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戏罢

    一场戏有开场就有落幕，即便姜瑶再不想面对，该来的总该来的。
    “皇上还有何话要说？”
    “朕若不及时赶到，你想着怎么唱完这出戏。”
    “信有信得唱法，不信有不信的唱法。”
    姜瑶看着那挺拔的身形，回答的干脆，段景延的身影无比的熟悉，但此时竟然觉得很是遥不可及。
    “为什么要把朕送你的东西送人？”
    段景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还是不敢相信，两个人竟走到了这一步，无论最后的结果他向不向着她，信与不信，都仿佛无法改变什么。
    “那是避子药，不是吗？皇上既然不想与臣妾留下什么，又何须一个海棠花步摇，来点缀这可怜又可悲的感情。”
    段景延心里一惊，内心被姜瑶的话砸的痛心，他转过身看着姜瑶，一瞬间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眼睛犯着红可怜又无助。
    “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皇上，臣妾不傻，臣妾看你就知道了。”
    姜瑶提着裙摆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像是要好好说一番话的样子，段景延也坐回高台之上，道着：“阿瑶，朕并非有意要瞒着你的，朕也不是真的不想与你有孩子，只是……”
    “臣妾也是如此想的，臣妾也不想此时与皇上再有孩子，再去鬼门关走一遭。”
    姜瑶寡淡又倔强的眼神，让段景延内心暴怒，他又不傻如何听不明白姜瑶的言外之意。
    “阿瑶，这是误会朕了，朕是愿意与你有孩子的，生三个、五个甚至十个，只要是你的孩子，朕都不嫌多。”
    段景延内心一紧，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姜瑶，猜不透这小女子想的是什么。若即若离的痛苦，让他像要窒息一般，想要涌入怀中而不得。
    “皇上，臣妾从来没有怪过皇上，臣妾也不是家禽，可为皇上生不了那么多。臣妾深知皇恩，阿曜是皇上顾念姜家，才允许臣妾生下来的，臣妾不敢再奢求了。”
    段景廷听着姜瑶竟将两人之前的感情全部否决，气的从旁边抄起花瓶就砸了下去，碎片一直迸溅道姜瑶的脚下，姜瑶深瞧着段景延，面色不惊的站起身跪了下去。
    段景延看着她直愣愣的就要往碎片上跪，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将姜瑶拉近怀里，他皱着眉头，内心五味杂陈，终于还是将浮萍一般飘摇的姜瑶楼进了怀中。
    “阿瑶，别再跟朕闹脾气了好吗？你这样让朕心好痛。”
    一直隐忍着的姜瑶突然两行清泪滚了下来，掉在段景延的胸襟上，哽咽着说着：“皇上为何要瞒着臣妾？明明白白的告诉臣妾不好吗？”
    意识到姜瑶哭了的段景延，亦是眼眶红着，他伸手擦拭着姜瑶的眼泪，心疼的道着：“后宫众多的事与前朝息息相关，朕又舍不得你，又怕你这个时候有孕，赵家宋家会向你出手。”
    “况且知道太多，阿瑶你如何能够在后宫自保？”
    姜瑶听到段景延为他解释着，心里设立的城墙一下子崩塌掉，她哭的更凶了，拿着段景延的袖子擦着自己的鼻涕，段景延无奈的看着像孩子一般痛苦的姜瑶。
    手抚着姜瑶的头，不断地安抚着：“是朕错了，阿瑶不要怪朕了，阿瑶哭的朕心疼，朕再也不会瞒着你了……阿瑶别哭了，朕发誓还不行吗？”
    姜瑶顿时就笑了出来，用皇袍擦完鼻涕眼泪，娇嗔的看着段景延问着：“为何皇上刚才不信臣妾？”
    段景延捧着姜瑶的小脸，用鼻尖摩擦着姜瑶的脸颊，道着：“朕得让皇后和赵贵嫔多唱一会戏，朕心里一直都是信着阿瑶的。”
    姜瑶知道段景延想做什么，一手将段景延推开，绷着小脸道：“那皇上还怀疑臣妾与别人有染吗？”
    段景延嘴角邪魅一笑，看着脱身往门外走去的姜瑶，觉得怀里一阵空落落，说着：“那阿瑶心可有在朕这里？”
    姜瑶扶着昭仁宫的门，转身回眸低垂着眉眼对着殿内的段景延一笑，复而缓缓抬起眉眼，深情脉脉的一眼，娇羞的走了出去。
    徒留段景延一人站在空旷的殿内，段景延回想着刚才的一幕，他每天都见各种女子冲她笑着，可是姜瑶的笑永远是有如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身上那一股妖媚的劲，怎么看都不粗俗的妖娆，带着一股清冽，看至心旷神怡，品之回味无穷。
    段景延摇着头追了上去，所以就有了在宫内被传了多年的佳话。
    说皇上追在当年还是淑妃的她身旁，在长街上当着宫内人的面，堂堂一个皇上左哄右抱的，丝毫不顾及宫内窃笑的宫女太监们，淑妃就一直笑着丝毫不搭理皇上。
    众人都说:“当真是盛宠，这样的恩宠谁也无法能超越了。”
    在岁安宫内，焦急等候的云袖，看着晚膳时间已到，姜瑶还没回来，就是一阵焦急。她刚想出宫门寻找，就见宫门打开，姜瑶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段景延。
    云袖随着宫内众人跪下接驾道着：“参见淑妃娘娘，参见皇上。”
    姜瑶冲着众人一挥手，段景延眼神像是钉死了一般，在姜瑶身上移不开，姜瑶脚步未进了屋内，段景延一把将门关上。
    他从后将姜瑶拉近怀里，搂紧姜瑶的腰肢，道着：“阿瑶，这是存心戏弄朕，朕今日也彻底丢了龙颜，阿瑶还想如何惩罚朕？”
    姜瑶转过身面对面看着段景延，伏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颗在里面剧烈跳动的心脏。
    “皇上今夜若宿在我这里，明日太后可是要怪罪皇上，还要骂臣妾霍乱后宫呢。”
    “那又何妨？朕为你扛着。”
    段景延抬起姜瑶的下巴，吻了上去，姜瑶闭上双眼，回想着段景延的那句：朕为你扛着。
    顿时一阵酥软，段景延抱起美人娇躯走向寝殿，姜瑶紧搂住段景延的脖颈，面上羞红着。
    “皇上，臣妾还没有吃晚膳呢？”
    “那阿瑶想怎么吃晚膳，说来听听，朕今日心情好，可以满足你。”
    “皇上真让臣妾说吗？”
    “但说无妨。”
    段景延将姜瑶轻轻地放到床榻上，俯下身摩挲着姜瑶的脸颊，眼眸中流露着浓浓的情意。
    “听说京城内满月楼的酒菜做的天下一绝，臣妾想尝一尝，会不会比御膳房的还要好吃。”
    段景延沉思一下，放下帷帐，嘴角邪魅一笑道：“那等过几日，朕陪阿瑶出去品尝一下。”
    顿时，寝殿内一阵欢声笑语，云袖站在门外，心里是踏实不少，她就知道皇上是不可能真的与自家主子闹翻的。
    这一夜，整个后宫都是怨声连连，墨兰一脸恐慌着带着消息回来，看着赵贵嫔精心布置着碗碟，赵贵嫔眉弯眼笑说：“皇上可说什么时候过来？”
    墨兰支支吾吾的道：“皇上……皇上，去了……”
    “去了哪？”
    赵贵嫔一个厉色看过去，吓得墨兰一个激灵。
    “皇上去了岁安宫，已经歇下了。”
    “什么？”
    赵贵嫔不可思议的看着墨兰，大喊着：“怎么可能，明明皇上已经怀疑了那个贱人，怎么还能给她恩宠？”
    墨兰吓得不敢出声，赵贵嫔越想越气，看着满桌子的吃食，一下子掀翻桌子，饭菜碗碟碎了一地，赵贵嫔仍未消气，在屋内砸着各种瓷器。
    “姜瑶你个贱人，你踩着我重获恩宠，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