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短暂假期

    一个长着方脸的中年军官骑马赶上，朝王浩大声道：“就那陈在家的女军奴，年龄大的可以做他娘，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不是我夸张，就这样的老婆娘比母猪强不了多少，也就陈在老爹能下得了口。”
    中年军官名叫卢亮，今年三十二岁，官职正七品下。他跟陈在是同乡，同一年当兵，只是提军官比陈在晚，现在官职比陈在低。
    卢亮每次探亲回家都会去陈在家看看，帮陈在给陈家人带个话、礼物什么的，比较了解陈家的情况。
    陈在也不恼，还大大咧咧的道：“我爹眼神不好，看不清女人的模样，只要是个女人就行。我弄这两女军奴回家，也是给我家省银子，不然我爹老去青楼。”
    卢亮望向陈在，道：“我说你老爹真是风流，这么大把年纪了，床上的事还那么强，咦，你老爹怎么没给你生出几个弟弟妹妹？”
    陈在道：“那两个女军奴是从青楼里出来的，年青时在楼子里就被下药，无法生育。她们不是这样，我敢弄回家侍候我老子吗？哦，我没事干给自己弄几个庶弟，我不是蠢猪吗？”
    卢亮又道：“我倒是想给我自己弄两个年青漂亮的女军奴，可我家那母老虎肯定不干。”
    陈在笑道：“嫂子看着不像。我家那位才是母老虎。”
    卢亮摇了摇头，道：“她在外人面前向来装贤惠。”
    王浩竟是插不上嘴，等到队伍停下歇息时，再次跟陈在打听军奴。
    “你的任命在二十三营，你得先查一下朝廷分派给二十三营的军奴有多少人，如果军奴人数少，以你的官职就别想了，如果军奴人多，你跟营里的主官打声招呼，才能把军奴带回家。”
    “好。我听头的。”
    陈在此时已经没了刚才的粗狂笑容，语气有些低落，道：“你去了二十三营是新人，哪怕你是军官，那也是新面孔，凡事不能冒进。”
    “我原以为可以去任何军队领军奴，原来不行。”王浩心里有些失望。他打算去和县的军队领两个能干苦力活的军奴，然后送至家里。
    “你瞧瞧……”陈在目光环视四周，低声道：“此次，众营调往苗家群山山下的军官，都是你我这样没有军方背景的人。”
    刚被提为军官的王浩可没有这么深的感触。
    “你可知道苗家群山最可怕的是什么？”
    “对于百姓来说，最可怕是土匪。不过，我们可不怕土匪。土匪来一个，我们杀一双！”
    “不是土匪。”陈在低头，右脚向前迈半步踩死两只忙碌的蚂蚁，道：“是毒蛇毒虫，被这些玩意咬一口，哪怕是轻轻小口，命就没了。”
    王浩面色微变。
    王村附近的山上一到夏天，蛇虫出没，每年都有人因为上山砍柴摘野果采蘑菇挖笋，不小心或是倒霉的被毒蛇咬了、被毒蜂蛰了。
    十年前，王村隔壁村有个女子，大概十六、七岁，是个新婚不到半年的小媳妇，因为嘴馋想吃野杏，她男人挺懒不愿意上山给她摘，她就自己上山，谁知在山路上被蛇咬了脚脖子，下了整只脚及小腿都肿了，家人把她送到和县时，她已经奄奄一息，郎中说她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一尸两命！
    听说苗家群山比王村附近的山多，还有沼泽，想必毒蛇、毒蜂更加多。
    陈在长叹一声，道：“老子不想去，不想被毒蛇咬死。”
    卢亮凑了过来，把手里装有水的竹筒递给陈在，道：“我说你能不能别每天吊个脸，嘴里别总说死的话。苗家群山是有毒蛇毒虫子，可是每年被咬死的只有几人，被咬死的人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你我都能从平乱中活下来运气好，不会有事。”
    不远处，长着络腮胡子胖胖的传令官大吼道：“将军下令启程。所有人加快速度，争取提前抵达湘城。”
    有个干瘦的老军官快步走过来，留下一句话，“将军后日一早要到湘王府述职。”
    卢亮与陈在互相对视，均会心一笑。
    陈在一上马便跟王浩道：“我记得你小子的家离湘城几十里路，等会，你随我去跟将军打声招呼后便直接回家，后日上午湘城城门汇合。”
    王浩喜出望外。他是第一次调职，压根不知道只要禀告主官，就可以途中脱离队伍探家。
    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家人，特别是小媳妇李青青，他恨不得纵马狂奔，下一刻就到王村！
    队伍里的军官大部分人的家在湘城或是湘城附近，这些人在得知将军后日中午才会离开湘城，陆续向将军请假，得到同意后，便脱离队伍，提前奔向湘城。
    陈在、卢亮去跟将军请假时，把王浩这个新出炉的军官也叫上。
    将军名叫叶有灵，今年三十二岁，官职从五品下游击将军，游击将军是武散官，原来的实职是十二营的副大队长。
    叶有灵身材短胖，脸圆身子圆似球，长眉大眼，大鼻子、大嘴，皮肤黝黑，像黑人版的弥勒佛。
    叶有灵力大无穷，是山中异人的记名弟子，武艺十分高强，年前平乱杀死一名四品上的叛军将军。
    叶有灵的大眼瞟过一脸恭敬的王浩，问道：“你就是王浩？”
    王浩朗声答道：“属下正是。”
    叶有灵却没再问，说了一下后日汇合的地点及时间便挥挥手示意三人退下。
    三人不约而同的行礼，道：“多谢将军。”
    陈在俯在王浩耳边道：“怎么样，觉得叶将军好说话吧？”
    “是。”
    “你要是犯了军规试试，看他好不好说话。日后你要是在他手下，只需记住一条，不得犯军规。”
    王浩道：“我在谁的手下也不能犯军规。头，我跟在你手下可曾犯过军规？”
    “那倒是。不过，那时你只是个兵，现在你是官，身份地位截然不同，心境也不同。”陈在见王浩若有所思，就知道他听进去了，又拍了拍王浩的肩膀，微笑道：“我带的兵里面，你是第一个当上官的，我希望你官运亨通，这样我以后跟人聊天可有的说道了。”
    卢亮在后面很不耐烦的嚷道：“你们黏糊什么呢，赶紧上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