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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2 风云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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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仪狄失踪的消息之后,几乎就能确定仪狄是幕后主使者,青桂不愿相信,她打算离开自行调查但被青零挡了下来,「你现在的身份是水族族长,万不得已不能任意离开水族,就怕你离开期间水族有个万一。」
    「那总不能放着不管,一定要找个人现在去查啊!」青桂的双脚焦躁不安地鼓动,水族族长的身份制止了她想往前跑的衝动。
    青零环视在场所有神仙,最后目光焦点落在龙王身上,这里最强的非龙王莫属,若是他隻身一人前去调查绝对令人安心。一旁的太叔敌萌发现了青零的心思,马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他抢先开口,「我可以去,父亲跟仪狄熟识,我知道哪些地方他可能会去。」
    青零摇摇头,「恐怕在你面前的仪狄都是偽装的,而且那些地方龙王大概也知道吧,让他去是最稳妥的。」
    于理,太叔敌萌知道不能任性,该放手让龙王调查,于情,他做不到让龙王一人犯险,他牵着龙王的手,哑然道:「我会担心。」
    龙王在内心长吁,他也不想去啊,多麻烦,但眼下这情况不是他能控制的,就像当年他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跟巫族打仗,「我很快就回来,顺便去找玉皇大帝报告目前的情况。」
    「路上小心。」太叔敌萌快速在龙王唇边亲吻。
    龙王摸了嘴唇,竟然觉得有点可惜,其实??亲久一点也无妨。
    青零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不知道为何眼睛突然一阵刺痛,啊啊,眼前似乎有一道过强的光照得他双目睁不开来。
    青桂则是震惊得失去了语言能力,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他??龙王爷爷??他们??」后知后觉的青桂此刻才发现了两人的关係。
    青零怜悯地拍拍青桂的肩膀,「没错。龙王已经走远了,不用再看了,身为族长大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青桂望向留下来的太叔敌萌,后者朝他投来『亲切』的微笑,笑得她头皮发麻,她乖乖闭上嘴巴,问青零有何事要做。
    「先想办法搜集证据,证明邪术与水族无关,就怕白萩騫牵连水族族人。」天上那些神仙可不是好惹的,若是与巫族扯上关係,只要他们怀疑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会想尽办法铲草除根。
    青桂头痛欲裂,她尚未认定仪狄是兇手,外加白萩騫完全出于自主意愿学习『仙术』,要找到证据实在太难了,「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其他办法是有的。」青零理衣袖,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青桂心里痒痒的。
    太叔敌萌看不下去,直接了当说:「歼灭证据,杀了白萩騫。」
    青桂厉色瞪向太叔敌萌,白萩騫虽说是敌人、是冤家,可再怎么说他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前逃过一劫,白家的态度也因为此事有大幅改善,怎么可以为了保住一族,而痛杀自己的族人,白萩騫亦是她要保护的族人之一啊。
    「怎么能杀族人?」她转头寻求青零的认同,没料到对方眼神闪躲,看来想法与太叔敌萌一致。
    「你们这群懦夫!办法我想,我一定会想出个办法给你们看!」青桂气得七窍生烟,但她自己也没多少把握,就连最有办法的太叔敌萌都这样说了,她到底有没有能力想出更好的办法?
    「我拭目以待。」太叔敌萌双手抱胸,淡淡地说。
    「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青零最疼青桂,自然不会当面弗了她的意,若有需要,骯脏的事由他处理便好。
    可惜水族族长这个位置向来无法坐得安稳,此事尚未解决,其他事情接踵而至。一股噁心袭来,青桂右手压着太阳穴的地方按摩,眉心皱成川字,「有人在破坏结界。」
    「我也感觉到了。」青零严肃道。
    「族、族长大人!大事不好了,白萩騫他出状况了!噗——」白家的其中一位僕人匆忙赶来前庭与会,在他说完这段话之后,口中立刻喷出一口黑色的浓稠血液,当场倒地不起。
    黑色的血液溅到了青桂的裙摆,她蹲下来伸手探僕人的鼻息,「死了。」她哀悯地闔上僕人因惊恐而突起的双眼,愿他来生能有善终。
    太叔敌萌见状,立刻知道这是邪术作祟,「这是邪术,我能处理。你跟青零去瞭解结界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太叔敌萌的能力仅次于龙王,这点青桂最清楚,而且对方似乎也有与邪术对抗过的经验,所以他很放心将此事交由对方处理,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快阻止结界被破坏。
    三人分开行动,太叔敌萌从兜里掏出之前龙王给他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他必定要帮龙王挑选一枚称得上对方的戒指。
    迅速戴完戒指,他立刻往白萩騫休息的卧房奔去,回廊上横倒了许多僕人的尸体,这些僕人气数皆尽,而且死状与刚才那人一致,恐怕白萩騫早已不在卧房内,他依循僕人的尸首前进,邪气越来越重,最终他在中央庭院发现了白氏夫妻苟延残喘倒在地上,而白萩騫站在二人旁边,手臂、脸颊爆出黑色的青筋,眼白处全染上了墨色。
    连自己的爹娘都下手,白萩騫大概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被邪念所支配,那么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他燃起杀意发动攻击,白萩騫本能地望向他,其面目可憎已不是一个神仙该有的模样,他本欲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但被倒在地上的白闵任扯住衣角,其神色哀痛,卑微乞求太叔敌萌留白萩騫一条活路。
    他射出去的利刃在空中消散,白萩騫大吼一声,丢了一团黑球回敬,太叔敌萌侧身躲过攻击,他将白氏夫妻移至安全的角落。
    「拜託了,别杀他。」白闵任死死拽着他的衣袖,身受重伤的白母也跪下来求他。
    太叔敌萌温柔地松开白闵任抓住衣角的手,「我尽量,但现在的白萩騫或许已经不是你们所认识的儿子了。」
    「无妨??不管他变得如何,都是我们的儿子。」
    太叔敌萌起身,又一团黑球袭来,他迅速甩起衣袖击退黑球,同时默唸咒语在白萩騫底下佈下天罗地网,首先限制住对方的行动再说。
    可惜白萩騫不是个好惹的对象,他机敏地察觉到了太叔敌萌的计谋,在他念完咒之前跳到屋顶上,并且一手击破屋顶,踢洒断瓦残片,瓦片如落雨般掉下,不给太叔敌萌一点躲避的空间。
    太叔敌萌举起手掌,掌中刮起旋风,将那些瓦片捲起吹走,毫发无伤躲过这一击,反而是白萩騫被残瓦波及,刮伤的手臂渗出黑色的血。
    就连血都变成黑色的了,看来就算他想保住白萩騫的性命,邪术也早已侵蚀了他的身躯,下场只怕会跟刚才那些僕人一样。
    白萩騫翻身跳下屋簷,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飞』到了太叔敌萌面前,直接朝对方的脑袋劈砍。
    太叔敌萌化出灵剑抵挡,才得以保全项上人头。
    白萩騫的攻击未停止,一次没中就再砍一次,他只靠单手击打,其速度快到產生了好几个叠影,让一旁的白闵任以为白萩騫凭空多出了好几隻手,以他儿子的能力绝不可能强到现在这个境地。
    太叔敌萌低估了对方单手击打的能力,邪术大大提升了白萩騫身体的极限,其中有好几次正中他的下腹与胸口,重鎚的力道之大硬生生逼出了好几口鲜血。
    不过他战斗的意志可没有因此消沉,他保持最低限度的力气应付白萩騫近距离的攻击,消耗对方体力的同时,也观察找出对方的弱点。
    白萩騫从刚刚到现在为止的攻击方式看起来似乎全是经过思考之后才行动,但太叔敌萌被对方挨了几下之后发现,白萩騫的击拳模式是固定的,先是头部、脖子、胸口,再来是脚下、腹部、下体,如此循环反覆无一例外,由此他可以确定白萩騫的攻击应该来自于下意识的反应,现在的对方早就被邪术支配发狂,失去了思考判断能力,依凭本能攻击,一切行动其实皆来自于反射性的重复动作。
    如此一切好办,他只要抓到了白萩騫的行为模式,便可以一举将对方拿下,而最快破解白萩騫的攻击即为寻求其师父的帮助,也就是寻求白闵任的帮忙。
    他边抵御白萩騫的拳头,边传递话语到白闵任的脑中:『我刚才发现他的攻击模式是从头部下手,再来是锁住喉头或者攻击下半身,这是你教的吗?』
    『是。』白闵任回传话到他的脑中,这让他很惊讶。白家果然有一定的实力,难怪敢明目张胆与青家为敌。
    『我准备要主动捉拿白萩騫,能拜託您等等助我拆招吗?』当着别人的面说要拆了自家的招式实为一件极为冒犯之事,可事有轻重缓急,若能救回儿子,白闵任不在乎这些。
    『好。』
    太叔敌萌预估白萩騫下一步将会打胸口,于是他比对方早一步伸手,死死捏住了对方的拳头,让其没有倒退逃跑的可能,白萩騫拔了好几次都没有用,太叔敌萌本欲念咒网住对方,孰料白萩騫居然自折手腕挣脱束缚,向后退到远方。
    白萩騫盘腿坐下,手放在膝头上,闭上眼睛冥想,切口处的黑色血液汩汩流出,沾染了芳草鲜艳的庭院,芳菲青草在血液流经之处立刻枯萎而死。
    太叔敌萌原以为这是个极好抓住对方的时机,他低声念咒,可是白闵任却在这时候出言警戒,『快封住七窍,这是白家的秘传仙术。』
    白闵任刚说完,白萩騫的双目立时瞠开直直看他,乌黑的眼眸好像望进了他的灵魂深处,身体窜入一股寒慄,他立即停止唸咒封住七窍,下一秒以白萩騫为圆心,其周身震出一股无形的波,太叔敌萌被震得倒退几步,靠着仙力护体才站稳,他的耳膜好像被一道极强的力量猛力敲击,咚咚作响的,眼球若没有眼皮作为隔阂并且以仙力保护,只怕此刻已经被这股霸道的强波震碎。
    白萩騫使出的招数会让方圆五呎内所有生物被他所发出的震波震碎内脏,并且连带三魂七魄一起震碎,致使七窍流血。
    「噗!」白闵任吐出一口鲜血,他的体力所慎无几,只能保住身体不至于受到太大的侵害,但仍无法避免内伤。
    太叔敌萌察觉白萩騫的攻击结束,他试着瞇起眼睛偷看,却见到七窍流黑血的白萩騫倒卧在地上。原来刚才白萩騫使出那招完全是因为潜意识受到生命威胁所为,但却忘了自身也会受到影响,受到邪术乱心智的白萩騫忘了保护自己。
    白萩騫的神色恢復清明,眼白回復白色,太叔敌萌谨慎地走过去查看,白萩騫勉强抬头看他,「救??我??」说完,白萩騫的手无力垂下,神色黯淡终至了无生机。
    最终,白萩騫死在自己手中,不,更正确的说是因邪术而亡。
    「儿子啊——」白闵任跪在地上痛哭失声,白母无力站起只得躺在旁边无声流泪。
    太叔敌萌将其眼睛闔上。白萩騫的死似乎预兆着坏事的开端,他的心莫名慌乱,不好的预感侵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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