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节

    “你的眼睛瞎了，心没瞎。”吴勉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在他走下跳板前一刻，继续说道：“该看见的你都看见了，还要问我做什么？”说完之后，他不在理会归不归他们，自己回到了客栈继续休息去了。
    “老家伙，你叔叔最近怎么了？越来越不会说人话了。”看到了吴勉彻底消失之后，百无求这才开口说道：“从长安出来的时候就这样，他让那个小和尚传染了吗？”
    “傻小子，你小爷叔可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在一起混了几百年，你还是不了解他……不说他了，带着爸爸我到处看看，和昨天看到的鬼船是不是一样的。”
    出了昨天那艘鬼船上面是干尸、腐尸之外，两艘船也没有什么区别。这艘船上的水手也是各个掏出了家伙，根据刚才那幸存者所说的话，看来两艘船上的人都拿出武器来和女人厮杀。只不过他们完全不是女人的对手，这才被吸走了魂魄。女人用嘴吸走魂魄的方法归不归也知道一点，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术法，在中土、波斯两地都有大同小异的术法。根据男人所说的，她们应该都是波斯、大食一派的女巫，只是归不归也不知道她们要这么多的生魂做什么？
    查了一圈也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后在归不归的提点之下，码头管事向各位船主通报了这几次鬼船事件。叮嘱他们在海上遇到来路不明的船只，不要轻易的让陌生人登船。
    快到天亮的时候，归不归才回到了客栈继续休息。吃过了午饭之后，码头管事前来通禀，说周广义的大船已经准备完毕，只等着他们几位老神仙到了，就可以开船了。
    将吴勉、归不归他们送到码头的时候，管事还在一个劲的央求。请他们在两位东家的面前多说几句好话，这几次鬼船的事情重大，管事担心牵连到了自己，毕竟两块金饼也有花完的时候，码头管事的油水太大，他还指望在这里多干几年。
    归不归嘿嘿一笑，冲着管事说道：“把心放在肚子里，船是在海上出的事情，只不过借着海流入港而已。又不是你做的，你怕什么？当初如果不是贪图这里的海流入港方便，你们东家也不会把码头建在这里。真要找人背黑锅的话，你们两位东家才应该背上。放心吧，你们两位东家都是明事理的人。”
    话虽然没错，不过管事是码头的负责人，多多少少也要承担一点过失。当下只能求两位东家看在自己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不要太难为自己。
    应付了管事之后，吴勉、归不归他们带着李玄霸到了周广义的那艘大船上。此时周广仁带着船上的几个头目在码头恭候，将他们这几位请到了船上之后。便马上吩咐手下的水手开船。
    这艘大船是刘喜、孙小川的座船，看着有其他还船几倍大。李玄霸登船之后依旧将自关在船仓当中，不和外人有什么接触。吴勉、归不归也习惯了他的做派，当下也没谁去打扰他。
    开船之后，归不归在两只妖物的搀扶之下，走到了甲板上吹吹海风透透气。这时，周广义带人送来了美酒和果品。将东西摆放在他们一人二妖身边之后，才陪着笑脸说道：“两位东家特意吩咐，要将几位当成他们二位来服侍，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几位老神仙还需要什么？别看我们是在船上，陆地上的美酒、美食已经准备了大半……”
    “吃吃喝喝的不要着急，有的是时间。”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摸了一颗葡萄却没有放在嘴里。只是在手里轻轻的把玩，随后继续对着周广义说道：“你也是泗水号的人，码头上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都知道了。老人家我问问你，你是怎么看的？”
    “当初第一艘鬼船入港的时候，两位东家便已经知道了。”周广义散了身边的水手之后，继续对着归不归说道：“两位东家也派人查过，不过一直没有什么消息。昨晚那个人是第一个幸存者，或许通过此人，能查到一年之内五次鬼船入港之谜。”
    “鬼船……”归不归嘿嘿一笑，扭头将他白腊皮一样的眼球盯着周广义。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什么鬼船，是有人故意要破坏你们这座码头呢？毕竟你们泗水号经营了这么多年，眼红的人太多了。现在好好的一座码头，只要把上面的人吓跑了，码头便可以换个主人。登州这里只是第一个……”
    第249章 海中诡船
    这些年来眼红刘喜、孙小川哥俩的大有人在，周广义也是知道的。按着归不归的说话捋下去也能说得通，只是眼红的人太多，这么查下去的话和大海捞针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周广义是要亲自掌舵的，说了没有几句他便告辞离开。看着他走到下一层船仓的背影，百无求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说道：“老家伙，你一会说什么阴司鬼差上来灭口了，现在又说什么是有人惦记上了这座码头。不是我们当儿子的说你，那句话才是真的？”
    “傻小子，你着什么急？”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将手里一直在把玩着的葡萄塞在了自己妖王儿子的嘴里，随后继续说道：“真正应该着急的是刘喜、孙小川哥俩，人家自己的买卖都没着急，你替他们俩愁什么？你还是陪着爸爸我早点见到徐福那个老家伙，眼睛一直都看不见东西终究不是事……”
    周广义侍奉吴勉、归不归他们几个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到了晚饭的时候，整桌的上等酒席摆了上来，一点多不次于陆地上王公贵胄年节时候开的宴席。还有整坛整坛的美酒送上来，看到了美酒之后，小任叁猛夸了一顿周广义会办事。
    就在他们几个人、妖吃喝正尽兴的时候，突然听到桅杆上面撂高的水手对着下面的人喊道：“崔头，你请周老大去船头看看，有一艘海船和咱们撞路了！请周老大改变航路，要不然的话一会就要撞上了……”
    听到了这名水手的话之后，下面有人将还在掌舵的周广义请到了船头。片刻之后，周广义施展从徐福弟子那里学来的控货之法，远远的打出去数个火球。这几个火球飞到半空中之后，用极慢的速度徐徐降落。耀眼的火光将周围海域照的亮如白昼一般。
    这个时候，围在甲板上的众人都看到了撂高水手所说的大船。虽然有火球的照耀，不过对面的船上看一到一丝亮光，看出去格外的诡异。
    看清了对面的海船之后，联想到在码头上看到的两艘鬼船，周广义的脸上也开始有些发白。不过仗着船上还有吴勉、归不归这样的大人物，他的心里也算有底。观察了半晌之后，对着身边的水手说道：“那艘船没有人掌舵，是在海上漂着。我们和它不是在一条航路上，撞不到一起的。船上不掌灯……应该已经没有活人了，不用理会它，我们绕过去就……”
    周广义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大船上好像计算好的一样，突然亮起来了灯火，随后甲板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有人在走动。
    看到船上有人，周广义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擦了擦冷汗之后，对着身边的水手们继续说道：“有活人就更好了，我们不用理会他们。还是绕——是泗水号的船！足帆开过去……”
    周广义说话的时候，对面那艘船开始掉整调度，露出来另外一侧船身上泗水号的徽章。看到是自家的船只之后，周广义马上变了另外一副模样。吩咐手下全速向着大船那边行驶过去。
    开船过去的同时，周广义让人站在甲板上对着远处的船只齐声大喊：“对面是哪位老大的船？我们是财字头的座船（泗水号的大船分为财源广进四等），请老大搭话……”
    无论这边怎么呼喊，始终不见对面有人回应，就连甲板上的人影也进了船仓不再出来。这时候已经惊动了正在用晚饭的吴勉、归不归他们几个，也没人有心思吃喝了。就连好像变了个人一样的李玄霸业走出了船仓，跟着吴勉、归不归他们上了甲板，远远的看着对面的那艘大船。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船上的灯火突然熄灭。吓得还在高喊的水手们也闭上了嘴巴，都看着身边的周广义，在等着他如何安排。此时的周广义也有些拿不准了，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来了黄豆粒大小的冷汗。
    这时候，周广义头顶上传来了归不归的声音：“有老人家我在这里，周小哥你还怕什么孤魂野鬼吗？继续开过去，我老人家也想看看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这句话算是给周广义壮了胆，他吩咐水手们继续前行。当两艘船相差百余丈的时候，周广义吩咐停船，放下小艇前去对面船上。
    原本周广义打算请吴勉、归不归他们派一两个人一起前去探查，不过他们几位的身份太大，周广义开不了口。当下只能他自己身先士卒上了小船，又带了几个胆子大的水手一起前往。
    当他们这条小船到了对面船下的时候，周广义第一个爬到了这艘船的甲板上。此时整艘船上都是漆黑的一片，饶是有术法壮胆，周广义的心里也还是有些发虚。就在他准备施展控火之法打出几个火球来点光亮的时候，突然听到船仓里面发出了一阵响动。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周广义一跳，已经施展了一半的控火术半道停了下来。他的脑海当中一片空白，忘了后面的术法应该如何施展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从头白到脚的男人从船仓里面走了出来。看了被吓呆了的周广义一眼之后，用他那特有的语气说道：“还以为我要等到天亮……你到底来做什么？就为了站在甲板上吹风吗？”
    这个时候，周广义才反应了过来。这位姓吴的老神仙早就施展术法到了船上查看了，看到了吴勉之后，他的心里这才有了底。该想起来的也都想了起来。在这艘船上放了几个火球之后，这才陪着笑脸，对吴勉说道：“多谢大修士相助，不知道大修士发现了什么没有……”
    “什么时候开始，我要向你回报了？”吴勉看了周广义一眼之后，继续说道：“我不记得有过你这么一个儿子，想要发现什么，自己找……”
    虽然之前和这位白发神仙打过一天的交道，不过周广义也还是被噎的够呛。面前这个白头发的男人惹又惹不起，打又打不过。当下只能忍了这口气，继续陪着笑脸说道：“如果能做大修士的儿子，那是广义前几世修来的福气。大修士是从船仓出来的，那么说里面您已经查过了，来！我们去查底仓……”
    “船上没有活人了。”看到周广义对自己毕恭毕敬，吴勉说话的口气虽然没变，不过难得的开始给他指了明路：“船上一共十九个人，甲板对面倒了九个，船仓里面有六个，底仓还有三个。你让人到对面船帮向下看看，船下还漂着一个……”
    这个时候，周广义才看到甲板对面的角落里还真倒着几具尸体。刚才一是被吴勉吓到了，二是因为甲板上还堆积了不少货物挡住了他的视线，才没有看到对面倒下的尸体。
    有了白发男人在身边壮胆，周广义这次胆子大了起来。亲自走过去查看了甲板上的尸体，发现尸体竟然都是软的。其中一个被压下下面的尸体胸口还有些许的热乎气，见到这个时候，他抬头对着白发男人说道：“他们刚刚才死……不会超过一刻钟，怎么会这样？我们看到这艘船的时候，他们还活着……”
    周广义满脸诧异的站了起来，正准备去船仓查看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顺着船身爬了起来。猛的抱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周广义，将他向着海里拖了下去……
    第250章 周广义的心愿
    等到周广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悬在半空当中，眼看着就要落到海中。就在这个时候，周广义的头发突然被人抓住，硬生生的将他提了起来。死死抱着周广义的人影大吼了一声，窜起来向着他头上的那个人扑了过去。
    挣脱了控制的周广义便要施展术法去攻击那个人影，他的手杠杆抬起来，头顶上便发出来一声闷响，随后一团血雾瞬间将他笼罩了起来。还没等周广义明白过来出了什么事情，抓住他头发的那个人手上使力，将这位泗水号的红人抓了上去。
    等到周广义再次站到了甲板上，才看到将他拽到甲板上的人，正是白发男人吴勉。到现在为止，周广义还是没有搞清楚刚才出了什么事情。那个要将他拖到海里的人影是什么，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就满身血淋淋的？
    白发男人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靠着船上的桅杆，拿出来一本满是白纸的小册子，接着月光看了起来。
    周广义知道去问也会碰钉子，最后索性自己带着水手小心翼翼的在船上检查了起来。和吴勉说的一样，船仓和底仓里面都发现了船员的尸体。不过出了这些船员、水手之外，还在底仓里面发现了一具身穿大食服饰的女人身体。
    死掉的女人没有脑袋，在死尸的周围满是黏糊糊的鲜血。这个时候，想到刚才自己差点被拽进海里的场景，周广义向身边的水手打听刚才出了什么事情。根据这些水手们所说，之前紧紧抓着他的也是一个大食女人。后面女人向着那个白发男人扑了过去，也没见他动手，只是冲着大食女人吹了口气，这女人的半个身子便突然爆开，化成了血雾将周广义笼罩在了里面。
    听到差点将自己淹死的女人，在白发男人手里完全没有还手的力量，只是被吹了口气便自己爆开。这样的术法教授自己的那位方士做不到，想到白发男人活神仙一样的本事，周广义的头发便一阵一阵的发麻。
    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之后，船上一个活人都没有。这些死尸和昨晚看到一模一样，也是魂魄被人吸走而亡。不过船舱里面的女尸和刚才要将自己拖下海的女尸应该就是凶手了，虽然不知道她们的来历，这也算是给死难的船员们报仇了。只是昨晚的幸存者说有三名大食女人，现在还有一人漏网。以后来往这片海域的船只早晚也是麻烦。
    不过最后就在周广义这几个人准备回到自己大船的时候，有水手在海里发现了一些漂浮着的碎肉。还有半个身穿大食女人服饰的尸体，加上这具死尸便凑齐了三个吸食魂魄的大食女人。
    周广义还想去问那个白发男人，不过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本靠在桅杆下的吴勉，这个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发男人不在船上，这些人便没有了主心骨。当下急急忙忙乘坐小船回到了自己的大船上，原本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应该带着遇难的船只一起走。也可以将船上的死尸带回去入土为安，周广义也是这么想的，打算回去之后派几名船员过来驾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刚离开这艘船之后，船上竟然无辜着起了大火。还没有等他们的小船行驶回来，那艘燃烧着大火的船只被烧断了船上的龙骨，大船断裂成了数节，随后慢慢的沉入到了海底。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那位白发男人的杰作，等到周广义带着几个水手回到他们那艘大船上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叫做吴勉的男人站在甲板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这几个。看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你们还有脸回来？为什么不跟着那艘船一起深入海底……
    想起来刚才自己看到的，周广义的心里还是有些哆嗦。虽然事情是那位白发男人处理的，自己也还是不能不去向归不归禀告。当下，他小心翼翼的登上吴勉、归不归所在的最高一层甲板，随后凑到那个瞎眼老头的身边，将刚才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还要感谢那位白发男人：“多谢吴大修士相助，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现在我们几个人已经都死在那艘穿上了。现在看起来，所谓的鬼船就是这几个大食女人做的好事。好在她们三个都已经被吴大修士诛杀了，否则的话，这一带海域也是后患无穷……”
    “既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那你们两位东家便可以松口气了。”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不过这三个大食女人还应该查下去的，她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吸食生魂都要查个明白，要不然的话，再过两年又来三个大食女人怎么干，你们那两位东家也受不了。”
    “这个小的一定会转告两位东家的。”周广义陪着笑脸说了一句之后，抬头看了看月亮，随后继续说道：“时间不早了，几位老神仙还是回去休息吧。让几位老神仙陪着小的担惊受怕，真是罪过……”
    亲自送吴勉、归不归回到了船舱之后，周广义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大船沉入海底的位置，让水手在海图上做了标注。虽然不可能将沉船上面的死尸打捞上来，起码回去见到两位东家也要有个交代。
    一切处理停当之后，周广义继续亲自掌舵。向着吴勉、归不归要去的目的地行驶过去，从这里前往徐福所在的海域需要九天的航程，不过周广义是驾船掌舵的天才。到了第七天中午，他们这艘大船的前方便出现了一条小舟。
    小舟上面站着一个身穿房事服饰的男人，这男人三、四十岁的模样。看到了他们这艘大船之后，朗声说道：“方士门下蒋元，奉徐福大方师法旨，再次迎接几位。船上周广义听着，你引船跟着我走，不可以有丝毫懈怠……”
    周广义听到了蒋元的话，急忙正色回答：“周广义尊蒋元先生教诲，请先生引路，弟子在后面跟随。”
    周广义说完之后，蒋元脚下的小舟自己转身向后行驶过去。周广义驾驶大船在后面仅仅跟随，这时，吴勉带着两只妖物出现在了周广义的身边。老家伙冲着他说道：“你在这个姓蒋的面前自称弟子，那么说起来，他就是徐福派来教授你术法的方士了？”
    “正是这位蒋元先生。”周广义的眼睛盯着前面小舟上面的蒋元，根据小舟的变化，调整船舵紧紧的跟随着小舟。嘴里还要应酬归不归，继续说道：“可惜小的根基太差，始终学不会蒋元先生的一点皮毛。有朝一日，小的能有蒋元先生百分之一的术法成就，也就算是知足了。”
    “你的要求倒是不高。”归不归嘿嘿一笑，他虽然看不到事物，不过还是能感觉到从蒋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别说广字辈的四个人了。就算和火山相比，也是远远不如。
    “看在你这几天也算尽心的份上，一会见到了徐福那个老家伙，老人家我卖卖老关系，让他收你做个弟子。这样一来，你便和这位蒋元方士平起平坐了。反正也没有正式拜师，你以后管他叫做师兄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周广义被这几句话吓了一跳，他正要推辞的时候，冷不丁听到前面色蒋元说道：“周广义你要仔细了，现在便要进去了……”
    第251章 殊荣
    说话的时候，蒋元连同他脚下的小舟突然消失。周广义愣了一下，他明显是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好在大船一直紧紧的跟随在小舟的后面，继续前行到了之前小舟消失的位置。
    大海船到达小舟消失的位置之后，船上众人眼前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还是白天的海面瞬间变成了漆黑一团，仰头上望的时候，就见天空当中出现了乌云满布，隐隐约约能看到隐藏在乌云深处的月亮。只是周围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到面前海域都有什么。之间引领的那艘小舟有道哪里去了。
    “周小哥，之前没有到过这里吧？”‘看’到了周广义有些不知所措之后，归不归嘿嘿一笑，随后继续说道：“继续往前走，该看的东西会让你看到的。”
    归不归说的哪里还像一个瞎子说的话？就在周广义要吩咐船员点亮灯火的时候，前面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亮光。就见那个叫做蒋元的方士手里出现了一支灯笼，他还是头也不会的继续指使小舟前行，为了身后的大船指引方向。
    当下，周广义继续亲自掌舵，一路跟随着前面的小舟前行。前面的蒋元好像变成了哑巴一样，一声不吭直管继续前行。
    一大一小两艘船前后行驶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面前的海域当中隐隐的看到了无数亮光。随着继续前进，这些亮光也越来越清晰。没过多久，船上的众人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亮光的位置是无数条大船上发出的灯火之光。
    继续前行到距离船队还有四五海里的时候，前面的小舟突然停下。随后蒋元转过身来，对着大船上面的人说道：“请几位稍等，蒋元前去通禀，稍后……”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边的海域当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蒋元没有防备有人出现，呆愣了一下之后，急忙对着此人行礼，说道：“想不到屠黯师兄会亲自前来归、吴几位，我来介绍一下……”
    凭空出现的男人根本不搭理蒋元，没等他介绍，已经自己开口说道：“方士屠黯向妖王陛下见礼，向吴勉、归不归两位前辈见礼，向任叁先生见礼。大方师已经等候多时了，请各位驾船继续随我来……”
    被这个叫做屠黯的方士抢白之后，蒋元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随后对着船上继续说道：“周广义，你把好船舵，继续跟随屠黯方士前进。千万小心不可大意，和你船上的水手讲明，在此地所见所闻都不可对外人言讲……”
    “蒋元你不要哆嗦！你想让大方师久等吗……”屠黯再次不耐烦的打断了蒋元的话，随后冲着大船鞠躬说道：“屠黯带路，请随我来。”说完之后，他已经转身踩着海水向着身后船队的方向走去。蒋元低着头不敢言语，跟在屠黯的身后指使脚下小舟一起行进。
    屠黯凭着自己的双脚在海面上前行，而蒋元还需要操控小舟。这二人的术法立见高下……
    被自己当作天人一样的蒋元，被另外一名方士连声呼喝。这让盼望着成为蒋元弟子的周广义也有些下不来台，又怕自己这位未来师尊尴尬，他只能低着头不言不语的继续驾船跟随着前面的二人继续行进。
    “这个叫屠黯的小子有点意思，是个知道礼貌的。知道先对老子行礼，不错……不错。”这么多年了么，还是第一次有人对百无求这么客气，以前向他们几个行李的时候，都是见过归、吴两位先生（仙长、大修士）及其他几位，这还是第一次先对二愣子行礼，让百无求对这个叫做屠黯的方士有了不好好感。
    “凭什么把我们人参放在最后说！姓屠的，你看不起席应真那个老头儿吗！”自打百无求成了妖王之后，便隐隐的压了小任叁一头，小家伙有些不干了。原地转了一圈之后，看到也被眼前景象惊呆了的李玄霸说道：“李老四，你还是徐福的入室弟子，记住这个姓屠的，以后给他小鞋穿……”
    李玄霸对前途未卜，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也没有搭话。
    等到屠黯带着身后大船到了距离船队只有百十来丈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身恭恭敬敬地说道：“大方师就在前面恭候各位，请任叁先生、妖王陛下，吴勉、归不归两位先生下船去见大方师。船上是否有叫周广义的？也请下船……”
    “大方师要见我……”周广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对着身边的中水手说道：“你们听到了吗？是不是我听错了？周广义……我是不是叫周广义？”
    “你不是一直都想拜个方士做师尊吗？周小哥，你的机会来了。”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还不放下小船吗？这次你捡到便宜了，老人家我的眼睛不方便，跟你同乘小艇过去。这次也许你们家祖坟冒了青烟，可能徐福大方师看你小哥顺眼，亲自收你做个入室弟子也不好说。”
    “小的那里敢想？能拜在蒋元先生的门下，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说话的时候，周广义的声音竟然微微有些发颤。随后他急忙命手下放下小船，他、归不归、百无求和小任叁，以及那位赵王千岁李玄霸上了小船之后，周广义一个人划船，向着屠黯引领的位置行驶过去。
    白头发的吴勉则自己跳下了船，和屠黯一样踩着海水一步一步向着船队中心的位置走了过去。原本蒋元打算退到一边的，不过屠黯走了几步见到他没有跟上来。当下回头对着蒋元说道：“为什么你一起过来？还要大方师亲自来请吗？”
    蒋元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大方师还要见我？”
    屠黯一皱眉，说道：“你是接引之人，当然要一起过来。怎么，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吗？”
    “天大之事蒋元也不敢违背大方师的法旨。”蒋元赶忙调转脚下小舟，跟着屠黯一起走进了船队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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