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富士台的音番节目《hey！hey！hey！music champ》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录制。东方神起的待机室里, 五名成员已经弄好了造型, 正轻松地坐在沙发上聊天说笑玩乐。日本的音番类节目一般只有20分钟放送时间, 简单地跟mc聊聊天、顶多做点小游戏，然后唱一两首歌就完事。不会像韩国的节目那样故意问些很敏感话题来制造爆点，歌手只用事先准备一些小段子逗观众开心就行。所以大家都显得很放松。
    “yes！”沈昌珉噼里啪啦迅速按了最后几下打赢了这局游戏, 激动地一拍大腿, 大喊出声。心满意足地收好游戏机，沈昌珉一转头就看到郑允浩正岔开双腿，身体前倾, 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平摊在茶几上的图册，表情相当投入, 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他身体顺势一歪，胳膊搭在郑允浩的肩膀凑过去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明白了：“哦~~哥，你在帮恩和姐挑奥斯卡礼服的赞助品牌啊。”
    “是啊。恩和她正为这件事头疼。不过没关系, 我会想出解决办法，让恩和漂漂亮亮、开开心心地去参加奥斯卡。”郑允浩侧头, 回答沈昌珉。
    沈昌珉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这个浑身上下都写满“幸福”和“我老婆最棒”、笑得一脸蠢样的男人一定不是他哥！他哥明明应该是充满charisma魅力的帅气leader啊！
    “可是, 哥。”沈昌珉回想起最近跟金恩和发的几条短信的内容，忍不住吐槽：“你确定这么积极地不会起反作用吗？我怎么觉得, 恩和姐不像喜欢别人太关注奥斯卡这件事的样子？”
    “诶？！会吗？”郑允浩被沈昌珉问的一呆。
    他们没来得及就这个问题多聊一会儿，就被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请去录节目。等录完节目，两个人都忘记这件事了。郑允浩直接把包一甩到肩上回了金恩和那边。
    郑允浩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 从图册里惊喜地抬头：恩和不是说今天要拍到晚上吗？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他看了看手表, 确认时间确实才下午3点。这不就意味着他们可以腻在一起大半天吗？郑允浩高兴地想。
    “我回来了~”金恩和面无表情走进客厅, 随手把包丢进沙发里，目光随意一瞟就看到了郑允浩手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图册和他旁边的其他资料。上面的品牌logo十分显眼，让她想忽略都不行。
    她一下子就盯住了这些图册，脸色变得很难看。
    郑允浩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老婆大人怎么突然不高兴的样子，把手上的图册扔到旁边，狗腿地凑过去给金恩和捏肩膀按摩，笑眯眯地问：“拍戏还顺利吗？今天辛苦了……”
    拍戏还顺利吗？拍戏还顺利吗？拍戏还顺利吗？……金恩和盯着郑允浩开合的嘴唇，脑海里却只有这么一句话，就像卡住的碟片，不断重复着。
    她瞬间就炸了毛：“顺利？！都快拍不下去了还顺利？！该死的奥斯卡，该死的大牌！偏要在我拍到正关键的时刻，时不时冒出各种杂事需要我分心去管。今天在片场看到扮演纯一的井浦桑都没感觉了，吻戏ng了七次！七次啊！允浩哥你问我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早？因为我整天的状态都不能令是枝导演满意！所以导演干脆让我回家，今天不用拍了。”
    金恩和气苦，说到这里眼眶都红了。
    今天真是她演艺生涯中的奇耻大辱。《空气人偶》这部戏很难演，情节晦涩暧昧，人物情绪和心理都十分微妙，差了一点点都会失去电影需要达到的味道。开机以来所有人都用最严格的标准在拍摄，来配合她的表演。可她居然因为状态不佳拖累整个剧组的进度！金恩和又是羞愧又是难堪，既对自己极度失望，又忍不住迁怒到事情的根源奥斯卡奖上：
    “如果不是事务所太看重了，谁耐烦去走什么奥斯卡红毯啊！国际电影节是全世界的电影人公平竞争，谁的艺术水准高就给谁，不会因为国别人种就歧视参赛者。这样的奖项参与起来才有意思，即使输了也是水平不够，我们回去继续努力提高，下次再来。可奥斯卡是美国人自己关起门来玩，结果一堆外人挤破头地要掺一脚，其实美国人不怎么看重这个最佳外语片！这个奖项的分量在人家心目中还没最佳特效奖重要。而且《入殓师》获奖的几率根本不高，我自己都觉得以色列的《和巴什尔跳华尔兹》更胜一筹。注定是去给别人当陪衬很有意思吗？热脸贴冷屁股很有意思吗？一个个好像觉得只要去奥斯卡红毯上走一趟，整个人的档次都不同了。我努力地拍电影是为了让观众感动，能在看过的人心里留下一丝痕迹，而不是为了炒作和走秀！”
    糟糕！老婆大人的自尊心被伤害了，大事件！
    安静地等金恩和把心底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郑允浩突然打横抱起金恩和，坐进沙发里，把她放到自己膝上抱好。
    女人跟小孩是同一种生物，越伤心的时候越不能哄。因为她们会变得更娇气脆弱。郑允浩这种抱小孩的方式，一下子把金恩和心底的烦躁和委屈全勾起来，“哇”地一声扑到他肩膀上伤心地哭起来。
    奥斯卡什么的都去死吧！阻碍她好好拍戏的统统去死吧！
    郑允浩一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一边讲着完全不好笑的冷笑话逗金恩和。他这么插科打诨，金恩和伤心了一会儿就伤心不下去了：魂淡太破坏气氛啦！她还怎么哭得下去啊！
    不过不伤心了，金恩和又傲娇了。觉得刚才那样太丢人，死活把脸靠在郑允浩肩头不起来，还悄悄把眼泪都擦在他衣服上。
    郑允浩没注意到金恩和的小动作，他正在认真思索金恩和刚才说的那番话。
    那些话是恩和的气话，他知道。恩和并没有那么愤世嫉俗，看她娴熟地运用各种娱乐圈的手段洗白自己顺道炒话题，就知道她在坚守理想和适应现实之间平衡得很好。恩和只是因为外界过于热切的态度，让她觉得好像是沾了《入殓师》的光、趁了奥斯卡的东风，骄傲和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所以才会这么不开心。但是这些气话，也暴露了恩和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
    “哥明白，我们恩和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郑允浩先顺毛了一句，然后语重心长地说：“但是奥斯卡红毯亮相的意义已经超越了获奖，成了一种世俗普遍认同的标杆，用来衡量演员的成就和地位。不管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金恩和慢慢抬起头，看向郑允浩，犹带泪痕的脸上是思索的表情。
    郑允浩看着她的眼睛：“而且，恩和啊，你不觉得对商业片的态度存在问题吗？你想要追求艺术性，这很好！但是商业片也有它自己的价值。你说你喜欢《阿甘正传》、《乱世佳人》、《罗马假日》。你说你想拍让观众感动，能给人心里留下一丝痕迹的电影。难道这些好莱坞的商业片没能在你心里留下痕迹吗？”
    金恩和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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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第一大化妆品品牌dhc看好你们在全亚洲女性中的号召力，有意邀请你们担任dhc在中国区和韩国区的正式代言人。不过在那之前，会先以赞助你们的演唱会的模式进行合作。允浩桑，接下来的时间就拜托东方神起的各位。大家齐心协力拿下这个代言机会。”
    金恩和飞去美国为奥斯卡做准备的几天，东方神起除了为新单宣番，没有行程的时候都会留在艾回为接下来的日巡做准备。这天郑允浩到了艾回后，先跟日巡演唱会的导演交换了一下想法。然后日本方面的经纪人就跟他透露的这条消息。
    东方神起的代言向来跟他们的人气不匹配。为了提升形象，争取更高端的代言，不仅日韩两边的工作人员做了很多努力，他身为队长也多方奔走、四处活动。dhc在这个时候伸来橄榄枝太及时了。
    郑允浩在心里想着这件事，回练习室的路上脚步轻快，心情雀跃地推门而入，迅速注意到来了一位客人。他立刻收敛了表情，主动问好：“前辈好。”
    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礼仪，也，让人觉得规矩的无趣。
    滨崎步不甚在意地对他点点头，马马虎虎地回应：“哦，是允浩桑啊。”然后低头看着懒洋洋坐在她腿边地板上的金在中，手指漫不经心地挠着他的耳背：“俊秀的哥哥出道了？”
    她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金俊秀，感兴趣地问：“就是你那个长得挺帅的双胞胎哥哥？”
    金俊秀谈起自己的哥哥，语气都变得自豪起来：“是啊，我哥哥去年在韩国出道了。”
    “也是s.m公司的？会来日本出道吗？”滨崎步随口问了一句，又被金在中的耳朵吸引走。
    “不是……在另外的公司。”提到这件事，金俊秀的脸色明显黑下来。
    滨崎步瞥了他一眼，又看了另一边的朴有天，会意。她之前明明记得金在中提过，金俊秀的哥哥和朴有天的弟弟都在s.m做练习生。看来是没谈拢条件，一拍两散了。作为一句话就能动摇艾回、引领亚洲潮流十数年的顶级歌姬，滨崎步不仅有些孩子气的霸道任性，还十分护短。
    当然，她也有任性的资本。
    她对金俊秀挑眉玩味地笑：“下次把人领来让我看看。”
    滨崎步与金在中交情匪浅，与金俊秀的关系也很亲近，甚至在东方神起表演时与粉丝一起挥舞bigeast的应援毛巾化身狂饭，这已经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郑允浩跟她打过招呼后，就习以为常地走到另一边的空位上坐下，研究公司给准备的接下来几场综艺需要注意的要点。听到他们谈起这个话题，从埋首的台本里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金俊秀的哥哥金俊浩和朴有天的弟弟朴有焕想出道，曾经在s.m练习了一段时间。郑允浩自然也对这两人有所了解。在他看来，这两人确实达不到s.m的出道标准，就算俊秀和有天为此非常不满，他还是觉得公司不愿意推这两人出道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沈昌珉帮着经纪人一起拎了今天的午饭走进休息室，就看到郑允浩又是一个人坐在一边。他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先端了一份放到郑允浩跟前，又去把他的胃药翻出来放到他的水杯旁边，然后再帮着分给其他哥哥们。
    金在中亲昵地把自己的午饭递给滨崎步：“要不要留下来和我一起吃？”
    滨崎步扫了一眼他们吃的韩食，嫌弃地撇撇嘴，果断拒绝：“不用了，我走啦。”说着起身离开。金在中把她一直送到门口，又说了几句话才关上门回转，听到郑允浩在交代工作上的事。金俊秀有点心不在焉，似乎在想别的事情。朴有天听得漫不经心。大概只有沈昌珉是真的在认真听。金在中走过来的时候，郑允浩在感叹：“最近我们事情太多，忙得缺人手，偏偏翰承哥辞职了。奇怪，他上次跟你们一起去了趟北京，怎么回来后就说要去中国留学？”
    他话还没说完，正准备接着问金在中三人知不知道他们的前经纪人姜汉成辞职的原因，就被金俊秀语气生硬地匆匆打断：“允浩哥，你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怀疑汉成哥辞职是跟我们有关吗？”
    朴有天喝止他：“俊秀！你在乱说什么，允浩哥什么都没有说。”然后严厉地用眼神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他们心知肚明，姜翰承辞职离开s.m，不是为了什么留学。走了一个员工，s.m不会太在意对方的去向。倒是金俊秀过于紧张这件事的态度，反而更让人生疑。
    但是郑允浩毫不知情，他被金俊秀心急火燎的质问问懵了，完全不知道是哪里刺激了金俊秀。郑允浩本身是个性强势的传统韩国男人，既是兄长又是队长，虽然这两年为了团队和谐忍耐退让了不少，不代表威严被侵犯的时候还装包子。他立刻冷了脸：“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本来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经纪人慌忙打圆场，悄悄扯了几下金俊秀的衣袖：“快给允浩道个歉。”金在中笑着插科打诨：“哎呀，允浩，俊秀就是这么个脾气，不要生气了……”朴有天老神在在，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旁观。
    沈昌珉始终沉默，静悄悄地坐在郑允浩坐的那张沙发上，把他的药瓶扭开，数出他该吃的颗数放在瓶盖里装好。
    郑允浩谁的话茬都不接，冷着脸笔直地端坐在那里。
    金俊秀踟蹰了一会儿，还是拉下脸低头道歉：“对不起，允浩哥，我不是有意说话这么冲的。”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只是郑允浩事后回想起来，会有一丝疑惑：俊秀当时的反应很奇怪，他在紧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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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怀疑！就为了这么点内容我卡了好几天！重写了五遍啊五遍！我一直觉得奥斯卡得奖不是重点，重点是奥斯卡给了恩和成长的契机。我以前反复在文里写过，恩和走的太顺，自身条件又辣么优越，心高气傲中二清高的毛病挺严重。她是需要成熟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