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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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一氧化碳难溶于水,别说取暖了,大家吃炭火锅时也要注意通风透气啊。
    古代对于煤气中毒有了解,但是记载略少,估计是房间密封措施不到位,中毒致死的概率不高吧。不过换了玻璃窗,就要命了。
    第126章
    等钱乙自太医院赶来, 面对的就是一圈神色肃然, 似有要事的人。等等, 怎么连韩官人也来了,难不成真有要事?
    甄琼倒也没让他猜,直接把自己发现的碳气之分说了出来。钱乙一听, 脸色就变了:“真正的炭毒是无色无味,还不融水的?”
    “可不是嘛……”甄琼还想说什么。
    钱乙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宫里皇子,经常夭折在冬春时节。”
    这下除了甄琼, 所有人脸色也都变了。韩邈立刻道:“此事当真?宫中用的是什么炭?”
    “历年定式不同, 但是都是烟味小的上等硬木炭。”钱乙忍不住叹了一声,“世人都以为炭毒有烟气, 哪能想到这物事还能是无色无味的。你们那烧炭的验证法,可能让我瞧瞧?”
    这时甄琼终于也听出了不对, 毫不迟疑带着众人去了丹房,重做了回烧炭实验。还是炭粉和炭块对比, 把兔子放进去,反应不同立刻就显了出来。实验过后,钱乙还专门取了毒死的兔子, 仔细查看, 最终叹了口气:“怕是做不得假了,我得回太医院,寻诸位同僚再仔细瞧瞧。若是当真,得立刻禀明官家才是!”
    这可是关乎天家安危,子嗣传序的大事, 哪能不尽快上禀?
    听闻此言,韩邈立刻道:“若是能验证,还请钱学士撰文,发在《京报》上。此事关乎性命,不可不让天下人知。”
    再怎么说,《京报》也是朝廷办的报纸,流传度和可信度都是没话说的。等刊登后,他们的《日新报》再转载,传播范围就会更广。至于通传天下,还是要靠天子下令,发行邸报了,不是他们能置喙的。
    钱乙自然也知道轻重,立刻点头。也不在宝应观里多待,即可回宫。这炭毒实验,还是有些危险的,甄琼让清风也跟着,带了全套的器具。万一有需要,时刻可以给太医院的御医们演示。
    闹腾了一圈,甄琼这个受伤的,就要回家养病了。赤燎子也不多留,仔细吩咐了几句,送两人上了马车。
    等到了车上,没了外人,韩邈就握住了甄琼那只受伤的手,久久不语。
    甄琼瞧了眼身边人,小心道:“邈哥,我这也是大意了,以后都好好穿着防护服,绝不马虎了。”
    韩邈看着他,却始终难以张口。小小玻璃皿就能伤人,若是丹炉炸了,穿防护服有用吗?可是让他回家,别再炼丹的话,却如何也说不出。甄琼学的毕竟是大道,是能通天理的学问。就如今天这一遭,若是能把炭毒的来由说清楚,也不知能救回多少性命。自己冒然打断,怕不是才要遭天谴。
    沉默良久,韩邈终于轻轻叹了口气:“琼儿一心大道,我岂会反对。只是莫忘了,还有个人在家中等着呢。”
    这话说得很轻,内里却极重。甄琼的呼吸都微微停了下,随即用力握住了韩邈的手,点了点头。
    这下,韩邈的神情也微微放松了下来。又过了片刻,突然道:“之前炼制的灯油中,会不会也有炭毒?”
    甄琼想了想,就道:“应当是有的。碳气无法充分燃烧,会生出黑烟,火焰也会变成黄色。点起那灯油,倒是有些相类。”
    “那提炼灯油呢?危险吗?”韩邈紧紧追问。
    甄琼脸上一下就变了:“还真有点。回去我得改改窑炉才行!”
    那可是用窑炉炼制石油的啊,规模可不是区区玻璃皿能比的。若真积气遇火,简直不堪设想的。也亏得之前炼灯油时,没出岔子。
    韩邈闻言也道:“炼石油的作坊,改建在郊外吧。我找人选个临河的地方。还有制肥皂的,也要一并搬去。”
    之前韩邈已经在延州买了一块储有石油的田地,开始采集油料,炼制灯油。配套的琉璃盏制的也差不多了,打算趁着元宵灯会开卖。现在骤然出现碳气爆燃的问题,提炼灯油也得更加谨慎才行。还有制肥皂,也是有些安全隐患的,不如一并搬出城去。
    对着提议,甄琼倒是没什么异议。韩邈想了想,又道:“之前你说可以用烟囱导出毒气。换成火盆,要如何处理?”
    厨房里的灶台有烟囱,并不奇怪。但是火盆这物事,制烟囱又是个什么道理?还需的导气至室外,难不成要用铁管?
    这个甄琼熟啊,立刻道:“现在用煤烧火的不是挺多的嘛,可以弄一个耐火砖内胆,把煤打成煤膏,压模成型。外面用铜用铁都行,装一个铁皮烟囱导气出屋即可。这物事放在屋内,还能烧水呢,倒也方便。”
    这种煤炉,大益朝相当流行。就算是他们的小道观,冬天也是要烧煤取暖的。只要烟囱透气,中毒的可能性就小了。
    压煤饼可是极为麻烦的,但是造这么个煤炉,却不怎么费事的样子。听着甄琼侃侃而谈,韩邈也微微点头,心中有了成算。
    ※
    “你说什么?皇子早夭,是因炭毒?”赵顼险些没从御座上站起来,脸一下就黑了。宫中用的炭,不都是烟气极少,耐烧不爆灰的上好料子吗?怎么还会有烟气?
    钱乙神色郑重,沉声道:“此乃宝应观凌霄处士炼气所得。这炭毒,原本无色无味,只要屋中密不透气,就会害人性命。宫中用的几种炭,臣都试过了,无一例外,都能生出炭毒,放入犬兔,须臾就没了性命。哪怕炭毒稍弱,也会留下症状,几日后亦是毙命。臣观历年记载,皇子多在冬日夭折,怕跟此事大有关系。”
    他说话条理清晰,还用活物做过测试。更重要的是,这可是凌霄子验证出的东西。赵顼只觉心都抽紧了:“置水盆也无用吗?”
    宫中炭盆,都是隔水除烟的,难道也不管用?
    “此物不溶于水,只能导烟出屋,或是通风才能化解,夜间最好不要在屋中搁炭盆。”钱乙立刻道,“而且冬日盖被太严,遮了口鼻,也容易让婴孩窒息而亡。”
    他是切切实实查了宫中记载的,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若是人都依元气而活,那用被子遮脸,岂不呼吸不畅?成人也就罢了,婴孩体弱,再一盖被,十有八九是要捂出病的。
    宫中子嗣艰难,竟有此因吗?赵顼只觉身体都颤了起来。当年仁宗也不是生不出孩子,就是养不大,全都早夭。若真是因炭毒而起,这皇宫有多少孩童,是因此而亡?
    “速速传令下去,炭盆不可再摆在卧房!尤其是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的寝宫!还有,让将作监试制新炭盆,不可再隔水,须得把烟导出屋!”赵顼是真被吓到了。他的皇后可是怀着身孕啊,若是出了差池,才是追悔莫及!
    立刻有宫人奔出了大殿,传天子口谕。
    钱乙松了口气,又道:“此事,臣想写篇小论,发在《京报》上,还请官家应允。”
    “朕允了!”赵顼立刻道,“还有邸报,也要刊上此事,尽快传往州郡,切不可再酿祸端。”
    寒冬腊月,正是烧炭的时节。还不知多少百姓,要靠着炭盆取暖。皇宫里,还能盖蚕丝厚被,百姓又能靠什么?夜间还不是生火取暖吗?只盼这发在报上的消息,能救回更多性命吧。
    又了天子督促,新一期的《京报》提前了两日发行。刊首就放了钱乙的文章。旋即,《日新报》进行转载,炭毒的危害,须臾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对于东京城的百姓而言,这可是个骇人的消息。谁能想到,炭毒竟然连水都不能融。那早年的防护,岂不都白费了?立刻有人起身,连报都不听了,奔回家告知家人。还有些则痛哭流涕,说方才知晓家中亲眷,竟是因炭毒而亡。冬日哪个不用火盆取暖?忽有老弱妇孺患病,恶心作呕头痛不止,还以为是着风了,在屋内养病,最终不治。如今想来,怕不是为了取暖生的炭盆,才是罪魁祸首!
    对于这轩然大波,韩家玻璃镜铺也极是做出了反应。亲自登门,寻那些制了玻璃窗的客人,说明炭毒之事,可以免费为其改窗。
    这些能用玻璃窗的,哪个不是豪富权贵?闻言都是脸色煞白。好在韩家铺子的玻璃通透,多是装在书房,少量彩色玻璃,也是装在闺阁的绣房之中,倒是没有惹出祸患。而且此事也怪不得韩家,谁不是刚看了《京报》,才知晓炭毒由来?倒是韩家守信,逐一登门改窗,殊为难得。
    而且店里的伙计,也说主家正在研制新式火盆,可把烟气导入室外。顿时又让不少人心中安东。这样的大店,方才是可以信赖的店家啊!
    韩家玻璃镜铺这么一闹,之前修过玻璃窗的贵人们,全都开始改造屋舍。不知多少给人装琉璃窗的店家,也被迫动了起来。炭毒之说,更是传遍了大街小巷。这炭毒可怖,可是冬日哪有不烧炭的?若是夜间都要闭火,万一冻出病来可怎么好?
    不知多少铁匠铺,都开始琢磨如何制新式的炭盆。倒是之前承诺的韩家铺子,最先拿出了样品。
    “这煤炉,怎地是方的?”看着面前柜子一样的新式煤炉,甄琼也是傻眼。煤炉不都应该是圆的吗?他之前听说耐火砖的内胆是烧成了柱形的啊,怎么外面的壳子确实方的?
    “圆炉局促,不够气派,贵人多半不会用的。还是方柜的好些。”韩邈笑着解释道。制这个煤炉,倒是没有花费太多时间。炼丹本就要耐火的砖瓦,他寻了几个善治丹炉的,很快就弄出了内胆。至于外壳,他并没有听甄琼建议,选用了矮柜样式。上面通气的烟道,则打制成了雕花的曲柱,摆在屋里,就像一样家具一般。当然,上面还是有搁铜壶的地方,放在屋中,也可以随时喝到热水。
    这还真是有钱人才会用的啊。甄琼愣了半晌,突然又道:“那寻常样式的,就不制了吗?”
    “不必。这煤炉问世,定会有无数人仿制。多得是小作坊打造,倒是不必跟他们争抢。”为了保命,不知多少人盼着新式炭炉出现。他这个煤炉,将来肯定也会有人仿制,改出更省钱的款式。因是必备品,很快就会陷入价格之争,利润不会很高。倒是不如作这等华贵的,专门卖给有钱人。
    叹了口气,韩邈又道:“只是不论炭炉煤炉,终究还是有贫家买不起的。他们冬日也没有保暖的衣裳被褥,怕是还会用火盆烧柴烧炭。”
    为了推动炭毒伤人的事情,韩邈是下了全力的,只是天下贫苦人家何其多,也当真不是他能救得过来的。
    甄琼听了却道:“将来种了棉花,打了棉被,说不定就好了。”
    韩邈一怔:“棉花不是有籽吗?塞进被中,怕不是有十来斤重。再说了,此物也不便宜啊?”
    他是知道,甄琼打算用国债换来的土地种棉花,原本也以为他是看种了棉布价高,才动的心思。未曾想对方还打算用此物制被褥。
    “可去籽啊,造个机器,去了籽,再好好弹弹,冬日还是很暖的。至于价贵,种的多,兴许就不贵了?”甄琼虽说盖过棉被,但是对这些当真不算了解。不过在大益朝,棉花的价格并不贵。就算家贫,制不起棉袄,棉被攒攒钱也是能买起。
    听他这么说,韩邈微微一怔,倒也来了兴趣:“我这就着人去西域寻棉种!若是能成,又是桩造福天下的功德!”
    棉花真能有此效用,还能在秦州种植,数不清的商贾都要意动。天子若是知晓此事,说不定也会推广种棉。那时,才是天下贫苦人家皆欢颜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清时,皇宫里就有不少皇子皇女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身亡,想来宋朝亦然。没办法,皇宫里的建筑密闭性实在太好了,只要烧炭就难免出事。而且古代害怕婴孩受寒,还有用被子盖住脸的习惯,早夭真不是偶然啊。
    棉花种植,是元代就开始发展的,鼎鼎大名的黄道婆改造的就是棉纺织的工序和机械。到了明代,强令推行棉花种植,还给了政策优惠,才使得种棉超过了种麻。
    第127章
    炭毒一事, 在朝廷内外都掀起了偌大波澜。皇宫内的炭盆即刻改了一遍, 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寻了天子, 吩咐嘉奖宝应观上下。皇后更是后怕不已,非要请宝应观中的道人前来祈福。甄琼这个发现了炭毒由来的宝应观观主,再次被招到了御前。
    “凌霄子伤的可重?可寻了太医瞧过?”看到甄琼吊着的手臂, 赵顼可是感动坏了。原本就听说为了研究炭毒,宝应观还炸了炉,没料到甄琼竟还因此受了伤。这简直是舍身救世啊。千万黎庶都要受他恩惠, 比佛祖的割肉喂鹰, 以身饲虎更显慈悲!
    “官家放心,就是些小伤, 不重的。”甄琼最近听这话都听毛了,赶忙道。炸个玻璃皿, 都惹来这么多关切,他也有些消受不起了。若是让官家在觉得他伤重, 派御医前来诊治,当真是门都出不去了。
    见他受伤还如此谦逊,不以为功。赵顼更是感慨万千, 如此功臣、忠臣, 焉能不赏?
    “朕原打算正旦之时,再升你的官爵。现在看来,却不能如此了。酒精之用,炭毒之说,都因你而生, 此乃大功,亦是大慈悲。朕封你邑三百户,赐金五十斤,绢千匹,改号通玄先生!”赵顼开口道。
    且不说赏赐的邑户、钱帛,只是“先生”的封号,就是道士能在朝廷得到的最高封赏。赵顼也是不吝恩赏了。能让子嗣安稳,血脉存续,可不就是他这个天子的心愿之一吗?
    甄琼也愣了下,竟然给这么多东西?然而邑户还有金、绢也就罢了,这“先生”称号当真没啥意思啊。沉吟片刻,甄琼突然道:“小道谢过官家赏赐。只是这些事情,也少不了韩官人的功劳。不知能不能用封号,换一个恩赏呢?”
    哪有天子封赏,还来讨价还价的?赵顼也是哭笑不得,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此才是这小道的作风,不由笑道:“朝廷恩赏,岂有更换的道理?韩邈进献银镜、酒精、煤炉,办报也算得力。念其未曾科试,就追赐其父为朝散大夫,其祖母封安人吧。”
    一听这话,甄琼立刻两眼闪闪,欢喜道:“多谢官家!”
    邈哥听到这消息,一定会惊喜的。这可是官家实实在在看重他的功劳啊!
    见甄琼笑的开心,赵顼心情也好了不少,又问道:“听闻你最近开始‘炼气’了,这炭毒就是由‘炼气’而来?”
    “正是!”甄琼立刻挺起了胸脯,“气乃万物之本,充塞天地,岂能不好好探寻本源?这大气,小道已经分出了种类。供人畜存活的,乃是元气,其余皆为浊气。碳气就是浊气中的一种。除了这两样,还有一种既不害人,也不养人的气,可称之为惰气。不过惰气在大气中的占比,比元气还要多些,怕是也有用处。”
    他噼里啪啦讲了一大串,赵顼听得又是惊诧又是佩服。谁曾想,自己呼入的气,还有这么多讲究?可若不是甄琼穷究大道,又哪里能寻出炭毒,辨其危害?
    听甄琼唠叨完,赵顼缓缓颔首:“炼气果真也是大道,既然先生有心精研,朕再拨五万贯,给你做经费好了。”
    五万贯!甄琼都震惊了。官家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开口就给五万贯啊!
    见他神色,赵顼咳了一声:“可是不够?”
    “够了够了!”甄琼立刻道,“现在炼气刚刚开展,还花不了多少钱。若是又有什么成果,我再来跟官家要就好。”
    赵顼:“……”
    呵呵,就不能跟他客气!不过看在炼气如此有用的份上,多花些钱,也不算什么。说不定将来,这“炼气”也能得出些长生、延命的法子呢?
    ※
    天子的封赏,很快随着传旨的中官,到了韩府。压根没料到能得诰命,韩老夫人当真是欢喜坏了,在天使面前哭的泣不成声。韩遐扶着祖母接旨时,也险险落下泪来。他还以为韩家封妻荫子的重任,都落在了他身上呢。谁能想到,还没等他考中进士,父亲和祖母就有了诰命。这些,全赖兄长之功。不为官尚能如此,若是能当官,怕不是也能成就一番事业吧?
    可是如此才干,却因家业放弃了功名,还一力扶持自己,想要让他考中。满心的羞愧、感激,韩遐恨不能豁出性命,全心全意投在举试之上。与祖母和弟弟的不同,韩邈胸中激荡之余,也多出了些担忧。今日甄琼也是进宫了的,这诰命难不成跟他也有关系?
    热热闹闹折腾了一日,待到晚上,甄琼回家时,韩邈一把抓住了人。看着那喜气洋洋的小道,他迟疑片刻,才低声道:“先父和祖母的诰命,可是琼儿求来的?莫不是你有用什么换了?”
    他最怕的,莫过于甄琼为了自己,放弃了天子恩赏。他知道甄琼不太在意“先生”这个封号,但是此事岂能儿戏?
    谁料甄琼握住了他手:“邈哥说哪里的话。官家封我做了通玄先生呢,还给了三百邑户和好些赏钱。给太婆和岳丈的赏赐,全是因为你办报有功,还进献了那么多有用的东西。这是天子看重你的功劳啊!”
    这话听得韩邈心头一颤,那些担忧、焦急,须臾散去了大半:“只要你没犯险就好……”
    嘿呀,虽说自己替他请功了,但官家肯封赏,都是因为邈哥自己的功劳嘛!甄琼也不顾吊着的手臂,挤在了他怀中:“这些赏赐,我觉得还不够呢。若是没有邈哥,事情可不会如此顺利。比起我这个只会闷在丹房里的,邈哥的功劳才更大些呢。”
    怀中之人很是不安分,说出的话,却率直果断,丝毫没有犹豫。为了这些事情,韩邈确实花了不少心思。但是没了甄琼的发现,再多的心思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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