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俞苑苑颤颤巍巍地接过，手指在不经意间碰到了楚嘉年的，她这才发现他的手格外修长好看，纵使她不是手控，也没忍住多看了几秒，而那只手的温度竟然比冰啤酒还要更冷几分。
    两人就这么望着操场，听着少年们在球场上的喧嚣叱咤声，喝完了第一罐啤酒。楚嘉年捏着空啤酒罐，手指一点一点用力，直到将啤酒罐捏扁，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俞苑苑惊悚地向可怜的啤酒罐投去视线，心想大佬这是把啤酒罐当成可乐的人头了吗？
    楚嘉年微微垂下眼睛，终于打破了沉默：“打职业其实并不轻松，也一点都不美好。”
    “职业选手里不存在天赋的较量，所有的成绩都是背后的努力和汗水堆积出来的。打职业的路，就是独木桥，你不向前，就会被推到河里，然后就会有无数的网络暴力和攻击迎面而来，直到连你自己都怀疑自己。这份压力，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am的队员都是我一个个地选出来的。奥利奥在ldm战队坐了整整三年替补的冷板凳，只有几次上场机会；小新在青训营里一直打adc，但是这个位置一直是lol的修罗场，他发挥的并不出彩，想要换位置，却一直没有人支持；雪饼的性格太慢热，别人都说他身为adc少了血性，但我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血性没有被激发出来。牛肉酱是我从城市赛里挖出来的选手，这孩子的意识强的可怕，不打辅助实在是可惜了。”
    “还有可乐。”他的声音停顿了一刹，似乎在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有一丝颤抖，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可乐是我在网吧发现的，那天我朋友新开了一间网咖，我去捧场，就听到全网咖的广播声，说艾欧尼亚大陆最强王者在某包厢登陆了，我出于好奇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这家伙的操作是真的不错，然后他就成了am的中单。这家伙，玩心虽然大了点儿，但对待游戏确实是认真的。”
    “我的眼光没有错，am只在lspl（次级联赛）里打了一个赛季，就升到了lpl（顶级联赛）。lpl的第二年，am拿到了春季赛的冠军，敲开了msi的大门。再加上这两年，国内对电竞的关注度越来越高，我本来觉得自己可以带着这个阵容继续前进，却没有想到，这才一个lpl的冠军，就有人……”
    楚嘉年随手将捏扁的啤酒罐扔在一边，又重新开了一罐，咕噜噜地喝了下去。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一罐啤酒也不至于有什么酒劲，但是可乐出事儿，他的心里其实是真的难受。他是整个am的脊梁骨，谁倒了，他都不能慌，只有此时，他才些微地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感情。
    直到此时，俞苑苑才第一次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家伙，其实也不过是个二十一岁的少年，甚至连上单奥利奥都比他要大一岁。可是他却要背负着整只队伍砥砺前行，不能低头。
    “人都是会变的，这不是你的错。”俞苑苑听懂了他想说什么，她犹豫了一下，按住了楚嘉年想要继续开啤酒的手，对上他的眼睛，轻声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做什么都是自己的选择。”
    楚嘉年垂下眼睛，看向俞苑苑叠在他手背上的手，突然挑了挑眉，轻笑一声：“这是女朋友对于男朋友的规劝吗？”
    一时之间，俞苑苑只觉得自己的手僵硬在了原地，收回来也不是，留在那儿也不是。
    这个家伙，是什么破坏气氛的神秘高手吗？为什么每次气氛刚刚变得微妙，他都能成功地让画风走向另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
    俞苑苑叹了口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语重心长道：“不，这是小朋友对于老年经理身体健康的担忧。”
    楚嘉年：……
    第17章 因为我需要你呀（捉虫）
    成功扳回一局，俞苑苑只觉得通体舒畅。她抽回手，顺便抽走了楚嘉年手里的啤酒，递到自己嘴边，正准备来一口，又被楚嘉年握住了手腕。
    “太凉了，你还是少喝点儿吧。”楚嘉年没看她，也没松开手。俞苑苑的手腕很细，楚嘉年握在手里以后才感觉到少女纤细的腕骨，一时之间又收了几分力，生怕弄疼了她。
    得，这啤酒看来是喝不成了。俞苑苑把酒放在一边，楚嘉年这才松开她。眼看一袋啤酒里还有好几罐，俞苑苑打算拿去小卖部看能不能退了，她顺势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说起来可乐出了这种事，你不是应该忙着给他收烂摊子吗？怎么还有闲心来找我？”
    说完刚才那些话，楚嘉年的神态明显放松了许多，他双手撑在台阶上，微微仰头看向俞苑苑，眼神专注而明亮：“因为我需要你。”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俞苑苑的心却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她努力遮掩住自己内心的波澜，却根本不敢看楚嘉年的眼睛：“距离msi还有五天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我根本没法和队员们磨合好。不然msi还是让可乐先上……”
    “可乐这次这件事的影响太坏了，赛方已经对他下了禁赛通知，只是还没有公布而已。”楚嘉年打断她的话：“二队打中单的小孩子是今年才进来的，经验和意识方面差的还有点远。这个关头，临时去买队员的可能性也不大……”
    俞苑苑明白他想说什么，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就算我愿意，我家里人也不会同意的。”
    楚嘉年却突然站了起来，他特意多下了几层台阶，正好能够平视俞苑苑的双眼：“你愿意？”
    他目光太盛，期待和惊喜都太过强烈，俞苑苑仿佛被钉在了原地，连脖子都不敢转，结结巴巴地说着心里话：“我、我当然愿意打职业了……”
    楚嘉年突然绽开了一个灿若烟火的笑容，少年眉眼弯弯，言笑晏晏，还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只要听到你说愿意就够了，你的家人，我来搞定。明天就来基地报道吧。”
    俞苑苑呆呆地看着他的笑容，满脑子都是奔腾而过的类似“这家伙长这么好看是真的犯规”和“这是什么神仙笑容”一类的弹幕，头顶还留着对方的手抚过的温度，她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等一下，你要怎么搞定？”
    “基地里已经收拾好了你的房间。”楚嘉年说完，低头看了一眼表：“这个时间点，想必我们的父母已经谈妥了。”
    俞苑苑：？？？
    什、什么父母谈妥？难道是他上次说过的……订婚？
    呜，她还没有谈过正经恋爱，她不要这么快就把自己交代出去啊！
    她惊恐的表情似乎极大地取悦了楚嘉年，也许是因为俞苑苑进队的事情已经**不离十了的这件事缓解了他一整天的焦虑，他居然有了一丝逗弄她的心思，故意向她的方向倾斜了身体，目露疑惑：“是我哪里不好吗？还是你已经有别的喜欢的人了？”
    俞苑苑被他的突然凑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屏幕上赫然是“母后大人”四个大字。她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走到一边：“妈妈？怎么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片笑声，俞母的声音透过一片推杯换盏的喧嚣，带了三分醉意和七分高兴：“苑苑呀，你的事情我和爸爸都知道了。我们都信任嘉年，你们想要合作什么项目，就放手去做，爸爸妈妈都是你们坚实的后盾！”
    俞苑苑一脸问号：“什么项目？”
    俞母笑得很开心：“你楚叔叔都跟我们说啦，你也是成年人了，以前管着你不让你打游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都这么大了，又有嘉年在旁边照看你，我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俞苑苑这下听懂了，她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楚家父母到底给自己爸妈灌了什么**汤这么好使，但是听电话那边的意思是……他们同意了？！
    “妈妈，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当职业选手了吗？”她害怕妈妈不懂，又直白地解释了一次：“职业选手的意思是说那种，职业打游戏的选手，你们……真的同意吗？”
    “我跟你爸爸虽然传统了一些，但是并不迂腐。你楚叔叔说得对，年轻人的世界应该由年轻人去闯荡，以前爸爸妈妈是对你管的多了一点，今天你楚叔叔来和我们聊了许多，我们也看开了。所以苑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俞母的声音带着笑意。
    俞苑苑得到了确认，心跳得越来越快，她压下自己心头的尖叫，对着电话毫不犹豫地“mua”了一声：“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她挂了电话，终于抑制不住地尖叫了出来，转身就蹦到了楚嘉年身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啊啊啊啊啊啊——他们同意了！！楚嘉年！我可以打职业了——！！！”
    ——已经完全忘了刚刚还在忧虑什么订不订婚的事情。
    楚嘉年僵硬着身体，生怕一跳三尺高地扒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摔下去，犹豫着伸出手拖住了她，结果两人就变成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姿势。
    俞苑苑还没从高兴劲里回过神来，她双手撑着楚嘉年的肩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楚嘉年，我误会你了！你是个好人！我明天早上八点一定准时站在am基地的门口！”
    被发了好人卡的楚嘉年并高兴不起来：“很好，不过你能先从我身上下来吗？”
    俞苑苑这才发现他们目前处于一个什么状态——她刚刚发力过猛，直接跳到了楚嘉年的身上，她的双手圈着对方的脖子，大腿还缠在他的腰上。而他为了防止她掉下去，稳稳地环拖住了她的腰。此刻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两人鼻尖之间的距离甚至没有超过一厘米。
    操场边，散落的啤酒瓶，姿态亲密紧紧相拥的两人，再配上楚嘉年那张漂亮的脸——
    “两位同学，学校门口就有宾馆，不用谢。”一道路过的声音悠悠飘进了两人的耳中。
    俞苑苑涨红了脸，赶快松开了楚嘉年，后退一步，摸摸鼻子：“楚嘉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她没有生气楚嘉年的先斩后奏，如果不是有意向打职业，她前两天就不会去基地参观并且接受入队挑战了。而他也是在当面反复确认了她的意愿之后，才告诉她，他已经帮她去解决了后顾之忧的。
    平心而论，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很好。
    楚嘉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把订婚当戏言是我的不对，但是男女朋友还是要伪装的。”
    俞苑苑还沉浸在害羞和感动双重交织的情绪中，小姑娘本来个头就矮，此刻在阳光下圆溜溜的眼睛里流光溢彩，茶色的半长发随着微风起了微的涟漪，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嫩，她就用这样亮闪闪的眼神顶着楚嘉年：“我会努力为am战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楚嘉年：“……死而后已就不用了，明天早上直接来签约和报道吧。”
    他看了看表，时间也不早了，虽说可乐的事儿都交给了副手去做，但是他出来的时间也够长了，是时候回去做最后的处理了。
    俞苑苑看着他转身准备走，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楚嘉年，一开始我说你是骗子，是因为你和我的男神cain重名。他是lol的远古大神，我以为你想冒充他，所以才这么说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我想，你能和我男神重名，肯定也是很好很好的人！我……我会努力打游戏！不会给你丢人的！”
    她的声音不大，在说到男神两个字的时候更是软绵绵的，楚嘉年停住脚步，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谁也没有看到，阳光下，他逐渐红透了的耳根。
    第18章 酱哥今天减肥了吗
    楚嘉年回到基地就宣布了自己已经搞定了新中单的事情，队里原本因为可乐的事儿而非常低迷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了，小新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灰毛在半空飞出了一个兴奋的弧线：“我的天！我们队要火了！”
    “lpl第一个女性职业队员！”牛肉酱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快乐水：“天哪我都能想象出来别的队投来的羡慕目光了！”
    雪饼乐呵呵地整理起了自己旁边的桌子，本来是可乐坐在这里，现在已经空了出来。他先是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又喷了一遍消毒水。小新眼尖地看到了雪饼的动作，炸毛一般跳了过来，抱住桌子：“诶不行，小姐姐必须坐我旁边，中野联动杀穿峡谷，谁跟我抢我跟谁急啊。”
    am基地一队的训练室里面对面地放了两排一共六台电脑，目前的座位是这样安排的：雪饼和牛肉酱身为下路天团，当然是肩并肩地坐在一起的，可乐坐在雪饼的旁边，三个人一排。奥利奥和小新坐在雪饼和牛肉酱面对面的位置。而可乐的对面的位置原本是打算留给替补的，但是因为暂时还没有合适的替补，所以是空着的。
    可乐一走，面对面的两张桌子就都空了出来。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要么俞苑苑坐在牛肉酱和雪饼旁边，要么坐在小新旁边。
    小新自认为是第一个和俞苑苑搭上线的人，再加上中野联动这么好的借口，俞苑苑说什么也应该坐在他旁边。
    他正在义正言辞地和雪饼抢人，那边楚嘉年已经带着后勤的人来安装新电脑了。
    牛肉酱“咦”了一声：“年哥，怎么一次拿了两台电脑？还要进一个替补吗？”
    楚嘉年指挥着后勤将空出来的两台桌子平转九十度，然后并在一起，后勤在安装电脑这事儿上面已经很娴熟了，三下五除二就调试好了电脑，鱼贯着拎着工具包出去了，楚嘉年这才慢悠悠地回答了牛肉酱的问题：“好久没玩了，这几天我正好想练练手。”
    四个人同时慢慢张开嘴，缓缓转过头，露出了惊惧的表情，仿佛勾起了什么恐怖的久远回忆。
    半晌，牛肉酱猛地一拍手，表情僵硬地努力岔开话题：“对了，我们一队还没轮完新人呢，明天她来了这个程序可不能少了！”
    小新立马接上：“对对对，我还没和小姐姐1v1的切磋过呢！”
    自从听说定下来俞苑苑是新队友之后，奥利奥就一直有点神思恍惚，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努力附和：“我会拿出我珍藏的剑魔的！”
    楚嘉年不为所动，拉开电竞椅子坐下来，垂手摸了摸新键盘，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轮她，我也有份。”
    奥利奥小新：……我没有多想，我真的没有。
    牛肉酱缩回脑袋，声音非常小地嘀咕：“雪饼，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总感觉‘轮’这个字意味深长……尤其是这话从年哥嘴里说出来，哪里怪怪的？”
    雪饼的声音压得更低：“嘶——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格外意味深长……”
    骚话说多了，一时间这个ta变成了女字旁，楚嘉年也没反应过来这其中微妙的区别。其实话刚说出口他就感觉哪里不太对了，但是总不能收回来，于是楚大经理镇定地开始了下一波指挥：“今晚八点约了训练赛，先让二队的补上中单位。在此之前，都上楼帮忙给新队员收拾房间。”
    ——是的，虽然不久之前楚嘉年信誓旦旦地告诉俞苑苑，基地已经为她收拾好了房间，但其实……并没有。
    时间虽然很紧张，但是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得知自己小儿子的女朋友要去打比赛以后，楚父大手一挥又拨了一波专项资金，林嫣岚女士更是远程指挥着买了一波家具，是以几个人哼哧哼哧地爬到三楼的时候，房间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
    小新率先感觉到了不对劲：“不是，年哥，虽然新来的队员是个小姑娘，但是这区别对待的……有点太明显了吧？”
    其他几个人光顾着惊讶了。
    am的基地一直以来都是国内lol战队里最豪华的基地，没有之一，毕竟金主爸爸就是真·爸爸的，也就楚嘉年这儿一个。当初搬进来的时候，整个别墅就做了大改造，一楼二楼分别做成了一队和二队的训练室和休息厅，甚至专门开辟了一间带小游泳池的健身房——每一台器材都在落灰的那种。二楼的另一侧是二队队员的卧室，而整个三楼都做成了一队队员的休息室，每一间都带独立的卫浴，可以说私密性和豪华型都非常好了。
    而此时，留给俞苑苑的，就是楚嘉年的房间旁边，一直空着的那间比其他房子都要大、还带落地窗的房间。整个房间此刻已经完全装饰完毕，奶白色的小吊灯和同色系法式公主大床，奶咖色的双层窗帘垂落在地面，甚至连梳妆台都准备好了，整个房间都宛如一个浪漫的少女之梦。
    对比一边儿忘了关门的牛肉酱房间：没叠的深蓝色被子有一半还在地上，桌子上放了几个没洗的盘子和被子，隐约透出了后面隐藏着的泡面，床头的凳子上更是长满了脏衣服……
    牛肉酱注意到了大家的视线，急急忙忙地去关了门：“没眼看没眼看，都散了吧。”
    “年哥，你叫我们上来帮忙，是想顺便炫耀一波女队员的福利吗？”雪饼摇摇头，痛心疾首地指控。
    楚嘉年其实也没料到自己母上大人动作这么快，短暂的错愕后，微微一笑：“知道还问？”
    雪饼：“……感觉自己坐在高高的柠檬山上。”
    小新受不了这刺激，一拍门，恶狠狠道：“轮她！明天都给老子狠狠地轮她！”
    几个人露出了同仇敌忾的眼神，是以在八点的训练赛上，竟然凝聚出了平时并没有过的气势，直接把对面打了个3：0。二队的小孩子被几位哥哥们的超常发挥吓了一跳，结束以后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咱们队这是约了lspl的队伍打训练赛吗？”
    牛肉酱还沉浸在那股气势中，顺口回了一句：“是ope呀。”
    二队的小孩子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临走的时候崇拜憧憬又激动地看了几人一眼，心想妈耶，ope可是老牌强队，已经三次打进s赛八强了，还拥有公认是lpl第一打野的灭爹，怎么会被打成这样，这么看来今年四舍五入难道是……稳了？
    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心里状况，开完训练赛以后，小新准备补一波月末直播时间，明天新队友来了估计就要投入除了睡觉就是训练的密集阶段了，结果他一打开直播页面，熟悉的蜘蛛侠大脸就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