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老师难当_89

    孙悟空扁着嘴抱怨：“俺已经不小了。”
    周文连声答应，有道是男不摸头，女不摸腰嘛，他了解。可是悟空依然兴致不高，周文追问再三，才知道对方是觉得自己一路上没有丝毫帮助，太没用了。
    “对我来说，陪伴就足够了。”若不是孙悟空追了过来，他可能漫无目的地在各个世界流转，却不会那么坚定想要回到主世界去。若是没有悟空的陪伴，他一个人也不会保持良好的心态，也许会迷失自己。想到回家，周文嘱咐道，“等会儿可就全靠你了。”
    孙悟空一拍胸脯：“包在俺身上。”
    夜渐渐深了，满月高悬，宛如一方明镜，若不是周文和孙悟空恢复了自己的法力，还看不清包拯在何处呢，包拯的身形和黑夜完美的融为一体。周文推荐他和公孙策去府学，但是因为现在是农忙之时，再加上天气炎热异常，府学就给学子们放假了。包拯家境殷实，不需要他帮忙，他就白天出来学习，晚上回家陪伴父母。
    躺在床上，包拯睡觉的姿势非常规矩，双手交叠放在胸口。他现在已经不害怕那些孤魂野鬼，梦里寻来的人，他也能勉强应付。反正无法抗拒，那就默默忍受吧。他总不能赖在夫子身边一辈子。他向来坦荡，所以入睡速度也是极快，睡眠质量也高。
    见他睡着之后，周文和孙悟空才悄悄拿出一面镜子，将窗外的月光打入包拯的房间内，周文敛声屏气，将自己装成一个普通的凡人，示意悟空在一旁守着。
    月华落到了包拯额头的月牙上，形成了一条光路，包拯却毫无知觉，他还在和脑袋里的牛头马面说话。
    牛头马面要接顶头上司回地府判案，等到天亮了，再将人给送回来，他们已经弄过十来次，经验丰富的很，自认不会出问题。但是这一次，他们还没有走，却突然冒出来两个人，准确地是一个人和一只死猴子。他们还没忘记孙悟空大闹地府的事情呢。
    马面立刻慌了，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是为了躲避周文这个大神，没想到还是失败了。可是现在互相埋怨可不管用，牛头比较稳得住，立刻道：“咱们赶紧带着大人撤。”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想跑，包大人却乐不颠颠儿的朝着周文跑过去了，笑出一口大白牙。
    “夫子，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展昭特别想你们呢，走了连个新地址都不告诉我们……”包拯絮絮叨叨地说起小伙伴们的近况，丝毫没注意牛头马面越来越崩溃的表情。周文就保持微笑听他说完，说到最后，包拯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傻笑不止，他也发觉自己有些话痨了。
    反正牛头马面从来没发觉自家酷帅狂霸拽的大人居然如此傻黑甜，那么欢乐。这还是夜夜需要勾人心肝、丢给蛇吃（地府的刑罚）的包大人吗？大人的威严哪去了？
    周文郑重地行了大礼，拜托道：“包拯，我来此处是有事相求。”包拯正要满口答应，周文拦住了他，“你先听听，仔细思考后，再来回答我。牛头马面要带你回地府，能不能捎我和悟空一程？”
    包拯一听这话，犹豫了，他如今司掌第五殿，下面的叫唤大地狱还有十六个诛心小狱，做了恶事的，什么钩心啦、下铡刀啦，受够了惩罚才能前往下一殿，总之血腥无比，黑红的背景色更添诡异。他现在还年轻，不想将自己的另一面展现给夫子和朋友知道。
    不过，看夫子淡定无比的模样，包拯吞了吞唾沫，问：“若是我不同意的话，夫子是不是就不去地府了？”
    很快周文就打破了他的幻想：“当然不是，你可以选择的是主动带我们去，或者被我们一路跟着。”
    果然，包拯扶额，他就知道夫子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当初为了为了改善他们挑食的毛病，一个月啊，他们没吃过一根青菜，吃肉快吃吐了。公孙策这种爱好素食的，就被迫当了一个月的兔子。夫子已经决定好了，包拯只有点头同意的份，他看向牛头马面。
    马面摇头，一脸愁容：“不行啊，大人，我俩本事低微，只能把您一个人带回去，多两个人的话，通道会崩塌的。”
    牛头也戏精上身，抹眼泪道：“若是大人的夫子执意要去的话，迷失在夹缝中，可就永远回不来了。小人不忍大人伤心，想必大人也不想夫子受伤的吧？”他偷偷瞥了一眼孙悟空，打了一个冷颤，“就算是大圣，大圣帮忙也没用，没有圣人之力，谁也抗衡不了。”
    孙悟空窃笑：“这昏脑壳，不知道俺师父就是最厉害的圣人么，蠢蛋一个。”
    “这些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想好了计策。”周文示意他们三人先行，而他和悟空随后跟上。
    第112章 回归（二）
    尽管再不忿, 牛头马面也不敢表现在面上，齐天大圣的威风再过上几百年也让人难忘, 毕竟敢闹天宫的修行者，这么多年一共也就俩——杨戬和孙悟空, 都是不好惹的战神。周文虽然并不为人所熟知，但是实力深不可测, 让他们俩忌惮。
    听了包拯的吩咐, 牛头马面伸手一挥, 借助包拯脑袋上的肉月牙，开辟出了两界的通道。通道留存的时间很短, 仅供他们三人快速通过，慢了点儿灵魂就会被搅碎。牛头马面在前面领路, 包拯快步跟上, 也许是地府对他的灵魂有莫大的吸引力, 他的速度尽然比牛头马面还要快上一倍, 即便是他刻意放慢, 牛头马面还是跑得满头大汗。
    当他们三人经过通道的时候, 宛如月华般的通道就有消散的趋势，周文冲着悟空使了个眼色, 然后使出超出圣人之力的大神通, 重新稳固了通道。只是他所有的力量都用来排斥世界夹缝的压力，寸步难移。悟空祭出和他灵魂绑定的金箍棒, 一手揽住师父的腰，跳到了金箍棒上。金箍棒载着两人飞快地跟上包拯一行人, 却并不超车，免得迷失方向。
    在月华通道崩溃之前，周文和悟空来到了地府。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牛头马面竟然玩了个心眼，将出口开在了六道轮回的地方，金箍棒速度极快，来不及刹车，带着孙悟空就往畜生道里钻。在畜生道的强力吸引之下，孙悟空无法脱身，他现在没有肉体，单凭灵魂很难抗衡六道轮回之力。
    黑红色的地府，六道轮回的地界仿佛张着六张大嘴的怪兽，冷酷无情地吞噬所有生灵，天道赋予它了颠倒命运的力量，除了圣人之下，无人能够逃脱。幸好周文已经将力量抽回，他反手抱住孙悟空，然后伸脚勾住金箍棒，轻松一个翻身，落到了安全的地带，六道轮回对他没有丝毫影响力。
    孙悟空瞪圆了眼睛，赞叹道：“师傅不愧是师傅，刚才俺动弹不得，师傅却能行动自如。”孙悟空虽然艺高人胆大，却也知道六道轮回的力量不能小觑，他拉着师父又往边儿上挪了几步，心想阎罗老儿是条光明的汉子，当初要是把他往这里引，他说不定会栽。包拯有多可爱，牛头马面就有多可恶，孙悟空怒火中烧，扛起金箍棒就要找人算账。
    周文也难得板着脸，毕竟这可不是小小的恶作剧能解释的。他身为小学老师，平日里最注意的就是教导孩子们勿以恶小而为之，有时候一个小玩笑，后果会非常严重。例如熊孩子把鞭炮扔到下水盖里，引发爆炸把人给弄个半残，再如熊孩子拿着铅笔玩闹，戳瞎了对方的眼睛等等，听着就触目惊心。
    虽然六道轮回每个概率也就六分之一，虽然悟空本身就是猴子了，猴子本身就属于畜生道一类，那他万一再投到猪胎可怎么办？或者投身成了老母鸡怎么办？这样一想，牛头马面就更不可原谅了。牛头马面原本还想逃跑的，可是包拯不肯离开，他们身为手下，也没有办法擅自离开，只能瑟缩在包大人身后。
    “不管我们的事，我们每次来回走的都是这条路，不信你们问大人！”在金箍棒离他的脑袋还有一厘米的距离时，牛头喊出声来。他们没有走错路，不过他们也没有提醒大圣和大圣师父的义务不是？
    包拯不知道内在的门道，毕竟轮回之力对地府的人没有丝毫影响，所以他懵懵地点了点头。
    周文闻言，觉得对方的行为颇为恶心，却又挑不出理来。孙悟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棍子下去，牛头马面就跟橡皮泥一样，凹进去一块，虽然他们的驱壳已经跟地府绑定了，悟空弄不死他们，但是被金箍棒打一下，真是疼得要命。看着牛头马面逐渐恢复了原状，哀嚎连连，孙悟空冷哼一声：“算你们走运，暂且放你们一马。”他想的是，自己掉进畜生道不怕，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猴，师父这么好看的人要是成了猪精，那可怎么办？（猪八戒：无辜的我连着躺枪两次。）
    他们一行人的动静过大，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细碎的脚步声即刻就到。周文一把抓起牛头马面，两人倒栽葱一样在畜生道里涮了涮。
    “夫子，饶了他们吧！”包拯惊呼道。
    周文扭头微笑，把两人捞出来，扔到了一边：“本尊倒是要看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徒儿？”还是悟空的办法干脆利落爽，想那么多干什么，干了再说！
    六道轮回可以说是整个地府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平日里并不派人驻守，冷清得很，发觉这里动静的，都是比较厉害的地府十殿阎王，地藏王菩萨以及恭候长官的判官、黑白无常。
    赶过来的地府众人看着牛头马面现在都变成了鸡头鸭面了，统统保持沉默。牛头马面是不是昏头了，居然敢惹大圣爷，众人投给他们一个敬佩而同情的眼神。原本就武力值爆表，力压众仙的齐天大圣，如今又突然冒出来个了不得的神秘师父做靠山，这是要上天啊。
    洪荒修炼，向来讲究内外兼修，肉体灵魂缺一不可，所以周文小小的出了口气，就挥别包拯，准备带着孙悟空离开地府。当然走之前，周文还是好好嘱咐了小包拯一番，表示如果遇到困难的话，随时找他，同时还留下了一小节菩提枝。
    地藏王看到那节菩提枝，悄声对好友嘱咐道：“你可要好好收藏，这可是佛门至宝，佛祖当年就是在菩提树下感悟得道的，我教佛母就是那株菩提树的化身，可惜一直未曾得见真颜。”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大圣的师父，和佛门有什么关系了。地藏王一直以为佛母就是女哒，所以压根没往周文身上想。
    从阴森诡异的地府爬出来，蓝天白云就变得更加亲切，两人的灵魂碰撞在一起，折射出绚丽的光芒。
    “终于回来了，真好。”孙悟空伸了个懒腰说道。地府和人间的通道都设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要么是深山老林，要么是冰山雪原，深海内不能，那是龙宫的地盘。他们出来的地方正好是原始森林，林内猛兽出没，虎啸猿啼。孙悟空听到熟悉的啸声，因不住攀到一棵树上，半掩着嘴也号了起来，美猴王的咆哮声一出，别说是猿猴，就是老虎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孙悟空叽里呱啦叫了个痛快，然后才眼睛亮晶晶的回到地上，拉着周文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的计划：“等找到了身体，咱们就先去给师兄们报个平安吧，也不知道他们被困了多久，肯定无聊的紧……”
    “你知道咱们的身体在哪儿？”周文顿住脚步，挑眉问道。按理说每个人的灵魂和肉体都有着无法抵抗的粘着力，不应该过了这么久，他们的灵魂还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总不会是他们的灵魂经过太多世界，肉体怕生了吧……
    孙悟空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师父，他深知如果自己把实情告诉师父的话，师父一定会生气的。是早死早超生，还是能拖一刻是一刻？孙悟空纠结了。周文对悟空太了解了，一看这表情，就知道要坏事。怀着侥幸的心理，周文让悟空去前面带路。
    悟空当年将自己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灵魂和整具肉体被多宝镇压在了五指山下，他也不知道该从何处找起了。嗫喏着把理由一说，周文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暴栗，这死孩子，灵魂是能随便分的吗？多宝是能随便信任的吗？若非机缘巧合，悟空那就是被关在通灵宝玉永生永世的命！长得怪机灵，脑子里怎么都是桃子汁！周文一般不批评孩子，这次可是从头到脚把悟空给损了一遍。
    悟空越缩越小，还不敢反驳，反正他不后悔自己做下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