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身边依旧是好闻的味道，连带着令人心安。
    傅时麒手指放在琴键上，弹了两下，苏莞莞猛然感知到，这是那首曲子。
    他居然记得，还弹得这么流利。
    他弹琴的时候和做题时不同，眼睛里有温和的光，嘴角微扬，十分好看。
    “我都不知道你会弹琴。”苏莞莞看他熟练的样子，有点疑惑。
    傅时麒闻言，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
    两人一起练习了一会儿，起初两个人的节奏总是跟不到一起去，琴声很快就乱掉。
    过了一会儿，渐渐开始合在一起。
    有时候两个人的指尖会碰到，男生的手指很炙热，苏莞莞心跳如鼓，希望他不会听见。
    侧头偷偷看他，他好像没发现。
    她松了口气。
    苏莞莞每天放学都会来这里练琴，好像两个人的基地从图书馆转移到了学生会办公室。
    傅时麒做什么都很认真，不管是学习还是干别的都是。
    不多话，偶尔会提点她一些，她发现自己有时候不敢看他，好像会被他看穿什么一样。
    这天，苏莞莞接到了老板娘的电话，说店内出了新菜品，邀请她过去试一试，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到了店里，老板娘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聊天，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无二。
    儿子乖巧坐在旁边的桌子前写作业，不打扰两人。
    “怎么没带你的那个同学？”
    见她一个人，老板娘有些困惑。
    “干嘛要带他来？”苏莞莞诧异，他又不是他什么人。
    老板娘有些犹豫，但还是没忍住开口，女人的天性可能就是这样，八卦心起来就没完没了。
    “就……前几天吧，你那个男生同学来过一次，就他自己，还是点了你们上次吃的菜，在这里坐了挺长时间。”
    苏莞莞听得有点呆住。
    他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她蓦然想起，之前他问她可不可以来这里。
    他这么喜欢这里吗？她有点惊讶，也有些欣喜，欣喜他这么认可她的秘密基地。
    老板娘看她似乎是在沉思的样子，掐了掐她的脸。
    “我看这小伙子不错，上回来我就看出来了，点得都是你爱吃的菜。”
    苏莞莞脸红了一秒，刚要说什么就被打断。
    “你也不要说你们只是同学啊，他对你还挺上心的，这么帅的男生不抓紧还等什么？”
    老板娘这就开始自说自话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苏莞莞扶额，老板娘似乎是要撮合他们俩的样子。
    ……不过，似乎不反感。
    店内的人很多，老板娘没和她聊一会儿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她自己坐在这，对面是因为没空桌子不得不和她拼桌的老板娘儿子。
    小男孩也就七八岁，写作业的时候写了擦，擦了再写，不一会儿作业本就变脏了。
    “你这么写作业，写到哪辈子去？”
    小男孩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苏莞莞觉得他傲娇的样子可爱极了，看着他粉色的尺子打趣：“男子汉还用粉色，哪个小姑娘给你的吗？”
    小男孩的脸腾地一红。
    “你别管。”
    苏莞莞乐不可支，逗他：“你有喜欢的小姑娘吗？”
    小男孩脸更红，但挺实诚，结巴着说：“有。”
    “哦？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就承认。”
    小男孩抬眼看她，好像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大人。
    “我当然懂了。”他掰扯着铅笔，和她认真说，“喜欢就是每天都想看见她啊，看到她心跳就到嗓子眼儿里。”
    他表情认真，干净的表情里还满是孩童的天真，连小孩子都明白。
    苏莞莞的心沉了一下，她好像也有这么一个人。
    想见他，又不敢多看他，心跳会不受控制。
    但她下意识又逃避了，试图把那个人的影子在脑海中抹掉。
    -
    十一的假期，苏莞莞没有出去游玩，除了去探望外婆和与朋友小聚。
    彻底将“宅”这个字进行到底。
    假期中，成晚芝要去山上的庙里拜一拜，苏莞莞想了想，提出想和母亲一起去。
    成晚芝震惊地差点咬到舌头，女儿向来不信这些迷信的东西，怎么这次？
    “你干什么去？”
    “没什么啊……我没事做，就去看看，看看。”
    苏莞莞搪塞过去，开始收拾东西。
    外头下起了小雨，气温骤降，苏莞莞打着伞爬了很久的山，终于看见了母亲说得那座庙。
    可能是因为下雨，人很少，因此过程很顺利。
    苏莞莞照着母亲的样子，对着菩萨拜了几拜，点上香，双手合十。
    她在许愿，即使从前她并不相信这些。
    从前母亲给她求了护身符，她只带了几天就扔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简直白白辜负了心意。
    而她现在只想为她、为她的家里人、还有她在乎的人求个安心而已。
    她闭着眼。
    希望这一世，家人能够平安健康，事事顺遂。
    希望傅时麒能躲开那些病痛，一直平安到老。
    希望这一世，自己能够避免那些悲剧，走在自己的正途上。
    临走的时候，她买了两个香囊，将自己和傅时麒的符装进去。
    一黄一蓝，上面还带着中国结。
    那天体育课突然想到的礼物，终于有了着落，不知道他会不会笑她迷信。
    “你另一个是给谁求的？”
    成晚芝看着她把香囊细心揣进包里，有些好奇。
    苏莞莞支支吾吾搪塞过去：“帮同学求的。”
    成晚芝哦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母女两个原路下山，雨停了，空气湿润，带着泥土的味道。
    苏莞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味道，连带着下雨天。
    她们没有看见，不远处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直跟着她们，形同鬼魅。
    傍晚。
    傅时麒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濡湿的地面。
    别墅外面的绿植都被打上了雨滴，在叶子上摇摇欲坠。
    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他心中的焦灼越来越严重。
    那条项链被放在书桌上，和他整整齐齐的一排书放在一起，他一直找不到机会送出去。
    放假那天，他曾打算约她出来吃饭，但父亲带他去参加各种公司聚会，他明白父亲想把他培养成接班人，他不能拒绝，心底的欲望被强制压住，他有些控制不住了。
    手机震动起来，傅时麒接起，是男人的声音。
    “苏小姐今天去了东山寺，照片给您发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最近天气太热了，请注意防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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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傅时麒才打开灯。
    他喜欢黑暗，能让他把某些心思放纵在卧室的各个角落。
    屏幕上是她和母亲在一起的照片，而傅时麒眼里只能看得到她。
    她有时候在笑，有时候没有什么表情，有时候又露出乏累的神色。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雨，照片并不是很清晰，但是傅时麒很满足，把它们收在文件夹里。
    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想每天都见到她，和她说话，有男生和她交流，他会觉得烦躁地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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