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大一的中秋节，蔺满月回家了。
    大二的中秋节，蔺满月回家了。
    …
    今年他们大四了。
    两人也同居了三年多。
    梁安学很享受月亮在的每一天。
    迎着晨光，他可以吻醒她。
    可以看她赖床撒娇的样子。
    可以陪她熬夜追剧，看她因为某一部剧而流泪，将她抱在怀里哄着安慰。
    可以和她绑在一块。
    只有她在身边，他才会有实感自己真的拥有月亮。
    他最讨厌的日子就是假期。
    因为蔺满月要回家住。
    和她天天腻在一块儿，稍微分开一些，他就受不了。
    他要换个方式，抓住她。
    今年的中秋节，蔺满月好说歹说，终于让梁安学乖乖听话待在北京陪祝爷爷。
    自己也得以抽空回去安抚爸妈想念自己的心。
    她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个人，一个陪爸妈，一个陪梁安学。
    前几天，打扫房间时，翻到了梁安学的日记本。
    纸张已经泛黄，但是上边的字迹很是清晰。
    9月25日，晴，第一次见到月亮。
    9月26日，雨，月亮和别的男生说话。
    9月27日，晴，偷偷看她。
    …
    下一年，10月11日，晴，月亮成为我的同桌。
    …
    两人在一起以后，这本日记本就没有更新。
    按照日子算来，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就是高二的时候。
    那个偷看自己的就是他。
    被发现了。
    心里没有太大的波动，她其实早已有些肯定。
    她也偶尔试探过梁安学，问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是什么时候？
    他总是笑着不回答。
    两人相处久了，她发现梁安学只要一撒谎或者害羞，他的耳朵就会微微煽动。
    她一问，高二的事情。
    他耳朵就动。
    她也没有戳破他的心思。
    有些秘密是秘密，也是甜蜜的秘密。
    她把日记本放回床底，假装不知情。
    知道他那么喜欢自己，还喜欢了那么久，但是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一样。
    这几天她在床上的时候就更加柔软缠人，勾得梁安学忍不住，捂住她的嘴，不敢听她妩媚的叫声，喘着气，在她身上起伏，动作大开大合。
    中秋节和家里人吃完饭，坐在沙发上和梁安学发短信。
    月亮问：“你吃饭了吗？”
    “没，想吃你。”
    “过几天就回去啦，你记得来接我。”
    过了两个小时，梁安学才回了一个“好的”。
    时间还早，可能是因为自己吃饱了犯困，也没有赏月吃月饼的心思，躺在床上就睡了。
    做了个梦，梦到高中的时候。
    也是中秋节，她和秦佳莹还有朱权跑到学校操场上赏月。
    不知怎么，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她追寻着，找到他。
    梁安学藏在树后看着远方盘腿坐在操场上的自己。
    梦中的梁安学看不到自己。
    她站在他身前。
    梁安学仰头看着月亮。
    分不清是看哪个月亮。
    她听见他低沉的声音。
    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
    “我看月亮，也在偷看你。”
    “只有月亮知道我爱你。”
    这是他日记本扉页写下的话。
    惊醒。
    房门被敲响，妈妈的声音传来：“胖月儿，安学来了。”
    拭去眼角的泪水，整理一下自己。
    梁安学和蔺爸爸正在说话，见她出来，就打住话语。
    过去牵住她，“跟我去个地方。”
    爸妈看向自己的目光含着说不清楚的情绪，有不舍，也有欣喜。
    月亮有预感，即将会发生什么。
    不害怕，因为不管是什么，她都知道，结果都会一样。
    梁安学特意多拿了外套给她穿上，领着她去楼上的屋顶。
    遮住她的眼睛。
    月亮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
    “呲啦”。
    她睁开眼，周围环绕着小烟花。
    是她觉得浪漫的小银树一样的烟花。
    四周挂满了彩灯。
    挂饰也是月亮的形状。
    蔺满月笑出声。
    梁安学尽力了。
    他从来是一个不懂浪漫的人，他更喜欢用行动去证明爱。
    梁安学有些赧然。
    看见月亮笑了，他也笑了。
    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大束花。
    递给她。
    她接了个满怀。
    “梁安学，这些都是谁想出来？”
    被识破了，这不是他的风格。
    “你不喜欢吗？这是朱权的建议，他说你肯定会喜欢。”
    她就知道。
    看着梁安学紧张的模样。
    她主动伸出左手。
    梁安学快要把盒子捏碎了，他真的很紧张。
    他没把握月亮会答应自己。
    万一月亮觉得太早了怎么办？
    可是他克制不住。
    他每天发了疯一样的想尽办法留住她。
    什么都可以，只要她能够在自己身边。
    脑袋混浊，没注意到月亮伸出手的动作。
    “你快点啊，再拖下去，我走了啊。”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梁安学赶忙抱住她。
    两人中间隔着一大束花，他觉得这花有些多余。
    单膝跪下。
    他仰着头，眼中满是深情。
    她一直是这样，高高在上的。
    他奢望她，仰望她，觊觎她那施舍的光。
    手在颤抖，声音也有些哽咽。
    他问，“你愿意一辈子成为我的月亮吗？”
    蔺满月感受到他。
    他的每一次颤抖，他的每一次呼吸。
    都在告诉自己，他是爱她的。
    眼里蓄着泪水，看不清眼前，她拼命点头。
    终于把月亮套牢。
    捧着她的脸，亲吻她。
    两颗跳动的心，节奏合在一起。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高二。”
    “我知道。”
    嗯，他知道她知道。
    因为日记本是他故意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找到。
    她知道他多爱她。
    她就会答应自己，做自己一辈子的月亮。
    因为她也爱着他。
    “满月。”
    “怎么啦？”
    他指了指天上发光的月亮。
    “月亮好圆。”
    “是啊。”
    手搂着她的腰，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他转头吻住她的额头。
    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告诉她。
    “23点58分，月亮与你都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