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烟火气

    秦晚晚拒绝了他，皱着眉说道：“我们下午要借周大人的地方施粥，不知周大人可有什么意见？”她说得理直气壮，并没有询问的意思，而是礼貌性的通知。
    周云天哪儿敢有意见啊？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王妃大义，在这种困难关头施粥，想必难民们会很感激王爷王妃的，两位这边请，下官这就派人来帮王爷王妃！”他做出请的姿势，让四人进城。
    几人也没有客气，直接步行进城，直奔县衙。
    周云天还以为萧慎衍要看他的管理记录，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扯东扯西，使了个眼色让手下去整理，生拉硬拽地要把四人弄到自己家去。
    “不必了，我们只是去县衙取些锅碗瓢盆，没兴趣看你那些小猫腻！”萧慎衍似笑非笑地说。
    周云天打错了算盘，有些尴尬，连连赔笑道：“九王爷误会了，下官只是看您劳累，想让您在寒舍歇歇，施粥这种小事，下官派人去做就好了！”他拍着胸脯打包票，眼里眉间都是藏不住的心虚。
    秦晚晚见多了这种讨好的人，不由得轻嘘一声，同样拒绝了他，“不用了，施粥是我们为悼念一位先辈所做，既是悼念，那边不该假手于人，周大人公务繁忙，就先去处理吧！”她委婉地让周云天走。
    周云天愣了一下，快速在心里盘算最近京里哪位大人物去世了，没盘算出来，不过王妃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赖在这儿像话吗？
    “那下官告退，王爷王妃若有什么需要，随时遣人来唤下官！”他拱手行礼准备离开。
    “周大人说笑了，周大人身为一方父母官，想必需要您处理的公务不少，您去吧，有什么事我们会自己解决的。”秦晚晚脸上挂着一副假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周云天有多亲切呢。
    周云天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回忆到底哪家大人物没了，竟能让九王爷和九王妃亲自施粥祈福，这消息瞒得也太紧了，他连一丝风声都没听到。
    叽叽歪歪的周云天终于走了，秦晚晚和柳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萧慎衍见状失笑，对着她打趣了一句。
    “晚晚难道还怕他一个知府不成？”
    对上萧慎衍那双含笑凤眸，秦晚晚有些不自在，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只是这人心眼太多了，不舒服。”她面露怀念之色。
    她在现代时大家都是一心向医的学者，每天忙着上诊看病都累的不行，哪有空搞这么多的心眼？反观古代呢？后宅争宠，朝堂谋算处处都是心眼，实在是活的太累了。
    “就是！”柳珏接了一句，撅起嘴不高兴，“好好做官不就好了吗？搞那么多心眼干什么？跟成了精的蜂窝似的，也太烦人了！”她翻了个白眼。
    萧慎衍和朔春对视了一眼，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她们俩生长环境单纯，当然没有那么多心眼，可他们，尤其是萧慎衍，从小在宫里浸淫着，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自然要用心眼，朔春虽然不至于这么危险，但也没差到哪儿去。
    他本是世家公子哥，因家道中落才拜了柳珏为师，世家里的那些污糟不亚于皇宫，处处是人心算计，自然也不觉得周云天这样有什么不对，今日听这两人这么说，才觉得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么单纯不染污浊的人来啊？
    两个女孩子看着两个大男人笑成这样皆是一脸不解，同时皱了皱鼻子，秦晚晚率先去拉柳珏的手。
    “算了，不管他们，咱们去找东西准备施粥！”
    “好！”柳珏应了一声，两人手拉手走出了门，背影都透着欢快。
    两人到了县衙厨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厨娘还没上工还是周云天提前把人支开了，她俩也不管，分开各自寻找起合适的厨具来了。
    由于县衙人多，不可能一份一份给那些衙役分饭，所以都是吃的大锅饭，厨房里的锅用来藏一个成年人都不在话下，所有的厨具也都是比寻常家用厨具大了两三个号的，反倒能让两人便宜行事。
    秦晚晚厨艺马马虎虎，但刀工还算过得去，所以切肉的事情交给她，柳珏寻了个大盆，蹲在水缸边洗菜。
    安静的厨房只有哗哗的水声和笃笃的刀落砧板声。
    两人各司其职，就在她们一个切肉一个洗菜，累得都快抬不起手的时候，萧慎衍和朔春扛着米进来了。
    “啪”
    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响起，两人同时停下手上动作往后看去，只见萧慎衍和朔春肩膀上都有白色的米灰，脚边正堆积着两个大麻袋，看样子应该是米袋，逆光站在门口，有种异常高大的感觉。
    秦晚晚诧异，“米行伙计呢？他们不是送货上门吗？怎么是你们扛进来的？”她停下手上动作，示意柳珏给他俩倒碗水，她手上都是猪油，腥得很。
    萧慎衍接过水，一口气喝光，又把碗塞回到柳珏手里，走到秦晚晚身旁，拿起菜刀说道：“我来吧，你教教我。”他一脸认真。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晚晚停了好几次刀，手累得发抖，他很心疼。
    秦晚晚也不矫情，直接把位置让出来，指着砧板上已经切好的肉，说道：“这样，你先把肉切成小块，不用不太小，半个手掌就差不多了，然后再横着切成丝就行了，这样好熟，煮粥也够！”她一步一步地指点着萧慎衍。
    萧慎衍一开始还有着笨手笨脚的，但他毕竟是多年拿剑的人，等熟悉了菜单之后，速度就快起来了。
    “是这样吗？”萧慎衍摊开自己刚切好的肉丝给她看，眼神疑问。
    “对，没错，就是这样！”秦晚晚看着砧板上那些大小几乎没有差别的肉丝，再看看碗里自己切的七扭八歪的肉丝，心中不禁有些怀疑，好歹她也是有过多年厨房经验的人，怎么还比不上萧慎衍这个初学者？
    她要自闭了！
    那些年被秦晚晚炸过的厨房：敲里吗！敲里吗听见了吗！敲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