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追夫路_63

    萧擎泽和木尘嘴角抽搐，跟着顾枫进了屋子里。
    屋子是用竹子搭的，从外面看着很简陋，里面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各样的药材散发着药香，除了各种药，桌子上还有一盘棋，角落里是一把古琴。墙上还挂着历代名人和顾枫自己画的画。都说医圣顾枫兴趣广泛，涉猎范围很广，此话果然不假。
    顾枫也不废话，直接让木尘坐在椅子上就给木尘把起了脉。
    “这……”顾枫第一次遇到这种脉象，何止一个诡异了得。
    “你只服过长相思？”顾枫可不止诊出这一种毒来，而且，脉象乱得惊人，根本就不像是个习武之人该有的脉象。顾枫心里也是一惊，这脉象，这个人是怎么安然无恙活到现在的？改天得好好研究研究，不过，这一改天，顾枫就再也没了再见这一脉象的机会。
    木尘看看萧擎泽，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臭小子，你看他做什么！我问你话呢！”
    萧擎泽握住了木尘的手。“顾前辈但说无妨。”
    “你说得轻巧，中毒的又不是你！”顾枫继续翻白眼，“你服了几次长相思的解药了？”
    “记不太清了，五次左右吧。”木尘也是有所隐瞒，其实他已经断断续续服了将近一年的解药了，有几次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他没服，所以才是五次左右。
    “长相思是我师叔弄出来的毒，世上并无解药流传。真正的解药，若是有，也估计只有他才有，这个毒我是真的没办法。至于你服的解药也只是缓解之用，一粒足损你五年的寿命。不服解药倒是最多损一两年的命，可是那痛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了的。”
    一粒足损五年寿命，萧擎泽的心翻江倒海般地疼。习武本可以延年益寿，可死士是卖命之人，麒麟阁死士的寿命一直不长，最长的一位也就是活了四五十岁。木尘现在马上就是二十六岁了，折损下来根本活不了几年。
    顾枫看了看木尘，顿了顿继续说道：“损五年寿命已经是最短的了，我见过的人中还有服一粒损十年以上寿命的。而且，你体内除了长相思之外，还有一种和它相生相克的毒。”
    “长相忆。”木尘不紧不慢地回道，既然避无可避，不如摊开说了。
    “原来你知道，长相思和长相忆相生相克，两药同服者，要么当场七窍流血而死，要么每到毒发之时两药药性相加，更加生不如死。更何况，长相忆还是个彻底没有解药的毒。”
    萧擎泽心里的难过一阵接着一阵。
    萧擎泽的难受顾枫也是看在眼里，木尘中毒的原因也猜了个七七八八，继续说道:“你以为这就算完了，你问他，他是不是曾经故意打通筋脉，让自己的内力陡然提升？”
    “是。”木尘也不撒谎。
    “胡闹！几次？”顾枫有些发怒，医者父母心，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糟蹋自己身体的人。
    “三次。”两次是为了救萧擎泽，一次是在麒麟阁地牢，其他的，萧擎泽不知道，自己也不必说。
    “你不要命了吧！你可知道那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极损寿命！”顾枫行医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命的主儿。
    “顾前辈，那木尘……”
    “他应该还受过一次足以致命的内伤。现在他的脉象极其紊乱，照他这样，最多，悉心调养的话，最多还有两年可活。别求我，我也没有办法，两年就是极限了，照他这么折腾，能活个一年半载都是奇迹。”
    那个致命的内伤，萧擎泽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木尘在澄泓宫地牢的时候自己给他的那一掌。
    两年的寿命，可他们相识相伴还不足一年，这个人就要因为自己殒命，萧擎泽感觉自己的心在被一把刀一刀一刀凌迟。“若是找到您的师叔，他可有办法？”
    “这个我也不知道，说不定他能解了这臭小子身上的毒，若是他帮忙调养的话，估计还能再多活几年。可是，我师叔不在这江湖上出现已经有四年多了，除非他愿意见你们，否则，要找到他比找个神仙还要难上数倍。”顾枫摇头。
    “多谢前辈。”木尘倒也不惊讶，依旧淡然。
    “不过，可惜了。”顾枫又摇摇头，惋惜道，“你根骨奇佳，若是可以专习武艺，无论天资如何，在江湖上都可以有一席立足之地。而且你还能认出我师公的玄铁针，可见你在医毒方面也是个可塑之才。”
    “谢前辈关心。”木尘说道。
    顾枫在那里一个人感慨着“可惜了，可惜了”，木尘却是面不改色。早就知道的事情，不过是从旁人的口中说出来，其实，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木尘：你每天的人生就是巴望着我早点死是不是？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小轩子：祸害遗千年，你要是那么容易死才怪了。
    木尘：那你说，我到底能活多久？
    小轩子：和你家萧擎泽白头偕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木尘：那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咒我死！(╯‵□′)╯︵┻━┻
    小轩子：淡定淡定，剧情需要。
    第45章 李月
    故意把木尘支开，萧擎泽恭恭敬敬地给顾枫敬茶，“顾前辈，不知您可否有南宫少侠的消息？”旁敲侧击问过木尘，似乎他也并不知道。
    顾枫也不拐弯抹角，“没有，我师叔他消失有些年头了，找他还不如找我师父容易呢！”
    “那……”
    顾枫摆摆手，“我师父解不了这毒。我师叔的医毒在这世间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配的毒·药，别说我师父，我师公太隐老人在世的时候都拿他没辙。说实话，我都好奇我师叔他到底去哪里了，这么多年，音信全无。”
    “多谢前辈。”萧擎泽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顾枫继续说道，“若能找到他，他也未必给你治。我师叔在江湖上人称‘鬼见愁’，他的脾气没人摸得准，到时候要你以命换命都是轻的。要是以你试毒，怕是生不如死的就是你了。我师叔他配药从来不是一般人能解的，素来古怪的很。试毒的话，估计你是不可能等到他配出解药的日子的，不过，你要是命好也说不定。”
    “谢顾前辈提醒。”
    “你倒也是个不怕的主儿。”
    “若是试毒还好，以命换命的话，我就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来了。”萧擎泽端着茶，直起身子，苦笑道。
    “我还以为……”你为了那个臭小子可以不要命了。
    “若是试毒，无论如何我也能看着木尘他平平安安活在这世上，甚至还可能再和他相伴些日子，就算是死，也心满意足了，若是以命换命，就算知道他会没事，但是我死都不会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