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谁比谁心狠？

    绿菊和姜嬷嬷吓了一跳，连忙别过了头。
    骑云下意识地看了凤倾一眼，见凤倾正蹙眉认真地看着房梁上的林管家。
    京兆府尹让人把林管家从房梁上弄了下来，又让人带了朱锱上前：“朱锱，你好好看看，这可是贿赂你的人？”
    朱锱害怕地看了一眼，飞快地把眼神移开了，慌乱地道：“大人，确实是他！傍晚时分，他带了五十两银子来找小人，说只等夜深人静的时候过来看一眼，天虽然黑，可这身衣服我不会认错的！”
    京兆府尹若有所思地看了凤倾一眼，恭敬地问道：“夜王妃，您看……还要不要验尸？”
    面对悬梁自尽的林管家时，京兆府尹王安仁特意留了个心眼儿。
    “自然要。”
    凤倾冷笑道：“林氏就是被他杀伪装成自杀的，自然要防备再有人用这一招。”
    仵作乖巧地跟在凤倾身后，恭敬地道：“夜王妃，请您先验。”
    凤如渊冷冷地看了仵作一眼，眼底掠过不解和不屑：“她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能看懂什么？”
    京兆府尹呵呵一笑，客气地回答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正是夜王妃看出林姨娘是他杀，这才又引出了管家的事，下官也是怕管家被人陷害，您被蒙在鼓里。”
    仵作不明所以地赞叹凤倾：“是啊丞相大人，夜王妃目光如炬心如发丝，实在非我等俗人能比。”
    凤如渊眼神沉沉，脸上闪过愠怒。
    他要的是凤倾目光如炬心如发丝？他要的是此事翻篇儿，凤倾赶快滚出凤府！
    凤倾没错过他的表情，冷笑一声，皱眉去检查了林管家的尸体。
    林管家脖子上勒痕的方向和自杀一致，身上也没有别的致命伤，右手袖子上有明显的血痕，想来是刺杀林如意的时候不小心溅到的，右手指甲缝里有残渣，正是迷魂草的碎屑。
    再观别处，房间里没有打斗痕迹，凳子上也只有他一人的脚印，显然，林管家确实是悬梁自尽，并不是他人行凶。
    这个结果，让凤倾心中有些失望。
    她以为事情比这个要复杂些，林管家也会死于他杀，甚至，她的心中已经有了那个凶手的影子。
    可现在，事实却告诉她，林管家确实是自尽的。
    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凤倾没说话，给仵作让了位置，仵作格外细心地上前检查之后才下了定论：“林管家是自尽无疑，指甲中残存的迷魂草也足以证明，是他给酒中下了迷魂草。”
    “可正如凤丞相所言，林管家多年来与林如意感情甚笃，几乎对她言听计从，又为何要杀了林如意呢？”
    凤倾清冷的目光落在凤如渊脸上：“丞相大人可知道原因？”
    “我怎么会知道？”
    凤如渊不甘示弱地盯着凤倾，声音阴沉森冷：“夜王妃不会以为是我指使的吧？”
    “没有证据，我自然不能妄言。”
    凤倾轻轻一笑，墨黑透亮的瞳孔却紧紧地盯住了凤如渊：“不过我还是希望丞相大人能把手擦干净，不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才好，否则若是被人揪住了把柄，可就不好了。”
    “夜王妃的意思，是认定了我是凶手？”
    凤如渊哈哈大笑两声，声音悲愤，却又暗藏一丝得意：“荒谬至极！”
    凤倾凉凉地笑了一声，没有错过他眼底的异样。
    “夜王妃，林姨娘已死，两个人证已疯，您看此案……”
    京兆府尹叹了口气，问凤倾道。
    凤倾淡淡一笑：“林如意既然死了，那此事就算了，但是那齐嬷嬷和徐嬷嬷帮着林氏做了不少坏事，我要这两人永远囚禁在大牢里，绝不能被放出来！”
    这两人本就是关键人物，幕后之人下毒毒傻了她们，知道两人再无用处之后，肯定会松懈几分。
    她把齐嬷嬷和徐嬷嬷关在牢中，也是给那幕后之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等她查清事情真相之后，她再把新账旧账一起算！
    京兆府尹点了点头：“这两人也算是从犯，按照大衍律例也该当如此，下官把人关着，给口牢饭吃就是。”
    “你倒是心狠手辣，连两个疯子都不放过。”
    凤如渊冷笑着看了凤倾一眼，扬声道。
    “虎父无犬子，我这不都是跟您学的吗？”
    凤倾挑眉一笑，不甘示弱地道：“说起心狠，我比您还不及万一呢。”
    凤如渊不知道凤倾知道了多少，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可不等他再说什么，凤倾就带着骑云离开了。
    京兆府尹尴尬地看了凤如渊一眼：“凤丞相，您节哀，下官也先告辞了。”
    “王大人，死者为大，如意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把她的尸身送回来，让我凤府好好安葬吧。”
    凤如渊眉眼沉沉，似怒似悲地看了京兆府尹一眼。
    京兆府尹心一跳，答应道：“等下官回去，就让人把尸身送回。”
    凤如渊抬了抬手：“今日发生的事情颇多，我很是乏累，就不送王大人了，请便。”
    说完，凤如渊转身回了书房，而京兆府尹深深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带人离开了凤府。
    马车上，王安仁眉头紧蹙，在空气中做了个握着簪子的动作，狠狠地朝着空气刺了下去。
    仵作因为腿脚有些不方便， 便也有幸和王安仁同乘一辆马车，见状不禁问道：“大人还在研究林氏的死呢。”
    王安仁叹了口气，又做了几个动作，忽然抬头奇怪地问仵作：
    “你说，如果是丞相动手，是不是更顺理成章一些？”
    凤如渊，总比林管家更容易接近林如意，而且若是两人对面拥抱，动手也更方便更难防备些。
    仵作被吓了一跳，掀起马车帘子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咱们没有证据，可不能胡乱猜测，更何况，那林管家已经畏罪自杀了。”
    王安仁眼神挣扎，最终点头道：“此事牵扯众多，也只能如此了，可若是有了新证据，本官必然要查个清楚！”
    仵作笑盈盈地奉承了一句，眼底情绪翻涌：“自然，大人您可是深受皇上宠信的大臣，有什么事情是您查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