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晏靡坐在车里，听见车外孙野的话，翻了个白眼道：“你还不如俩孩子，不觉得羞愧吗？”
    孙野：“不觉得，我很有安全感。”
    晏靡：“......”是个不要脸的人类。
    徐一培具化出了一架火箭火包，正在研究这玩意儿怎么用，柳良玉让他下次具化点会用的东西。天天“复活”了两只玩偶，在撸路边的变异柳树的叶子，偌大一颗柳树，就快被撸秃了。
    老院长在车后座上打盹，晏靡都听见呼噜声了。
    出了安全区之后，晏靡身上的异样感都消失了。包括谢泽渊的气息也重新冒了出来，把凑在他身边的莉雅斯和彤彤冲地差点魔力暴走。莉雅斯的味道又浓郁起来，晏靡说拍着以为自己要不行了的小萝莉的脑袋，告诉她：“你闻起来健康地能打死一群嗜血兽。”柳良玉的三棵太阳花也从狂暴状态恢复过来，刚才还焉了吧唧的，现在吃了几只老鼠后，又开始摇曳着身姿生龙活虎。
    种种迹象表明，确实是安全区出了问题。
    孙野刚才还在问晏靡：“你觉得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晏靡打着哈欠道：“我怎么知道？”
    孙野：“你们那里没什么类似的药啊，魔法啊什么吗？而且安全区这个时候突然发生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是针对我们还是针对谁？”
    晏靡：“不知道，不回去，等主人回来。”
    孙野：“不是，你刚还挺积极的呀？为什么出了安全区就突然懒散了？你是不是被掉包了？把刚才那个求生欲很强的晏靡还回来。”
    晏靡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闭眼打盹。
    孙野：“？”这魔也太善变了吧？
    最后还是莉雅斯安慰地他：“习惯就好，魇就是这样的，尤其有主人的魇。一过危险期他们就不会再思考了，要思考的是我们。”小萝莉拍着胸脯道，脸上婴儿肥一颤一颤的。
    孙野：“我还是自己思考吧。”
    莉雅斯跳起来拽了他的头发，孙野发出一声痛呼。
    之后，他们找到了任务上描述的变异鼠群，一直撵老鼠撵到现在。
    相比起晨曦堪称悠闲的撵老鼠日常，安全区里的异能者们就不太好了。
    先是各种变异宠物出现问题，然后有些嗅觉敏锐的团发现自己团里的低阶异能者在使用异能时出现异能削弱的问题。同时，安全区大门封锁，有些团就直接被挡在了大门口。
    一时间安全区内人心惶惶。
    格欧德恩是在晏靡他们出城后不久发现自己气味变弱的，毕竟他是自己闻自己的味道，不像晏靡对所有高等魔族都嗅觉灵敏。有一点莉雅斯说的没错，就是高等魔族会在排除危险的同时思考更多，格欧德恩在尝试了几次魔素调动后，发现有某种物质在干扰他们体内的魔素。而所有的异能和变异都源于魔素的二次运用和外在表现。所有，格欧德恩推测，是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影响了他们。
    他找到白宇遥，告诉他自己的推测：“可能是通过空气传播的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我们吸入体内后这种物种会干扰我们自身的魔素，从而使得魔力衰弱，变异动物完全由魔素支撑变异后的身体，当它们体内的魔素被干扰，就会造成身体上的痛苦，狂躁是其中一个表现，在狂躁之后，很可能会进入衰弱期，然后死亡。
    我刚才尝试过快速替换魔素，发现这种物种对人造成的干扰是可以比代谢掉的，所以只要离开了充满这种物质的区域，就会恢复正常。我们得赶紧离开安全区。”
    白宇遥听了格欧德恩的建议，立刻整队离开。肖越队里的力量型异能者章正航正好去交易区办事，回来的时候看见奇迹的人在整备物资，一副打算离开的样子，就留了个心眼，办完事之后把这件事报告给了肖越。
    肖越眯着眼：“晨曦是一大早就走了，那会儿事情是没发生还是已经发生了但没那么严重？现在奇迹也要走——”他“啧”了一声：“他们这是知道了什么内幕？”
    吴倩道：“管他们知道什么内幕，现在问题是我们走不走啊，头儿？”
    肖越：“走啊。没道理人家跑了，咱们还傻乎乎地留在这里。”
    动了离开念头的团不是一个两个，有些是被吓走的，有些是意识到不对，自己要走的，但是无一例外，这些团都被挡在了封闭的大门内。
    肖越看着眼前官方重兵把守的大门，低声道：“先回去。”
    众人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吴子杰：“是巧合吗？我刚才打听了，晨曦恰好走在安全区封锁之前。”
    肖越没有立刻接话，而是走出了几百米后，才开口道：“晨曦知道的东西比我们多，得想个办法再和他们套套近乎。这几天先看看安全区什么说法，出去是一定要出去的，如果情况不对，硬冲也要跑出去。”
    很多个人和团队在安全区门口和官方武装人员发生了冲突，但是官方毕竟装备好，尤其是大门口的装备。所以在小规模的冲突后，绝大多数人选择了观望。少数冲在第一线的动武人员被抓进去关了禁闭，比如中二病云集的学徒会。
    圣杯一路都在碎碎念：“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剧本上写的是关禁闭发现秘密？”
    恐慌的情绪在安全区蔓延，黑夜降临，所有暗潮涌动都被乌黑的云层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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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中原安全区相隔甚远的一个仓库里，金子衿使出吃奶的劲儿往自己的空间里塞东西，谢泽渊甚至觉得他视觉里的化妆包已经被撑得变形。
    “金子，可以了。那些不必拿。”谢泽渊试图阻止疯狂的金子衿。
    金子衿：“不，老大，我和你说，等外面被荒野全部侵占，安全区必然迎来幸存者高峰，他们会往外扩张，要造房子，就要有家具，这都是钱！我们囤的不是货！是钱！”
    谢泽渊：“你空间要撑爆了。”
    金子衿：“我会晋级的，总有一天，我的空间会比红狗的仓库还要大！”
    谢泽渊沉默，他不知道要不要打击金子衿，每个人的能力上限都是在觉醒能力的瞬间就注定的。只能一点点开发，以达到自己的能力上限，而不能进一步升级。
    他的思想斗争没做多久，空气中一阵不同寻常的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种隐秘的，嘈杂的声音，就像几百只鸭子或近或远地一起嘎嘎乱叫，吵得魔脑壳疼。
    这种不易察觉的隐秘声音源于魔族中的一个分支，他们是最好的消息商人、情报贩子。天赋能力就是探查和传递的他们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活跃在最混乱的地区，因为只有在那里，一个普通的消息也能卖出极为高昂的价格，而且不用担心后续问题，因为所有卖出的消息都会很快成为过去。
    谢泽渊突然伸手在空中虚抓，金子衿似乎听见了一道尖锐的叫声。她猛地转头，问道：“老大，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谢泽渊抬起手：“你是说这个？”
    金子衿这才看见他手里似乎抓了个什么模糊的阴影：“什么东西？马赛克？”
    第49章
    谢泽渊听见金子衿管他手里的东西叫马赛克, 脸上表情不变，手下动作收紧, 阴影又发出一声尖叫, 完全从模糊的半透明状退了出来, 变成了尖耳朵的黑皮肤小精灵。
    金子衿：“这是什么神奇生物？也是荒野怪物？”
    谢泽渊看了一眼手上的耳语妖精，淡淡道：“一只本土的魔域生物。”他耳边的细碎声音完全消失，空气中安静地连一丝风的声音都没有。
    带着兜帽的魔藏靠着树干, 心脏剧烈跳动着。他的脸上和身上冒出了明显的魔化特种, 刚才一瞬间的窒息感让他后怕不已。谢泽渊觉醒为高等魔族后的气息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
    他究竟是哪一位远古魔族，居然能一个照面就发现了他们这个族系特有的伴生种族——耳语妖精。
    杰瑞塔惊疑不定地猜测着所有可能性, 周围的魔素突然紧迫起来, 变成牢笼和囚笼, 压迫地他不得不跪倒在地上。
    谢泽渊手上的耳语妖精一动不动地装死, 连丁点反抗都没有，它感觉到了主体的颤栗，本能告诉它, 抓住它的魔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
    谢泽渊顺着魔素锁定的方位来到杰瑞塔面前, 一松手，耳语妖精摔在雪地上，砸出一个浅坑。
    杰瑞塔感觉到压制住他的囚笼忽然消失，他马上收回了自己的伴生种族，低着头对谢泽渊道：“感谢您的仁慈, 阁下。”
    谢泽渊定定地看了他几秒, 杰瑞塔在被锁定的视线下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聪明的商人, 来说说最近有什么有趣的情报吧。”谢泽渊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道。
    杰瑞塔松了口气，堆着笑容道：“我这里有几个消息，希望阁下能够满意。首先是异能者药剂的出现，不止中原安全区，西北的两个安全区，南部沿海一个安全区，以及北方大区都在相同的时间段内出现了同样的药剂。我们推测，幕后投放的很可能是外来智慧物种。
    第二，从上个月开始，有些降临区开始掉落金色的钥匙。一些奇怪的人在有意收集这些钥匙。这些人有个共同点，像是突然出现在表世界，妖精们追踪不到他们从前的讯息。
    最后一个消息，妖精们刚刚汇报给我，说安全区进行了封锁，里面似乎发生了什么。”杰瑞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这是近期最有用的情报了，其他琐碎的事情，我想阁下您并不关心。”
    谢泽渊听到安全区锁区的时候，眉头微皱：“锁区后的现况呢？”他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魔素开始躁动。
    杰瑞塔被疯狂打转的魔素吓了个磕巴：“妖、妖精们还没来得看。抱歉阁下，我刚才下意识地把它们全收回了。”
    谢泽渊：“......”
    一只密魔的耳语妖精放出去分散到各个地方需要很长时间，收回却只需一秒不到的时间。杰瑞塔的耳语妖精都收回来了，也就意味着谢泽渊短时间内肯定等不到安全区的情报，他再次扫了眼笼罩在兜帽里的密魔，转身离开。
    杰瑞塔背靠着树干瘫坐下来，拍着胸口顺气，魔王在上，他差点被对方的魔素吓死。
    谢泽渊匆匆地走又匆匆回来，一个人在仓库里使劲倒腾家具的金子衿问他发生了什么。
    谢泽渊：“去见了个卖消息的。安全区出了点问题，我们马上回去。”
    金子衿一愣：“安全区还能出问题？”随即又道：“要不老大你先走一步？我开车跟上。”
    谢泽渊道：“不，你去s城，原来的东方卖场那里，接一只魔，你们一起回来。”
    金子衿猜应该是上次那只魔，比了个ok的手势，独自开车上路。
    谢泽渊等她走后，顺着原地走了个五芒星，地上凭空冒出一个魔法阵，谢泽渊就这样消失在原地。
    安全区，1区研究中心，第三研究室。
    这里不久前还是一个大型传送魔术的构建场地，现在魔术核心上的绿光熄灭许久，这里也萧条了许多，只有几个研究院每天过来做做记录，试图恢复魔术的运转。
    今天依旧如此。研究院小陆拨动着核心结构上的宝石：“哎小贾你说，这么大个宝石撬下来能卖多少钱啊？”
    小贾：“宝石又不能吃，在外面还没个面包值钱。”
    小陆：“也有道理。不过安全区里面，几个大佬依旧活的潇洒啊。”他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把嵌在魔术核心上的宝石扣了下来。
    小贾看见后，立刻跑过去把宝石又按了上去：“你小心点。”他话音刚落，魔法阵亮了起来。
    小陆瞪大了眼睛：“卧槽。”
    谢泽渊从魔法阵里走出，瞥了一眼两个研究员，半句废话懒得说，一人一个手刀，全部放倒了事。
    他从地下室一路走出去，研究员们看见他就和见了鬼一样，人们呼喊着，拉响了警报。
    安保人员冲了进来，热武器和异能齐上，却都毫无作用。
    谢泽渊稳稳当当地走在路中间，只看见他挥手的同时，阻挡他的人在飞出去，他却连脚步都不带停的。
    稳坐办公室的一把手听到消息的时候，失手打碎了一只茶壶：“你说什么？”
    来汇报的是一把手的秘，跑的急，上气不接下气的，关键是，还害怕，说话声音都在抖：“区长，谢泽渊，谢泽渊从研究中心的地下室打上来了！”
    赵区长惊愕道：“他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可能那么快回来？还是从研究中心出来的？”
    “是，就是那个传送门，他是从那个门里出来的，安保队根本拦不住他！他在往这里来，区长咱们快跑吧。”秘急出了一身汗。
    赵区长手抖地和筛子一样：“调人去给我拦住他。他怎么可能不受那个药的影响？”
    “拦谁？哪个药？”谢泽渊瞥了眼脸色刷白整个人僵住的秘，绕过他走进赵区长的办公室。
    老头这会儿眼珠子几乎登出来，脸上肌肉抽搐着，愣是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谢泽渊走到办公室中间站定：“趁我现在还有耐心，老实点交代一下你干了什么。”
    赵区长深呼吸几次，勉强压下了声音里的颤抖：“你就不怕我对晨曦其他人下手。”
    谢泽渊嗤笑一声：“大白天做什么梦呐，你我都清楚，他们不在这里。”刚回来就通过和魇的气息感应知道他们在安全网外，驱动着魔素一感知，撵老鼠呢。
    赵区长看着气定神闲的谢泽渊，嘴上说道：“谢会长长途跋涉回来，先坐会儿？让秘上壶茶水，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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