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出租车在剧组下榻的酒店前停下, 金恩和打开车门将要下车，手却被拉住。她回头，正对上郑允浩隐忍的目光。金恩和本就酸酸的心更胀得难受。她在日本的这段时间，只要时间赶得及，他们都是单独出去过夜的。
    但是不够, 还不够。哪怕一个小时前才刚亲密缠绵过，依然不能填补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其实他们都在韩国的时候, 也没有天天厮守在一起, 一周或者一个月才住几天是常事。可能因为都在海外心里有种漂泊的感觉，把这种失落放大了。
    金恩和咬唇, 转身在郑允浩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微笑说：“这几天, 我很开心。下个月韩国见。”不过是半个月嘛，又不是生离死别。这次日本之行是快乐的开始的, 她也要划上一个快乐的句点。
    郑允浩盯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微笑也从他脸上浮现，他慢慢松开手：“戛纳加油啊, 金影后。”
    “你也一样，日本加油哦，郑leader。”金恩和关上车门, 站在酒店门口目送他离开后才悄悄潜回自己房间。
    刚到他们剧组所在的那层，金恩和正要打开自己跟助理合住的那间房, 忽然隔壁那间的房门打开了。
    “咦？金恩和xi今天回来的比往常晚啊。”
    被逮到了！金恩和收回放在房门前的手, 乖乖问好：“金知云导演, 真巧啊。吃早饭了没？呵呵，呵呵。”
    金知云看着金恩和那做贼心虚的样子，挑眉轻笑：“金恩和xi，不用躲了。差不多每天都出门，我如果没察觉，还做什么导演。”
    “呵呵，难得来趟日本，忍不住想出门逛逛嘛。”金恩和继续装傻。
    “男朋友在日本吧。说起来，这个时候在日本的韩国艺人……”金知云不客气地直接戳穿，故意拖长了腔试探。果然，金恩和听到这句话浑身僵硬了。
    ……他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根本不清楚金恩和的男朋友是艺人还是普通人啊。这丫头自己就暴露了。金知云想扶额，她是怎么在娱乐圈混到现在的？
    “所以你的男朋友……真的是这个时候在日本的韩国艺人？”金知云呻吟了一声。这个范围，真的缩小了好多啊。
    金恩和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求饶：“金知云导演~求帮忙保密。”她还以为在日本可以放松点呢，没想到会被金知云导演发现。金恩和垂头丧气，秘密都是从身边暴露的，她大意了。
    她也不怕自己录音。金知云笑着摇摇头，他对这些八卦绯闻没什么兴趣，也懒得去探查金恩和的秘密，于是放过这个话题。不过知道金恩和的一项秘密，不知不觉中拉近了金知云跟金恩和的关系。他再跟金恩和说话时，称呼有了微妙改变：“恩和xi，今天的结束最后一场宣传会后，晚上会有一个重要的饭局。”
    重要饭局！金恩和立刻收起玩笑的表情，正色问：“是日方的大人物吗？”
    金知云点头：“没错，是amuse的会长兼创始人大里洋吉。也是《甜蜜人生》的日本引进方老板。好好表现，千万不要失礼。”他慎重叮嘱。
    大里洋吉，amuse。金恩和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时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两个词。
    不怪金知云慎重，因为amuse不仅是日本老牌娱乐圈事务所，更是一家参与电影、电视剧、电视节目、演唱会、音乐剧、舞台投资与制作的，日本最大的娱乐圈综合性公司。旗下不仅签约有演员、歌手，甚至包括文化学者。除此之外，还有dvd制作发售、手机音乐发布，甚至经营有电影院。
    金恩和既然有向海外发展的心，当然不会坐等天上掉馅饼，关于中国和日本娱乐圈的状况，她早就有留心。amuse就是金恩和关注中的重点。因为amuse不仅规模大，更重要的是，它是日本公司中最早注意到韩国电影，并着手在日本发行的公司。朴赞郁的成名作《jsa共同警备区》以及《我的野蛮女友》就是他们引进日本的。也正是因为朴赞郁为金知云牵线搭桥，才成功让amuse注意到《甜蜜人生》，未开拍就谈好价钱。
    不管在哪个国家，很少有外国演员取得和本土演员一样的成功。因为演员不比歌手，只要表演水平好，音乐可以不分国界。演员有个致命限制，那就是语言文化关。要演好一部戏，对于戏中的文化背景有所了解是基本要求；演员表演要和其他演员互动，缺少了语言的沟通怎么演好对手戏；听不懂当地语言，导演和剧组工作人员怎么有效和演员沟通。
    日本娱乐圈是个内卷化十分严重的地方。本土艺人不愿意走出去，外面的艺人也很难走进来。虽然现在韩流汹汹，但是金恩和很清楚，在日本人心中那只是一时的喜爱和玩乐，只有喜欢韩流的人才会关注，根本谈不上国民度。金恩和如果想去日本发展，而不是像其他韩流演员那样仅仅去圈钱，那么就必须签一家日本本土经济公司，真真正正融入日本演艺圈。
    amuse就是金恩和名单上的第一位。这家公司重视韩流，在韩国开有分公司，而且这家公司并不像吉尼斯这种事务所那样主营idol，他们家标榜旗下的艺人是artist，当家艺人是福山雅治这种实力派。这跟金恩和对自己的定位不谋而合。
    至于有日剧天后宫之称的stardust，反而是金恩和放在后面考虑的。她还是更倾向于大银幕，不然在韩国国内有大把电视剧等着她拍，何必跑到异国他乡去苦熬。
    金恩和心里砰砰直跳，大脑还有一阵眩晕。她正苦于没有门路和amuse接触，没想到上天用这样戏剧化的方式把机会突然送到她眼前。
    她不打无准备之仗。金恩和翻身坐起，双眼明亮地开始跟朴振英、朴赞郁联系。并且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电脑。她要尽量多搜集关于大里洋吉的信息。
    完成了在日本最后的宣传工作，晚上终于到了与日方的饭局时间。一开始金恩和还奇怪过，为什么大里洋吉身为会长还会出席这种饭局。后来她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位会长年轻时是渡边家的经纪人，多年来坚持奋战在娱乐圈第一线，保持永远敏锐时尚的眼光。而且大里洋吉的性格很和善，对于感兴趣的艺人和导演都是亲自接待，比如当年红遍亚洲、成为一代经典的beyond乐队，就曾是他的座上宾。
    他们是在一家幽静古朴的传统和式餐馆就餐，金知云没有带多少人，随行翻译以及李秉宪跟金恩和两位主演。日方同样没有多少人，除了大里洋吉、负责这次发行的部长，就只有大里洋吉的秘书。
    入席的寒暄结束后，大里洋吉很和蔼地与金知云聊天。金恩和跪坐在一边，侧耳倾听。虽然有大里洋吉这个大人物在场，气氛却很轻松。因为《甜蜜人生》票房很可观，让amuse也大赚了一笔，今天的饭局很有庆功宴的意味。再加上大里洋吉的有意的引导，很快就真的是在闲聊。
    酒酣耳热时，金知云也有点控制不住志得意满的心情。他略带矜持地提起后天的戛纳之行。大里洋吉眼前一亮：“今年的戛纳是16号开幕，确实是后天。金知云导演真是了不起，能成功入选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电影节。”
    金知云呵呵笑着，朝金恩和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可不敢骄傲，更了不起的一位在这里呢。我们金恩和影后一共出演了四部电影，全部参加了三大电影节，其中两部都拿到国际大奖。今年戛纳，她有两部片子入围。”
    金知云是有意的，金恩和是今天唯一到场的女性。再正经的饭局，也需要女性穿插其中柔化气氛。金恩和是潜力无限的演员，和他、朴赞郁、奉俊昊合作愉快。她在大里洋吉面前露脸，增加了分量，以后她出演自己的片子在amuse这边的分量不也更重吗。交际、人脉就是这么回事，大家互相拉扯、互相照顾。金恩和是个聪明人，能领会这份人情。
    金知云笑眯眯地继续说：“大里会长可能还不知道吧。这孩子可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柏林影后，真正的实力派演员。来，恩和啊，还没有向大里会长问好过吧。”
    金恩和立刻会意，转过身朝大里洋吉问好，用的是标准的日式礼仪，没有用翻译直接说日语：“大里会长，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金恩和。”
    金知云是特意安排金恩和坐在他旁边的，因此也就离大里洋吉特别近。大里洋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金恩和，笑容和蔼地问：“恩和桑会日语？”他做着电影发行的生意，当然对这次引进的片子的主演有过了解。金恩和的影后头衔不用金知云介绍他也知道。但是他不知道金恩和在欧洲电影节上的成绩这么辉煌。日本人和韩国人一样，都对欧美特别崇拜。金恩和才18岁而已啊。即使放眼日本本土，像她这样频频出征欧洲电影节的女演员也不多呢。
    “曾经学过一点，太复杂的就听不懂了。所以还是需要翻译先生的帮助。”金恩和笑着开玩笑：“来了一趟日本，倒是让我重新燃起学日语的兴趣。日本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国家呢。”
    大里洋吉目光一闪，这才真正来了兴味。她不说日本很有魅力，也没大众化地称赞日本很美丽。而是用，吸引力。还说想重学日语。
    小丫头，随口一句话就意味深长啊。是有来日本的心思吗？野心倒是不小呢。大里洋吉没有接这个话茬。不管他想不想签金恩和，他都不会这么急地流露出任何意向。他是占据上风的人，只要稳稳端坐，看她的手段和资质如何再从容下决定。于是他笑着问：“恩和桑今年有两部电影入围戛纳，那么另外一部电影是？”
    金恩和不急不躁地微笑回答：“是家师金基德导演的新片《弓》……”她没有傻到以为这种大事可以一躇而就，只要有了开端，把自己的意向传递过去，就有后面的可能。她在韩国还没有站稳，日本，她可以慢慢来。所以她真的沉下心，和大里洋吉谈起戛纳电影节，简单提了自家老师的电影后，悄悄又把话题绕回金知云的片子上。喧宾夺主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干的。
    金知云很满意金恩和的态度，大里洋吉也忍不住高看金恩和一眼。年少成名还能这么沉得住气，明明急于跟他攀上关系，却不卑不亢、没有选择纠缠上来。
    如果说大里洋吉一开始是对金恩和的影后头衔感点兴趣，这之后倒是开始注意金恩和的谈吐举止。他故意随意跟金恩和聊了几句，就把注意力放到李秉宪身上。实际上却在不着痕迹地关注着金恩和。
    金恩和始终嘴角含笑，静静倾听他们的对话，没有试图插嘴加入进来。而且……大里洋吉眼光一凝，他突然发现金恩和十分标准地沿用着日本的用餐礼仪。虽然看起来有点不习惯，稍显刻板。但是确实是一丝不苟地做完全套。
    大里洋吉微笑。在心里给金恩和打上了一个“很用心”的标签。不过想要来日本发展、和amuse签约。这些还远远不够。
    就让他拭目以待，看看这位年轻的影后能做到什么程度吧。他去年刚签下三浦春马，重心放在男演员身上，暂时还没有捧女演员的计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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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饭局结束，宾主尽欢，临走前，当金知云带着人恭送大里洋吉的时候，这位年过五十的会长忽然停住身影，像是偶然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对金恩和笑眯眯地说：“差点忘记了。恩和小姐既然觉得日本很有吸引力，下次来日本，可以让我再尽一次地主之谊。这是我的名片。”
    在场人目光齐刷刷投过来，看着大里洋吉从秘书手中接过自己的名片，再递给金恩和。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吗？大里会长明明没跟金恩和说几句话，为什么他突然就对金恩和另眼相待了？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查到的，amuse的公开联络号码，而是大里会长的私人联系方式。他没有给金知云导演，也没有给《甜蜜人生》的绝对主演李秉宪。
    一时间金知云和李秉宪心里都有点酸酸的。论资历论名气论在这部戏中的分量，金恩和都是垫底的啊。
    金知云还好，他是导演，跟金恩和不同行。李秉宪则从心底生出一股危机感。金恩和再有潜力和运气，也要一步步往上爬。可是这种莫名其妙就刷到boss的能力，简直逆天了好么！凭什么一群人一起吃饭，只有她引起大里会长的注意力！
    即使是主动帮忙介绍的金知云也没注意到，就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金恩和隐晦地向大里洋吉传达了她想要加盟amuse的意向。放在一般人身上，怎么也要稍微犹豫一下，考虑第一次见面就说这种话是否合适，想多摸清楚对方的性情。但金恩和偏不。
    她的考量非常清晰。以她跟大里会长悬殊的身份，绝不可能从人情上动摇大里会长的决定。那么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和多见过几次的陌生人，有什么区别。她想加入amuse说到底是公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那么就公事公办，直接进入主题。而且大里会长经历的风浪多了，妄图在他面前耍小聪明套近乎，反而会让他看不起。
    好在，她赌对了。
    金恩和面带微笑，在几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下，大大方方站出来，双手接过大里洋吉的名片。她笑吟吟的与大里洋吉对视一眼，举止优雅温婉的鞠躬回礼，语气却自信坚决：“一定会有机会的。”这是个烫手山芋，接下它等于接下了别人的嫉妒甚至背后恶意的猜疑。但她金恩和敢出手，就担得起。
    大里洋吉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告辞了。
    大里洋吉的目的很简单，他想看看金恩和会怎么利用这张名片。想在日本混出名堂，对外国人的要求更高。他要先弄清楚，金恩和是否值得他投资。
    考验正式开始，而机会只有一次。
    休息一晚后，15号金恩和跟随《甜蜜人生》剧组飞往戛纳。之后她便跟金知云告别，投奔她家老师金基德。
    虽然外界都说金恩和有两部电影入围戛纳，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真正作为参赛影片的只有《甜蜜人生》，《弓》参加的是戛纳电影节“一种注目”单元。戛纳电影节制度很特殊，除了正式竞赛外，还有一个平行的官方单元“一种注目”，目的是鼓励创新，赞助经费供该作品于法国上映。
    金基德是国际电影节上的常客，对这些规则了解得比谁都清楚。他知道《弓》想要获得竞赛单元的大奖没什么希望，干脆去参加“一种注目”。《弓》的内容和寓意本来就大胆新奇，十分符合“一种注目”的胃口。
    金恩和拖着行李箱，直接敲开了金基德房间的门。
    金恩和笑眯眯地问好，然后开玩笑地问：“老师，戛纳的阳光和沙滩有没有让您心情愉快啊？”
    金基德故意板着脸说：“本来很愉快的，看到你这丫头就不愉快了。”
    金恩和正要说点什么撒个娇，哄哄自家老师，眼角余光瞥到屋里有个人。老师有客人吗？金恩和很疑惑地踮起脚，越过金基德的肩头朝屋里看。等看清那个人是谁，她倒抽一口气，赶紧缩回去，借着金基德的身体遮挡自己的动作，迅速掏出小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在金基德揶揄的眼神中，矜持端庄地朝那个人问好：“张东健前辈您好，初次见面，我是金恩和。”
    张东健站起来，生性内向的他不善言辞，只是简单的回礼问好：“你好，金恩和xi。”
    金恩和极力压制内心翻涌的各种小泡泡，不让自己傻笑。实际上她内心的小人在尖叫，在挠墙，在地上打滚。大韩民国女人的梦中情人！最有魅力的国民男演员！气质大叔张东健啊！嗷嗷嗷，她见到了真人！活的！本尊！嗷嗷嗷，张东健在跟她说话啊，幸福地要死掉了！
    金恩和迅速又利落地把行李箱一脚踹进卫生间，绕过金基德走进房间，笑眯眯地攀谈：“前辈，您是和程凯歌导演一起来的吧。我在报纸上看过《无极》的报道，也看过预告片，真的是一部气势恢宏的大片呢。”
    金基德慢悠悠地关上门，走过去落座。虽然金恩和表现得很克制，但是对自家小徒弟秉性挺了解的金基德完全看出了她的激动。那放绿光的眼神，那紧紧扭在一起的双手，还有甩都不甩他这个老师飞奔而去的矫健步伐。啧啧啧，果然是个女人就不能抵挡张东健的魅力吗？
    唉，他老了，小姑娘们都不看他一眼了。金基德摇头叹息。
    张东健是特意来拜访金基德的。02年他被金基德说服，加入他的影片《海岸线》。当时他已经是人气巨星，但因为喜欢这部片子，而且金基德经费只有7亿韩元，他主动降低片酬、象征性收了四千万。所以金基德跟他一直保持着极好的私人关系。
    张东健小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不过金恩和已经非常满足。以致于她接下来跟金基德说什么都乐呵呵的。金基德看她这样，无奈地决定放她自己去玩。反正生意上的事金恩和也帮不上忙，于是叮嘱了她几句：“恩和啊，今年的戛纳是中国的天下。不仅有三部片子提名金棕榈奖，还有陈凯歌的《无极》、成龙参演的《神话》、章子怡主演的日本片子《狸御殿》参展。更重要的是18号晚上，中国电影局要在戛纳举办一场酒会，纪念中国电影诞辰百年。会有很多重量级人物赶来，你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能有机遇。”
    金恩和笑着点头。但实际上，她不打算去。中国人办的纪念自己电影一百周年的酒会，她一个韩国演员跑过去参加算什么事啊。要是被韩国媒体报道，肯定会被国民骂不爱国。只怕这次跟随中国剧组来戛纳的张东健前辈、金喜善前辈都不会去吧。
    老师为她打算的心是很好，但是他在人情世故上还是太天真单纯了点啊。金恩和有点忧虑，但是身为徒弟，跟老师说你的社交能力太弱……太僭越了。所以金恩和只是按捺下到嘴边的话，从金基德那里拿了房卡，拖着行李箱回自己房间。
    金恩和收拾好东西，洗漱完毕就出了门。她要抓紧时间，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戛纳电影节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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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恩和刷boss技能值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