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忆

    在45层总经理办公室里，林啸扬手肘撑在办公桌上，双手十指相并，将自己额头抵在上面。心里满是烦躁，林啸扬今天几乎没法将会议内容听进耳里，一直在用余光打量周清，还是一副正常开会的模样。他想着想的是她对着那个男生发呆的模样，他应该可以断定她就是喜欢被别人追捧的感觉罢了。而他或许只是周清众多追求粉丝中的一员而已。
    林啸扬从来没有认认真真谈过恋爱，初恋是在德国读书大二时，在一起不到半年。那是一个华裔德籍的女生，她说感觉不到林啸扬有多爱她，就连做爱的时候都感觉不到他的热情，后来就分手了。但要问当时的他，他肯定是喜欢以及欣赏对方的。
    后来，大三的时候就开始进入恒天公司德国总部当实习生了，边工边读，从底层慢慢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期间因为没有时间谈恋爱，又觉得麻烦，通过约炮去解决生理需求。兴许，林啸扬是一个不适合拥有爱情的人吧，他内心默默筑起这样的想法。
    以前工作的时候，周清总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如今的她，带着忧伤的情绪工作，每天如行尸走肉一般，就连呼吸着的每一秒，空气进入自己的胸腔里，都可以刺痛着她的心脏。
    “周助理，你这是怎么了，我让你拿宏运集团的那份文件，你怎么把东能的采购文件拿给我了？”grace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东能地产有限公司的文件，有些错然地抬头对周清说道。
    “啊？要宏运吗？我刚刚可能没有听清楚。不好意思，我现在就给你去拿宏运的。”周清满脸抱歉地说。
    “周清，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老是恍恍惚惚的，昨天让你冲杯coffee进来给李副总，你居然拿了杯红茶。平时你的不会这么冒失的呀，你向来可细心了，怎么最近就接二连三的犯这种小错误呢？”grace略有斥责地说道。
    “实在抱歉叶总监，我最近身体不适，就…就是这些天睡不好觉，所以就…”
    “我怎么觉得像失恋了呢？”
    “啊？没有啊，像吗？”周清微笑地有点尴尬，怎么都这么明显的吗？前段时间，和廖子毅吃饭的时候，老追着她问到底是那个男人让她如此魂不守舍。好在周清坚决闭口不谈，廖子毅问多了，没有半点回应，才放过她。周清还想着，如果他这两天再问下去，她都不想和他吃饭了。本来就精神面临崩溃，还要每天假装相安无事地上班，对前台小姐姐、同办公室的人、保安叔叔等等日常点头之交，简单寒暄。她笑着应对他们，都觉得心力交瘁。
    “不是像，感觉就是，要不给你放几天假，让你休息一下，去旅游一下，放松心情，再回来工作吧。”
    “请假？”周清茫然被敲醒似的，对叶总监说：“今天是周三？17号？”
    “嗯，我批你两天假吧，顺便和周末连在一起，放个四天的小短假，好好放松一下心情，再回来工作吧，我可不想再看见那个冒失鬼周清哦。”grace笑着说。
    刚好，明天7月18号就是她大学同屋四年的室友刘小芳的婚礼，昨天晚上她看着其他三人在大学宿舍群里还聊得闹腾，她还叮嘱过自己今天一定要请假来着，但一到公司门口满脑子都是她和林啸扬的事，把请假的事都给忘了。周清对着叶总监职业笑地说：“好的，麻烦叶总监了，我会好好休息一下的。”
    某一高级酒店里，其中的一个宴会大厅里，举行着一个以哆啦A梦为主题的婚礼晚宴。婚礼女主人刘小芳本来要邀请周清当姐妹的，周清一再拒绝，她就不强人所难了。所以今天的周清在晚宴的七点开始之前，到场落座就可以了。
    临近傍晚六点半，周清驱车到婚宴现场，找到自己的座位，落座后，她一直低头玩手机，佳连一直给她发各种信息和照片，宿舍里的其余两人，敏敏当了伴娘，佳连当姐妹。
    敏敏和小芳都是G市本地人，刚好也是有钱人家的子女，所以大学的时候，她们俩玩得特别好。除了佳连毕业后，回家乡发展了，宿舍其余三人都在G市发展。
    佳连是昨晚连夜从家乡赶过了的，还和周清哭诉请假被主任扣掉了工资。佳连到现在还在抱怨她，怎么没有和她一起当姐妹，连个伴都没有，其他六个姐妹都是小芳初高中的同学。周清叫安慰一下她说，就当结识新朋友。
    周清坐的这桌全是新娘新郎的大学同学。小芳的老公也是Z大的，是她们的师兄，周清的初恋算是小芳牵的红线。
    看着舞台屏幕上，小芳和她老公的婚纱照影片，周清不禁被拉进了她们大学的回忆里。
    那时是她们大二第二学期刚开学，小芳在寒假期间在网上勾当上了一名同校师兄，是校篮球队的副队长。开学的第一个月，校团委就举行了一个赛期为两个月的全校学院男篮大赛，每个学院都要组织人去参加，以学院为单位进行的一场男生的篮球赛。
    她们学校一共十几个学院，小芳网恋的那个师兄是司法学院的，周清她们是外语学院的。所以小芳要支持的是她刚网恋没多久的法学男友。她本来想找敏敏去看比赛的，结果敏敏沉迷于和男朋友的热恋之中，就抛弃了小芳。
    正好，比赛开始那天，周清在宿舍准备上床睡午觉，小芳就连哄带骗地拖她去看比赛了。周清记得那是阳光明媚的下午，她需要穿上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就跟着小芳出门了。到了学校西区的篮球馆，看了一下午的比赛，来看比赛的基本上都是女生，满场尖叫声，周清好不容易熬到比赛结束，不料，师兄要约小芳一起吃晚饭，小芳硬要拉上周清。师兄说为了避免周清尴尬，也带上自己的队员，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一对是情侣，一起吃了顿晚餐。
    吃饭时，师兄有意给周清介绍他的队友，也就是周清后来相处了一年半的初恋，程聪杰，校篮球队的队长，也算是校风云人物之一，就是阳光型男，面部线条轮廓不算事明显但五官很干净的那种类型，也是周清会看得顺眼的类型，他是法学专业前三。
    小芳硬尬聊说程师兄和她挺搭的，一个专业第一，也是学校公认没有挂名的外语学院院花。所谓没有挂名就是周清没有参选校花评选和院花评选比赛，但学校里的闲人却在学校论坛上自主发起了一场新的院花、校花的大比拼，周清全程被动参与，成功被选为外语学院的无名院花，无名校花第三名。这个名号让周清一脸无奈。
    后来，那顿晚餐之后，程聪杰就加了周清的微信，经常发信息来关心她。时长为两个月的比赛，周清偶尔找各种借口推脱小芳去看比赛的邀请，但仅缺席了两三场，每次她去看比赛，程聪杰都会让她坐到他们队休息区的后面。每次比赛一结束，程聪杰都会约她一起吃晚饭。慢慢地，她开始习惯了程聪杰对她的耐心和关心。周清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或许是因为感动才会接受他吧。
    再后来，比赛结束后，小芳的师兄他们学院赢得了这场比赛的冠军，小芳和她一起受邀去参加他们的庆功宴，在晚餐准备结束的时候，程聪杰带着一束99朵红玫瑰花出现，在众人面前深情地向周清表白了。她当时的想法就是，好尴尬，其实如果程聪杰私底下简简单单跟她告白的话，她觉得会更加好。当然，这样隆重的表白，她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新闻在他们学校的论坛里足足挂了三天，有很多的帖子是狂站他们这对cp的，还记得简易洁说过一句，俊男美女嘛，谁不爱？现在看来，周清觉得还是很感谢他给予自己一场校园恋爱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