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是这样的，我看你们都跑去那个摊位买东西，其他的摊位怎么都不去呀，是不是认识那个展示台的人，不然大家怎么都去那里买？”主管笑眯眯问道。
    男人直接不耐烦的皱眉挥手道：“你有病啊？谁认识那个展台谁开的，你知道啊？为什么买，我女朋友让买的啊，她昨天下班过来买了一个说好吃，让我今天必须给她买一个，我不就过来买了。”
    主管一愣，还真没想到这么个耿直答案，男人看他没什么事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主管看前面一对年轻少妇拉着女儿买了也走了出来，吸取教训直接客气的把人拦下问道：“这家的水果这么好吃吗？我看大家都去他们那里买，我还以为是托呢。”
    旁边的工作人员只想捂脸，暗想上司这个说话的艺术实在感人，这么说是怀疑人家是托还是怎么？
    很明显女人并不笨，听了这话直接甩了他一对白眼，碍于自己女儿在，所以皮笑肉不笑道：“好不好吃你自己不会去买吗？买不起不会试吃吗？可笑。谁要来当托啊，你当我是你吗？”
    女人说完就拉着女儿走了，留下主管被喷的怀疑人生，所以这俩都是真的路人？
    工作人员怕主管再得罪人，好说歹说让他在一边等着，自己拦人问话，后面的对话就和谐许多了。
    “ 你说这个啊？我不认识他们，是我爸妈昨天过来买了觉得好吃，让我今天一定要买一个，味道还挺好的。”
    “东西少，但是人家味道好啊，问这里的人都说不知道是哪个牌子的水果，只能过几天再来看看了。”
    “托？不是啊，我们都不认识，我是听我姑在群里说的，我今儿有空就过来看看了，很好吃，你也抓紧去买吧，亏不了，我看一会儿就要卖光了。”
    这话一语成谶（chen），等主管和工作人员问完话时间已经滑到了中午，其他人累不累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自己是问的口干舌燥累得不行，尤其问完以后他们自己都在怀疑人生。
    这水果真的这么好吃？十个人里有八个都是听人说、回头客等原因去买的，只有几个是凑热闹看大家都在买，为了不吃亏也买了的。
    到了中午这些水果果真卖光了，让补货也说暂时没有，还得等明天。
    主管琢磨着，这也不算刷票吧？每个托理由都不一样，说的还这么真情实感，那得花多少钱才能做到啊？反正他觉得可能性太小了，尤其各个年龄层，男女老幼都有。
    桃源老板是个网红，粉丝是年轻一代大家都知道，但是粉丝能这么厉害好说服家人一起撒谎买个水果？谁吃饱了撑着这么惯着孩子呀。
    所以包城想着如实汇报情况后，桃源的那些票不说清光，至少要少一半！但没想到，这些票没有清掉哪怕一张，甚至还越来越多，直到东西卖光了，这票才停止了增长。
    包城一脸费解问他爸：“这主管是怎么回事，收钱了？你看看其他摊子前都没几个人，咱们这边人都走了一半，都跑他们那去了，这假的都快让人看不下去了。”
    一早上热闹都是桃源的，其他人除了啃柠檬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憋着一口气就等着桃源作死，刷票被打脸，结果中午了，人家东西都卖光了，票都好好的！
    包安平凝眉看了眼桃源的摊位问道：“我记得他们仓库应该还有水果，你去买两个回来。”
    包城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爸，低喊道：“爸，你怎么还去买他们的水果？这些人都骑到你脖子上了，你还不管管？”
    包安平横了包城一眼，“你用用你的脑子想想，别整天想七想八的，先把东西买回来再说。”
    包城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找工作人员说明了这事，对普通进场观众来说，肯定是要限制购买的，但是选手之间为了品尝彼此的农产品，少量的买一点，赛事方是不会管得，也是促进大家的交流嘛。
    包城挺不甘愿，臭着一张脸顶着工作人员满脸的我懂的表情直接揣着两个苹果回去房间了，他爸正打开电脑看着页面，他走过去才看见上面是桃源水果大卖的新闻。
    一句话形容，就是通篇的彩虹屁，看的包城膈应的要命，这人哪，不脚踏实地的卖水果，整天学着那些娱乐圈的搞新闻吹，有意思吗？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包安平看见包城回来了，直接让儿子拿去洗了拿过来，包城撇着嘴去洗了，苹果上还带着水珠直接递给他爸，自己抛着苹果不打算吃。
    自己家的水果他是从小吃到大，现在天天搞研究新品种，吃的都快吐了，还真不稀罕吃他们这苹果。
    包安平倒是表情认真了几分，先观察了下苹果的外面，感觉没什么稀奇的地方，试探的放到嘴边吃了一口，越吃眉头皱的越深。
    包城看他爸是这个反应挑眉问道：“爸，是不是太难吃太酸了？啧，我就说……”
    包安平直接站起身，眉头深锁，看了他一眼，这目光有些复杂，像是在看自家的傻儿子为什么智商总是这么低的表情。
    “你先吃完再说。”包安平硬邦邦的扔下这句话，看着包城没说话。
    包城最听他爸的话，家里的产业能扩展的这么快，就是因为包安平的决策，包城自己没什么大智慧，但是他爸说的话，他是不会随便否决的，都会先听在思考。
    下意识的拿起苹果吃了一口，和包安平几乎是一个反应，眉头深深皱起，甚至神情还带着点怀疑——这是苹果？苹果是这个味道？这……这也太好吃了点吧？
    “爸……这是他们卖的？是不是添加了什么？”
    包城还没说完就被包安平举起手掌，拦住了他想要继续说的话，“你还是不明白，能被推荐过来的，决不可能是什么添加了甜蜜素的水果，这里的评委专家们这么多，你当每个人都眼睛瞎了吗？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包城不甘心道：“之前都没听说过这个桃源，就和突然蹦出来的一样，一出手就是这样的水果，咱们研究了这么多年，也统共才拿了几次奖。”
    包城之前对桃源确实是不屑的，但是吃完东西再听他爸一说，心底咯噔一声，上一届就是他们赢了，这一届也是拿出了压箱底的好东西，第一天卖的也确实不错。
    甚至赛方也给他们排了个靠前的位置，谁知道不过一夜过去，事情就急转直下变成现在这样。他开始有些担心这匹之前没有任何风浪的小果园真有可能拿到冠军了。
    包安平扫了他一眼说道：“东西虽然是真材实料，但不代表这个冠军他们就可以轻轻松松的随便拿走。”
    包城眉毛一挑，好心情不言而喻，“爸，你打算怎么做？”
    包安平摩擦了下手上的苹果，唇齿间似乎还留有苹果的香气，用力握了下手心，咬牙道：“咱们这么多年的积累，老顾客也不少，我就不信，这几天不会有人给咱们投票，就都盯着她那几个东西！”
    包城一听就心里有数了，这是打算找找老客户的关系网来拉票了，之前怀疑李果果他们刷票的时候他还义愤填膺的，现在自己做起来倒是无比自然。
    如果他们这次输了，被一个新冒出来的黑马夺了位，想想都知道其他同行会怎么嘲笑他们，所以这次战役他们只能赢，不能输!
    等李果果她们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包城已经联系了几个可靠的客户群，大家心照不宣，话都没有多说，只说一定会去支持。
    包家的果园在南方，雨水充足气候温暖，夺了几次第一以后，销售网也打开了，水果根本就不愁卖，果园更是一再扩张，和李果果的那些小打小闹根本没法比。他们下一步就打算把水果直接卖到国外，走出国门，所以对于每一次扬名的机会都不会放过。
    既然桃源有真材实料，那么他们也必定不会缺少机会，下次，下次第一再让给他们就是了。
    ……
    李果果和陆阳泽第三天早上到会展的时候，就发现人流比起前一天更多了几分，陆阳泽洋洋自得的嘴角勾起，忍不住得瑟的对李果果说道：“老板，我觉得这也没必要进去刺激同行了，回去吧，看看昨天把他们逼的，都怀疑我们刷票。”
    昨天那场闹剧主管虽然没有和李果果他们说，但是陆阳泽依旧听到了一些风声，回来就和李果果吐槽这些人有被害妄想症。
    可笑至极，如果他们真想刷票，还有这些人什么事？只要李果果登高一呼，京都的粉丝填都能把这里填了，不过是因为他们也遵守比赛的制度，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人误解了。
    李果果斜了陆阳泽一眼：“你迟早要被套麻袋，到时候我才不管你。”
    在人家会展门口说这话，怕不是欠打？陆阳泽这人办事能力是有的，这嘴皮子就是不能再谦虚点。
    虽然觉得陆阳泽的话有些夸张，但是以第二天的情况来看，今天应该会更好点，两人有说有笑的进去到了二楼，往下一看愣住了。
    虽然他们的展台外面人依旧很多，但是用圆圈来形容的话，他们展台外面的其他摊位都是小圆，他们的展台是中圆，接近门口的包安平的展台则是大圆，黑压压的人头一眼望不到边，全部都挤到了大门外，看的陆阳泽一愣一愣的。
    “这些人也太夸张了，这是今天才收到消息？不然前两天怎么都没这么多的人？”陆阳泽直觉猜测这里肯定有事，但是刚一想到刷票又立马划掉了。
    毕竟之前包城的那个态度，和高人一等的气焰，还有这么多次夺得第一的实力，他们根本没必要冒险刷票吧？
    李果果也蹙眉看着，抿唇想着，但和陆阳泽一样，两人都觉得一次比赛，龙头老大刷票要是被捉到首尾，那脸还不得丢尽了？
    所以两人的脑电波奇异的连在了一起，灯下黑的觉得，应该不是刷票，而是量变引起质变，他们不就是第一天平平无奇，第二天爆了嘛，还能不允许其他人卖的好吗？
    而其他展示台的主人面面相觑，这些年包安平他们卖的怎么样，他们心里有数，虽然第一确实是他们拿的，但不代表就有这么大的流量，说到底，还是凭借口碑逆袭的。
    而今年他们为什么一看桃源他们就觉得像是在刷票呢？因为往年的人流根本没有这么恐怖，今儿这事一出，大家闭紧了嘴，只当没看见，事情到底如何他们也不会妄加揣测，反正第一也不是他们的，那么是第一名夺得的还是第二名，区别很大吗？
    大家故作糊涂当没有发现端倪，却没有去想如果不是李果果他们自带系统和营养液，本身的水果就很能打，换成任何一个新人被这样打压，会不会蹉跎几年进而放弃这一行。
    赛事方却没有这个考量，他们需要的是尽可能的公平，保证每一届的第一名是货真价实的，如果随意放水，让大家把心思歪到了投机取巧上，那还有谁去认真钻研，改良果蔬？
    所以主办方对这个情况还是找人去调查了，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工作人员也不是毫无弱点的。
    换句话说，包城一方面让他找来的人做好伪装，另一方面也给工作人员塞了点红包关照关照。
    拉票这个事，也不能说没有，但是像这届如此火爆的两大对拼场面来说，工作人员还真的是第一次见，想想钱，再看看上一届的奖杯拥有者，稍微放一点水，其实也没什么吧？……
    所以反馈到主办方那的时候，就是这次没有异常情况，那些人也是熟人介绍或者上一届就来过这里，所以对这些眼熟的水果还有映像，就这样。
    主办方虽然觉得有点猫腻，但想想包安平，这么些年合作过来是什么人品也大致清楚，虽然人是傲了点，但确实有才，上面还特别提醒今年去国外参加交流会的名额，就打算给他一个。
    基于种种原因，包城这并不高明的拉票还真的实现了，看着票一点一点的增多，他松了口气又狠狠皱起了眉。
    桃源他们的票也在暴涨，虽然没有包城他们那么多，但是看着依旧触目惊心，这是真的靠手上的水果在说话，没有广告推销，没有拉票投票，全靠民众自发安利传播，甚至连年龄层都并不固定。
    李果果他们不是那种一天被人超越就上窜下跳的性格，还能稳住心态，晚上李果果更要和新任男朋友出门约会，展示会的事也就放给陆阳泽处理，到最后一天再看看他们的成绩如何，无论第几名对他们都是一个肯定。
    陆阳泽对此次赛事抱着很大的期望，但是看着越拉越大的票数，也忍不住猜测，难道包城他们的水果真的很好吃？
    私下里找了工作人员，做了和包城一样的举动，揣着他们今年的新品回到房间，随手洗了就往嘴里一扔，然后皱起了眉，反应和包城他们吃李果果家的水果反应基本一样，但说出来的话就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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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什么鬼？”陆阳泽是真的不明白了，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几天销量是他看着对有些眼热的好，还对包安平他们的水果另眼相看，觉得是他们桃源的对手。
    接过一口咬下去，酸涩微甜的葡萄味出来，带着葡萄自带的微酸，果肉嫩滑，但是这个味道比起他们桃源，不客气的说，那差了都不止一截了。
    一想到这都第五天了，陆阳泽就食不下咽，坐不下去，但想到今晚李果果已经和聂总去约会了，只好重新坐了回去，等李果果收到他的信息回来时敲响他的房门，就看见陆阳泽戴着一副宽边眼镜，身后的桌上笔记本还亮着，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让李果果懵了一瞬。
    “怎么了？桃源那边有事？”李果果阖上门蹙眉问道。
    陆阳泽摇摇头，指了指桌上的水果，一屁股坐在身后的办公桌上，摘下眼镜扔到一边，揉着眉心说道：“你先尝尝这几份水果，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李果果看了看桌上的几份当季水果，猜也知道肯定是他们会场的某一家的，所以每个都尝了尝，舌头被那股子微酸刺激的眉头跳了一下，最后还是咽了下去，表情称不上痛苦，但是也绝对称不上享受。
    “是不是发现问题了？”陆阳泽怒道：“这些人当我们是傻子吗？我之前没吃他们的水果我还以为味道不错，这几天一直比不上他们我也不说什么了，谁知道我今天吃了一下，就发现问题了。”
    “这和我们桃源出品的水果，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我怀疑他们是自己找人投票。”
    陆阳泽一脸正容说完，就看见李果果哦了声，拍拍手冷静道：“那你有证据吗？”
    陆阳泽楞了一瞬，立马说道：“是没证据，但是这不是有眼睛有嘴巴都能分辨出来的吗？”
    “所以就是没有证据。”李果果站起身也一脸正容回视，“你现在过去举报，你以为不会被人泼脏水说你妒忌人家，所以胡说八道？”
    陆阳泽差点气的鼻子都歪了，什么鬼，谁嫉妒谁？满分嫉妒及格分的学生？他得有多闲啊！
    李果果蹙眉说道：“这个确实也只是我们自己的感觉而已，也许大众的口味就是这样呢？不能因为人家人多，就总觉得有问题。”
    行吧，陆阳泽几乎被李果果的逻辑说服，觉得是不是真的自己小心眼嫉妒人家了，就看见李果果勾唇露出颊边的梨涡，模样暖甜，眸子清澈无辜。
    “我觉得，我们可以帮他们一把。”
    陆阳泽直觉这里有坑，眉毛一挑问道：“怎么帮？”
    李果果捡起陆阳泽之前做好的计划，但是后来客人拉客人的，就再也没有用到了。
    “这个。既然大家都是凭借真材实料去让观众投票，那就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一万两万三万，这么多人，大家都不要想着浑水摸鱼拉票了，看大众的选择吧。”
    陆阳泽直接痛快的叫了一声好，“行啊，老板，我可发现了，你可比我坏多了，这下子真有偷偷拉票的也会被一群人挤倒，在大数据面前俯首称臣了。”
    李果果和陆阳泽最不怕的就是接受更多人的口舌来查验，他们对自己的水果有信心，而某些可能有毛病的人，就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问心无愧了。
    当晚做好准备直接开通直播的李果果，看着手机屏幕上一直在跳跃的数字，先是和观众道歉，说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直播，过两天会恢复等问题闲聊了一会儿，最后快结束了才漫不经心的提起。
    “最近京都据说有个农产品展示会，每个市都会推出优秀的果蔬去参赛，希望有在京都市区的可以多去支持，关注我们国家的农产品。”
    李果果结束直播后，陆阳泽直接对她比了个大拇指，这回稳了，刚才李果果说出准确的地址和会展名字地址等，热搜一下子就热了起来，甚至他们官网下也有询问几点开门，他们也想去看看。
    第六天早上，会场的工作人员正打着哈欠准备开门的时候，就看见门外黑压压的人头，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碰见什么丧尸围城的惊悚剧情，每个人眼睛几乎都在散发着幽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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