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关 地狱26 ◎石上月

    「白痴？」黄佳霖的面孔扭曲：「看，你就是这样惹人厌，要是你跟我求饶，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现在，我要让乌鸦活生生地咬死你。」
    与平时的样子大不相同，黄佳霖面色涨红，看上去极端亢奋：「只要我一句话，林冷原，你就会被彻底吞噬。」
    「黄佳霖......」
    焰羽轩张唇欲言，便听到黄佳霖冷笑：「冒牌货，别叫我，就算你长得像焰羽轩，我也不会相信，这里的所有同学，都是一脸被淹死的模样。」
    「......」焰羽轩沉默了会，抽出斧头，站到林冷原背后。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被乌鸦抓住。
    「你这是想护着我吗？」林冷原偏过头，露出淡淡的笑意。
    「不是护着你，是背靠背，共同迎敌。」焰羽轩纠正：「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们靠近我的方向。」
    林冷原笑了，摇摇头：「不必担心。」
    他看着黄佳霖，目光幽冷：「他已经做了选择，所以，乌鸦的目标，只能是他。」
    「咦？」
    就像是印证林冷原的话语，越来越多乌鸦聚集在黄佳霖周遭，步步进逼，这下子，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认为这是护卫，分明更像是包围。
    黄佳霖错愕的瞪大眼睛，明明前一刻的架势，无论是外边的人潮或是安插里头的乌鸦，都是衝着林冷原而来，为何矛头一转，却变成对着自己？
    「怎么可能？林冷原，你做了什么？」黄佳霖怒气冲冲的瞪着林冷原。
    「我什么也没做，只是遵守关卡的规矩而已。」林冷原依旧是冷静无比的模样。
    「审判者曾言，不可碰触，也许碰触的代价不一定是死亡，但你不但不脱离连结，还更深陷其中，那么，不找你，找谁？」
    「我跟他们是合作关係！」
    「喔？跟全部的乌鸦？即使如此，他们也只是使者而已。」
    林冷原摇摇头，目光冷凝，不再说话。
    空气中腥燥粘腻的气味越发浓烈，远处云层翻涌，整片天空也变得昏暗。
    「不可能！不会的！」黄佳霖神色慌乱，目光垂下，看着手边的乌鸦，自从达成合作以后，牠一直牢牢固守在他的身侧，不曾离开。
    此刻看来，更像是为了监视已经被标记的猎物。
    他想闯出去，但又想起楼下密密麻麻的「人」，根本逃无可逃。
    「你是骗我的吗？」黄佳霖喃喃的说，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想听到答案，「难道，你们一开始想杀的就是我？」
    「合作，你，让我等吃到肉，我等，让你来到通关所在之处，没有问题。」
    咦？黄佳霖一愣，通关所在之处？难道......但他来不及多想，乌鸦群已然汹涌而上。
    「啊啊啊！」
    黄佳霖高声哀嚎，倒地打滚试图脱离却毫无效果，而一旁的林冷原覷准空隙，便将焰羽轩拉入校董室，关上了门。
    看着面露不忍与悲伤的焰羽轩，林冷原开口问道：「怎么？你捨不得？想去救他？」
    焰羽轩摇头：「我是希望他活下来，可是，毫无办法。」
    「与虎谋皮，最为不智。」林冷原淡淡说：「将希望寄託在邪恶的怪物身上，只是成为他们亟欲汲取的养分而已。」
    焰羽轩沉默，想起gm曾说过的话，为了获取巨大感情落差所生成的强烈绝望，所以这个颠倒错乱、明明是刽子手，却自詡是审判者的地狱，才用这样的手段戏耍黄佳霖吧。
    「我们时间不多了，根据先前经验估算，我们只有10分鐘。」
    林冷原指了指校董室桌上悬浮的两颗小白球，「这关卡不会让任何人长时间滞留一处，拖得久了，恐怕连虚假的白球都可能出现。」
    「我们得儘快寻找有用的讯息。」林冷原说。
    「林冷原，你之所以知道这里是通关位置，跟之前的关卡有关係吗？」
    校董室很大，焰羽轩一边翻找，一边询问，在方才爬楼梯时，林冷原有简略的跟他说了些跟魔女相关的资讯，所以现在，他也算是明白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嗯，魔女身躯散落校园各处，从中央大花园还有东侧的鐘塔一路连结，指向的，就是校董室。」
    原来如此，焰羽轩想，自从知晓这些讯息后，他便在思考魔女的来歷，如果那是邪魔，那么，他们现在所在的种种地狱关卡，或许也象徵了魔女的诞生之源也说不定。
    无止无尽的关卡只会让眾人不断牺牲，所以，势必得找到制衡魔女的方法，如果她能藉由他们而逐步取得解封的力量，反过来说，校园的某处，也该当有能重新封印魔女的方法才对。
    在取得解法前，即便握有足够的力量，也不能轻易杀死魔女，否则，他们被困在沉船当下的时空，同样无路可逃。
    「找到了！」焰羽轩打开一个牛皮纸袋，上头赫然写了几个字「圣华高中毕业旅行特别资料」。
    「我来！」林冷原劈手拿过来，快速翻阅，一目十行，他本就过目不忘，如今阅读的速度更是惊人，同样凑在旁边一起看的焰羽轩只觉自己才看了几个字，又迅速换页，简直眼花撩乱。
    「行了，该走了。」看完后，林冷原吁了口气，估算时间将近，便率先走到白球前方。
    「怎么了？」侧过头，他发现焰羽轩似乎若有所思，又顺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焰羽轩想了想，才说：「如果没有你，我绝对过不了这关，谢谢你，而且，你还愿意跟我说了这么多事情。」
    今天林冷原说过的话，恐怕超过他一整年听这人说话的总份量了。
    「总要有人知道这些事情。」林冷原却是不甚在意，那张惯常冷然的面孔平静无波，清冷而孤高：「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可以持续存活，即使是我，也随时可能死于非命。」
    「咦？」
    「之前的你不行，现在的你，知晓这些，有利无害。好了，别拖时间。」
    林冷原扯过焰羽轩的手，直接往白球按下去。
    (颠倒地狱关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