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地狱诅咒

    查无此人……
    自从方钦在中学时代在星网上畅行无阻之后, 就从来都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情况。
    在他看来, 姓名是假的没关系, 外貌是假的也完全不是问题，哪怕他们用私人传感器，终端登录星网, 他都顺着游戏的线索查找到那人的个人信息。
    可现在……
    他能查到系统和她签署所有权转让是在前天，碟仙游戏生成前13分15秒。
    签署方式是星网精神力脑波认证契约。
    这种正是由他发明的星网签约方式，基于人类精神力唯一性，可以不提供任何身份证明文件, 同样合理合法。
    然后方钦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却没查到任何登录信息, 她是“凭空出现”的。
    简单的说, 他调查到的资料就是，萧萌没有通过登录，就突然进入了星网，碰到了那款就要被销毁的游戏系统。
    系统正面临被销毁倒计时, 为了找个担保人再进行一次游戏, 自卖自身, 用赠与的方式把自己0星币（连带它的欠债一起）给卖了, 在萧萌同意后, 成了她的私人游戏系统。
    萧萌疑似为了系统不被销毁, 它的欠债变成她的, 当了游戏系统的主播进行《碟仙》和《树海》的游戏。
    在这近两天的时间里, 她从未下线, 方钦在查询不到她登入方式的情况下，无法对她的地址进行追踪。
    于是他通过她的精神力认证的数据化信息来调查她本人。
    只要她以前登录过星网，只要她上过学，买过东西，正规的机构出生，看过病，坐过公共交通工具，在任何一个人居星球上生活过哪怕几秒，他都能调查出生活在哪儿，到底是谁。
    可没有。
    现在他唯一能确定就是，她是个人类，不是非人种族，那些族群的精神力数据和人类差异很大，所以一切又转了回来，他等同于什么都没查到。
    查无此人就是这一次失败的调查结果。
    其实方钦明白，他不用这么麻烦的。以他的能力特权，那款恐怖游戏系统制作者的身份，他能轻而易举地剥夺游戏所有权，想要将它销毁也要不了几分钟。
    只要这么做了，萧萌就应该会向星网投诉，就算不投诉，自己也能通过游戏系统调查出她的真实身份，弄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切入星网的。
    但方钦没这么做。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使用简单的方法，反而要麻烦地花费大量时间去做毫无意义的“解谜”工作。
    还有些，乐此不疲……
    他就在结果出来前半小时，还想过找到萧萌的信息后，看看她的人生轨迹，小时候的照片，现在住在哪儿，喜欢什么东西，之前和自己玩儿游戏的时候会不会心情愉快之类。
    方钦惊讶地发现，这种毫无意义的幻想，竟然能让自己心跳加快。
    真是……莫名其妙。
    于是他又去查了自己进行那两款游戏时的各项数据。
    他的情绪波动是平时的50倍，反应也和正常人十分接近，尤其是在面对“萧萌”的时候。
    方钦又查找了当年他制作这款游戏系统时的源代码和相关留档，勉强算是找出了答案。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款垃圾游戏会在十几年前鉴定无效，反而会在十几年后的现在突然开始变得有用。
    因为“萧萌”？
    就算是方钦也无法计算出可以逻辑自洽的人与系统互补关系。
    调查再一次不得不暂时中止。
    方钦揉了揉眉心，也许他应该等待下一场游戏，这一次他可以不进入其中，对直接产生的各项数据进行调查，或许能找到线索。
    正这么想着，他收到了一条信息提示，正是不久前标记的。
    【已标记恐怖逃生游戏系统x，系统行为如下：
    向游戏主系统分期还款：500游币；
    接受游戏主系统违规罚款：1325游币；
    缴纳上线费，开播费，维护费……
    申请贷款购买：主播替身复活保险一份（100年分期付款）】
    方钦的目光落在最下面一条：“……”他记得这种奇葩保险是邵恒建议自己添加的，因为他想玩游戏的时候装不死玩家，所以这份“保险”定价极高，用处不大，又是一次性消耗品，还降低游戏体验，只有一些猎奇的有钱人会去买。
    方钦看着系统申请的一百年分期：“……”又瞥了眼那垃圾系统的余额和游戏所有者萧萌。
    他默默地手动开放权限点了【同意】，通过了这份正常流程根本不可能通过的申请。
    ————
    【宿主，你的替身保险申请通过了！】系统激动地跟自家宿主汇报。
    萧萌：“=_=……贷款100年那个？”
    【对！这个就是。】
    萧萌看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七彩的悬浮吊坠，伸出手碰触，它自动戴在了脖子上，光芒消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水晶吊坠。
    【宿主，有了这个，你就有了一个替身，要是有上回那种情况，我要是来不及，它也能救你。】
    “不错，谢了。”很有用，多贵都不亏。
    就是还债之路任到重远……
    【嘿嘿嘿。】系统总算没再嘤嘤嘤，只是傻笑：【宿主，我们今天继续开播吧！】《树海》的成功让它像是打了鸡血：
    【等我们赚钱了，就可以复刻树海了，复刻树海卖了钱，我们就能还债了！】
    萧萌要求不高，只要别越欠越多就行了！
    【宿主，那我去宣传了。】
    “等等。”萧萌叫住系统：“今天游戏设定在哪儿？”
    【额……】还没想好的系统被问住了：【宿主，你想去哪儿玩？】
    萧萌想了想，碟仙游戏在山上的小屋，树海是森林，还是人气足的地方给人感觉更安全：
    “正常点儿的地方。”
    【收到！那就去学校！】
    这一次观众和玩家招揽的比前两次快多了，系统刚在游戏去冒头，就有无数的玩家闻风而来。
    萧萌看着面前透明屏幕上持续攀升观众人数，不过几分钟已经5万。
    经历过两次，她打招呼已经不那么尴尬了。
    简单攀谈几句，就将人气拔得更高。
    【萧萌，萧萌！】弹幕里不停有消息刷过，许多看过碟仙和树海的观众和她打招呼，刷礼物。
    【啊啊啊，萌妹子，加油！】
    【系统都是大猪蹄子：打赏10本书。】
    【我猜就是主播你。】
    【晚上好啊啊！】
    【什么时候开始卖《树海》？】
    【我对游戏感兴趣：打赏100本书。】
    【主播，今天是什么游戏？】
    【我看到宣传的名字是《逃离校园》。】
    【是在学校里的游戏？】
    【名字不太吸引人。】
    【有六个玩家名额，我又一个都没抢到！】
    【主播，能不能给个名额啊！】
    【我爱主播：打赏10本书。】
    【我希望是恐怖点儿的游戏，之前的都太小儿科了。】
    【那你是没亲身体验过，有本事用主播视角。】
    【用就用。】
    【最爱恐怖游戏：打赏20本书。】
    萧萌也不知道游戏到底什么内容，只能避重就轻地回答了几句，就开始等待游戏开始。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似乎比之前长了点儿？
    看着光幕中等待游戏开始的萧萌，方钦在犹豫后，仅花费了几秒就将那个垃圾游戏系统从游戏区连接到了他的个人服务器，又将所有玩家和观众端口接入，保证不会有任何人觉察。
    他看着游戏里的萧萌，这一次，他不会进入游戏，而是在游戏外观察全程，也许能发现自己想要的线索。
    接着方钦就注意到，萧萌在进入游戏场景后，盯着进入的玩家们看了又看，又四处张望了下，像是……有些失望？
    方钦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像突然又快了，脑海中有了一种不太科学的猜测——她是不是在找我？
    萧萌还真是在找方钦，她莫名感觉方钦有些神秘。
    她之前就问过系统，前面两次游戏都能见到他做玩家，是不是巧合。
    不靠谱系统说是因为报名人少，随机筛选结果选中的，可萧萌却打从心底不那么觉得。
    方钦太镇定了，镇定的一点儿都不像是被修改了记忆的玩家。
    她已经想过，前面连续两次游戏见到他，还可以说是因为游戏不火爆，报名容易。
    但这一次，如果还能见到，那就证明事情不简单了。
    结果没有，方钦不在。萧萌也说不清是放心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
    “萧萌，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教室里，一个带着眼镜的瘦削青年叫她。
    “哦，来了。”萧萌应了一声，从门口走进教室，向中央的六个人走去。
    这是一间教室，似乎是在不久前有过什么活动，桌椅被叠在了教室的四周，留出了中间的空地。萧萌注意到，除了那个说话的青年外，其他人年纪似乎都不大。
    自己视野好像……有点儿矮？
    弹幕里的观众给了萧萌答案。
    【主播看起来年纪小了！】
    【我也发现了，主播你前后好像缩水了！】
    【p的缩水，是主播变成萝莉了。】
    萧萌：“系统！”
    【嘤嘤嘤，宿主，这都是游戏设定！】
    萧萌：“……”反正已经被系统坑习惯了，她郁闷地走到了那六个玩家旁边。
    他们似乎已经讨论好了什么，只等萧萌到来。
    “你迟到了。”之前开口的那个青年有些不耐烦：“就等你了。”
    “对不起。”萧萌诚恳道歉，在他们给自己空出的位置站好，看了眼他头上的备注：【老师：孔彬。】
    “那我们这就开始吧。”一个备注【同学：周伊阳】的少年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了一张手长的纸人，纸人的背面似乎写着一个名字，但萧萌没能看清。
    他严肃地用右手拿着纸人伸出手：“我们每个人都要捏住它。”
    萧萌像其他人一样伸出手，她的位置正好捏住了纸人的一条腿。
    “我们在心里默念三遍。”周伊阳声音里带着恨意：
    “恶魔去死，然后一起撕开这个纸人。他就会被我们诅咒下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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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橙若归杏赠送营养剂；感谢风涟赠送13瓶营养剂；谢谢小天使们~大家猜到这是什么游戏了么~~改版的哈，结局应该会出乎大家意料~~嘿嘿嘿，晚上要晚一些还会再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