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05年12月30号晚上参加完kbs歌谣大赏，s.m就给东方神起放了几天假。接下来除非是必须东方神起五人齐备的行程, 郑允浩会全心投入到《宫》的拍摄中。但仅够郑允浩刚好拍完这部戏, 多余的时间就再也挤不出来。这还是s.m拼命给他凑出来的。
    金恩和坐在保姆车里对着郑允浩的行程表发愁, 1月11日《宫》就要首播。因为每集播完后都有下集预告，意味着他们要在12号前拍完三集的分量。留给郑允浩调整状态的时间不到一周啊。
    郑允浩结束了kbs的表演，把队员都送上东方神起的保姆车，看着他们离开后才去找金恩和的保姆车。他今晚先跟恩和回金家。上了车, 郑允浩好奇地左右看看, 发现只有金恩和一个人。
    金恩和收好行程表：“我让助理先回去了。允浩哥你开车吧，不是拿到驾照了吗？”没错, 这货居然在05年繁忙的日程中硬是挤出时间把驾照拿到了！金恩和对他的小心思心知肚明：以后可以自己开车去她那里，不用麻烦经纪人。
    哼, 他以为这样就能顺利下班吗？金恩和赌一百亿韩元, 就算郑允浩可以自己开车，照样要蹲遍各大电视台地下停车场。还不如她自己拿到驾照现实。
    不过看郑允浩兴冲冲地跑到驾驶位上摸方向盘, 金恩和没有把打击人的话说出口，而是跟着跑去副驾驶座坐好问他：“允浩哥，你的行程不能再减点吗？至少保证拍摄期间不要有活动啊。”郑允浩本来就是演员新手，拍摄期间还有活动的话, 他能在皇太子李信与u-know允浩之间快速切换状态吗？
    郑允浩发动车子, 无奈地转头看了她一眼：“这已经是调整过的了。我的综艺通告全推了啊。”
    金恩和叹气：“你们都出道两年了，为什么不多让其他三人上综艺呢？老是你跟朴有天xi去, 其他人会有怨言吧。”
    “你以为公司不想吗？”郑允浩开着车, 悄悄驶出停车场。他们出来的很晚, 留守的粉丝早就各自追着自家偶像走光了。郑允浩松了口气，这才继续说：“录综艺不是发挥艺能感那么简单的事。他们三个人里，现在只有俊秀勉强合格，在中哥还不能把握综艺的要点。至于昌珉这小子，他根本没有抢占放送分量的意识啊。”
    金恩和默默点头。确实，综艺没有普通人想的那样轻松。观众看着好像只是在轻松的做游戏。实际上每个嘉宾都绷紧了神经。有的嘉宾本身不够大势，但是把大势艺人扯入自己的话题中啊、在大势艺人的放送部分插科打诨啊、在镜头对准别人的时候闹出大动静转移观众注意力啊。种种小手段层出不穷。
    s.m不敢随便把其他人往综艺里放，是有自己的顾虑的。idol上综艺是为了去刷存在感的，不是让别家艺人借着自家艺人刷存在感。虽然会这么做的艺人，也有自己的迫不得已。但是对于被踩着上位的那个人来说，感受绝不会好。金恩和只上过一次综艺，就再也不想去录第二次。她不是不能解决这些事，而是觉得一录就是6、7个小时，既要耗费体力做游戏，还要时刻保持最快的反应速度应付突发状况，小心不要被人算计。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心累。
    也正是因为录过一次，让金恩和再也不会为综艺这种东西吃醋。她心疼郑允浩都来不及呢。看着他在综艺节目中从最开始的青涩安静，慢慢变成张扬高调，再到后来可以轻松在别人借他势时反将一军、反而得到更多放送分量。这其中经历了多少来自前辈们的洗礼，金恩和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回到金家时，已经是凌晨1点多，其他人都睡了。金恩和让郑允浩先去洗澡。等她自己从浴室回房间时，发现郑允浩连头发都没吹就趴在床上睡得黑甜。睡梦中的他嘴巴微张，脸颊被挤出鼓鼓的肉，看上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金恩和走到床边坐下，拿起吹风机。想了想，觉得吹风机声音太大了，又换成干毛巾就着郑允浩睡着的姿势给他擦头发。
    允浩哥，今年累惨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金恩和先起床，收拾好她和郑允浩的行李，才叫醒郑允浩。
    郑允浩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走出房间，正好撞上同样放假在家的金载正。他条件反射地问好：“大哥，早上好。”继续迷迷糊糊朝洗手间走去。
    卧槽！要不要这么自然，从别人妹妹的房间里走出来可以这么淡定吗魂淡！好想咬死他！金载正痛心疾首！不管看过多少次，只要见到这小子堂而皇之地住进他们家，他就好辛酸怎么办！
    吃完早饭，金恩和淡定地宣布：“今天我要跟允浩哥去光州。6天后再回首尔。今年新年不能在家里过啦。”
    郑允浩惊讶地望过去。他早就听金恩和说过，要对他的演技进行培训。他还以为接下来的他们就要呆在金恩和的宿舍里呢。他都事先跟家里说过今年不回家了。怎么突然说要回光州？
    回到金恩和的房间，郑允浩问：“为什么要回光州？”
    金恩和托腮，望着他说：“允浩哥，你不是学了一年表演吗？我原本的计划，是先弄清楚你学了多少表演理论，然后给你讲解必要的表演常识。再根据《宫》的剧本和原著情节，好好讨论一下皇太子李信复杂矛盾的内心世界，讲讲他的成长过程，讲他对宫廷的感受，讲他和皇帝皇后的亲子关系。我还打算跟你探讨一下李信和闵孝琳这段无疾而终的初恋里，他的情感转变。以及李信和太子妃申彩京火花四溅的相识过程。”
    郑允浩一边听一边点头：“很详细的计划。”
    金恩和挑眉：“是很详细啊。但是因为允浩哥前段时间忙得没影，现在离开拍只有6天，根本来不及做这么多事。于是，这个计划破！产！了！”说到最后，她一脸怨念，咬牙切齿。魂淡！她因为要给郑允浩当老师，兴奋地做了很详细的教案啊！
    全部报废了嘤嘤嘤。
    郑允浩眨眨眼，起身坐到金恩和身边，笑眯眯地给她捏肩：“啊，老婆，辛苦你了。因为你演了太子妃，我一定会成为配得上你的皇太子的。不要太为我担心。”
    又用甜言蜜语哄人！哼！她才不吃这套呢。
    金恩和骄傲地扬起下巴，得意地说：“所以我决定，利用这6天的时间，解决你演艺路上最大的障碍。允浩哥，你知道s.m家的艺人演技都不怎么样的原因在哪里吗？”
    郑允浩被金恩和这个问题勾起了好奇心：“为什么？我们公司一直都有给练习生开演技课。尤其是演员部的练习生，学到的东西不比表演系大学生少啊。”
    “因为s.m对练习生管理太严格，把原始自然的天性束缚住了。”金恩和叹息一声，转头看着郑允浩的眼睛认真说：“就像允浩哥你，你知道你的表情控制有多好吗？你知道你的自我管理有多严苛吗？我经常会有种感觉，只要允浩哥一站到聚光灯下、站到镜头前，郑允浩这个人就消失了，出现在人们眼前的只有u-know允浩。是被s.m精心雕琢过的，有着特点担当和个性的u-know允浩。你会按照定好的模式表现自己，而真实的郑允浩会被掩盖在后面。也许你并不想哭，但是u-know允浩这个身份要求你哭你就会哭；也许你并不想笑，但如果那个场合要求你笑，你一定能笑得很合适。这已经成为你的本能。但这个本能，就是允浩哥演员路上最大的阻碍啊。”
    “演员要的不是伪装，而是真情流露。那些情绪，都是真的。在表演的那个特定时刻，你要真的爱着或恨着。”金恩和握住郑允浩的手说：“我要你接下来的两个月，把郑允浩从u-know允浩那里解放出来，还给我。”
    郑允浩死死地盯着金恩和的眼睛，反手握紧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金恩和那些话，他忽然有种嚎啕大哭的冲动。他感觉自己已经做了u-know允浩好久，快要忘记郑允浩是什么样子了。他忍住这股冲动，眼眶红着，柔声答应她：“好，我把郑允浩还给你。不过这跟回光州有什么关系？”他很敏锐的抓住关键点问。
    金恩和伸手去摸郑允浩的眼睛，他的眼睫毛轻轻刷过金恩和的指尖。金恩和笑了：“你看，你又克制住了。我才说了，自我控制已经成为你的本能。做回郑允浩可不是只要你下定决心就能做回的。把一个通过四年训练、两年出道生活刻进你骨子里的本能重新摘掉，是痛苦又艰难的。而我们只有6天时间，我没有肯定的把握，只能尽量为你创造条件。还有什么地方，比生养郑允浩的光州，更能唤醒你身体里的本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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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年1月6号，《宫》剧组主要拍摄场地，主角们就读的艺术高中。
    圣祖皇帝和此生唯一的挚友约定，“务必让老友的孙女成为国母”。因为这句话，彻底改变了申彩京这位平凡少女的人生。
    圣祖皇帝的长子孝烈皇太子在十几年前车祸去世，为了皇室的稳固，他将长子的妻子和儿子送往国外，立第二子为太子。不久之后，圣祖皇帝去世，新皇登基。新皇的独子李信被立为太子。
    在李信19岁这年，皇帝病重。为了皇室，皇太子李信答应和早已订下婚约的女子结婚。然而在这之前，他曾试图向秘密交往两年的女友求婚被拒。他在校园内向闵孝琳求婚的场景，刚好被毫不知情的命定婚约者申彩京撞见。
    此时正在拍摄的，就是皇太子求婚的一幕。
    金恩和按照编剧设定，在格子校服裙下穿了一条运动裤，丸子头上插了一支铅笔，怀里抱着零食，开始顺着既定路线在过道里晃悠，向着李信和闵孝琳所在的教室前进。
    在金恩和演艺生涯中最难以忘怀的一段话，就是苏志燮跟她说“你演不了平凡女孩”。为此她不止干了去菜市场卖一个月鱼的事，还曾专门规划了时间表，去观察陌生人的生活。金恩和要看不同的季节、不同场合、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职业、不同阶层的人，他们是怎么走路说话甚至吃东西的。然后对比视频中的自己，找出她之所以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以及导致这种不一样产生的原因。
    一个普通的19岁少女，她的背不要太挺、尽量呈放松姿态，走路不必要走成一条规矩的直线、可以随着性子左右晃荡，眼神不用太坚定强烈、稍微放空让感情很容易地就从眼睛里泄露出来。申彩京的前19年，是温馨、简单、平凡的19年，所以她的姿态是那样散漫而茫然，没有真正让她拼命去争取的目标。
    金恩和保持着这种状态，一路走到一间空教室门外，听到一个声音说“我们结婚好吗？”。
    金恩和的动作顿住，惊讶地瞪大眼睛，好奇地探头探脑，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朝教室里看去。摄像机的镜头顺着金恩和的视线，从她的脸移到门上的玻璃小窗。随着镜头的焦距改变，原有的模糊场景蓦然变得清晰。隔着一道玻璃窗可以看见，有一对男女学生坐在教室里。
    郑允浩端正的坐着，表情淡淡地看着对面的宋智孝，看上去冷静镇定得根本不像是刚开口求婚，而是随口问了句天气如何。只有手中反复转着笔泄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他，帝国的皇太子，在紧张地等待着对方对自己的人生做出判决。
    他始终记得金恩和这么分析皇太子李信这个人物：“李信是在无数人注目下长大的，在要求最严苛的宫廷里长大的。这注定了他哪怕心里厌倦死了宫的沉闷，但实际上，他就是宫的产物，每个举止都深深打上了宫的烙印。他永远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缩着肩膀，即使每时每刻保持完美的仪态会使人疲倦。他的表情也不会太激烈。因为他要先做皇太子，然后才是李信。这点跟你先做u-know允浩，然后才是郑允浩，其实挺有共同之处的。都是时刻处于严格的自我控制状态中。”
    当时说完这段话，金恩和忽然笑眯眯地说：“如果不知道李信该有什么表情的时候，那就不要有表情吧。这是最安全稳妥的选择。”
    郑允浩果断无视了后面这两句，他宁愿失败了跌倒了再爬起来重新尝试，也不要偷懒走捷径好么！但是前面的分析，郑允浩是认同的。在接到剧本之后，郑允浩就发现李信这个角色很容易引起他的共鸣。
    恩和说他跟李信是一类人，所以才极力为他争取这个角色。
    背负着责任，孤独而骄傲的前行着。他确实在李信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投影。
    “皇室早婚是惯例，如果我没有提出人选，就要和长辈们指定的对象结婚。”郑允浩说着，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极小幅度地转了转头，目光落在宋智孝的肩膀上。
    “李信的感情是含蓄的、内敛的，他不是会轻易把爱说出口的人。”这是金恩和跟他讨论后，一致认为的。
    所以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刻意强调了他的求婚原因：“比起和素未谋面的女孩结婚，我们毕竟是彼此了解的亲故。”
    宋智孝的表情是轻松的，闵孝琳这个时候只以为这是个玩笑，甚至还在轻轻晃着悬空的双腿。但即使这样，她依然很认真地说了拒绝的理由：“那个，怎么说呢，对不起。我们还只是学生而已，高中生。我不想让我们那长久的友谊变质。那郁闷的宫中生活和沉重的责任感、义务感……你知道的，我的梦想是成为世界级的舞蹈家。如果成为皇太子妃，那不是要放弃这一切吗？”
    郑允浩手中转着的笔突然被握紧，本来显得有点放松的肩膀一点点挺直，脸色随着宋智孝的话越来越沉，到最后一片漠然、冰冷。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和挺得笔直的背脊，让他显得气势逼人而锋锐，偏偏的他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脆弱和哀伤。这份脆弱和哀伤并不强烈，却在他强硬姿态的对比下，让人觉得他越是表现得不在乎闵孝琳的拒绝，内心所受的实际伤害越深。
    金恩和觉得李信是爱闵孝琳的，他是怀揣一颗火热的心向闵孝琳求婚，被拒绝后感情受伤。但郑允浩的心里有另外一种看法。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看，尤其是一个把皇室和国家当做自己必须坚守的责任的男人，一个站在宫廷和权利顶端的男人。李信在求婚之前，对于会被拒绝的可能性有多高，李信不会预料不到。就像他对恩和逼婚前就猜到恩和不愿意订婚一样。
    李信之所以在得知要结婚的消息后立马向闵孝琳求婚，不过是因为他是个冷静理智的人。结婚势在必行。假如他喜欢的人愿意为了他放弃梦想，和他一起承担起皇室的责任，当然皆大欢喜。如果他不能和喜欢的人结婚，这段感情也必须到了划下休止符的时刻。
    求婚，然后被拒，理所当然地一切都结束了。哪怕这样突兀又决绝的方式会伤害到彼此。但这才是理智而果断的李信会做的事。
    只是结果比李信预料的还糟糕。因为闵孝琳把责任和义务视为包袱的态度。在郑允浩看来，这种态度与李信的责任感是完全相违背的。假如他是李信，在闵孝琳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他跟她之间就注定不会有未来。
    李信，是可以把试膳这项枯燥无味的工作，从孩提时代就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下来的男人啊。
    所以郑允浩在听着宋智孝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才一片漠然、冰冷。
    郑允浩坚持认为他的理解没错。
    此时饰演申彩京的金恩和正趴的门框边上看着他。本来按照剧本，申彩京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内心有点幸灾乐祸、有点事不关己地感叹一句：“怎么办，看皇太子忧伤的眼神，好可怜啊……”表情应该是滑稽搞怪的。
    但是金恩和看着郑允浩的眼神，脑海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浮现出郑允浩那天逼婚后躺在病床上的眼神。被心爱的女朋友拒绝求婚，是真的非常痛苦吧。她不知道，她此刻的表情一点也不滑稽，她静静凝视李信的眼神分明是怜悯。
    “cut！”黄仁雷喊停。他看着最后一个镜头，犹豫地对金恩和说：“金恩和xi，最后那个表情不对吧？不是在搞笑吗？怎么突然表情正经了？”
    金恩和走过来也看了一遍。电光火石间，金恩和忽然想通了一个问题。她笑着摇摇头，轻松地说：“黄导演，我觉得正是因为申彩京是那个唯一看懂李信此刻哀伤的人，所以她才是李信注定的妻子。而李信在申彩京眼中不再是高坐云端的皇太子，仅仅是作为普通人的李信，也是从这一刻的怜悯开始的。这样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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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金兔子和郑老虎在光州做了什么，我会在后文慢慢透露。
    先让我快点进入拍戏情节啦啦啦，《宫》虽然是个偶像剧，但是感情戏处理的真是细腻啊！我觉得编剧的水准很赞。尤其是信这个人物，他不是传统偶像剧里单调的高富帅。而是作为一个人的李信和皇太子双重身份的结合体。形象丰满，既现实又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