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重金属

    等三人回到风月山庄，秦晚晚才算真正放松下来。萧慎衍也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程度，他轻轻晃了晃秦晚晚的手臂，再次确认道：“晚晚，你确定所有人都患病了？”
    秦晚晚仔细回忆着这一下午的所见所闻：“从那家饭馆到醉花阴，我见到的每一个出现在大街上的人都有这种病状。而且你不觉得……大街上有些过于冷清了吗？”
    萧慎衍微微皱眉。
    的确，云城是商业中心，很多波斯商人会来这里买卖交换货物，况且山匪不抢金银财宝，为什么人会这么少？
    秦晚晚继续道：“而且怎么可能所有人同时得病？这里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萧慎衍右手有规律的敲击桌面，半晌后他轻吹口哨，唤来了一只信鸽。
    他将信件绑在了信鸽的腿上，将信鸽放飞后对秦晚晚道：“这件事颇有蹊跷，我叫朔风去查探一下，明天就会有结果了。”
    秦晚晚叹了一口气：“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萧慎衍看着沉思的秦晚晚，心思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晚晚先别想了，不然我们来做一点有意义的事啊？”
    “萧慎衍你别……”秦晚晚推阻的声音随着萧慎衍不怀好意的邪笑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朔风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中午便传回了信。但并没有明说是何病症，只是让萧慎衍去水源地查探一番。
    等萧慎衍领着秦晚晚到了水源地，秦晚晚探头看了一眼水，便忍不住哎呀了一声，心中浮现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这水水色偏黄，可能是含了大量重金属。
    秦晚晚抬头看向萧慎衍：“我现在要做个实验，你知道哪里有染料吗？”
    萧慎衍从村民家里借来染料后，秦晚晚低声嘀咕了一句：“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萧慎衍还没弄明白秦晚晚要做什么，便见秦晚晚的手伸到了脑后，拔出了青玉发钗，瞬间墨色头发如上好的丝绸般铺散开来。
    萧慎衍还没来得及反应，秦晚晚便用手挑起头发沾到了染料里，然后伸进了水中。
    秦晚晚看着头发上的染料快速褪去，不由得心下一沉。
    “晚晚，这是什么意思？”萧慎衍迷惑不解。
    秦晚晚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回答：“如果水中含有大量重金属，那么沾了染料的头发进入水中会立刻溶解。这水中含有大量的重金属，而过量重金属会使人得上胆结石。胆结石的初期症状就是使人面色发黄，云城的人都有这个症状，想来是因为喝了重金属水的缘故。”
    秦晚晚脸色并不好看：“而且我发现，云城的新生儿很少。”
    古代观念守旧，打胎会被人认为不守妇道。即使山匪横行，秦晚晚也并不认为这就是云城人不生育新生胎儿的理由。
    这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萧慎衍也意识到了此事并不简单，出声安慰道：“晚晚，不用担心，我现在就派人去查云城近些年来新生儿的出生情况，相信傍晚就会有所答复。”
    萧慎衍看着紧锁眉头的秦晚晚很是担心，便不由分说的抱着秦晚晚回到了风月山庄。
    等到朔风的消息传回来时，果然已经是傍晚了。秦晚晚与萧慎衍坐在一起，共同翻阅着属下传回来的报告。
    秦晚晚看着只感觉后背发凉，冷汗都冒了出来，而萧慎衍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云城近些年儿新生儿，几乎全部都是早夭。
    新生儿早夭，山匪全城共病。
    种种信息都被包含在迷雾里，却又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将所有都连在了一起。
    叫人看不见也摸不着，窥见一线天光却不能看到全貌，但是这些诡异的信息却仿佛在无声的告诉着人们一个灰暗恐怖的，需要人们查探的现实。
    秦晚晚脸色发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萧慎衍安抚般拍着秦晚晚的背，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风月庄主！”
    风月庄主此刻正在给他那条胖胖的金鱼喂食，听见下人匆匆传报的消息，吓得他将满满一袋鱼食都倒进了鱼缸中。此刻再去捞也来不及了，风月庄主痛心的看了一眼那条胖胖的金鱼，随即拔腿便向萧慎衍的住所跑去。
    风月庄主边跑边喘粗气：“要变天了啊……”
    萧慎衍正捏着秦晚晚的手帕放在手心里转着玩儿，见风月庄主匆匆赶到，便对他说道：“你赶紧去把你们这儿的县令找来，本王有话问他。”
    风月庄主微微一愣，随即便应了一声，迈步朝外走去。
    等到县令到时，萧慎衍和秦晚晚已经摆好了尊贵的王爷王妃的身份，高高的坐在庄内主坐凝视着他。
    县令到底是一介乡草小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天家威严，一个眼神便被吓得不敢出声。
    萧慎衍此刻做足了架势，冷声逼问那个县令道：“本王问你，为何云城的新生儿全部早夭？这件事与你是否有什么关系？”
    县令连连摆手：“草民不敢隐瞒，此事与草民并无半点关系。只是如今山匪横行，百姓人心惶惶，本就不愿意生育新生儿女，况且如今不知为何……”
    县令自知失言，搪塞了半晌又说：“不知为何新生儿中总有几家患病的，想来是什么地方的作坊出了问题，草民正在排查。”
    秦晚晚一眼便看出这个县令在弄虚作假，刚要出声打断他，却被萧慎衍一个眼神治住了。萧慎衍放松了警惕般对着县令说：“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去吧。你记得要好好调查这些作坊别误了事，不然本王可饶不了你，知道了吗？”
    县令一喜，急忙冲上磕头：“王爷之命，草民不敢违背。既然如此草民就不打扰王爷王妃议事了，草民先行告退。”
    待到县令走远，秦晚晚忍不住问道：“那个县令一看就没有对我们说实话，你为什么还放他走？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萧慎衍面带笑意的看秦晚晚：“王妃很聪明，能看出哪些人心怀鬼胎。不过王妃有一点说错了。”
    萧慎衍胸有成竹道：“本王并非打草惊蛇，而是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