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西瑞尔转头征询丽兹的意见：丽兹， 你想看吗？
    丽兹：可以看看。
    于是事情就这么兴高采烈地定下来了。
    回到酒馆用完晚餐之后， 三人准备出行， 安妮公主和凯希见到他们， 询问一番之后表示想要同行，接着帕里伯也加入进来，
    他必须寸步不离地保护公主。
    这样，安妮和凯希戴上面纱，六人便一起前往用佣兵公会举办拍卖的场所。
    虽然他们是临时决定行程的，但对于他们来说， 要得到一个优越的位置并不难， 很快他们就被佣兵公会的人员恭敬地接引到二楼的露台上。
    露台面对下方的长厅， 长厅里摆放着拥挤的长椅， 前方是一个被栅栏围起来的拍卖台。
    露台前方矗立着三根从一楼到拱顶的柱子， 挂着深蓝色的帷幔，是一个半私密的地方。
    因为在场只有凯希一个普通人， 所以只有她拿了一支炼金望远镜， 这样她才能看清拍卖台上的拍卖品。
    举行拍卖是佣兵公会的传统，
    佣兵们接受各种各样的任务，在走南闯北中总是会积累下很多的东西，当他们想要把这些东西换成更实在的金币时，拍卖会就产生了。
    佣兵公会的拍卖会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把戏，上来便直入主题。很快，流水一样的拍卖品被拿上来又被拍卖走。
    前期进展得很快，毕竟还没有进入抢夺焦灼的阶段。
    整个场合充满了一种热烈疯狂的气氛，安妮公主、凯希、丽兹还有卡尔均没有参与过这样的场合，显得非常激动。
    而对这种活动并不陌生的西瑞尔和帕里伯骑士长则平静得多。
    开场有许多精巧好看但是实用价值并不大的东西，凯希都激动地拍下来了，安妮公主看她玩得高兴也没有劝阻，毕竟作为布加勒的公主和布加勒大贵族之女，她们一点都不缺金币。
    就连卡尔和丽兹都拍下了一两件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看了一圈，卡尔有点失望了，他本来以为这样的场合，能捡漏一些神器、天材地宝、领主级魔兽蛋什么的，但这一场拍卖会实在太中规中矩了。他想要的一个都没有。
    于是卡尔开始百无聊赖起来，哎，西瑞尔，你不买些什么吗？
    西瑞尔品尝着举办方提供的葡萄酒，说道：没有看到需要的，何必浪费金币？
    然而西瑞尔的话刚落下，他就发现拍卖台上出现了一件他感兴趣的物品。只见两个打扮有些暴露的女人走上拍卖台，一个手中捧着一个核桃木的匣子，拍卖会主持人打开匣子的搭扣，
    另一个女人则用涂着红指甲的葱白的手从匣子里捧出一叠布料！
    捧着匣子的女人将匣子放在旁边的方桌上，然后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展开的布料，布料是晶莹的白色，柔软顺滑且韧劲十足，非常地漂亮。
    主持人介绍说：这是美人蛛吐蛛丝织造的月光锦，非常适合制作软甲，起拍价五十个金币
    他的话没说完，一道清朗的女声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一百个金币。
    主持人幽默地补充，当然也适合制作漂亮的裙子。
    大厅响起善意的嘘声，他们都知道刚才的声音是这个城市的领主的女儿，领主的女儿快要订婚了，需要一件艳压群芳的礼裙！
    而且月光锦虽然好，但是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也实在太娘们兮兮了，还价格高昂，性价比不划算，所以他们乐得为领主小姐做人情，几乎没有人参与抢夺。
    但凯希可不管这些，她身份尊贵，向来喜欢什么就要得到什么，而明显，这件夺人眼球的拍卖品令她非常喜爱，她已经能想象这块月光锦做成衣裙穿在她身上时，所有人的眼球都被她吸引的景象了。
    凯希马上凑到安妮耳边说：表姐，我想要这个了！
    此次出行的金币由布加勒皇室提供，都交由帕里伯骑士保管，而帕里伯安妮公主的骑士长，只听安妮公主的命令的。
    但没等安妮吩咐帕里伯，西瑞尔沉静的声音立马叫价：两百金币。
    西瑞尔没有大声喊叫，但他利用魔法传递的声音能让整个拍卖长厅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凯希心中砰砰跳，她下意识觉得西瑞尔是听到了她对安妮说的话才出言参与竞拍的。不然西瑞尔拍月光锦干嘛，月光锦就算拿来做软甲都是女孩子常用的材料。
    对！一定是这样的！凯希用羞涩含情的目光瞅着西瑞尔。
    西瑞尔当然丝毫不关注凯希心中的旖旎心思，领主的女儿看到有人和她抢东西之后，立即恼怒了，紧追着喊价：两百五十个金币！
    西瑞尔：三百金币！
    领主女儿正准备继续加价，她的女仆急忙拉住她说：小姐，领主大人交代过，超过三百金币就不值得再加价了！
    领主女儿一把把女仆推开，整个城市还没有人敢挑衅她，三百五十个金币！
    西瑞尔：五百金币！
    全场哗然
    卡尔目瞪口呆，西瑞尔，你哪来那么多金币？
    丽兹也不太赞同：你要它来干什么？明显这月光锦就不值得那么多钱。
    西瑞尔毫不在意地说：我自有用处。
    凯希在一边捂着胸口，脸更红了。安妮觉得她的神态有些尴尬，轻轻推她，凯希。
    另外一边，领主小姐恨恨地坐下来，就算她再想要这个东西，再任性她也知道这个价格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突然截胡的混账！领主小姐用力地锤了一下旁边的小茶几。
    于是这匹月光锦以远超它价值的价格被西瑞尔拍下了。
    领主小姐怎么想都意难平，在拍卖结束前命令跟随她的骑士说：去，查查抢走我东西的是什么人？
    凯希期待着，等西瑞尔拿到装月光锦的匣子时都准备伸手去接了，才发现西瑞尔直接将匣子变小了揣进宽大的魔法袍衣袖里。
    凯希：
    凯希急忙收回手撩了撩头发，她发现西瑞尔若是目光掠过她，总是会在她的秀发上停留一会儿。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卡尔煞兴而归。
    拍卖会结束之后，一行人离开场地，却不料在门口被一辆豪华的马车阻挡了他们的步伐。
    一个骑士伸出手，领主小姐扶着他的手从马车里下来，安妮公主，虽然你是公主，但不过是布加勒的公主，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我暗中订下了这匹月光锦，作为客人，你一来就抢主人的东西，会不会太不知礼数！
    领主小姐看到安妮是女人，又是队伍中身份最尊贵的女人，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和她抢月光锦的是安妮，至于出声的是西瑞尔，她认为西瑞尔不过是为安妮公主效劳而已。
    西瑞尔正想表示，月光锦是他要的，安妮公主却率先温柔地一笑：这位小姐，东西还在拍卖席上，怎么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况且，很高兴你竟然知道我是公主，是否需要我向你强调，波利亚王国的皇后就是我的姨妈。
    领主小姐愤愤不已：你！
    安妮公主：这位小姐，请不要当道，容许我告辞。
    帕里伯扶着安妮和凯希上了马车，凯希还恶意地朝领主小姐做了一个搞怪的表情。丽兹抱着双臂，意味深长地从领主小姐身边走过，西瑞尔依然带着绅士的笑容，好像整件事和他毫无关系一样自然。
    回到酒馆，西瑞尔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将灯盏点亮放在桌上，然后再将核桃木的匣子放在桌上，打开，折叠起来的月光锦铺在匣子中，在灯光下闪着银光。
    西瑞尔第一眼看到这月光锦，就决定一定要买下来，因为这个东西，实在太适合制成衣服，穿在他的师尊身上了。
    西瑞尔记得他的师尊在休息的时候，习惯穿着一种宽松的衣袍，白色的，就如这匹月光锦一般。
    他最深刻温馨的记忆包括，师尊沐浴之后，穿着亵衣，把年幼的他抱起，进入房间休息。
    不过在他开始能学习魔法后，就不被允许再和师尊一起睡了。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动了心思呢？
    西瑞尔用手抚摸着匣子内的月光锦。
    *
    从卡法利首都离开后，澹秋水带着自己的小徒弟找了一座宁静的山谷，山谷的山上长着挺拔的松树，有河流和各种各样的野花，并且，也生长着许多药材。
    他在山谷里搭建了一栋小木屋，和在费兰克兹学院中的那一栋相差无几，因为没有必要再设计一栋不同布置的房子。
    很快，他们就在山谷里度过了一年，小西瑞尔的身高就像竹子一样，长得非常快。
    在一汪潭水边，小西瑞尔结束了今天的魔法训练，金色的发梢上挂着晶莹的汗珠，师尊，我们要回去了吗？
    澹秋水在旁边的青草地上盘腿坐着，冲着他招手，小西瑞尔飞快跑过去，在澹秋水面前蹲下来。
    澹秋水捋了捋他额前汗津津的头发，去，看看河里有没有鱼，用今天教的魔法，打两条上来，今晚炖鱼汤。
    徒弟越养越顺心，越使唤越顺手，在小西瑞尔长大后，不像刚捡回来那时那么瘦瘦小小的惹人心疼，澹秋水也越来越多舍得让小西瑞尔做事情。
    一般，当天教了什么魔法、技能，澹秋水就会让小西瑞尔用学到的东西干事情。小西瑞尔也很喜欢这样，虽然被师尊关爱着很温暖，但是他越是长大，越是更喜欢能照顾师尊。
    小西瑞尔高兴地答应，跑到河里去，调动魔法凝聚出尖刃，瞄准水里的鱼。很快他就抓到了两条肥美的鱼，用旁边的草茎穿着提在手上。
    澹秋水从草地上起来，拿开头发上掉的树叶，带着小徒弟回家。
    第52章
    小西瑞尔非常了解澹秋水的习惯， 尤其在他能帮越来越多的忙之后。澹秋水在沐浴， 而小西瑞尔已经捧着毛巾在外边等待了。
    实际上，澹秋水可以使用法术弄干自己头发上的的水迹， 但是感受到自己小徒弟的孝心后，他更乐意享受这样的温馨。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捡小徒弟来养。
    澹秋水穿着白色亵衣， 披着一件素锦的袍子出来后， 看到了小西瑞尔， 不知想到了什么， 温柔地露出一个笑容。
    小西瑞尔的眼睛亮晶晶的：师尊！
    澹秋水走过去， 在凳子上坐下， 小西瑞尔抓住他湿漉漉的头发，轻轻擦拭起来。
    说一说， 你最近的功课怎么样澹秋水的教学自由空间非常宽松，他不会规定小西瑞尔一定要学什么，若是心血来潮就什么都教。
    有用或者无用的知识都有准备，任小西瑞尔自取， 而澹秋水本身则会时不时了解一下小西瑞尔的情况和进度。
    澹秋水用闲聊的语气问， 小西瑞尔却非常严肃认真地回答， 禀告师尊， 中级魔药以及魔药药材我都认全了，
    中级魔法师必须要掌握的魔法我全都看过了一遍，但是还有三分之一没有掌握， 《魔兽介绍大全》、《古今了不起的魔法阵分析》看到了第三章 ，
    古魔文的进度比较缓慢， 只认了五百多个单词。
    澹秋水：不错。
    得到了赞赏的小西瑞尔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能专注手上的工作了。澹秋水有一头稠密乌黑而柔软的头发，就和他的眼睛是一样的颜色，是最独特的，小西瑞尔从未在第二个人身上看到这样温柔深邃的黑色。
    当澹秋水的头发在小西瑞尔的手里一点点被擦干，小西瑞尔升起一种满足的感觉，他撩起澹秋水侧颈边的一缕头发，无意间瞥见澹秋水敞开的衣领间一抹白皙的肤色，以及顺着斜开的衣襟深入的线条。
    小西瑞尔像是触电一样，飞快别过眼，心里恍惚在想，师尊这些样式奇怪的衣服实在太宽松了，宽松得，什么都能看到
    不对！我在想些什么？
    小西瑞尔抿起唇。
    澹秋水突然抓住了小西瑞尔的手腕，小西瑞尔吓了一跳，啊了一声。澹秋水起身，好了。又嘱咐说：好好休息，明天我们有新的学习计划。
    小西瑞尔不在状态地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怅然若失，觉得为什么时间为什么不能再长一点。然后他将毛巾晾起来，走回房间上床休息。
    半夜，小西瑞尔半梦半睡中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去开门，惊讶地发现是他的师尊站在外面。
    小西瑞尔感到非常不解：师尊？
    只见澹秋水伸手抚摸他的头发，不是怕黑吗？怎么不来和师尊睡？小西瑞尔心里一跳，发现自己好像变小了，他应该有师尊耳侧那么高，但现在他只到师尊的腰部，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师尊时那么瘦小。
    小西瑞尔感觉自己被抱起来，然后进入到师尊的房间。
    澹秋水将他放在松软的床上，然后自己也躺下来，拍拍他的脑袋说：好好休息。
    小西瑞尔躺在自己的师尊怀里，心想：不对，我不该那么小，我已经十四岁了，我已经长大了。
    然后他突然又变大了，反手一搂将自己的师尊抱在怀里，他听到自己的师尊在他怀里闷笑，怎么，长大了想造反吗？
    小西瑞尔完全不知道怎么想的，小心翼翼地亲在怀中之人的脖颈上。
    这当然只是个梦，甚至第二天西瑞尔还得惊慌失措地藏起床单，然后悄悄用清洁咒弄干净，保证绝对不会被发现。
    虽然西瑞尔非常期待它不是一个梦。
    西瑞尔咔的一声将匣子阖上，收敛了月光锦的光华，然后将匣子收进戒指的空间里，怅然地垂下眼睑，开始每天晚上的例行修习。
    第二天，凯希经过一晚上的辗转难眠，还是难以放下，她十分想知道西瑞尔到底将月光锦给了谁。
    西瑞尔身边就两个女人，一个女仆海蒂，一个丽兹。
    凯希觉得丽兹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海蒂只是一个女仆，况且比起丽兹的美艳，海蒂实在没有半分威胁。
    于是凯希明敲暗探地询问了海蒂，西瑞尔是不是将月光锦送给她了，海蒂当然说没有，于是凯希咬定了丽兹才是她最大的敌人。
    安妮劝她，如果西瑞尔和丽兹是一对的话，她就不要再使心思了。凯希不满，抱着手臂不听劝，嘲讽道：安妮表姐，在我看来卡尔骑士还心慕丽兹那个女人呢，怎么没见你放手？
    安妮突然觉得羞臊无比，呐呐不说话了。
    因为他们昨天没有把物资买全，今天早上还得再采买一次，所以他们准备下午启程。但中午午餐的时候，神殿的圣骑士手握镶嵌着海蓝宝石的宝剑的剑柄造访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