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换衣

    乔哲走向皱着眉头的夏烨，两人对视的一瞬，夏烨又垂眸看向地面，仿佛不想被人察觉眼底的恐惧。
    他上前拉住她紧握上衣下摆的手，夏烨楞了一下，回握住。
    感受着他宽大的手掌，手心有着一层厚厚的老茧，然后夏烨将头扭向一旁等待着。
    老婆婆拿着针利落的穿过那细嫩的皮肤，由于没有麻药，夏烨握住乔哲的手突然一紧，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夏烨清楚的感受到针线在肉里摩擦而过的拉扯感，疼的她直冒冷汗，眉头紧锁着。
    乔哲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夏烨的头发，不忍的陪她等待着这漫长的短暂。
    夏烨紧咬着牙齿，背后的疼痛丝毫未减，待过了一会儿后背没了动静，夏烨就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乔哲看到她微红的眼眶，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微微触动了一下。
    老婆婆将针线放回瓷盒子中，说：“站起来，背对着我。”
    夏烨转身面向乔哲，老婆婆又对着乔哲说：“你先扶一下她。”说罢便将夏烨的短裤轻扯了一下，露出半个浑圆的屁股，夏烨一惊：“等一...”还未说完就被老婆婆拍了一下腰打断道：“弯腰。”
    夏烨下一秒的感受就是屁股凉凉的，凭着不大丰富的生活经验，猜到这是被酒精擦拭的感觉。
    乔哲的手臂被她抓着，她就这样半趴在他的臂弯里，乔哲把脸尽量扭向另外一侧，突然感觉怀中的人一紧。
    夏烨已经很久没打过这种针了，上一次打还是小学的时候，要说感觉，那就是酸爽吧，夏烨想哭，这叫个什么事儿阿......
    老婆婆迅速拔针摁上一个棉球，对乔哲说：“她肩膀有伤，就别动了，省的再扯着伤口，你先帮她摁一下棉球。”
    乔哲只一瞬间的惊讶，就缓缓将手伸过去，看着半个白嫩的屁股，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乔哲轻轻摁上棉球，迅速扭头，指腹无意间碰到夏烨屁股，光滑的触感，手指微微颤了颤，立刻红了脸颊。
    夏烨埋下头尽量平缓着自己的呼吸，以前一直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但是今天晚上她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夏烨在心里已经问候了一遍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了，心里自然自语的嘲讽：没有计划的感觉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应该已经不会流血了。”
    见她咬着牙低声说，乔哲听到就拿开了棉球，又轻轻帮她拉上短裤。
    夏烨红着脸道了声谢。
    乔哲走到老婆婆跟前拿了夏烨需要吃的药，又买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膏。
    临走之前，老婆婆叮嘱：“近期不要让伤口碰到水，忌辛辣食物，避免大幅度动作，脱衣穿衣小心一点，别扯着伤口，一个星期以后记得来拆线。”
    夏烨红着脸忙答：“谢谢您。知道了。”
    出了诊所，两人沉默着走着，乔哲看了下手机林毅发来的新地址，对她说：“你暂时先跟我去新的酒店住一晚，原来那个房间肯定是住不了了。”   是命令的语气，没有给夏烨拒绝的时间，乔哲便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帮夏烨打开出租车门，俩人坐在后面，乔哲跟司机说了地址，车内便陷入了沉默。
    夏烨想起自己行李还在原来的房间：“衣服还在原来的酒店。”
    “行李已经被搬过去了，抱歉，没跟你商量就动了你的东西。”东西是林毅搬过去的。
    “谢谢，那个医药费和今晚酒店的费用我回去就还你。”
    乔哲没有回应，他不想争执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到了新的酒店乔哲在前台领了房卡后，进了房间才发现，林毅自作聪明的订了一间大床房。
    “我朋友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睡沙发。”乔哲感到有些抱歉，是自己忘记提前和林毅说清楚。
    夏烨看到完好无损的行李箱，顿时放松下来，声音欢快：“没关系，何况我现在还需要你呢。”说完冲乔哲笑了笑。
    乔哲被夏烨态度的转变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刚还气氛阴郁。
    在室内溜达了一圈，房间跟原来那个差不多，只是窗前多了个放沙发的地方，夏烨心想这整个首港的酒店都是一个老板开的吧，可真会省地方。
    夏烨看着身上的睡衣心想肯定是不能穿它睡觉了，然后她找出另外一件吊带真丝睡衣，看着它，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思考着，如果自己脱衣服，肩胛的动作肯定会带动伤口，本来就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一定会更痛。
    于是毫不犹豫叫了声正在拉窗帘的乔哲，“乔哲，麻烦你帮我换一下衣服，衣服后面感觉黏黏的，很不舒服。”然后指了指床上的睡衣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就闭上眼睛抬起了双手。
    乔哲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夏烨的意思，默默走到她身后边，向上掀起那带着血迹的上衣，褪到肩胛的时候，他用手掌轻轻护住护住伤口，避免挂到遮盖伤口的纱布，褪去上衣后，夏烨用手捂住胸口，扶着仅剩的一件白色无痕内衣，内衣带也被血染红，左肩带被割断，毫无生气地垂落在她的腰部。
    看着夏烨光洁的后背，内衣上未完全干透的血迹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腥甜，映入眼帘的还有她腰上肿起的一片青紫色，乔哲放下手中打算给她穿上的真丝睡衣，对她说“等我一下。”
    夏烨看着乔哲走到浴室，浴室响起哗哗的水声，很快水声就停了，接着看到乔哲左手拿着一个浸了冷水的白毛巾，他走到茶几跟前从上面的塑料袋中拿出药，对坐在床边捂着胸口的夏烨说：“你先趴到床上，我帮你用冷毛巾敷一下淤伤再擦药。”
    夏烨听话的趴到床上，心想这男人还真细心。
    乔哲走到床前轻轻地把毛巾敷到夏烨腰部的淤伤处。
    这么突然一碰，夏烨条件反射地嘶了一声：“疼...”
    “动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疼。”说完他手上的动作又轻了一些。
    随着冰凉的触感，夏烨感觉疼痛感轻了不少，舒服的眯着眼睛侧头看他：“当时不疼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动手只是早晚的事，出其不意是最好的时机。不然我们俩怎么可能打得过六个人，不过当时也不知道你这么厉害，要是早知道你这么能打，我就不那么拼了。”
    乔哲不知是该批评她还是夸奖她，“你这理由还挺充分，你一小丫头片子，下手这么狠，那两个人最好是能醒来。”
    夏烨漫不经心：“没醒来，又怎样？”
    乔哲一时话短，半响补了一句：“按法律来说，自卫过度了。”
    她盯着乔哲的表情，一只手撑着起身，问：“你是警察吗？”表情严肃。
    毛巾滑落，乔哲摁住夏烨的腰：“趴好，别动。”说完又把毛巾换个面敷上：“明天跟我去警局录口供，还需要看看那两个人的伤残程度，再具体判断。”
    “帮我拿一下桌子上的手机。”夏烨若有所思的皱着眉。
    乔哲疑惑的看着她：“这都1点多了，好好睡一觉，有事明天再说。”
    夏烨闷闷的问：“你确定法律是这样的？帮我拿一下手机，我明天先约个律师，再去录口供。”说完又补充道：“这毛巾都暖热了。”音量逐渐减小。
    乔哲磨了磨牙，把手机递给她，拿着毛巾走向了浴室去重新浸一下凉水。
    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动不动握着手机出神，乔哲轻轻的把毛巾敷在她腰上，夏烨被冰了一下，回过神来问：“那你呢？共犯？”
    乔哲听着这直白的话气笑了：“别担心，顶多三年以下吧！”
    夏烨听到他开玩笑的语气顿时心里松懈了一些，又问：“看你这么轻松！哪有要坐牢的样子？诶？那个你张口就使唤的人，应该很熟悉吧，你跟那个警察什么关系？他就不放放水？”说完仔细盯着乔哲的脸。
    “张口就使唤的人？那你看咱俩熟不熟？那咱俩又是什么关系？”
    “嗯...熟啊！咱俩可是在一个房间里睡过的人。”夏烨说的一脸暧昧。
    听了夏烨的话，乔哲才发现自己入了她的坑，打趣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夏烨转了下眼珠说：“你看我这肩膀的伤是为你才伤的，肯定会留一道疤，影响我形象，我就勉为其难以身相许吧！”
    乔哲看着她一脸遗憾的表情，还敢说勉为其难，附身在她耳边低声：“好，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了，我们今晚睡一张床，你应该，不会介意吧？”说完便拿开毛巾用棉签沾上药酒，准备擦在她青紫色的皮肤上。
    夏烨清楚的感受到心脏砰砰砰的跳动，一时没反应过来，紧紧地盯着只在认真擦药的乔哲，仿佛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直到乔哲都上完药了，夏烨还没反应过来，乔哲看着傻了的夏烨，及时唤醒发呆的她：“逗你玩儿的，这就吓傻了？”
    夏烨反应过来后把脸埋在床上闷声闷气的说：“哼，怎么可能，来帮我解一下内衣扣儿，我想换上另外一件睡衣。”
    这下换乔哲傻了：“什...什么？”夏烨扭头看着乔哲微愣的表情，忍住想要笑出来的冲动：“怎么？你都是我的人了，还害羞什么？还是说...这是你第一次帮女生脱内衣？嗯？”
    乔哲心想确实是第一次跟女生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也不是没遇到其她的女人，但是从未见过像你这么露骨的。
    自从乔哲十六岁进入部队开始训练就跟女生没什么接触了，十六岁以前疯狂的迷恋篮球和游戏，觉得谈恋爱浪费时间，除了学习就是篮球和游戏。
    后来训练结束参加工作后，到是谈过一次恋爱，那个女生是爷爷朋友的孙女，当时在爷爷的撮合下才决定试一试，同时也为了消除朋友们对自己性取向的质疑。
    起初跟那个女孩只是网恋，因为那个女孩表白后很快就去了法国留学。可没过多久那个女孩在法国的男朋友联系了自己，还发了他们在一起的照片，甚至有一些很亲密的床照，这种突然成为第三者的感觉久久不能平复，于是就跟这个女孩说清楚，结束了这段毫无感觉的“网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