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然后呢？”郭院长焦急的追问。
    “然后我就说，馒头这样子怕是有些不舒服，担心它伤到孩子，我就提议把它拴起来，冷清墨用唇语说了句，他的随从翻译说，馒头一直在孤儿院生活，跟孩子们很亲近，不会伤害孩子的，不用拴着，不然凌雪看到了会心疼。我想想也对，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等一下。”郭院长想到一个问题，疑惑的说，“我记得那天清墨没有带随从过来的啊。”
    “他带了一个，只是很快就走了。”朱姨说，“那会儿你正在厨房准备红豆糕，没有看到那个随从，他的随从帮他把馒头弄下车交到我手上的，然后就走了。没有逗留多久。”
    “可是这些也不足以说明什么啊。”郭院长继续追问，“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冷清墨和他的随从让我不要栓住馒头，我就没有栓，你知道那会儿正是忙碌的时候，我转身就去厨房忙去了，走了一段路又忽然想起芝麻粉没拿，就回头去拿，正好发现那个随从正在给馒头喂东西吃，奇怪的是，我之前喂东西给馒头吃，馒头都不吃，现在那个随从喂，馒头就吃了，当时我想着馒头可能是在宫家住久了，已经习惯了吃那种美食，不喜欢吃孤儿院的东西，我也就没有多想。后来馒头发狂撞倒了雪儿，我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问题，后来再回想那个随从给馒头喂东西的情景，当时他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好像有些不对劲……”
    朱姨一口气说完这些，依然心有余悸。
    “这种事你当初为什么不早点说？”
    郭院长想到就觉得毛骨悚然，难道真的冷清墨真的有问题吗？如果是这样，那他的心机就太深了。
    朱姨说：“我想说来着，可是后来雪儿不是也没什么事吗？我想着既然她没事，那就没有必要声张了，再说了，我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人家搞鬼，万一是我多想了呢？那我不是挑事儿吗？那可是雪儿自己养的狗。”
    顿了顿，朱姨又说，“我本来都已经把这些事给忘记了，可是又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郭院长急忙追问。
    “雪儿被馒头撞倒之后身体不适，送到了医院，申屠夜十分重视，派人过来调查，他的手下就把馒头带走做检查，后来好像说是馒头没有问题，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朱姨神秘兮兮的问。
    “为什么？”郭院长十分好奇。
    “馒头撞完雪儿之后没多久就在后院吐了，吐得很厉害，估计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光了。当时我看到馒头吐成那样，有些心软，马上拿水给它喝，可它直接就跳到水池里去了。当时我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想想，它那么做，完全是把是给自己洗胃啊。可是一只狗怎么懂得给自己洗胃呢？我就奇怪了。我到现在也想不通。”
    朱姨是百思不得其解。
    “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郭院长低沉的说，“如果馒头吃了一种特制的药就会抓狂发疯，做出那种失控的举动，而那种药还有一种烧胃的成分，那么馒头就会反胃呕吐，随即全身发烧，然后下意识的想要找到有水的地方不停的喝水给自己降温，这些都是本能的举动，可就是这样本能的举动，无形之中就给自己洗胃了。”
    “对，你以前是医学院出来的，比较懂这个。”朱姨想到这些还是感到后怕，“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冷清墨是有多深的心机啊，太可怕了。”
    听到这些话，郭院长沉默了，她们都是简单朴实的人，考虑事情比较简单，不愿意去怀疑别人，不愿意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居心不良，但往往就是这样，反而会给坏人一些有机可趁的机会，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回头想想昨天发生的事情，郭院长至今依然感到毛骨悚然，如果凶手真的另有其人，那她就变成帮凶了，也是把凌雪推入火坑的凶手，那可真是罪大恶极……
    她越想越恐慌，现在真的很想弄清楚真相，避免悲剧的再次发生。
    **
    从噩梦中醒过来，凌雪满头大汗，感觉自己就像从地狱里走了一趟似的，整个人浑身无力，虚弱不堪。
    恍恍惚惚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冷清墨，早晨的阳光洒在他英俊的脸上，一如既往的神圣，就像从天而降的天使，带给她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冷清墨轻轻抚摸凌雪的脸，替她整理耳边的发丝，温柔的凝望着她，没有说话，但是那抹眼神就已经足够让人感到温暖。
    “我这是……在哪儿？”凌雪声音沙哑的问。
    “二小姐，您已经回到宫家了。”秦慧小声说，“您放心，您现在很安全。”
    凌雪转目看着她，晃了一下神，这才想起来：“你不是走了吗？”
    “二小姐，我有罪。”秦慧扑通一声跪在床边，愧疚的说，“上次那件事我是罪大恶极，但是我已经受到了相应的惩罚，求您让我留下来吧，宫家需要有个人帮着打理，您身边也需要有个贴心的人照顾，我……”
    凌雪厌烦的闭上眼睛，低沉的说：“行了，你想留就留吧。”
    既然秦慧现在已经出现在这里，那也就是受到了冷清墨的原谅，冷清墨的意见，凌雪不想，也不会质疑。
    更何况，孩子都已经没了，她已经不需要防备什么，秦慧留与不留，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
    “谢谢二小姐，谢谢二小姐。”秦慧连连叩拜。
    冷清墨做了个手势，示意她退下。
    秦慧知道凌雪这个时候不想看到她，她留在这个地方也是碍眼，影响凌雪的心情，所以只得乖乖退下。
    其他佣人也跟着退下，房间里就只剩下冷清墨和凌雪两个人，冷清墨体贴的扶着凌雪坐起来，为她垫了一个枕头，捧着她苍白的小脸，用唇语问：“肚子饿了吧？我让人熬了粥，等会儿就能喝了。”
    “嗯。”凌雪轻轻应了一声，虚弱的看着他，感叹的说，“每一次我遇到危机的时候，都是你在身边守护，可我好像一直都在辜负你的期望。”
    “傻瓜。”冷清墨爱怜的捧着她的脸，“你从来都没有辜负过我的期望……”
    凌雪扬了扬唇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她现在根本就不想说话，心里荡漾着一股浓浓的悲伤，那些痛苦的情景就好像电影片段，反复在脑海里浮现，让她痛不欲生。
    这种痛苦并没有减去分好，反而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重，变得更加沉重。
    冷清墨轻轻拍了拍凌雪的手背，等她看着他，他用唇语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不要想太多，有我在，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听到这句话，凌雪怔住了，曾经，申屠夜也对她说过这句话，说的时候都是信誓旦旦，而且他完全有能力保护她，可是后来，他并没有做到，不是失误，不是能力不足，而是他的心失衡了。
    想到这些，凌雪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可她觉得这样太不争气，硬是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冷清墨微微皱了皱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不得藏起心事，对凌雪说：“好吧，看来你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先出去了，你休息一会儿。”
    凌雪没有回应，怔怔的发呆。
    或许，她连冷清墨的话都没有吧看清楚。
    冷清墨心里失落，就这样起身离开了。
    走到房门边，冷清墨回头看向她，她依然恍恍惚惚，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眉头一皱，开门离去。
    ……
    “冷先生。”段五迎面走过来，客气的跟冷清墨打招呼，“早上好。”
    冷清墨抬目看着段五，看似客气淡然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没有用唇语说什么，只是嘴角微微扬了扬，以表示客气。
    “雪儿醒了吗？我想进去看看她。”段五礼貌的问。
    “醒了，不过她现在情绪不太好，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她。”冷清墨用唇语说。
    “对不起，我看不懂唇语。”
    段五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就表现得看不懂了，冷清墨怎么还用唇语跟他说话？
    “段先生。”秦慧匆匆走过来翻译，“我们冷先生说，二小姐虽然醒了，但是情绪很不稳定，希望您暂时不要去打扰她。”
    “雪儿要是知道我来了，一定会见我的。”段五马上说，“而且，就因为她情绪不好，我才更要去安慰她。”
    “这……”秦慧看向冷清墨。
    冷清墨又用唇语说了一句话，秦慧说：“冷先生邀请您一起去用早餐，用完早餐再一起去看望凌小姐。现在凌小姐还没有洗漱更衣，不方便见客。”
    听到这些话，段五回头看着冷清墨，冷清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段五心里虽然不悦，但也不好推辞：“好吧。那我等下再来。”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花园，段先生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