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顾华容谦虚地说，不管她原来是什么身份，她现在只是个高中生，她时刻提醒着自己身份的转变，不骄、不躁，一步步慢慢往前走。
    寒暄完毕，约好了等自己再来北京一定把大家攒聚起来，又挨个送上带着刺绣丝绸扇套的古扇，这才把这些意犹未尽的学者们挨个送走。
    沈伟在门口早就急的转磨磨，这姑奶奶还管那些老头子干什么，这些老头子是能买衣服还是能给他们送钱？这次请他们来冲门面，以后再见不见面都两说呢，真是多余！
    心中虽急，也不敢带到面上来，只能一次次的让助手去看到哪儿了，不知来回跺了多少次脚，终于看到顾华容领着三个人终于回来了。
    “哎呦祖奶奶，你可回来了！”沈伟赶快迎上去，掺着顾华容就要往楼里跑。
    “跑什么跑，急三火四的像什么样子！”顾华容挣开沈伟的胳膊，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不习惯和旁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靠的太近都不习惯。虽说现在没什么男女大防了，但是被人这么掺着，她可真是接受不了。
    沈伟被呵斥了也不敢再拽着顾华容跑了，只能急的跟在后头不停的催促着快点走快点。心里想着再怎么聪明到底也是个小丫头片子，稍微有点成绩就稳不住飘起来了，让记者们干等把他们得罪了将来有你苦头吃！
    沈伟先跑几步打算去跟记者们报个信儿，急的大脸上的肉都哆嗦了，可千万别人都走光了才好呀！
    推开采访室的门，刚要张嘴喊，“对不起对不起，顾总来了，让大家久等了！”第一个字还没蹦出来就卡嗓子眼里了。
    眼前的情景和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他想的这么长时间记者们还不得怨声载道骂娘啊！谁知道面前的记者们被安排的稳稳当当坐着，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小碟一小碟的精致点心，刚沏的热茶散发着袅袅香气，有穿着统一褙子棉裙的服务人员细心的招呼着。每个记者都愉悦的享受着面前的美食，和左右的同行们聊着天，开心的不得了。
    看到沈伟进来，相熟的记者笑着打趣，“感谢顾总和沈总的招待啊，这个点子想的好，我们这大冷天的外面屋里跑确实遭罪，边休息边采访顾总咱们都心情轻松嘛，这采访质量肯定能上去了。”说着还挤了挤眼睛，一副咱们是老铁的意思。
    其他人也都纷纷道谢，他们还是很有专业意识的，一直都是按正常采访程序来的，累了一天本打算坚持到采访完这个小顾总再下班，没想到被安排进这个会议室。说是大家一天辛苦了，顾总请大家休息一下，都是日后常要合作的关系，就不那么死板了，今天的采访就像是茶话会一样轻松的进行。
    沈伟还懵着呢，这哪里和他有半分关系。打着哈哈让大家别见外，顾总马上就来了。
    顾华容其实就是把这些记者当客人招待了，谁家还不办个赏花宴什么的，这可比在家里办宴会容易多了。
    整场发布会能做主的就两个人，沈伟要是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白在公司混这么多年了，出门迎顾华容就又带了几分佩服，顾总自己都还算是孩子呢，就心思这么缜密，真是自叹弗如。
    有了良好的气氛，顾华容进了采访室和大家寒暄之后很快就热络起来了。记者们问的问题也都很友好，顾华容笑着一一回答了，刚想发点伴手礼之后就走了，她爸妈还在宾馆等着她呢。
    “顾总，请问你对陈曦在微博上表示要穿你设计的衣服表示歉意怎么看？她艾特了你的工作室，贵工作室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说是没看见的话好像是不太可能吧！”
    这一长串子的话止住了顾华容刚要起身的姿势，重新坐稳在凳子上。打量着这人貌似刚才吃的最欢，差点忍不住脱口而出：把刚才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惦记我的宝宝们，手术完了，管子已经拔掉了，想想这几天也熬过来了真的是感慨万千。
    除了生死，皆无大事，我们要开心过好每一天！
    终于有精神能码字了，一切尽量恢复正常，再次感谢大家。
    其实心情挺不好的，好好的一本书被我的身体情况折腾成这样...
    总之，会努力的，明天开始是崭新的开始！
    第53章
    顾华容也不说话, 只扑扇着睫毛带着怯，有些茫然的看着下面坐着的记者。这略显拘谨青涩的反应这些记者们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眼前的人可不仅是台上难掩风华、台下艺术还原能力极强的新锐设计师，她还仅仅是一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
    有那感念于今天礼遇的记者就说话了，“顾设计师又要忙设计，还要忙学业, 哪有时间顾得上网上那些事儿，咱们不都从高中那时候过来过嘛。”一句话说的全场人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那辛苦的三年谁没经历过，能分心做设计已经是很大的不容易了，哪有时间理会网上谁艾特谁了。
    顾华容也跟着柔柔的笑，旁边站着的赵敏心想, 老板哪里是没时间，老板根本就是懒得理会。还记得她看到陈曦的微博之后, 第一时间就跟老板报备了, 老板当时瞅都没瞅, 就来了一句，“跳梁小丑理她干什么, 越搭理她越蹦跶的欢。”她顾华容可没心情当别人的垫脚石，即便是对她也有那么一点好处, 她也不愿意做那块石头。
    这么一打岔也就算是把那个问题揭过去了，顾华容连着柔声回答了几个中规中矩的问题，记者们对这个新锐设计师也是越发的温和，看人家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谁能忍心连珠炮似的追问啊。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顾华容起身道谢，然后跟记者们道别。不忘吩咐人把礼物发给记者们，就要离席。还没等走到门口呢，就有一道人影冲上来把话筒堵在她身前，“顾设计师，有些事还是要给网友们一个交代的好，陈曦的微博您没看见？那陈曦这个人您怎么看？您会专门为她设计一款衣服让她为您宣传吗？”
    话筒都快戳到了顾华容的脸上，沈伟使劲扒拉这个记者也没扒拉开，眼看前路被堵，顾华容干脆不走了。转过身子直接面对着记者，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女的，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慢慢的把话筒推得远了些。
    女记者莫名被这眼神盯得有些毛，采访过这么多个明星，也撵着他们偷拍过，被人指着鼻子骂或者打掉摄像头都是有过的，却没人就这么盯过，多少瘆得慌！眼神不自觉的就有点躲闪，手上的力度也就降低了，话筒就这么被这一根手指头推得远了。
    顾华容淡漠的看着这个女记者，刚才就是她问的关于那个女明星的问题，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你和她很熟？”顾华容看着女记者的眼睛问，极敏感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的一丝慌乱。
    “没，没有，我只是问一些网友想知道的问题而已。”女记者起了一身汗，原来是不熟，陈曦那种人哪是她能够得到的啊，她也没想到前段时间开始就稍微的熟了那么一点点。女记者到底也是身经百战，只晃了一会神就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又把话筒往前递了递，但到底是没敢再离顾华容的脸那么近。
    “请顾设计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是带着广大网友的意愿来的。”
    “你和广大网友都很熟？”顾华容皱眉，这人还真是和谁都自来熟。
    这话一出本来很尴尬的场面犹如热油锅里进了一滴油，滋啦一声，全场哄笑起来。女记者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到地下去。但是钱已经收了，再怎么着活也得干啊，硬生生的僵直着身子，没让开去路。
    顾华容不耐烦和她在这大眼瞪小眼，看着她说了三句话：
    “没看见。”
    “不认识。”
    “不会。”
    说完了就往外走，在这个只懂哗众取宠的小明星身上费一点功夫都是浪费时间，她这么忙哪有时间浪费。女记者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啥意思？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应该是回应她问的几个问题了，可是她刚才都问的是啥来着？一紧张都忘了顺序了...
    顾华容走出了采访室，沈伟有些尴尬的追了出来，“顾总，这事是我没安排好，我明明都打过招呼的，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
    “记住她。”顾华容轻转头扫了眼后面站着的女记者，这个人今天来恐怕不那么单纯，背后站着谁可想而知。
    “知道了，顾总，我会看着办的。”沈伟有些狠狠的说，他这是明显被人摆了一道啊！看他将来怎么找回来的，以后这个人和她所属的媒体别想再进他的地盘。
    顾华容出了门就赶快往酒店赶，说好了要领着她爸妈去吃烤鸭的，这一折腾都晚了，也不知道她爸妈饿没饿。
    酒店是京市数一数二的豪华酒店，顾爸顾妈来了就被惊到了，这闺女的公司待遇也太好了吧。第二天一人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和顾华容一起吃早饭，说是床太软了睡不好。
    “你爸可真不是享福的命儿，一晚上翻来覆去跟烙锅贴似的。”苗秀悄摸摸的凑到顾华容耳边说。
    “你还不是一样，死挺挺的不敢翻身。”顾清明耳朵可是灵的很，早就听到媳妇在闺女耳边嘀咕了。顾华容一边吃着酒店提供的传统中式早餐，一边笑着听她爸妈斗嘴，京市果然更适合她，这早餐做的正宗，让她像是吃到了熟悉的味道似的。气候也让她更适应，莫名的多了一种亲切感。就是陪她爸妈的时间太短了些，从来了京市她就没闲着。
    进了电梯就按13楼的顾华容却被赵敏抢先一步按了8楼，顾华容抬眼望她，赵敏略哆嗦了一下，“顾总，我刚收到电话，顾叔叔和苗阿姨在8楼餐厅等您。”
    顾华容点了点头，跟着赵敏在8楼下电梯，赵敏直接引着顾华容去了贵宾包厢，包厢密封性好，在外面听不见一点声音。赵敏敲了敲门，把门轻轻推开，随着门缝而来的就是屋里面顾清明和苗秀的笑声。
    顾华容微微一怔，这屋里还有别人？
    赵敏把门拉开，顾华容先走了进去。屋里面的人听到门响都把头转向门口，顾华容敏感的发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只一瞬这目光就变得没那么有侵略性，让顾华容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
    “容容回来了？快点坐吧，咱这就吃饭。”苗秀看到女儿回来了心疼的招呼道，最近女儿好像又瘦了似的呢。
    赵敏过来帮顾华容把身上穿的大衣脱下来挂好，就安静的退了出去。顾华容把视线移到屋子里多出的那个人身上，此时他正站了起来。
    “快别见外了，彦晰啊，你快坐下！这就是我家闺女，你就叫容容就行了。”顾清明对着站起来的男人笑着说，转头看向顾华容，“容容，这是这几天陪着我和你妈在京市玩儿的小伙子，也是你们公司的，你叫哥就行。小伙子特别好，我们可是特别的投缘！哈哈！”顾清明拍着男子的胳膊哈哈大笑起来。
    顾华容打量着这个爸妈提了好几天的“投缘小伙子”，也不知道这人这么快就把自己老爸老妈收服了是用了什么招数。裁剪合宜的衬衫下包裹着该是非常有张弛度的身材，剑眉星目，丰神俊朗，自带一股时下年轻人少有的英气。看面相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此时眼睛闪亮亮的，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许是父母对他的投缘遗传到自己身上了？反正这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倒是并不反感。
    “那我就听叔叔的，叫顾总容容了。”男子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有些发紧，略清了下嗓子才缓过来，顾华容一愣不禁又抬头打量这人，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男子顾对上华容扫过来的眼神，不知怎地，耳朵有些发红。微红的耳珠想欲滴的红宝一样让人移不开眼，顾华容感觉喉咙有些紧，别过眼清了清嗓子，“你认识我？”
    男子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是公司派给顾总的合作伙伴，为顾总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希望以后能合作愉快。既然顾叔这么说了，那我以后就叫你容容了。”男子没有直接回答顾华容的问题，而是做起了自我介绍。他伸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我叫彦晰，储彦晰。”三个字掷地有声，像是想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敲进人心里。
    储？顾华容微愣神，过了一会儿复而又失笑。这姓在她那时候是个不敢说不敢提的姓，现在嘛，寻常姓氏而已。既然人家说了是合作伙伴，那自然在公司不是一般的身份，毕竟连沈伟这样级别的也只是说给她打下手而已。
    “合作愉快。”顾华容也伸出手来伸向那只已经伸出了有一会儿的手，细白的小手与大手相握，手上的感觉炙热又微微颤抖了一下。顾华容不确定是自己的手抖还是他的，毕竟这也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和没什么相干的男人握手，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虽然知道这是现代的社交礼仪，但她也是自己在心里调试了好长时间了，没想到今天在这倒是用上了。
    两只手礼节般的相握再分开，储彦晰用自己傲人的自制力掩饰着自己的异样，这是由心到身各个细胞的叫嚣，是他有史以来心跳的最快的时刻。
    包厢门被敲开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力，让储彦晰有时间调整自己，只片刻就恢复正常了。来人是酒店的行政总厨，“储先生，可以开始晚宴了吗？”
    储彦晰点头示意，行政总厨向门外打了个手势，立刻有服务人员依次而入，托举着餐盘上菜。菜品少有的精致，竟意外的符合顾华容的胃口。而最后有厨师推进来一个餐车，现场分解刚出炉的烤鸭，顾爸顾妈脸上笑开了花，直说容容说晚上带他们去吃烤鸭，没想到没出去也吃到了。
    顾爸顾妈一人夹了一个厨师现场卷好的烤鸭卷，吃的连连点头，怪不得容容要带他们吃京市正宗的，还真是和他们在家吃到的不一样。
    储彦晰戴上手套亲手开始卷烤鸭卷，“这是酒店聘用的烤鸭师傅，不比外面店里的差，叔叔阿姨尽管尝尝，若是喜欢就经常点餐。”手上不停，挑上两片两分肥八分瘦的鸭片，酱少放，没放葱丝。卷好之后放到盘子里，放到顾华容斜前方，也不说一些请吃的客套话，而是转过身去专心的招呼顾爸顾妈。
    顾华容有些怔愣，一时没有反应，苗秀坐在储彦晰对面，倒是把这孩子的动作看了个十成十。闺女也没什么反应，虽说这小伙子看着也不像有什么尴尬的样子，苗秀还是笑着打圆场，“看我们这当爸妈的粗心的，光顾着自己吃了。我们容容不吃葱的，还是彦晰细心。容容，快尝尝你哥给你卷的怎么样。”
    顾华容听到她妈这么说，伸手举著夹起盘子里的烤鸭卷送入嘴中细细品着，确实是她喜欢的口味儿。
    “多谢你了。”顾华容吃完放下筷子，对着储彦晰说，不管是凑巧还是着人打听的都是用心了，足以见得这个新的工作伙伴至少是有意愿跟她好好相处的。
    储彦晰微微颔首，笑的清风明月般清朗，好似这都是他该做的一样。抬手亲自为顾爸顾妈布菜，行止有度的姿势也自有一股气派，这股子做派更是让顾华容心下微动。到底是自己狭隘了，现在的时代虽不太注重这些了，但到底还是有些有底蕴的家族，就像眼前这人，定不是出自凡门，周身这气派可不是一日两日能养成的。看来自己的也不能用老眼光来看这个时代，毕竟自己根基太浅，有底蕴的家族自己现在怕是见都见不到。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储彦晰把顾家大小三人照顾的都很周到，顾华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爸妈天天小伙子小伙子的不离嘴了，让人如沐春风又不失分寸，怕是谁都会喜欢的吧。
    有人帮着自己孝敬父母，顾华容乐的清闲。边享受美食边看着对面三人的互动，能看得出来，顾爸顾妈的高兴不似作假。越看顾华容越好奇于这人的自持功夫，竟然真的就把这当成家宴一样了，竟然半点谈工作的想法也无。作为新上任的合作伙伴难道他不关心今天的新品发布会效果怎么样？
    等到把顾华容一家人送上电梯，储彦晰才张嘴说：“明天上午九点，我在酒店会议室等你。”
    这是明天要谈工作了？
    “你倒是修的好的修身功夫。”顾华容没忍住。看惯了别人禁不住事儿，比自己还能忍的人可不多见。这张玉雪般的脸上此时带着些戏谑，眼睛里却透着些疑问来。
    “有你在自然是没问题的。”储彦晰低头看着这个只到她胸口的小姑娘，用再郑重无比的语气认真的对她说。
    顾华容掩掉浮上心头的奇怪情绪，合作伙伴这么信任自己倒是件好事，冲着储彦晰点了点头，按下了关电梯门的按钮。
    缓缓合上的电梯门慢慢隔绝了两个世界，两侧的人影都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不见，顾华容看着电梯门慢慢合上倒是没什么感觉，可显然门对面的人却是另一番光景。
    眼看着女孩儿的身影从清晰的展现在自己眼前到视线越来越窄，储彦晰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着想要抬手去阻止的冲动。最让人忍受不了的恐怕不是失去，而是失而复得又复失去的那种恐慌感。
    等到电梯门彻底关上，一股无力感涌向全身，储彦晰侧身轻靠在墙上，看着自己的右手微微出神。
    第54章
    顾爸和顾妈两个说着白天出去玩儿的事儿, 显然是对这几天旅游的安排满意的不得了，顾华容插不上嘴, 也翘着嘴角在后面听着。
    “我发的那照片有老些人点赞了，还有那个吴丽霞你记着吧？就是年轻时候总和我一起玩儿，后来嫁得好了就不怎么来往那个！”苗秀在前面跟顾爸比比划划的，口气又是显摆又是得意。
    “记着记着。我说你都说三遍了不累啊？”顾清明怼苗秀, 心里其实很高兴，这么多年家里虽然不穷, 但是两个人天天守着超市，什么时候也没说好好的出来玩儿一趟，到底还是让老婆跟着自己吃苦了。
    “不累啊！一点不累！”苗秀眉飞色舞道，“倒是今天安排咱们旅游那个小伙子可是没少操心！”苗秀想到那个长得很俊, 明显身边人对他毕恭毕敬的小伙子，这几天跟着他们忙前忙后, 让他们这个享受啊, 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转头对着一直在后面的顾华容就说：“容容啊, 人家那小伙子不错，你可不能把你那坏脾气带人家身上去！”自己闺女对着那三个员工还有和北京那边打电话时候的样子他们可是都见过, 也不知道闺女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阴晴不定的性子，明明以前性格挺软和的啊！
    眼看着顾妈紧着叮嘱自己, 再看顾爸也是勤着点头，顾华容不禁回想自己这脾气究竟有多坏才能让她爸妈这么不放心。回想了一顿她突然顿悟，他们不省心她才发脾气啊！他们要是省心，她发什么脾气, 留着喘气多好，她又不是有气没处使。所以归根结底，这事还是不能怪她。
    “妈，看您说的，他要是不招我好好工作的话，我招他干嘛？”希望这回这个是个不用操心的吧！阿弥陀佛。
    第二天九点，顾华容带着助理赵敏准时出现在酒店会议室，这也算是势均力敌的伙伴之间第一次谈工作，所以她穿着正式了些。收袖裁剪合宜的大衣，在细节处加入了传统中国元素，干练中又带着一丝韵味儿。门口有人守着，看到顾华容来了先是让她稍等，然后进门去。很快，守门人就出来了，越发恭敬的请顾华容进去。
    酒店的会议室装修的也是特别豪华，布置的处处精致舒适。也许这是大酒店的标准配置，但是顾华容莫名的觉得比起公众会议室，这更像是一个私人的空间。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里的有些东西太好了，比如博古架上摆着的那个瓶子，明明就是年代很长的珍品。还有墙上挂着的那幅画，很多人可能都不会在意，因为外面印刷仿制品多得是，几乎可以说是登堂入户频率较高的画了，但是墙上这幅顾华容确觉得大概率是真的。其他细微布置处更是内涵丰富，处处都经得起推敲，反而让顾华容不敢贸然推敲了。
    酒店会在往外租的公共会议室里放这些东西？光是花心思布置这些东西怕都得专门请高人来吧。
    心思转了好几圈，其实也就是从会议室大门经过一个休息室，走到里面小会议室的时间。在顾华容就快要到小会议室时，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在和顾华容要错过的时候，他侧身低头站住避过。待顾华容先走过，他才转身继续往前走。
    这应该是储彦晰的助理了，顾华容暗想。想着到屋里之后也让赵敏出去，想到赵敏她才微感觉到不对。放慢了脚步，微微侧头。果然，赵敏竟然没跟上来！
    顾华容眼神微缩，脚步不停，走进了小会议室。一进屋子就被眼前这环境惊得顿住了脚步，这屋子...这分明是一间书房，和自己父亲的书房甚像。等看到书架后影影绰绰的身影时，顾华容才有如从梦中醒来，自嘲的笑了一下。又以为回到从前了吗？从前富贵人家男人们的书房大抵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