹不好白演了。
    “那……王朵儿那些人……”弘昼又赶紧问了一声。
    “睡你的去吧。”林雨桐不等四爷变脸就打发弘昼,“赶紧走吧。最近就在园子里待着,哪里也别去。”
    等把弘昼推出去,林雨桐才笑,“要不是这小子提醒,还真忘了。余粮!这小子应该能用了。”
    四爷的眼神跟林雨桐的眼神一碰,他嘴角马上就扬起,感觉这样的桐桐整个人都在发光似得。睿智、自信、飞扬,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这样的她了。他眉头轻轻挑起,“那这事……你来……”
    我来就我来!
    十三爷回来复命的时候,手里拿着两张图纸,跟弘昼拿回来的是一样的。这就证明林雨桐的推测是正确的可能性很大。
    四爷留十三说话,林雨桐就退下了。会回来见四个孩子睡的踏实,林雨桐就叫了张起麟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张起麟领命出去了。等林雨桐醒来,梳洗完用了饭,他才带了一个弯腰低头的太监进来,“娘娘,您看这小子的身形行吗?”
    林雨桐抬眼打量,皱眉道:“站直了,抬头挺胸!”
    这一站直,林雨桐转着看了两圈,觉得不管是身形还是背影,还真跟弘昼挺像的。可能张起麟交代过,这小太监倒是没有多少紧张之色。
    林雨桐暗暗点头,问张起麟,“可靠吗?必须要百分百可靠。”
    张起麟点头,“老奴拿脑袋担保他可靠。他其实是奴才同村的表侄子……那些年闹旱灾,都逃荒出来了,想着在天子脚下找一碗饭吃,可这也不是容易的事。这小子也是个狠心的,自己把自己给净了……那时候还在王府,老奴回禀了主子爷,才把这小子接到王府,给找了差事……”
    这个情况林雨桐知道,宫里很多太监很多都是过不下去幼年被父母卖的,但同样的也有很多是自卖自身的。好些都是年纪不小了还走这一条道的。京城里有专门给人净身的铺子,做的就是这个生意。自己花钱给自己净身,然后才自己去宫里或是王府谋个差事。有买有卖,短期内很难杜绝的事。如今宗室庞大,到了下一代可能人数更多。像是如今的皇侄们,自小都是在太监的服侍下长大,习惯了这么一个群体,觉得他们用着放心。可将来他们要是没有了爵位或是爵位低,内务府是不会配给给那么多的太监的。怎么办?买什么人不是买,只要这些人愿意卖,就有人买。四爷下令禁止过,但还是屡禁不止。说到底是治标不治本。不过随着良种的推广,民政司的保障更到位一些,这一类人会慢慢减少的。等不需要精神就有饭吃的时候,没人会走这条路了就。当然了,那些非得削一块肉谋取富贵前程的另算。
    心里这么想着,手却不停,不大功夫,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已经有八九分跟弘昼相似了。
    连赶过来被当做参照物的弘昼都吓着了,“这……这……这也太像了……”皇额娘还有这手艺?
    “可能本来就长的跟你有些像吧。”林雨桐忽悠他,“行了,别废话了。该交代的就交代。过了今晚,这世上就再没有周宏周五爷了……”
    弘昼瘪着嘴,带着雄心壮志经营起来的周五爷就夭折了?
    “周小五——周小五——”王朵儿疯了一样扒在监牢的栅栏隔墙上,手从缝隙里伸过去,朝浑身是血的‘周宏’伸。
    “你醒醒!你醒醒!”王朵儿疯了一样呼喊,“他们把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动一动啊!”
    ‘周宏’只翻着白眼朝王朵儿瞥了一眼,发出嗬嗬的声响。显然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师兄,周小五怎么了?”王朵儿朝对面牢房的黑青年看了一眼,急忙问道。
    黑青年皱眉看‘周宏’,心里跳的厉害。都成这样了,怎么也不可能是五阿哥吧。昨儿一见他的父母,他就觉察出来了,他绝对不是什么五阿哥。一看他那爹娘就知道他的出身了,可师傅偏偏叫试试,这不,试坏了吧?真要是死在这里,他自己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小师弟!”他急忙跟着喊,“小师弟,能听见我说话吗?”
    还不等那边说话,牢房门又被打开了,黑青年也被带了出去。显然,这是要上刑的吧。
    王朵儿都快崩溃了,“不要!不要!”
    牢头呵斥道:“喊什么?喊什么?都消停点!一个个的来,谁也跑不了。”
    跟王朵儿关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婆子,是当初林雨桐在对门的院子里看见的纳鞋底的老妇人,她过去伸手捂住王朵儿的嘴,压低了声音,“别喊了,再喊咱们都完了。”
    王朵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怎么就完了?他们是草菅人命!我们不是反贼……我有保人,我能证明我不是反贼,他们都不是反贼……”
    牢头冷笑一声,“那咱们管不着,反正有人说你们是反贼,咱们也都是照章办事。跟我们说不着。”
    说着,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了似乎才想起什么,看了一眼躺着一动不动的‘周宏’,眉头狠狠皱了一下,嘟囔了一声,“不会真死了吧?”他拿了钥匙开门,过去探了探鼻息,然后面色大变,急急忙忙就起身往出跑,押着黑青年的衙差被唬了一跳,放了人就追了出去。
    黑青年看着‘周宏’那边开着的牢门,急切的跑了进去,扑到跟前一瞧,可不正是周小五,嘴角挂着血,身上都是鞭痕棍痕,显然动了大刑了。他急切的摇晃,“小五……师弟……”
    怎么晃悠都没用,手搭在鼻子下探了探,果然已经没有气息了。
    王朵儿一看这样子脸都白了,“摸摸脉搏啊!摸摸看……”喊完就朝外喊,“来人啊!找大夫啊!要死人了……”
    黑青年的手刚要往‘周宏’手腕上搭,牢头拉着一个挎着箱子的老者进来,“……你是仵作你不看谁看……要是还有气就不管了……要是没气了咱么也管不着……”
    老者瞪眼,“你就是屠夫!”
    牢头嘿嘿笑,可一看见黑青年在这边牢房,一脚就踹过去,转脸又骂下属,“吃干饭的!跑了算谁的?”
    黑青年一脸不甘愿的被拉走了,脸却扭着朝这边看,耳边嗡嗡的,声音都听不真切,那老者好像说:“……不成了……没气了……搬吧……你们就是作孽……”之类的话。等醒悟过来满耳朵都是朵儿绝望的哭声,眼睛看到的就是鲜活的周小五跟个破麻袋似得被人拖着就出去了。
    这一刻,他无端的有些恨师傅了。这么试探有意思吗?好好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他想起昨天那对找儿子的夫妻。父亲沉默寡言,当着自己这个外人在,想教训儿子又怕折了儿子的面子,所有的情绪放在那一根根编织成筐子的藤条上了。那个筐子他看了,手笔自己紧多了。编出来的筐子其实是有点下松上紧的。母亲跟庄户人家大多数女人一样,哭闹撒泼全都是惦念儿子惦念的,怕孩子在外面吃苦,怕他在外面学坏了。跟大多数母亲是一样的。他实在看不出这样的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儿子就丧命了。出去了,这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了,怎么有脸?
    弘昼听了小太监回来的叙述,心里还讪讪的,多少有些伤感,“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死了就忘了……要真是念着情分……以后对余粮那小子多照看两分……将来……总会还了今日的情分的……”
    小太监不敢应答,把还说的都说了之后就退下去了。
    弘昼一个坐在书房,愣了半天,却有几分失笑,忙来忙去的,就引出一个图纸失窃案来,最多就是把余粮送出去了。以前是想着叫余粮给自己做掩护,谁能想到,是自己给余粮做了一次掩护。
    正愣神呢,传话说万岁爷有请。
    弘昼急忙起身过去,“可是有差事给儿子?”
    “你的差事没完。”四爷叫弘昼坐下,“虽然这次在漕帮没完全办成事,但也不是无功而返。至少你进去了,还接触到了上层,将漕帮的运作流程及其他们几个领袖似得人物性格都摸的差不多了。办事不一定要亲力亲为,遥控指挥也是一样。余粮那边还是你单线保持联络。吃一堑长一智,怎么规避风险,应该学会了吧。”
    摔了这么大一跤还学不乖,那就真触不可及了。
    弘昼的心里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儿子知道怎么办。再失手……儿子什么爵位都不要了……”不配!
    四爷这才打发他,“去吧!对外怎么说,心里有数吧?”
    媳妇快生了,皇阿玛皇额娘不忍心就把自己从皇陵叫回来了呗。
    他嘿嘿一笑,“知道。这还不会应付了?”说着就欲言又止,“十三叔那边查的怎么样的?是哪个叔叔?还是伯伯?”
    四爷一个冷眼过去,弘昼蹭一下就窜出去了。
    不该问的不问!弘昼扇了自己的嘴一下,“叫你多嘴多舌。”
    十三爷脚步匆匆,看着从御书房窜出来朝另一边跑去的弘昼嘴角不由的翘了翘,这小子估计是有犯事了。
    不过小命也确实大,这回真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难说的很。
    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些复杂。
    进了御书房,也没跟四爷扯闲话,“……牢房那边都传来消息,说今儿有人开始活动了……有裕亲王府……不是,是郡王府的幕僚,有简亲王府的西席先生,有乌拉那拉家的账房先生,还有钮钴禄家一个小妾的舅舅,牛鬼蛇神都窜出来了,就是旁交侧击的将把人给捞出去。”
    这应该都是漕帮的人脉。这些人不一定就是漕帮的人或者跟漕帮有极为深厚的交情,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钱字。有钱就能铺出一张关系网来。
    这没什么稀奇的。
    四爷转着手里的杯子,“都放了!”这些人没什么值得深查的,放了他们才有用处。
    十三爷点头,这个安排并不意外,借着往下说,“那些人其实是两拨人,一拨人确实是漕帮的,那一拨却不清楚来历。关在一起观察了,他们彼此都不认识。漕帮的人口音很杂,南方口音的比较多。但另一拨人听着大部分都是京城的口音……”
    四爷心里明白,这是说在弘昼那个胡同里的另外几家里的那些人,“……也放了……”
    也放了?
    十三爷了然,这是想顺藤摸瓜。看看这些人出去以后去哪里找他们的主子。
    四爷看向十三,“你我兄弟,有什么话不好说?”
    十三谨慎的道:“四哥,这要是牵扯到不愿意牵扯的人呢。”
    四爷抿着嘴好半天才问:“你想说谁?”
    十三低着头,“臣弟是怕……打老鼠伤了玉瓶……”
    四爷抬手捂住眼睛,“弘晳搅和进去了?”
    十三抿着嘴没有说话,再说话声音就带着两分哽咽,“二哥本来就尴尬,又出了这事,叫二哥情何以堪?”
    “查吧!”四爷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疲惫,“先彻查吧。等查清楚了再说……”
    等十三走了,四爷做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孩子们去午睡了,林雨桐套在软枕上给几个孩子做鞋,正学走路的孩子,脚上的鞋子得舒服,太软了太硬了都不行。她手里拿着小鞋底纳的飞快,四爷进来衣服也不换,直接过来,枕在她腿上就躺下了。
    怕针碰到他,林雨桐将针线放下,“这是怎么了?”抬手摸他的额头,“不烫啊?”又要摸脉,四爷这才抓住她的手,“没不舒服,就是心里不自在。”他从林雨桐手里把小鞋底拿在手里把玩,眼里有些落寞,“总觉得重来一次就能弥补遗憾,其实也不尽然。有些东西能改变,有些东西却改变不了。”
    人心不足,永远没有尽头。
    再来一次,给了理亲王府更多的优容,可是弘晳还是朝老路上走,一去不回头。
    林雨桐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看这样子怕是那事有眉目了,她没往下问,横竖都是那么几个人,“什么都能变,就是本性难改的很。”就像是弘历,没试着教导他吗?说了,可是还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什么用呢?这个都这样,更何况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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