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1章 皆大欢喜（1）

    从鉴赏水平等等各方面来说，苏茂生肯定是不如蒋独眼了。眼睁睁地看着蒋独眼鉴赏出来那么多明器，个个都没问题，他就有些急眼了。第一，驼背申公的名气在那儿放着，人家的手中都是硬货。第二，他是生怕再等下去，都让蒋家人买走了。他一急眼，把50个亿都给逃出来了，要把这些古玩字画都收购了。
    蒋中升急道：“嗨，苏茂生，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肯定要一件一件鉴定才行了。”
    苏茂生道：“我相信申公，我就愿意这么买，你管我？”
    “你……”
    “申公，这是30个亿，您收好，这些皮箱中的古玩字画都是我的了吧？”
    “慢着。”
    驼背申公伸手挡住了苏茂生，冷笑道：“你当我这儿是市场上卖大白菜呢？30个亿就想把我的这些货都拿走，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苏茂生吃了一惊，问道：“申公……”
    驼背申公随手指了指其中的四个箱子，哼道：“这几个箱子中的东西，30个亿只多不少，你自己在旁边估算价格。蒋独眼，你呢？你们是一个个鉴定，还是直接把剩下的几个箱子都收了？这样干耗着，太浪费时间了。”
    这种事情，蒋独眼怎么可能做得了主，他就把目光落到了蒋中升的身上。
    蒋中升笑道：“申公，这样一枪打……你在价格上能不能再给让点儿？”
    “你是想讨价还价？”
    “不是那意思，我是想着……”
    “不卖！”
    驼背申公就是这么牛气的一个人，一口就给拒绝了，不屑道：“你们爱买就买，不买拉倒，想要买我申公货的，大把的人在那儿等着呢。”
    蒋中升连忙道：“买，买，没说不买。这些……你看值多少钱？”
    “50个亿，你都拿走。”
    “啊？要50个亿？”
    “怎么，你还嫌贵了？随便啊，你们可以自己估算，要是超过50个亿了，把其余的钱给我补齐了。要是不够50个亿，我这些都白送给你们。”
    “这个……”
    这话说的，当即把蒋中升给将住了。
    蒋中升冲着蒋独眼使了个眼色，蒋独眼点了点头。这下，蒋中升的一颗心才算是落了下来，直接将一张50个亿的银行支票，交给了驼背申公。驼背申公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也将其余的箱子，全都交给了蒋中升和蒋独眼。
    驼背申公道：“跟他们做生意挺痛快，往后，我的手中再有硬货，还会优先考虑你们。”
    “谢谢申公，谢谢申公。”蒋中升和苏茂生都挺高兴。
    “谢什么？大家一起发财。”
    驼背申公跟几个手下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蒋中升和苏茂生把玩着一件件的古玩字画，真是爱不释手。这样玩了好一会儿，蒋中升才恋恋不舍地把古玩放到了箱子中，和蒋独眼回到了当铺行。房门关上了，两个人在密室中挑着灯，继续一件一件地把玩，真是越看越欢喜。
    蒋独眼伸出了两根手指，笑道：“蒋先生，恭喜你了，捡了这么一个大漏。我刚才粗算了一下，这批硬货要是都能出手了，咱们最少能赚这个数……”
    “两亿？”
    “两亿？嘿嘿，是20个亿。”
    “我的天呐！”
    蒋中升是又惊又喜，连嘴巴都合不拢了，这一个晚上，他是甭想睡觉了，恨不得把这些古玩字画都搂在怀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算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觉醒来，都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他又把玩了一下那些古玩字画，这才从内室中出来，就见到蒋独眼正在和一个大老板在那儿说着话。那大老板的脖颈上戴着大粗金链子，十根手指上都是金戒指，嘴巴上叼着雪茄，整个一暴发户。跟在大老板身边的，还有几个保镖，一个个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起来都是高手。
    怎么突然间冒出来了这么一个人？蒋中升往前走了两步，算是听到了蒋独眼和那个大老板的对话。敢情，那大老板是来捡漏的，看当铺行有没有逾期没有赎当的东西。这在当铺行来说，实在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了，经常会有这样的人过来。
    蒋独眼拿了好几件东西给那大老板看，那大老板都不太满意，摇头道：“就这破玩意儿，也想来糊弄我？你们这儿有没有硬货啊？爷儿是做大买卖的，不差钱。”
    “硬货？没有……”
    “没有算了，我们再去别家看看。”那大老板撇撇嘴，冲着几个保镖打了个手势，转身要走。
    “等一下。”
    蒋中升喊了一声，问道：“你们都要什么硬货啊？”
    那大老板斜着眼睛，看了看蒋中升，哼道：“什么叫我们要什么硬货啊？自然是你们有什么硬货，我买什么了。我还想要唐寅真迹呢，你们这儿有吗？”
    “唐寅真迹？哈哈……”
    蒋中升笑道：“我这儿有一副唐寅的手卷《松崖别业图》，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拿来给你看看。”
    “松崖别业图？当然有兴趣了，是硬货吧？”
    “当然了，我们蒋记典当行从来不出赝品。”
    “说别的没用，拿出来看看再说。”
    “好。”
    蒋中升转身往内室走。
    蒋独眼赶紧跟了进来，低声道：“蒋先生，咱们刚刚收的明器，就这么出手了，合适吗？”
    蒋中升冷笑道：“怎么不合适了？咱们收来，不就是为了卖的吗？”
    “是，可是……”
    “没有可是。”
    蒋中升把那副《松崖别业图》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大声道：“呶，给你们开开眼。”
    那大老板根本就是大老粗一个，哪里懂什么《松崖别业图》？他还煞有其事地看了看，装作很在行似的，连连点头。
    蒋中升和蒋独眼互望了一眼对方，都笑了，这种不懂装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多少钱？”
    “1个亿。”
    “这么贵啊？你们确保是真迹嘛？”
    “当然了，我刚才都说了，我们蒋记典当行从来就不出赝品。”
    “行，我买了。”
    那大老板倒是挺痛快，直接就拍板了：“不过……你们说是真迹，万一是赝品咋办？我的一个亿不是白白地打水漂了？这样，你们能给我出具一份合同、证书吗？如果是赝品，假一赔十，你们得赔偿我钱。”
    蒋中升大笑道：“哈哈，我们蒋记典当行还真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你是来捡漏的，捡着了是漏，捡不着只能是自愿倒霉了。”
    嘭！那大老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骂道：“你们家有花1个亿来捡漏的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这件《松崖别业图》在拍卖会上，不过是7000万。”
    这话没毛病！
    捡漏，顾名思义就是用很便宜的价钱买到很值钱的古玩，而且卖家往往是不知情的。
    第一，这件《松崖别业图》，卖了一个亿，这是很便宜的价钱吗？
    第二，卖家不知情嘛？
    “这可不是捡漏，是在买卖！我买你的东西，我又花了硬货的价格，我当然要享受到硬货的待遇了。”
    那大老板越说越是激动，叫道：“爷儿不差钱，百八十个亿也不算什么，你们这儿还有几件硬货？我都买了，但是，你们必须得确保是真迹才行。”
    蒋中升冷笑道：“你都买了？”
    “对，你有多少，我买多少。”
    “好，我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
    蒋中升回到了内室，又拿出来了十几件古玩，问道：“怎么样，我可以给你开具证明，但是你可要都买下来。”
    那大老板道：“对，我都买了。”
    “好，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没问题，你们算算多少钱吧？”
    “这些……我给你优惠点，你给5个亿。”
    “行。”
    那大老板当场就开了一张瑞士银行的本金支票，在蒋中升的面前晃了晃：“假一赔十。”
    蒋中升哼了一声，让蒋独眼再次鉴定一下这几件古玩。蒋独眼也不敢怠慢了，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冲着蒋中升点了点头，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他们大半辈子都在跟古玩打交道了，闻一闻，摸一摸，就能确定是不是真迹。同时，这又是从驼背申公的手中流出来的，又怎么可能是赝品呢。
    不过，这种古玩儿的价格也太高了，怎么可能是假一赔十呢？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终于是以假一赔五的赔率确定下来了。为了确保公正性，蒋中升和那个大老板还特意去公证处做了公证，这才算是付款、交货，一切搞定。
    公证时间是三天，超出了三天，再来找蒋记典当行也没用了。
    双方是皆大欢喜。
    那大老板就跟捡了漏似的，很兴奋，又很感慨：“蒋老板，实不相瞒，我家之前是地主，家中有不少古玩字画。后来，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这些东西全都被抢光了，把我太爷爷给心疼坏了。他老人家临咽气的时候，还跟我爷爷说，一定要把这些古玩字画都给收回来。要不然，死不瞑目啊。我们一代一代人，都在恪守着这个信念。现在，我是煤矿大老板，我有钱了，我说什么也要完成祖上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