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黎风将哈利送回了佩妮家中。
    佩妮冷漠的看着焕然一新的哈利, 催促哈利回他的小隔间睡觉。
    黎风没有站在善良的立场上斥责佩妮虐待小孩。
    至少这个世界的哈利还有一个小隔间，原著中哈利可是睡在橱柜里。在黎风那个世界，有许多人为佩妮家洗白，说佩妮是爱着哈利, 哈利是叛逆的白眼狼。哈利家没有给佩妮一分钱，佩妮能给哈利一口吃的，一件旧衣服穿就行了。大人不是也没有打哈利吗？骂两句又不会少一块肉。而达力喜欢揍哈利也不是虐待，亲兄弟还打架呢。
    末日前的黎风还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还会为哈利争辩几句。哈利家人去世，佩妮作为最近的亲戚, 本身就拥有哈利的监护权，应该承担抚养哈利的责任。而且佩妮家很有钱，不存在多一个孩子就加重他们的家庭负担。甚至如果她放弃这个责任，哈利在孤儿院说不定过得更好一些。伏地魔当年都有床可以睡，哈利却只能睡橱柜。
    当然，佩妮可以为自己找一千一万个理由，比如她厌恶哈利的父母，比如她厌恶哈利可能为她带来的麻烦……但有再多理由也不能抹消佩妮家的确虐待哈利的事实。而且，所有针对小孩子的虐待，都只能说明当事人内心烂透了。
    当时嘲讽哈利，甚至所有格兰芬多是一种时尚，黎风被喷惨了。
    不过这也能看出许多人正常皮下高高在上的恶意。一个收养的小崽子，给口饭吃就够了，挨骂干活是他应该做的，被同龄人当沙包也不算事。所以黎风不会再开口，他知道开口是没有意义的，佩妮一家不会因为他的斥责就感到羞愧。
    就像许多人都认为哈利遭受的恶意是应该的，哈利还应该感恩一样。
    他已经放弃了口头指责，只会用行动，带走这个他认为被人虐待了的小孩。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佩妮对黎风的态度还算礼貌，黎风身上还有官方的马甲。
    “只是驻颜有方。”黎风开了个玩笑，“事实上我只是秘书。”
    佩妮道：“不管如何，你能接受那个怪物男孩的大麻烦，我很感谢你。”
    佩妮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烟雾和害怕：“你确定那群巫师怪物不会来找我麻烦？那个姓邓布利多的。”
    黎风道：“不会。我是走正规途径收养哈利。等哈利到了自由国，他也无能为力。不过你们家名声上会受到一点损害。当然，我会尽可能将影响降到最小。”
    佩妮自嘲道：“无所谓，只要能保护我的家人。而且周围邻居都知道哈利是个怪物，他们都能理解。”
    黎风仍旧微笑。
    是的，这是群体的恶意。
    “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可以带走他。”黎风道，“我会尽可能不让他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佩妮道：“那再好不过。他留在我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我的煎熬。”
    黎风道：“那就麻烦你了。有什么需要让我带走的吗？”
    佩妮刚想说没有，但她犹豫了一下，木着脸回房间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黎风。
    照片上是哈利父母的合照。
    除了这个，哈利就不需要带走什么了。佩妮知道收养哈利的人不会需要哪些废旧东西。
    黎风将已经乖巧缩进“房间”的哈利叫出来，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佩妮仿佛经历了一些心里挣扎，叫住了黎风：“他身上的保护咒语怎么办？那个……那个人能追查到美国吗？”
    黎风稍稍有点惊讶。看来佩妮也不是坏透了。虽然她厌恶哈利，但并不想哈利死。
    “放心，他如果敢来更好。”黎风道。
    佩妮脸上出现释然的表情，没有再阻拦黎风。
    黎风牵着哈利离开的时候，哈利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他度过了八年的屋子。
    “你的家会更漂亮。”黎风安慰道。
    哈利木木的点了点头。但回去的路上，他仍旧小声的抽泣着。
    那不是他的家，姨妈一家都没把他当做家人，现在他们终于像扔垃圾一样，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扔了出来。哈利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即使在那栋房子里，他没有任何快乐的回忆，但他仍旧非常非常难过。
    黎风又将哈利抱起来，让哈利趴在他肩膀上无声的哭泣。
    这时候，哭出来会好一些。
    ……
    ……
    哈利身上有追踪魔咒，只要他离开伦敦，邓布利多立刻就会发现。
    黎风不会魔法，但正义联盟的扎坦娜会。即使不是一个魔法体系，触类旁通，扎坦娜仍旧较为轻松的将哈利身上的魔咒转移到一个木偶身上。黎风将木偶藏到了佩妮家。这样邓布利多就以为哈利还在伦敦。
    魔法界的人为了保护哈利，在哈利入学之前都不会有任何人接触哈利。唯一会发现哈利不见的是哑炮费格太太。
    扎坦娜使了一个幻术，让费格太太和她家的猫将达力认作哈利，一切都解决了。
    费格太太并不关心哈利，她只要每隔几天，得到她家猫的反馈，知道哈利还在女贞路就行了。
    这些布置，足够拖延到黎风离开英国。
    之后就算邓布利多找到魔法部，与英国政府沟通，英国政府那群合格的政客们也能用“我不知道”来搪塞。邓布利多怎么查，也只是佩妮一家对哈利不好，然后哈利被儿童保护组织带走，交给了一个经常往来于自由国和英国之间的商人家庭收养。而邓布利多再查，那一家人已经去了自由国，邓布利多就算寻找，也是大海捞针，找不到头绪。
    巫师们并不擅长推理，他们从别人口中问不出头绪之后，自己不太可能找到真相。
    当然，如果邓布利多能对英国首相使用吐真剂，还能找到真相。但他不会察觉这是这么高层面的利益交换，他顶多只能从表面着手，去找儿童保护组织。
    而这些人自己都不知道真相。
    “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我还真的想试试看反巫师装甲能不能对付最伟大的白巫师。”托尼嗤笑道，“他们就这么对待他们的救世主？呵，这还好意思把人要回去？”
    “巫师界的‘国情’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大概并不认为那是虐待。”黎风随意道，“只是我没想到，哈利都‘失踪’两个月了，根据英国传来的消息，那边仍旧没有发现哈利不见了。”
    邓布利多没发现自己的咒语转移到了木偶上，费格太太也没有觉察到佩妮一家不再将哈利寄养到他家有什么不对劲。
    这位哑炮太太甚至很欣慰，现在哈利过得很不错，给邓布利多的报告中也是写着，哈利和佩妮一家相处得越来越好。
    至于达力为什么突然不见了……哦，这位哑炮太太从来没有关注过达力，根本没想过去探查达力的位置。
    就算她真的发现了，估计也会以为达力去外地上寄宿制学校了吧。
    这个在魔法界和麻瓜界都很常见。
    “这小孩就拜托你了。”托尼本来想自己养哈利，哈利现在身份就是他的义子。不过他的斯塔克大厦实在是不适合小孩居住，他也不知道怎么养小孩。这个小孩已经够可怜了，他也不忍心将小孩再扔给机器人照顾。
    虽然黎风可能再过一两年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但至少可以让哈利在他身边度过这一段在异国他乡最陌生最难熬的磨合期。
    一两年之后，哈利大概已经能习惯在自由国的生活了。
    到时候哈利应该也和那群超级英雄们熟悉了，会拥有更多的羁绊。
    此时的哈利已经知道了他父母的事，也知道了魔法界的事。不过黎风只是告诉他，他和波特家比较熟悉，只是他并非哈利的血亲，而且自身情况也不适合收养哈利。但他不忍心见哈利在佩妮家被虐待，才出手带走他。
    “我已经给了他们八年的机会。”黎风淡淡道，“今天是你八岁的生日，先吹蜡烛吧。”
    带着托尼特制近视纠正眼镜的哈利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漂亮的大蛋糕，小心脏扑通扑通跳。
    这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个属于自己的蛋糕！
    超级大的蛋糕！
    “哦，哈利，许愿要闭上眼睛。”仍旧在哈利面前穿着蜘蛛侠制服的彼得提醒道，“快，快。”
    哈利使劲点头。他闭上眼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用尽全力，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听说一口气吹灭蜡烛，愿望就能实现。
    他希望，这场美梦不要破灭。
    他希望，这次他真的有一个家。
    什么巫师，什么魔法，什么救世主，他统统不懂。他只想把握住现在的温暖。
    为此，他会付出所有努力。
    只要不让他再回到那个狭小黑暗的楼梯隔间。
    第71章
    黎风发现, 哈利是一个很聪明，很会察言观色的孩子。
    他很好奇哈利将来怎么会成长成那么鲁莽的样子。后来他才明白, 正因为哈利聪明又敏感, 才会成长成那个模样。
    因为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必须是那个模样。他得勇敢，得果断，得不计后果。这样, 他才能融入那个群体，才能获得同学们的“友谊”和师长们的“看重”。
    虽然那些“友谊”是那么脆弱，当三强争霸赛时，只一些流言，就让他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那些“看重”又是那么的沉重, 需要他用命来维持。
    黎风想到，之后小说结尾回归平淡温和的哈利, 大概才是最真实的他。
    千帆过尽, 只剩本心。
    他不需要再成为别人眼中的自己。
    哈利在小说中许多矛盾的举动，正是因为他就是一个矛盾的孩子。一个极度自卑，要用自傲来掩饰自己的孩子。这一点，和曾经的伏地魔何曾相似？他们就像是一枚硬币的反面。
    只是哈利天生是个好孩子, 经历了那么多恶意也没有黑化，想要融入的群体也是正义的一方，哈利最后才成为了救世主。
    不过现在哈利可以活得轻松一点。虽然黎风对待他也掺杂着利用，但就算是“利益交换”, 他也会好好对待哈利。
    哈利周围人对待他的态度也是真的是温和善良的长辈对待小孩子的态度。他们只是想通过哈利接触魔法界，而不是利用哈利去做什么。
    这个世界还没有完蛋到需要孩子拯救的地步。哈利只需要当一个正常的孩子就行。
    因此, 哈利要完成长辈们对他的期待也很简单，只要懂礼貌和好好学习就可以了。
    这太简单了，哈利能做得更好。
    比如，哈利现在在补课之余，经常迈动着小短腿，帮忙店里的跑腿。
    虽然店里的员工都不让哈利做事，但哈利仍旧仰着他充满笑容的小脸，对着每一位顾客说着“欢迎光临”。
    “就像是小店长。”史蒂夫微笑道，“他比你更像店长。”
    以前还会进厨房，现在连厨房都懒得进的咸鱼黎风懒洋洋的翻了个身。
    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好吗？他现在在教哈利和彼得功夫，也很累好吗？
    现在已经发展到他成为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全部人的武术教练了，他还不够努力吗？
    已经因为练武减掉了小肚子的托尼敷衍的点头：“是是是，你很努力。来，哈利，这是小辣椒出差给你带的礼物。”
    哈利抱着凹凸曼的玩具，笑道：“谢谢。”
    托尼很不满：“我以为钢铁侠的玩具比这个好多了。”
    “男孩子总喜欢有更多的玩具。那是不同的。”彼得帮哈利辩驳。
    “是是是，睡衣宝宝，听说你又将零用钱用光了。这次是买蝙蝠侠周边？”托尼冷哼，“真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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