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那时青春

    两人开始适应不是同桌的日子。
    值得庆幸的是，她竟然和魏灵成了新同桌。
    魏灵也很开心，夸她成绩进步好快，又夸她面色比以前红润，看起来气色很好，说她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而言梓彤却回想起某人沾沾自喜的揽功——“言言被我疼爱得越发水灵了。”
    她面色一阵羞红，忍不住回头偷看那个坏人，却正好对上他灼热的视线，没来由的一阵心虚，猛地回了头。
    施哲恒拄着下巴偷乐，却听见物理老师点了言梓彤的名字。
    “言梓彤最近进步很大啊，大家都要向她学习，来，这道题你上来做一下。”
    言梓彤迎着全班的目光低着头走上去，施哲恒连忙看向黑板上的题目，几秒后他放下心，这道题虽然难，但同类型题目他昨天晚上才让她做过，而且把运用到的原理给她讲透了，她没问题的。
    “我们再邀请一个同学上来，方科，就你了！一男一女来个小比拼，看谁先做出来！”
    方科站起来先起了个范儿，头发往后一甩得瑟无比地开口:“感觉我要输！”
    他看了题目，是真没把握，但是气势倒挺足，三两步跑上去拿起粉笔开始写，缓了片刻大家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不是在叫嚣而是提前认输，顿时哄堂大笑。
    老师把氛围搞起来，所有人都盯着黑板前的两人，有打赌的，有紧盯着言梓彤解题思路的，也有打趣一对男女站在一起背影养眼的。
    这些嘈杂的纷繁的讨论声施哲恒都没有分神去听，他的目光和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讲台右侧那个女孩子身上。
    第一问就有些难度，要求出一个值才能继续进行下面的解答。这要比他们昨晚做的那道题难得多，他看见她认真审题之后，几乎没有停顿，转眼间一个公式就已出现在黑板上，行云流水一般。
    他的位置可以看见她的侧脸，如他所想，她旁若无人般聚精会神，仿佛此刻全世界最重要的就是眼前这道题，但她的姿态又如此的从容不迫，一条条解题步骤写出来，让认真琢磨题目的一些同学豁然开朗。她镇定自若，自信又迷人，和旁边时不时停下抓耳挠腮的方科比起来简直散发着学霸的光芒。
    方科磕磕绊绊把第一问解出来，接着举手投降，物理老师笑骂着把他赶下去，又兴致盎然地再次发问:“有没有人自告奋勇上来接着方科继续解下去？男生们呢，关乎你们尊严的荣耀之战啊！”
    方科带头大喊高康序的名字，“老高，还犹豫什么，上啊，咱不能输给妹子啊！”
    高康序正要举手，施哲恒已经率先一步站起来，“老师，我来！”
    施哲恒在黑板左侧站定，接过老师递来的粉笔，他有所觉地转头看向言梓彤，她果然停了，正悄悄打量他。
    施哲恒嘴角微勾，脸上洋溢着势在必得的笑容，他故意用着全班都能听见的声音挑衅:“前同桌你可别紧张啊！”
    男生们嗷嗷直叫，有的甚至开始给施哲恒加油打气，因着他的挑衅，这小小的比拼真的有了几分火药味，女生们也不甘示弱，辛欣坐在后排吼了一声:“言梓彤，给我们女生争点气！”魏灵紧张的手都掐红了，一直小声喊着加油。
    十七八岁的孩子，好像真的很容易就沉浸到某种情绪，并轻易被带动。平时各学各的，没什么集体荣誉感的一群学霸们，在此时自觉分为两派，为着己方加油呐喊。
    只有言梓彤知道他是真的在提醒她不要紧张，不要被他影响忘了解题思路。
    她稳住不安鼓噪的心跳，重新把心思放回题目上，霎时间竟然也真的升腾起一股对赢的渴望，哪怕知道这可能微乎其微，也要一试。
    题目难，代入公式多，到后面演算量也大起来，他们从一开始的左右两端泾渭分明，慢慢集中到黑板中间，只要稍稍偏头，就能看见对方紧抿或翘起的唇，看见对方专注认真全力以赴的样子。
    施哲恒自告奋勇上来，就是为这一刻的并肩。他装作写错字，神色自然地从言梓彤左手边拿了板擦，手背从她小臂漫不经意划过，带起一连串的悸动。
    置身于众人围观下的触碰，生出带着禁忌的情愫，如烟花划过夜空，如水中惊起涟漪。
    言梓彤甚至迟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舔舔唇，觉得被他碰的那处灼热发烫，久久无法消散。
    初冬的下午，连太阳都变得懒洋洋，时而投进一缕阳光，时而消失不见，黑板那处明暗交替，男生身形高大，女生娇小瘦弱，却有着莫名的和谐。
    他们站立在一起，听着粉笔写在黑板上刷刷的声响，仿佛时间就此停驻，为他们单独奏起名为青春的颂曲。
    后来魏灵撞破他们的关系，往日所有细节在脑海中唤醒，无论多少次回想起这一刻，都要感叹一句——多么美好的一幕啊，我当会永远铭记珍藏。
    有比拼就有输赢，言梓彤先于施哲恒解出答案，在物理老师赞许的目光下，赢得此次胜利。
    全班轰然炸开，尖叫声拍桌声络绎不绝，11班的物理单科成绩前十几乎都被男生包揽，女生们总是被压制一头，今天终于借着言梓彤的胜利翻了身，男生们也被她们欣喜若狂的样子感染，立马倒戈，为女生们鼓掌喝彩。
    还有一两个不服，指着高康序说:“要是班长上去了，还不是我们赢。”
    高康序听见，回首大气一笑，“不不不，我解题思路和施哲恒一样，即使上去做了，也不可能比言梓彤快，她用的方法直接省了好几步，是真的厉害！”
    气氛在施哲恒行绅士礼时达到了高潮。
    他们二人一起从讲台向下走，中间的窄道只能允许一人前行，施哲恒本来走在前边，却突然侧身让行，他上身微躬，右手伸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着言梓彤挑眉一笑:“Lady   first.”
    做不好就会显得油腻的姿态，竟然被施哲恒演绎得那么自然妥帖，女生们再次捂嘴尖叫，书呆子竟摇身一变成为绅士小王子，巨大的反差让众人哗然。
    魏灵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用力摇晃羞红着脸才刚落座的言梓彤，“哦我的少女心，施哲恒不愧曾是公子哥出身，怎么那么撩人！！！言言你也好棒！你值得他的礼让！”
    年逾四十的物理老师看着台下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不禁摇晃着脑袋感慨:“年轻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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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真好。老阿姨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