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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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是他这个明圣太不要脸了?
    贞操大事,居然还想当做没发生过,跟从一而终洁身自好的魔君比起来,简直惭愧到分不清哪边是正,哪边是邪啊。
    但这么多年下来,容妄在他心里一直是被当成对立面来看待的,即便对方已经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叶怀遥心中依旧难免对他有着一层隔膜。
    两人走到一起,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以后也不打算考虑的事情。
    云栖君追求者从来不少,处理追求者的经验也十分丰富。反正之前他已经拿元献当挡箭牌,把自己的态度跟对方表明了。
    接下来无需多说什么,只要不做回应,不主动招惹,人付出看不到回应,总有热情慢慢减退的一天。
    只是无论怎样,算他欠容妄一条命。恩怨分明,这个情,有朝一日一定找机会还上便是。
    叶怀遥生性豁达,将整件事情想好之后,也就不过多在这上面纠缠,转而顺着容妄刚才的话说道:“也就是说,你做为阿南跟我初遇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记得我。”
    容妄道:“是。”
    叶怀遥表情有些古怪:“那你每天都去我那要糖,就是因为很想吃?”
    容妄:“……”
    他心里在几个答案选项中抉择了一下,终究悲伤地发现实话不好说,只能含冤道:“是。”
    叶怀遥心里就不服了,他还想问问容妄,既然他不是个哑巴,又确实很想吃糖,为什么就是死活不肯喊那句“叶大哥好英俊”,难道这句话就这么不得他认可吗?
    话在心里打了几个转,都到了嘴边,考虑到双方之间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终究还是没有被叶怀遥问出口。
    容妄心中升起求生欲,也觉得这种奇怪的话题似乎不应该再发展下去,顿了顿转而说道:
    “是直到法圣等人来到尘溯山上,魔龙被放出来,感受到汹涌的魔气,才使得我体力魔元解封,恢复了之前的记忆。若非如此,恐怕还要过上三四十年,才能完全恢复。”
    叶怀遥缓缓地点了点头,沉吟不语。
    容妄知道他这个人敏锐,许多事稍微透一点口风,就能被叶怀遥猜到许多。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反倒是越傻的人,跟他相处越轻松。
    容妄道:“云栖君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罢。事到如今,拐弯抹角的也没意思,我能答就答,不能答也不骗你。”
    叶怀遥也没客气:“魔君既然在尘溯山上就已经记起自己的身份,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一起前往玄天楼的分舵?魔族之中,应当也有许多事情亟待处理吧?”
    “是。”容妄道,“我只是一时私心作祟……没舍得走。”
    这“没舍得”是没舍得谁,自然已经不需要多问。
    其实容妄说完了话便有些后悔。他一来是了解叶怀遥,二来也很有自知之明,既然两人之间从头到尾就不可能,那么反复地表露心意,毫无意义。
    可他并非要达成什么目的,只是真情流露,反倒难以自抑。
    两人之间一时无言,叶怀遥持杯靠在窗边,姿态随意中自然透出优雅天成,残月如纱,笼在他雪青色的华服上,正如同周身仙气缭绕,不可接近。
    容妄微微一哂,也饮了口残茶。因为茶水已经有些冷了,落到口中有些发涩。
    他像刚才自己什么都没说过,若无其事地自己接道:“当时虽然魔元解封,但我的身体没有恢复原状,唯有到离恨天魔气最盛的时候,方能真正复生。整件事的过程就是如此。”
    叶怀遥一手支颐,歪头想了片刻,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凭着对叶怀遥的了解,容妄直觉上这个问题就不会太好回答:“请讲。”
    叶怀遥也不客气,直接就说:“邶苍魔君,你真的是楚昭国当年的遗民吗?”
    先前在玄天楼分舵的时候,因为魔君即将复生,离恨天之中爆发出强大的魔气,使得当时还是阿南的容妄对此产生感应,身上起了血斑。
    当时玄天楼的蕤宾司司主岑蕙曾因此猜测阿南是上古楚昭一族的遗民,这一族早已被灭国,因为与魔族通婚遭到神罚,故而能够吸引魔气。
    但这番解释在当时说得通,眼下发现容妄就是邶苍魔君,就无法确定真假了。
    现在容妄身上的血斑已经被叶怀遥用草药消去,但他觉得,对方会说出“楚昭国”这三个字,总还是该有些渊源才是。
    容妄沉吟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会很介意吗?”
    叶怀遥道:“什么?”
    容妄道:“魔族与楚昭一族结合而出的混血,传言中是被神诅咒的祸国之子。云栖君皎然如月,高洁无瑕,却不知对此事如何看法?”
    关于楚昭国当年亡国的最主要说法之一,就是讲因为其中的族人和魔族通婚生子,污染了纯正的血脉,故而遭到神的处罚。容妄所说的正是这件事。
    叶怀遥道:“魔君太过抬举了,‘皎然如月高洁无瑕’这八个字,遥不敢当。但我想,明月高悬于天,多情亦无情,在它眼中,众生蝇营狗苟,皆是疲于奔命,人与魔又有何区别呢?”
    “多情亦无情……”容妄一笑,“云栖君说的在理,倒是我着相了。但——”
    他以茶代酒,向叶怀遥敬了敬,说道:“这个问题我无法作答,还请见谅。”
    “无妨。”叶怀遥微微一笑,语气舒缓体贴,“生于此世,身不由己,便是孤僧隐道尚有几分不可言传之秘,况我辈乎?”
    容妄脸上露出一点薄薄的笑意,说道:“无论是敌是友,你总是不会让人为难。”
    其实有时候,他心中反倒是极希望叶怀遥再为自己发一次火的。
    叶怀遥道:“你不故意挤兑人的时候,说话也蛮好听的。”
    他这句话倒是在不经意间提起了两人旧日相处的光景,那个时候怕是谁也没有想到,死生一遭,他们竟然会和和气气地在这里共坐饮茶,如同老友。
    容妄低头一笑,一时也没再说话,周围便静下来。
    看来方才这花盛芳当中是真的没出什么大事,此刻歌舞如常,楼下悠悠的丝竹管弦之声一直飘到了耳畔。
    “相逢欲话相思苦。浅情肯信相思否。还恐漫相思。浅情人不知。
    忆曾携手处。月满窗前路。长到月来时。不眠犹待伊。”
    正是晏几道的《菩萨蛮》。
    坐在这房间里的两个人,虽然外表皆为风华正茂的少年公子模样,但实则都早已成为了叱咤风云的一方领袖,对于这等缠绵顽艳的曲调并不欣赏。
    就算听曲,也多点《水龙吟》、《满江红》等磅礴大气的词牌,方能酬英雄的满腔豪情壮志。
    然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兼对此人,这声声相思愁苦,竟似盏中清茶入水,逐渐氤氲开带着涩意的涟漪,一直沁到了人心底去。
    一些往事倏忽掠上心头,字字句句竟似紧扣心弦,容妄记得他也曾有这般“不眠犹待伊”的时候,更有那“忆曾携手处”的回忆可以珍藏。
    可或许恰恰是当年的梦太美,所以才更加“情在不能醒”。
    容妄定了定神,摸出一个油纸包来放在桌上,犹豫一下,推给了叶怀遥。
    叶怀遥怔了怔道:“什么?”
    “荷叶酥。”容妄道,“我做的,本来想一会放在盘子里端过来,现在……嗯,给你吧。”
    叶怀遥道:“我……”
    容妄道:“里面没毒,我做的时候很小心,也不会沾上魔气。”
    这个人,就是看着可怜,可是可怜巴巴外皮当中,还总是藏着点狡猾的芯子,他抢先把这句话一说,叶怀遥也真是不好拒绝了。
    容妄的手指按在油纸包上没放开,叶怀遥伸手过去拿,手就被他给握住了,他下意识挣了一下,没挣开。
    “叶怀遥,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多梦,每一个都是为了你……”
    容妄梦呓似的说了这一句,顿了顿,又轻声道:“你在离恨天就已经知道了罢?我喜欢你。不管之前有多少隐瞒前情,这句话是真的。”
    叶怀遥抬眼看他,两人目光相对,容妄的手指一紧,然后慢慢放开了他的手。
    外面的管弦之声不停,歌女犹自唱相思。
    这时,门上传来了“嗒嗒”的敲击声。
    大概是来访者有意为之,这几下敲的格外重,就像在跟谁赌气似的。
    叶怀遥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即扬声道:“出去!”
    展榆从外面探头进来:“我还没进门你就让我出去?”
    叶怀遥笑道:“既然压根就没打算听话,还敲门干什么?”
    展榆道:“在外人面前,好歹显得我知礼一些。”
    他这“外人”显然是在说容妄,容妄却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浅笑不语,他这幅态度倒教展榆有些稀罕起来,暗暗猜测师兄是用了什么法子,才叫对方变得这样“和善”。
    叶怀遥屈指随意一弹,桌上果盘中的一枚栗子跳了起来,向着展榆飞出去:“少废话了,啰啰嗦嗦地不讲正事,也不怕人家笑你。到底上来干嘛?”
    “还好意思说我,我都差点忘了,自己拿着手绢栗子躲在楼上打别人脑袋,现在倒是记起来要正经?”
    展榆反手将栗子抄住,剥开壳往嘴里一丢,没好气地说道:
    “楼下有位青楼的姑娘遇上麻烦事了,口口声声说自己被二楼包厢中的一位客人点中,要赶着上来陪客。所以小弟过来领我家师兄,下楼瞧瞧那是不是你的意中人,若真是的话,我可得死活护着点啊。”
    叶怀遥一惊起身,着急道:“有人为难她吗?你怎么不早说,快带我过去看!”
    展榆自然坚信自家师兄不可能看上一个凡俗女子,所以才这样故意揶揄叶怀遥,没想到对方听了这个消息竟真的如此激动,也下了一跳。
    他惊道:“啊?那女人真是你——”
    话没说完,叶怀遥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展榆一见他乐,这才明白自己又被耍了,忍不住气恼道:“下回再相信你的话,我就改姓傻!”
    叶怀遥笑道:“傻鱼,光说这话你都得有不下几百回了。”
    展榆本来在跟他斗嘴,听叶怀遥说了这么一句,却想起来叶怀遥一出事就是十八年,这十八年当中,无论自己如何怀念,却不再有人这样逗他了。
    如此一想,顿时勾动心中酸楚温柔,只觉此生别无他求,教他连开玩笑回嘴都舍不得了,摇了摇头笑着说:“算了,傻就傻吧。”
    说罢之后,展榆又问容妄:“邶苍魔君,可要跟我们一起下去看个究竟吗?”
    展榆不知道容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对他总有几分提防,有此一问,也是想着对方既然不离开,就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比较安全。
    他们师兄弟两人说话的时候,容妄一直在旁边静默不语地听着。
    他知道叶怀遥越是心乱,才越会这样故意斗嘴说笑,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此时听见展榆问话,容妄一时沉吟未答,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晃了一晃。
    茶水粼粼,在他狭长含情的眼底映入万点细碎的银光,使得这位年轻魔君的神情重新显得莫测而冷淡起来。
    容妄终究将最后一点茶根喝干,推杯起身,散漫道:“也可。”
    叶怀遥道:“那就一块下去吧。小鱼,正好趁这时候,你把刚才的事跟我和魔君说说。”
    展榆应了声“是”,又快速地将事情经过给叶怀遥和容妄讲述了一遍。
    事情还是出在那位名叫逐霜的姑娘身上。
    先前向叶怀遥透露情况的小厮说逐霜自从嫁给陶大公子之后,丈夫就因为精元耗损过剧而身体状态每况愈下,乃至这倒霉的姑娘没当几天少奶奶,就被赶回了青楼。
    而偏生就在今日,叶怀遥刚点了她作陪,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陶家的人就找到花盛芳来了。
    他们非说这逐霜的身上有古怪,非妖即魔,绝对不是善类,要将她带回去逼问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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