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玫瑰（六十一）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即便芬利派来传话的人不见了，也应该有皇宫的其他人来通报啊？”
    又是一次十二圣骑的内部会议，艾斯率先提出质疑。
    维克多他们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却发现圣域安静如常，无人前来通风报信，导致其他圣骑缺席了此次事件。
    “这点确实奇怪。”芬利蹙眉。
    艾斯闭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艾斯？”维克多出声。
    艾斯缓缓睁眼，半掩的瞳孔里暗流涌动。
    那瞬间，维克多莫名觉得心悸。
    “看来不只是圣域。”艾斯很冷静地说。
    “我也这么觉得。”阿瑟说。
    “嗯？你们在说什么？”南丁有些没跟上节奏。
    “在说皇宫里也有对方的内应。”奥利弗回答。
    “哦。”南丁说。
    “你们确定没有看错？”艾斯接着问。
    “绝对没错。黑发黑眼，尖耳。光精灵无不都是金发碧眼，不可能是光精灵。”芬利肯定地说。
    “喝了改变颜色药剂的可能性？”艾斯食指点着桌面。
    “高阶法师在查探了现场后给出了非常明确的答案：现场残留着暗之元素。光精灵都是天生的光属性或风属性法师，即便头发瞳孔颜色容易改变，但元素却无法更改。”维克多拿出一份报告，握在手中扬了扬。
    “所以果然是暗精灵？”南丁疑惑：“暗精灵向来神出鬼没，就没几人见过他们，为何会跟皇室的人牵连上呢？”
    “恐怕，这还只是开始。”艾斯静静地说。
    不幸言中。
    那之后没多久，国王驾崩的消息如瘟疫迅猛蔓延，短短五日，帝都无人不晓，上下轰动。
    大皇子赛维极力控制局面，企图掌控皇权。
    但二皇子阿特曼又怎会坐以待毙？
    帝位世人皆垂涎，帝国又没有立长的传统。
    距离国王离世后的第七天，原本预定的国丧还未举行，圣域内又收到对方的新消息了。
    【太阳之后必有影。】
    “这啥意思啊？”南丁琢磨着这句话，有些头秃。
    近日来急剧增多的工作量已让他的大脑处于宕机状态。
    “难道还有别的目标？”阿瑟推测。
    此次对方来信并未引起伤亡，纸张就混在公文里摆上了阿瑟的公桌。在看清纸张上的文字后，像是完成了任务，纸张自燃成灰，无从保留。
    “艾斯，你还好吗？”奥利弗担忧地问。
    “无碍，有些睡眠不足罢了。”艾斯揉揉眉心。
    实际上不只是艾斯，十二圣骑近日来都严重休息不足，大家挂着两只黑青眼，面容枯槁。
    “也是。”奥利弗叹了口气。这次事件结束后，他一定要请假睡个三天。
    很快，圣域的各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了。
    大皇子赛维死了。
    依旧是那面漂亮的彩色玻璃。
    依旧是那个双黑的尖耳精灵。
    不同的却是大皇子的尸首满沾鲜血，手脚都被一柄精巧的小刀贯穿，整个人倒挂在半空，血液滴落在正下方形成一大片血渍。清理人员小心翼翼、花费了好大力气才取下小刀，将大皇子的尸首放下来，随后才发现有太阳标志的彩色玻璃碎了。
    不久之后，已成功登上御座的二皇子阿特曼下令拆除了这扇彩色落地窗，理由是不详。
    这一切激变先后发生在短暂的一个月内。
    许多人品尝出不对味了。
    “难道那个皇宫里的内应……”
    “没有证据不要乱说。祸从口中，小心点。”艾斯摇头制止南丁的猜测。
    南丁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事已成舟，再多的质疑只能放在暗面。
    况且圣域自建立以来，明文规定不得插手皇权之争。
    在惯例举行完国丧，事情暂告一段落后，艾斯请了三天假。
    大家表示理解。
    “不就是休假嘛，这么高兴？”南丁坚持要送艾斯。
    艾斯一向少表情的脸上似乎带了那么点神采奕奕的快活。
    实际随着与日俱增的相处，艾斯只是明面上的“面瘫”，并非真面瘫是每个圣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虽然不明为啥自家老大要装面瘫啦（大概因为酷？），但大家都知道私下放松的艾斯还会开玩笑。
    南丁自诩最能读懂艾斯的微表情了（南丁：我超自豪的(?＞︶＜)?）。
    “是啊。”艾斯淡淡地说，并未否认此刻他很高兴。
    “不用送了，三天后见。”
    “好好休息。”南丁挥了挥手。
    艾斯回了公爵府。
    在给便宜老爹和府上的仆人下了暗示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回到了圣域。
    在前混沌神那里学习黑暗魔法之时，艾斯就想感慨了：黑暗魔法真万能。
    只要有足够的献祭，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难怪被忌惮至此。
    其中一种黑暗魔法可以通过献祭开辟一方混沌空间，而空间的入口除了主人其他人是看不见的，且必须经过主人允许才能进入，没有许可同样不能出去。
    虽无法像空间戒指那样随身携带，但犹如一个安心的巢穴。
    献祭的血肉越多，空间就越大。
    艾斯将巢穴筑在了圣域里，就在他的房间下面。
    他慢悠悠地走进自己的巢穴，发现猎物已经苏醒了。
    “呀，你醒了。”
    在这里，不需要任何伪装。
    艾斯开心地露出獠牙。
    尤尔乌斯是名佣兵，独来独往的孤狼。
    从那个腐坏的地方逃出来后，外面几乎都是人类的地盘，总要适应人类社会，赚赚钱也是生活的一种。即便他既不需要进食，衣物等物质东西也可以靠抢。
    不给自己找点事干，也太闲了。
    所以尤尔乌斯当了雇佣兵。他也只会杀人劫货。
    因为身份原因，常常变幻相貌和名字，所以作为雇佣兵的他并不出名，只能接点不痛不痒的小任务。
    他讨厌出名，讨厌被关注，这样一直当条见不得光的虫豸也挺好。等哪天他活腻了，便自我了结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矮人瑞和不死妖是例外。
    不死妖救过他，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瑞则是同类相吸吧。
    但瑞并不清楚他的真面目和身份，只知他经常变换外貌身份。神奇的是即便他换了样貌，瑞也能很快认出他。这点很可怕。
    其实除了雇佣兵，尤尔乌斯在人类社会摸爬滚打几年后，他培养了一个“爱好”，那就是探听消息，也因此慢慢成为了一个情报贩子。
    这个来钱比杀人越货快多了。
    于是，尤尔乌斯身兼两职，在人类社会悠闲养老。
    他其实挺喜欢人类的。
    寿命不过是他们的几分之一，创造力和生命力却远超其他所有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