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余媚没有说话，收起刚才漫不经心的神态，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恶鬼尴尬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最后只忐忑的回视余媚。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余媚冷笑一声，懒得再跟他耍花枪，召唤出恶鬼的魄力，用力捏下去！
    啊——
    一道极度惨烈的叫声在耳边回荡，身首异处的恶鬼抽搐，因为痛苦，脸上已经显露出原本的面貌。
    和司邬一样，他的右脸像无数跟藤蔓组成，根根须须交杂在一起，分不清那是头，那是尾，只是这些藤蔓比司邬的要粗一些。
    “这……”
    周易惊诧的看着余媚，实在难以置信，“这恶鬼也用了术法？”
    “相信你的眼睛，他确实用禁术！”
    余媚的目光依然没有从恶鬼身上挪开，冥界把这术法标志为禁术，可见对鬼魂有多大的伤害。
    人生在世，怕死的人多的是。
    因此就有人专门研究延长寿命的法子，有研究丹药的，什么长生不死丹药，也比如传说不吃东西辟谷，就能获得长生，也比如手中的这本禁术。
    它是以人的灵魂为代价，而鬼就是灵魂本体，要是没有了灵魂，冥界会消失，人类会消失，所以，延命术在冥界被视为禁术！
    一团似火焰般的烟雾在掌心跳动，余媚微微眯着眼，一股威压自身上溢出，“说！这术法你那里来的！”
    被拆穿了底牌，恶鬼的表情态度也变了，不再是唯唯诺诺，唯一念头只想求生的怂样，即使身首异处，两只通红的眼珠子也透着阴桀。
    他愤然的瞪着余媚，“我掩饰的这么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易也在等余媚解惑，他确实没有发现这恶鬼有什么异常。
    余媚问恶鬼，“你是不是自以为所有的计划都安排的天衣无缝？”
    恶鬼没有说话，从眼中传递过来的情绪很明显，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余媚道：“如果我告诉你一开始我就识破了你的骗局呢？”
    “不可能！”恶鬼大声道：“我的计划毫无破绽，不可能被你一开始就识破了！”
    余媚讥讽的看着他，“毫无破绽？毫无破绽你又怎么会被我揭露？”
    恶鬼哑言。
    “你大概以为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吧，”余媚背着手，绕着他的身体打转，“你的法力高于司邬这么多，会被司邬镇压，是因为受了伤吧。”
    恶鬼没有做声，也就是相当于默认了。
    余媚继续道：“那天我藏在地下室的时候，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法力这么强，还会被司邬镇压？
    你在受伤的时候被镇压还情有可原，可当时你伤势已经全然恢复，就凭区区几道没威力的符，不可能压制得了你。
    隐瞒实力，留在他身边，肯定是有利可图，而司邬一个法术低微的法师，你留在他身边图什么？”
    恶果半边脸阴沉变化，没有遮掩，阴鸷的注视余媚，“原来那天你也在地下室，我也说怎么感觉到有些不同，还以为是司邬那个废物带回来的婴魂的问题。”
    “不，你感受到的不是我，是另外一个鬼魂。”余媚道：“司邬杀死一个人，我带她来的，掩饰了她的气息，没想到还是被你察觉到，”
    说着说着，余媚话题一转，“这些年小日子过的挺滋润的吧。”
    恶鬼撇过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余媚‘啧’了一声：“死鸭子嘴硬，你装聋作哑也没关系，我知道就行，当年你受的伤不轻吧，能这么快好起来，多亏了司邬替你收集游魂野鬼和婴魂，你有没有谢谢他啊。”
    恶鬼阴森的笑了笑，“谢他啊，我把我最珍贵的东西都拿去谢他了。”
    余媚看了眼手里的禁术，“这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是你没有告诉他，这个他用了这个好东西的后果，或者……”
    余媚凑近恶鬼，道：“你自己知不知道，用了这延命术的后果？”
    恶鬼嘲笑一声，不说话。
    “他肯定知道后果。”
    余媚向周易望去，两人对视了一眼，周易继续说：“按余媚所说的话，后面就很好解释了，你受了伤需要治疗，有个现成的司邬在这里。
    往长远一点想，或许司邬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就已经做好了让他成为疗伤器的打算。
    我猜想，你当时是用了延命术后出岔子受的伤，所以在伤势愈合后，就打起了司邬的主意，让他成为你的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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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圆满结束
    余媚等了会，周易没在继续吭声，她热烈的鼓掌，两眼泛起小星星，非常捧场的夸赞：“说的太好了！真不愧是我余媚看上的男人。”
    上一秒还是周易的小迷妹，下一秒扭头目光似刀，向恶鬼射去，“说！这本禁术你是如何得来的！”
    威严向恶鬼压去，翻脸比翻书还快。
    恶鬼神魂有些不稳，脸上露出痛苦，很快就被他压抑了，而身体则实诚的多，蜷缩在一团瑟瑟发抖。
    恶鬼狠狠的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他骨气还是很硬，即使底牌被人揭穿，生死在他人的一念之间，仍然用阴桀的眼神盯着周易：“我做人做鬼，加起来的两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贪心的想要你的身体！
    我应该在你们出现的时候就杀了你们，我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会死在贪心上！”
    说完这一句话，恶鬼闭上眼，慷慨赴死。
    余媚挖挖耳朵，想要周易的身体？
    这是在跟她抢饭碗？
    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余媚把恶鬼的魂力推到周易面前，愤慨地道：“这恶鬼居然恶毒的想要你的身体，来，你来动手，用三昧真火烧死他！”
    周易见她气呼呼的样子，心里闪过一抹无奈和好笑，余媚的这点小心思他那会不知道。
    心下又是感慨，又要忍着想捏她小脸蛋的冲动，周易拿出符纸，神念一动，符纸自动燃烧。
    他把燃烧的符纸丢入恶鬼的魄力，就在此时，一张大嘴凑过来，一口把魂力吞掉。
    恶鬼的头飘在半空中，桀桀笑道：“年轻人，秀恩爱死的快，今天我就帮你一把，让你死的更快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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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史春阳的时候，龚秋玫身体颤抖，眼神盛满了恐惧：“警……警察，史春阳是个杀人恶魔，你一定要把他抓起来枪毙，一定要抓起来枪毙！”
    龚母心疼的搂着龚秋玫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龚小姐你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一定不会让史春阳逃避法律的制裁！”警察身着警服一身正气，郑重道。
    龚秋玫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硬撑着把几个重要线索提供后，实在是精神不济，便休息了。
    警察面带歉意对龚母说：“您和犯罪嫌疑人是邻居，也是交际圈中关系最好的人，麻烦您配合我们的调差。”
    龚母看了眼熟睡的女儿，站起来小声说：“我一定配合调差。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到外面去说。”
    所有人出去后，余媚垂视熟睡的龚秋玫，眸色暗沉。
    过了好一会，龚母红着眼珠回来。
    她守着龚秋玫身边，悲恸的泪水从浑浊的双眼落下。
    医生说了，龚秋玫虽然脱离了危险，但因为注射进身体的药物对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害，她这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度日。
    龚母望着如花似玉的女儿面上没有一丝血色，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怕惊醒龚秋玫，她只能用收捂着嘴巴，无声哽咽。
    这一幕就像场无声的电影，明明无声，却让人有种仿若感同身受般的悲痛。
    不过短暂的一天，龚母脸上的皱纹越发深壑，像是老了十几岁，弯曲的背脊看着让人眼睛发烫。
    余媚倚墙而立，痴呆的望着指腹殷红，原来鬼的眼泪是红色的啊……
    ……
    警察的行动力非常棒。
    离开医院后，警方对史春阳进行了全方位探查。
    有了被害人龚秋玫和证人的指认，加上犯罪现场提取的，铁证如山，史春阳没有辩驳的机会。
    与此同时，警方在史春阳家里，还发现了其他人的。
    虽然史春阳每次作案后清理现场，但总有蛛丝马迹遗漏，警方在作案现场的地漏以及下水道找到了其他被害人残留物。
    因案件性质太过于恶劣，警方特立专案组调查此案，限期破案。
    专案组经过现场勘查、走访、侦察，日夜奋战，一个星期后，轰动全国的变态连环杀人案成功告破。
    就在全国人民翘首盼望史春阳被枪毙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史春阳在审讯的过程中，疯了。
    案件告破，不等同于结案。
    在犯罪嫌疑人史春阳精神异常的情况下，是没办法结案的。
    警方把这个消息带给龚母的时候，龚母正在给龚秋玫喂米汤，她当即就把碗中的稀饭，泼到专案组组长魏乾诚身上。
    “史春阳他是变态杀人魔鬼，他杀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不判死刑，为什么不判死刑……”
    病房内回荡着龚母悲痛的唾骂声，魏乾诚低着头，任有龚母打骂，直到她身疲力竭，才哑着嗓子解释：“抱歉，这是国家刑法规定，我们无力改变。”
    龚秋玫躺在病床上挣扎着抬起头，双目通红的怒视魏乾诚：“都说杀人偿命，为什么史春阳那个恶魔杀了这么多人，还能平安无事，难道就因为精神病吗？
    什么时候精神病成了罪犯的免死金牌？！”
    “我跟他认识二十多年，我可以作证，他没疯，他就是想逃脱法律的制裁所以装疯，他没疯，真的没疯……”
    “龚小姐，你冷静一点。”魏乾诚摁着龚秋玫的肩膀，正色道：“我们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过精神鉴定，鉴定结果确定他就是精神病患者。”
    龚秋玫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有种随时都会晕倒的感觉，余媚挽手弹了一指黑雾打入龚秋玫体内，使她沉睡。
    龚母和魏乾诚不明所以，以为龚秋玫病情导致突然昏厥急忙呼叫医生，经医生检查确定只是昏睡过去，魏乾诚才带着其他警员退出病房。
    医院外，阳光刺眼，魏乾诚停下脚步，逆着光，眯着眼眺望天边，坚毅的眼眸中难得出现一抹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