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Forget_第10章

    德拉科嘲讽地想，波特虽然笨，但是直觉至少还是准的。一个人要多可怕，才能被所有人都信任？
    斯内普深邃的眸子盯着德拉科。他没有用摄神取念，仿佛只是想仅靠目光穿透德拉科。良久，才说：“你做的对。——从我办公室滚出去吧，如果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晚餐。”
    **
    三月去霍格莫德的行程被取消了。所有人都怨声载道，尤其是罗恩。
    “是我的生日啊！去不了霍格莫德还有什么可让人愉快的呢？！”
    罗恩气呼呼地拆着礼物，弄的包装纸哗啦哗啦的响。
    哈利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倒不是被罗恩的“噪音”干扰，虽然他自己也不想承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满脑子都是马尔福家那个金发小子，简直挥之不去。
    哈利翻身下床，打开箱子找活点地图。现在除了一起上课他简直见不到德拉科，而且就算见到了德拉科也惜字如金的厉害，除了那熟悉的讨厌的轻蔑的眼神，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哈利心情不好，下手也就没有轻重。在箱子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摞袜子下面找到了地图。
    “好了。”哈利把地图拿到床上，轻轻敲了敲。“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哈利！我太高兴了！”罗恩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挥舞着哈利送给他的魁地奇守门员手套。
    “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哈利心不在焉地回答，一面在斯莱特林的宿舍里仔细寻找德拉科的身影。嗯……看来德拉科并没有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觉。
    “今年的礼物真是太棒了！”罗恩已经完全兴奋起来了，举着一块金表。“我真没想到我爸妈竟然送了我这个！我还想成年的时候再问他们要呢！”
    “恭喜你。”哈利继续敷衍地回答，眼睛可没离开地图。也不在斯莱特林休息室，也不在礼堂……斯内普还没睡觉，呆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做什么……不过德拉科没有跟他在一起……也不在盥洗室或者校医院……
    “要来一块吗？”罗恩举着一盒巧克力坩埚含混地问。
    “不用了，谢谢。”哈利嘟囔着说。“马尔福又不见了。”
    “不可能，他肯定在霍格沃茨，他出不去的不是吗？”罗恩似乎心情很好，一块接一块地吃巧克力坩埚。
    哈利用魔杖敲了敲地图，说：“恶作剧完毕。”——虽然这一次并没有完毕。马尔福已经不是第一次失踪了，他可不相信马尔福是去厨房偷吃的或者别的什么，马尔福的失踪肯定有原因，但是该死的他就是想不出来原因是什么。他倒是想二十四小时跟着马尔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有隐形衣……但是他敢打赌，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肯定会翻天。想想吧，哈利·波特不见了！
    哦，天哪。
    “我要睡觉了。你还不睡吗？”哈利重新躺回枕头上。可是没有听到罗恩的回答。“罗恩？”
    罗恩没有睡觉，他倚在床柱上，凝视着窗户外面，脸上是一种古怪的茫然。
    “罗恩？”哈利试探性地又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回答。就在哈利准备起来去看看他究竟怎么了的时候，罗恩突然尖叫了一声。
    “哈利！我受不了了！”
    “什么？”哈利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走到他旁边。看到罗恩脸色发白，似乎要生病一样。
    “我没法不想她。”罗恩沙哑着说。
    哈利要掉下来了：“如果你说的是拉文德的话，你们晚饭的时候不是还抱在一起啃来啃去的吗？”
    “拉文德？”这次轮到罗恩迷茫了。“我说的是罗米达！我爱她！”
    罗米达？哈利吃了一惊，这不是赫敏提醒过似乎对自己图谋不轨的那个女生吗？为什么跟罗恩……
    好吧。当哈利看清楚那盒巧克力坩埚的时候就明白了。那是罗米达送给自己的，但是因为赫敏的提醒，自己一直没有去动那盒巧克力。估计刚刚被混到罗恩的礼物里面去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穿好衣服，我带你去找罗米达。”哈利把衣服丢在罗恩头上。眼下也只能先把德拉科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了。
    第10章 蜂蜜酒
    罗恩被从斯拉格霍恩教授屋子里抬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不少早起的学生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在学校里面没有什么比传言传的更快了。虽然庞弗雷夫人下了逐客令，但是闻讯纷纷而来的学生们还是越来越多，几乎要堵住每一条走廊。
    邓布利多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已经赶去帮助庞弗雷夫人进行救治了。其他的教授们都在努力疏散学生，但是显然没有什么效果就是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被吓呆了，他实在不知道那瓶酒为什么会出问题，他也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后怕，一个学生——虽然这个学生他并不是很喜欢——从他的寝室抬出去了，这件事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不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但是他也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当时他跟哈利也喝下了那杯酒，又会是什么后果。
    德拉科站在人群后面，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一直在试图让自己变得心如止水，试图让自己可以处变不惊，今天会发生的事情他早就有过心理准备，虽然现在看起来他似乎是很平静，但是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隐藏了很久的内心的那种害怕的悸动又在蠢蠢欲动。
    周围的学生们都在小声窃窃私语。谁也没有想到，霍格莫德之行的取消也没能阻止这种莫名的无差别攻击。似乎是在震慑，似乎是在示威。
    “我妈妈一定很快又会来信让我回家了。”
    不知道谁先说了一声，立刻获得了纷纷的附和。更有些胆小的已经很快返回寝室去收拾东西了。
    哈利气愤地看着眼前这些只想着逃避的同学，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能站出来去跟可怕的、人人避之不及的黑魔头战斗，但是他又恨自己很多时候的无能为力。韦斯莱双子还有金妮第一个就赶来了，他们没有责怪他，但是哈利就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去面对他们。韦斯莱一家真正把他当做家人，可是他却总给他们带来灾难，无穷无尽的灾难。
    德拉科也看到了。他看到了沉默的红头发一家人，看着他们强装镇定的担心着他们的家人。纯血统的背叛者韦斯莱，德拉科竟然有点莫名的嫉妒的羡慕。他看到了愤怒的波特，看到波特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看到波特向自己看过来。
    但是德拉科转开了目光。他甚至转身想要离开人群。他不敢跟波特对视，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会不会情不自禁地将自己出卖。他只想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他觉得有很多复杂的情感从心底被翻上来，新的旧的，畏缩的恐惧的，张牙舞爪地像是要把他撕碎。
    可是为什么到处都是人，人，人。
    德拉科忍着几乎要压抑不住的烦躁，穿过各种走廊，路过各个教室，可是到处都是人，他怎么也找不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他一路冲进三楼的女盥洗室里，才终于真正从人群中脱身。他记得这间没有人愿意来的盥洗室，这是二年级的时候Potter发现密室的盥洗室。
    德拉科很快地打开水龙头，掬起水泼向自己的脸、头发。冰冷的水从头顶慢慢滑进脖子里，可是他没有能感觉到一丝轻松。他靠着墙慢慢地坐到了地板上，听着没有关上的水龙头里水哗啦哗啦地流出来。
    他一直在努力，努力变的更坚强，从他第一次从小汉格顿的老宅出来以后他就知道，他不被允许选择的这条路是多么艰难，他将要面对的人是多么穷凶极恶。他不能指望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可以富有同情心地伸手拉他出泥潭，实际上那些人如果不来踩几脚他就已经很感激了。那位大人叫他做的事情他不能拒绝，就像他不能拒绝被烙上黑魔烙印一样。
    德拉科轻轻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掌心模模糊糊的掌纹。他不知道是因为水汽的原因还是他自己眼睛的原因，他看不清楚。
    他忽然觉得很惶恐。两次了，已经两次了。这双手已经有两次就差一点沾染上了鲜血。这鲜血来自他的同学，或者他的老师。
    那灵魂呢？灵魂会变成什么样子？
    德拉科忽然想起来从那本黑魔法书上看到的一句话，谋杀会使灵魂分裂。
    灵魂分裂会怎么样呢？他现在做的事情，算是谋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