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斯文败类

    晚上十点半，长达三个小时的体能训练结束。教练员宣布解散之后，郑洵音累得只想趴在地上。裴湳也是全身发软，她架着软下的郑洵音，扶起她，“别坐下，穿着作训服要注意言行举止，不然被教练员看见了，会被罚俯卧撑。”
    听见被罚，郑洵音一下就站直了。裴湳扶着她走向树后阴影的地方，天暗不容易被发现。“我们去那后面休息一会，等会可能还要跑回去，今天晚上十一点学院查寝。”
    郑洵音大声哀嚎：“杀了我吧！这里离寝室有两公里，还全是上坡！姐的命好苦啊，我恨体能日！”
    其实裴湳也有点害怕体能日，三个小时不间断地突破体能极限，不光是身体上的压迫，心理上也不好受。有时候真的全凭一股气撑着。
    等郑洵音缓过来，两个人就并排着跑步前行。赶回寝室的时候刚好遇上查寝的干事。匆忙洗完澡，裴湳才拿过手机查看信息，她率先点开了顾珢琅的信息，是明天约定吃饭的时间。发来时间是七点半，现在快十二点了，裴湳赶忙回复了：好。刚发送，顾珢琅就回信息了，叫她早点休息。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信息。
    裴湳拿着手机想起了今天下午，郑洵音问顾珢琅自己是不是太招人了，她说的那句“是有点。”鬼使神差的，她打下了一句话：我只招你一个人。
    手悬在发送上良久。猛虎之犹豫，不若蜂虿之致螫；骐骥之局躅，不如驽马之安步。已然搭弓引弦，何故犹豫不发！
    裴湳绷紧下颚，点击了发送。然后将手机压在枕头底下，将头埋进被子。闭紧双眼，心跳又加速了。良久没收到顾珢琅的信息，裴湳有些忐忑，却敌不过身体的疲劳，她在惴惴不安中睡去。
    凌晨两点，顾珢琅写完PPT，关上电脑，揉捏眉心，准备上床睡觉。正打算给手机充电的时候，看见了裴湳的信息。
    那句话静静地躺在屏幕上，顾珢琅冷淡的眉眼一下就笑开了，这人是纠结了这么久才给她的发过来？她笑着摇摇头，真是个傻子。
    只招她一个人，顾珢琅看着这句话良久，低声说了句：“嘴甜。”
    回复裴湳之后，顾珢琅带着笑意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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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可要作数。”
    裴湳已经看着这句话不下百遍了。她醒来的时候看到顾珢琅的信息，心还紧了一下，看见内容之后，她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郑洵音被她春心荡漾的样子弄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看裴湳这么高兴，郑洵音也不好怼她，只能默默忍受。
    终于！和顾珢琅约吃饭的时间到了，郑洵音感叹，她不用再忍受了，这一天真是够了！
    裴湳皱着眉看着衣柜，看了许久，还是沉默地拿出了自己常穿的体恤和休闲裤。郑洵音走过来一把拿出一个月前她拖着裴湳去逛街，硬给裴湳选的一套衣服。“穿这个，再系个领带。”
    裴湳拒绝：“不要，太骚包了。”
    郑洵音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不叫骚包！这叫时尚，相信我，你穿这个绝对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中的典范。”
    裴湳无语：“这两个成语是贬义词。”
    “在我这就是褒义词。快快，换上，等会我再给你化个妆。”郑洵音把衣服塞到裴湳怀里，又去拿化妆品。
    裴湳拗不过她，最后还是换上了，郑洵音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勾勾画画之后，端详着裴湳这张简直不似凡人的脸，捧心花痴道：“姐这技术简直了。要不是你是我室友，真想对你说叫你正面上我。”
    裴湳被她的话说得脸一黑，“闭嘴！”
    郑洵音笑嘻嘻的，“知道你只想正面上你家顾珢琅，或者，她上你也行啊。”
    被无意说中心里所想，裴湳有些戚戚，或许郑洵音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个斯文败类。她想上顾珢琅想得发疯，她无数次的幻想，顾珢琅躺在自己身下迷离无助地看着自己，双腿圈在自己腰间，随着自己肏干无力摆动，用她性感撩人的嗓音求着自己肏她，求自己用手指插进她湿软的花穴，狠狠干她。干得她腿心不断流出淫水，乳肉上下晃动着。
    裴湳闭上双眼，将心中的欲望压到最深处，现在还不行。
    顾珢琅，我们来日方长。
    再次睁开眼，裴湳眼中清澈如水。
    “出门吧，时间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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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大的食堂装修得豪华，风格堪比咖啡厅，二楼还设有卡座。
    顾珢琅端坐在软座上，远处走来两道身影，其中一人极富少年人雌雄莫辨的俊秀，身量修长，挺拔如松，她双手各拿着一个餐盘，稳稳而来。引得此间就餐的人惊艳侧目。
    看见裴湳过来，顾珢琅起身接过其中一个餐盘，启唇道谢：“谢谢。”裴湳点点头，然后径直坐在了顾珢琅对面……的旁边那个位置。
    刚走过来的郑洵音看见她的操作，惊在了原地。她端着餐盘，愣愣地看着裴湳，用方言低声说：“你怎么想的？让我和她面对面坐！”
    裴湳仿佛才看到她过来的样子，替她拉开了椅子：“你来了，坐吧。”
    郑洵音：呵呵。
    郑洵音看着只顾吃饭，默不作声的裴湳，真是恨铁不成钢，算了算了，这个时候就由她来活跃气氛吧！
    “小姐姐，这个是裴湳最喜欢的菜，但今天只剩一份了，所以她就给你了哦。”
    裴湳顿时身体一僵，完全不敢看顾珢琅。
    顾珢琅扫了一眼头快埋到饭里的裴湳，眼角弯起，声音透着淡淡的笑意：“嗯，谢谢，我也很喜欢。”
    郑洵音看着她的反应觉得很有戏，开始扯话题了：“小姐姐，你也知道我们侦查学院每周都有训练，你不知道啊，别看裴湳平时斯斯文文的，训练场上猛得像老虎下山一样，嗷嗷的。”郑洵音笑哈哈的把裴湳老底全都抖出去了，顾珢琅也很给面子倾耳聆听。
    裴湳吃得面不改色，长长叹了一口气，郑洵音这张嘴啊。
    “诶，裴湳，不如你讲讲我们训练的时候有趣的事吧。”
    裴湳放下筷子，转头平静的盯着郑洵音，“有趣的事？你是指类似前天我们在泥地练习前倒的时候，你着地时手没撑住，扑在泥里糊了一嘴泥这种？”
    郑洵音夹菜的手停在空中，一块肉也掉了下来，她的表情狰狞，咬牙切齿道：“裴湳！老娘真是欠你的！”
    “扑哧”顾珢琅捂嘴轻笑，凤眸流连在裴湳身上，“你们很有意思。”
    裴湳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眸和她对视，缓缓勾出一个笑脸，说了今天与她第一句话：“你喜欢就好。”
    两人目光交汇，暗流涌动。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的郑洵音：怎么觉得裴湳一句话顶我说了半小时？
    顾珢琅顾盼生辉，她放下筷子收拾了身前的餐盘：“谢谢你们的晚餐。”
    裴湳拿过顾珢琅的餐盘叠在自己的之上，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清雅一笑，“我来。”而后从口袋中拿出纸巾递给她。“纸巾。你坐一会儿，我去放了就过来。”
    还没有吃饱的郑洵音：……
    一行三人走出食堂门口，郑洵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惊呼：“刚刚师妹给我发信息叫我陪她上自习，时间快到了，我要赶快走了。”说完她就朝着教学楼方向飞奔出去。
    裴湳眼神淡淡的看着她跑走，转头与顾珢琅低声说着：“我送你回寝室。”她迈下台阶，朝着国际法学院女生宿舍楼方向。
    顾珢琅跟在她后面，幽泉冷水般的声音传来，“裴湳。”
    裴湳转身看向她，顾珢琅面色清冷，“我住的宿舍楼是北园9号楼。”裴湳闻言清清一笑：“我知道。”继续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顾珢琅瞧着她挺直的背影，默不作声地跟上去。
    一段路走得不久，两人并肩行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
    宿舍楼外，顾珢琅凤眸中星光闪烁，她侧过身，“明天，我会去自习室。”说完这句话后，她就刷卡打开电子门准备进门。
    裴湳负手在腰后，站得笔直，听到她的话右手突然握紧，“好，明天……我来找你。”
    看着顾珢琅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中，裴湳转身慢慢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