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那段时间，亲生父亲高强度的精神虐待，对这些人行为的厌恶，以及濒临绝境的绝望，几度让顾流寒面临崩溃。
    每次他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去二阶酒吧，打开玻璃地板看着他的阿野，才感觉稍稍得到些慰藉和安抚。
    听完他说的这些，祁野沉默了很久。
    半晌后，忽然转身一把抱住顾流寒，吻了吻他的鼻尖：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顾流寒身子一颤，语气有些僵硬：为什么。
    祁野心疼地用指尖划过他的眉眼：这样我就能陪着你，走过那段很艰难的日子。
    顾流寒心头一动，眼神变得温柔。
    手抚上祁野的脸，学着祁野的动作临摹着他精致的眉眼。
    这一刻顾流寒忽然很想告诉他的阿野：你已经陪着我走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要不是母亲死后他跑出去遇到了祁野，要不是在跟朝夕相处的那两个月中喜欢上祁野，顾流寒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更加撑不过后来艰难的两年。
    所以啊，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心头宝，是他的命。
    顾流寒忽然红了眼眶，鼻子也发酸，他扣住祁野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
    哥，怎么了。祁野捧着他的脸，神情温柔。
    顾流寒摇了摇头：回家吧。
    他牵起祁野的手往前走，也不知是风雪逐渐小了缘故还是怎么的，忽然觉得暖暖的。
    那股暖意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顾流寒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舒服过。
    回到家，刚进屋，顾流寒就收到了秘书发来的消息。
    他扫了眼手机屏幕，那是关于祁野父母的事儿。
    借口累了要早点休息，顾流寒直接回了房间，把门关上后才点开秘书的消息。
    消息内容大致还原了当年祁野父母两人的事。
    祁母因为得了癌症，即将不久于人世，不想让丈夫和孩子伤心，便隐瞒了病情，并借口离婚以此来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但祁父总觉得祁母是因为变了心，出轨有了外遇所以才硬要离婚。
    于是他找了个私家侦探跟踪祁母，并定期搜集他们私会的照片作为证据，想抓着祁母的把柄在离婚时让她身败名裂。
    所以上次顾流寒收到的那张照片，上面的女人是祁野的母亲，而那个男人其实是专门给祁母治病的医生，因为她不肯住院，工作又繁忙，两人便只能这样私底下相会，检查病情。
    而祁野父亲之所以离婚不肯要祁野，其实就是为了跟祁母赌气。
    实际上一周后祁野的生日，祁父连生日蛋糕都订好了，还买了祁野一直期盼的游乐园的门票。
    看完秘书的消息，顾流寒情绪有些复杂。
    他觉得有必要让祁野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但不是现在。
    祁野心里对父母的阴影已经很深了，贸然去说，他忽然发现自己这十几年来一直坚信的事，是另一番截然相反的模样，谁都会接受不了。
    思来想去，顾流寒决定先把这事放一放，等以后有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很忙，祁野几乎一直埋头于工作。
    很快，终于到了竞标赛那天。
    早晨出门的时候，顾流寒像往常一样给他煎了个蛋，两人一边吃早餐一边闲聊。
    祁野又想起那天林安说过的话：哥，你觉得我会输吗？
    毕竟姜文收买了评委组的人。
    不会。
    顾流寒见他嘴角沾了一点面包上的奶油，垂着眸很自然地伸手去抹了下，然后将指尖放进嘴里舔了舔。
    祁野看着他的动作，脑子空白了一瞬。
    顾流寒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手顿住了。
    两人对视着，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还有股难以描述的情绪在空中发酵，像是什么东西要破膛而出一般。
    祁野的耳垂逐渐染上粉红，脸也热得很。
    顾流寒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面上却强作镇定。
    最后还是祁野先败下阵来，他慌乱地移开目光，端起桌上的牛奶猛地灌了一口，岔开话题到：
    哥对我就这么自信？听说姜文走了后门，必定会拿下这个竞标赛。
    顾流寒睫毛颤了颤，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暗涌：在商场上，有手段和人脉走后门也是一种能耐。但，实力永远是第一位。
    他看祁野的杯子空了，又给他倒了些牛奶：你的项目我看过，没多大问题，应付这个竞标赛足够了。
    祁野弯眸一笑：好，哥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吃完饭他就匆匆地走了，顾流寒想送祁野，却被他拒绝了，如果有顾流寒在身边，他怕自己懈怠。
    今天的竞标赛，作为公司成立后首次参与的竞标塞，有比较重要的影响。
    如果输了，会让那些对科研还在观望的潜在合作者，打消对科研的合作意图。如果赢了，那这场竞标赛就相当于科研的活招牌，能在那么多家公司中脱颖而出，必定会十分引人注目。
    祁野这段时间，也是在这上面下了很大的功夫的。
    他对自己的项目还是比较有信心。
    不过当祁野到了竞标赛现场，看到评委组的某个成员时，他心头猛地咯噔一下。
    那个熟悉的名字让祁野狠狠蹙了下眉：梁元。
    等评委组的人到场时，梁元显然也看到了祁野，但他整个人却是波澜不惊。
    祁野的心定了定，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来梁元是早就是知道他会来参加这场竞标赛。
    那给他使绊子是肯定的了。
    既然这样，祁野反而心情放松了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什么时候怕过？
    会场里，人陆陆续续地到来，姜文是参选者里来得最迟的，他不屑地瞥了祁野一眼，选了跟他离得远的位置坐下。
    台上的评委组还差一个人，就在众人议论纷纷这人是谁时，门嘎吱一声开了。
    一个俊美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祁野。
    祁野看清来人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怎么会是林安？
    还有比这更修罗场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日万伤身qaq我真的一滴都没得了
    本来说六千字的宝子们先睡别等，我看看半夜还能不能码出一章来qaq
    ps：不要怕，梁元这个狗贼，后面要打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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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林安似乎也看到了祁野，他勾唇一笑，狐狸眼弯弯的，透着点狡黠。
    等他回到座位坐好，竞标赛正式开始。
    在这之前，各个公司用来竞标的项目已经提前发到了评委组每个人的邮箱里，经过了第一轮筛选。
    而今天，主要是剩下的人上台依次对自己的项目进行阐述，然后由评委组估量选择。
    按照名单，会场内的参选者一个一个上台，祁野也不着急，淡定地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们表演。
    姜文的顺序比较前，很快便开始了他花里胡哨的项目解说。
    都不用看他做的资料报告，光听他含糊不清的说辞，祁野就觉得他这项目不行。
    又过了两个小时，会场里的人陆续都已经上过台了，祁野是最后一个。
    念到他名字时，他也不慌，提着电脑就上去了。
    演讲的时候，祁野沉着冷静，条理清晰，台下虽然很多是竞争对手，但都被他惊艳的解说给震撼到了，甚至有人开始带头鼓掌。
    梁元看着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人，眼里的神色十分复杂，他握着笔的手顿了下，最后在评审的记录本上写下了不合格三个字。
    而另一边，姜文坐在台下，双手抱臂冷眼旁观，脸上挂着不屑。
    就算祁野的项目出彩又怎样？这个竞标赛的名额他是拿定了。
    商场上人脉和机运远比实力重要得多。
    姜文得承认的是，比实力他确实比不赢祁野，但要比人脉，祁野过去的那些年做事雷厉风行不计后果，把a市商圈的大佬可没少得罪。
    谁愿意用这个祖宗？那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吗。
    很快，祁野的项目解说结束，他走下台时，一直闭目养神的林安忽然睁开眼，意味深长地对他露出了一个笑。
    祁野只觉一股恶寒漫上心头，猛地蹙了下眉。
    后面是半个小时的评委组讨论时间，祁野跟其他参选者一同在大厅里等。
    他看了下墙上的挂钟，之前两人说好的，等他结束后顾流寒来接人。
    现在快下午三点了，祁野估摸着差不多了，拿出手机给顾流寒发条消息：在评审了。
    那边回得很快：好，我马上到，在屋里等我，外面天凉。
    收起手机，祁野正准备出去透个气，耳畔却忽然响起嘲讽的声音。
    我劝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现在走还来得及，等会儿不至于那么丢人。姜文冷眼看他。
    祁野神色很淡，手伸进兜里摸出一颗棒棒糖，剥了塞进嘴里，这才懒悠悠地说：
    等会儿不知道是谁丢人，那么烂的项目如果拿了第一，你觉得你很有脸吗？在场的有几个会服气？
    这个道理很明显，如果祁野赢了，那是实力服人，而如果是姜文赢了，那将会引起众怒。
    姜文神色一僵，他倒是没想到这点，他只顾着要赢了祁野。
    不过，人脉也是商场上重要的一环，这些人要有本事，那也去找后门啊。
    他就不信这些人还能翻出天来。
    两人正僵持着，会场里其他人开始陆陆续续找祁野说话，一致对他的项目进行了夸赞。
    并且还表示，以后有机会的话，希望能跟祁野的科研合作。
    对这些潜在的客户，祁野难得地有耐心，友好地应对着。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评委组的人再次进屋，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虽然知道可能不会是自己，但也难免紧张。
    祁野倒是显得有些过于淡定。
    反正就冲着评委组有梁元和林安在，他对这次竞标赛也不报什么希望了。
    公布名单的那一刻，会厅里一片唏嘘，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竟然是姜文拿到了标。
    他们开始议论纷纷，心里都很是不满。有的人甚至直接摔了文件夹愤怒离去，并扬言再也不跟这公司合作。
    本以为这就是结局了，祁野正打算起身走时，评委组的人忽然叫住了他。
    祁先生，我们觉得您的项目也十分优秀，如果您愿意，我们同样希望跟您合作。
    这话一出，姜文的脸色霎时间就变得很难看。
    怎么回事儿？！
    他朝评委组的某人使劲儿使眼色，那人却只能无奈地对他笑笑，眼神示意他这是公司高层的决定。
    而祁野，脚步顿了下，微扬着下巴散漫地问：怎么合作？你们不是定了姜文吗？
    评委组解释：这个项目定下了姜先生，但我们还有另一个项目，虽然没有这个项目的规格大
    那抱歉。祁野果断利落地拒绝了。
    这评委组的意思就是，让他去当个备胎呗。
    向来只有人给他当备胎的份儿，他祁野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评委组的人还要劝说：祁先生，真的不再考虑下吗？您准备这个项目也不容易。
    祁野很轻地挑了下眉，回头看了姜文一眼：不考虑了。贵公司连那种垃圾都看得上，我眼中怀疑贵公司的眼光，以后也不打算合作了。
    一旁的姜文被这话刺激到了，语气尖酸刻薄：
    没选上就是没选上，选不上那是你自己垃圾，还怪别人？就像你爹妈把你生得丑了，你还要怪世人的审美，怪别人不理解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短了点，我太困了，眼睛睁不开了
    明天再接着干，我要睡了，啵啵我的宝子们qaq嘤
    第七十四章
    祁野淡淡地扫了姜文一眼：
    长得美还是丑无非就是碍不碍眼，但项目要是太烂，投进去的可是成百上千万的钱，既然贵公司有钱去陪姜氏集团挥霍，那就祝你们好运。
    评委组的几个人议论了一番，他们是真的特别看好祁野的项目，很想同他合作。
    竞标赛的规则是评委组五个人中如果有两个人反对，就弃掉这个项目。
    按理说祁野的项目应该能通过的，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两人投了反对票，导致祁野被淘汰。
    而姜文的项目，评委组的人也觉得奇怪，他们分明是投的反对票，最后却莫名其妙地让他通过了。
    由于竞标赛投票是匿名的，所以他们也没法去查这票，只能接受最终的结果。
    评委组的人讨论了下，又说：
    那要不这样，我们对调一下，祁先生的项目跟这次竞标赛的项目合作，而姜先生的项目，跟公司的另一个项目
    不行！
    不行！
    姜文跟梁元两人异口同声，都反对这种做法。
    姜文气得不轻，语气里满满都是不服气：我只要竞标赛这个项目。
    没想到他私下里收买评委组的人，还让人偷偷调换了评委们的票，做了这么多，竟然还是要输给祁野。
    还被用这种方式当众羞辱，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一旁，梁元看向祁野的眼神也凌厉了许多。
    这个公司是两年前他同顾流寒入股开的，为了不暴露一些事情，两人都是私下里暗地管理，没有人知道他们其实是公司的大股东。
    这次他偶然看到竞标赛的名单上有祁野的名字，当即就赶来了a市，把自己插/进了评委组，就是不想让祁野借着这个机会在商场上崭露头角。
    却不料，祁野竟凭着自己的本事让众人信服了。
    但就算如此那又怎样，他还是不会让祁野拿到竞标赛的项目。
    祁先生的项目虽好，却不适合我们公司。梁元面色冷沉，语气有明显的敌意。
    旁边的一个评委面露疑惑：我看挺适合的啊。我觉得这个结果对祁先生挺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