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世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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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雷弄一些, 另外, 我有个主意。”
    檀九章问夏翊:“你知道津王那边的储位争端吗?”
    夏翊点点头。
    他初来乍到, 但顾翊天天琢磨狄人, 那边有个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仔细对待,自然对津政权的事儿一清二楚。
    与宿朝一样, 津也面临着政权交替的问题。
    津王如今风烛残年,就像是一头老迈的头狼,被正当年的威风凛凛的雄狼们盯着。残存的威严骁勇让他得以维持津政权一时的和平,然而背后却是暗涌不断。
    津是狄人的政权,他们采用游牧的生活方式, 骨子里也保留着对力量的绝对追求。
    当下最受津人欣赏服膺的, 是津王的长子,36岁的赤木勃,这是一名猛汉,膀大腰圆、像是一座山般雄壮, 在大津对周边部落的征伐中屡立战功。
    然而赤木勃性格暴烈鲁莽, 为人自傲, 和他父亲津王都有过数次冲突。原先还好, 随着津王日益老去, 这些冲突让津王很受刺激, 感到自己衰老, 而年轻的赤木勃正觊觎自己的王权。
    哪怕赤木勃是津王的儿子, 他也还是油然生出愤怒和厌恶。
    津王宠爱的, 是他最小的儿子都烈。
    都烈年仅十八岁, 生得十分俊俏,为人讨巧,擅于同他人交往。津王认为这个儿子很孝顺,这几年越发喜爱他,经常将他带在身边——哪怕是接见其他附属部落来使,或者举办盛大的宴会的时候。
    这种宠爱与重视让赤木勃感到了危机。前面说了他为人鲁莽,所以并不掩饰对最小的弟弟的不喜,数次直接嘲讽都烈是“没长大的奶娃娃”、“不是男人”,甚至还曾经故意夺走过都烈的一个女人。
    虽然在狄人那里,什么父亲的女人儿子继承、兄长的女人弟弟继承之类的是常事,打败别的部落之后将败者的妻儿一起继承过来也是常事,但这种直接抢夺对方妻妾的行为还是算得上羞辱。
    赤木勃和都烈之间的矛盾日益严峻。大津的官员——所谓的官员,其实他们并没有很明确的官制,往往依样画葫芦,从宿朝这里拿了官名套用过去,但全无宿朝的体系性——大津这些“官员”大多支持赤木勃,认为他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土弟、更多的财富和胜利。
    这种支持让津王感到愤怒与恐惧,所以他日益宠爱小儿子都烈。
    在赤木勃和都烈之外,津王同父异母的弟弟胡尔图也受到不少人的支持,尤其是他母族那个部落的支持。但显然,比起更为名正言顺的两个津王之子,他显得比较默默无闻。
    .
    夏翊脑子里转了一圈津政权的事情,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大津搅乱?让他们无暇他顾?”
    “对。火-药地-雷都是杀手锏,但另一方面最好也减少一下狄人袭击的可能性。让他们自顾不暇。”檀九章思索片刻道,“不如拉一个打一个?我们可以暗中支持都烈?比起好战也善战的赤木勃,显然都烈继位对我们最有利。”
    “但他不是傻子,他虽然没有赤木勃势力大,但好歹有津王的支持。和大宿的人搅和在一起只会让他彻底丧失继承的可能性。而且别看津内部的事情很乱,他们那种传统注定了每次交接班都伴随着争斗,这些矛盾往往不会真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夏翊摇摇头。
    “矛盾不够大,我们可以把它激化到更大。”
    檀九章低声笑了笑,凑近了夏翊,同他说了一番话。
    他呼吸灼热,喷在夏翊耳廓,带着独属成年男子的荷尔蒙气息。
    夏翊险些走神,碍于正事,不得不按捺住心中波澜,细细听完,顿时眼前一亮:
    “你这主意不错!刚好,边军早有探子安插在津人那里。来往双方的不少商队,也都和边军有很多消息往来、钱货交易。这下好了,我可以运作一番,让他们内斗不休,自古无暇。”
    大事商量完,两个人心里稍安,少不得蠢蠢欲动想说点私人的事。
    檀九章从后背抱着夏翊,想想之后自己得跟着宣抚使回京,之后两人各有安排,起码好几个月见不到,一时间还没分开就涌出了思念之情。
    他低头亲了亲夏翊的耳朵尖,声音有点哑:“我回京之后,在京城帮你掌控风向,恐怕是没办法再跑出来见你。”
    “嗯。你也别觉得皇帝不重视宣平伯府,就仗着艺高人胆大乱跑。有个万一呢?”
    夏翊也舍不得他,但对恋人的安全担心更占了上风。
    他想想,拍着檀九章揽在他腰腹上的手臂:“别急,其实挺快的。津人那边我安排好了,就反了。到时候战事结束,有的是时间见面——对了,你救我家里人卡好了时间,给我一个造反的理由。”
    “那些不都说过了。”檀九章不满意他还有心思想正事,又咬了他耳朵一口。
    这一次,轻轻的一口渐渐被拉长,温柔而宠溺,一连串流连不去的啄吻在恋人的耳边慢慢落下。
    年轻将军肤色十分健康,但耳朵总被掩在发丝和盔甲中,却是白生生的。
    檀九章忍不住浅啄一口那嫩生生的耳廓,看着那玉一般半透明的地方熨烫得染上美好可口的绯色。
    夏翊耳尖的皮肤很薄,所以感官格外清晰。无论哪个世界都是。
    热气喷洒在耳朵上,被人抱在怀里温柔亲昵,夏翊双腿有些发软,索性向后靠在男人怀中把重心都交给他。
    檀九章从喉间低低地笑了一声,双臂把人揽着扣在怀里,下巴厮磨着蹭了蹭怀里人的侧脸,吻愈发绵密,抱着爱人的手也慢慢收紧。
    夏翊脑子晕陶陶的,脖子上冒出来细小的鸡皮疙瘩,眼神略略茫然混沌,勉强撑着一分清明一把按住男人的手:“……别闹……”
    “我们要几个月见不到。”
    檀九章可怜兮兮地一口一口啄他的脸颊,像是只热情的大狗,“……夏经理……”
    夏翊禁不住他在耳边一下下厮磨轻吻,自己也被唤起了冲动的爱意,喘了两口气,终于松动道:“……不在这里。”
    檀九章把人扳过脸来,在唇上深深亲了一口,然后直接一把把人拦腰抱起,就往身后的架子床走去。
    夏翊简直震惊:“你一个养尊处优的伯爷……”
    这么抱着一个肌肉结实的将军,哪来的力气?
    “这不是,来了之后,为了让我的将军满意,刻意练过嘛。”
    檀九章戏谑道,把人小心翼翼放了下来,然后合身覆了过去。
    “这可是古代……木头架子会有声音,你悠着点……”
    “你还能想别的,是我的错。”属于男人的嗓音低沉地响起,随后,另一道声音,除了隐忍的呜咽,就再也听不到字句了……
    .
    夏翊累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感到身边有动静。虽然大脑发沉,因为武将的敏锐,却还是模糊撑开眼皮开了过去。
    “吵醒你了?再睡一会儿?”
    有人语气温柔地拍了拍他。
    随即,额头上被落下了一个浅吻。
    夏翊艰难地眨眨眼睛,声音里还带着睡意:“你要干嘛?”
    “我得走了。再不走天亮了,就不方便了。你好好休息。”
    檀九章压低了嗓音,握了握他的手。
    “……不了,过一会儿我也该起来练武。”
    夏翊的理智和本能打了一场,最终理智艰难地占了上风,强行把睡魔压下去,自己坐了起来。
    身体一动,他就感觉到下-身还是有点黏糊,本能地皱了皱眉:“唔……”
    檀九章看出他不舒服,有些抱歉:“晚上不方便,我也没办法去打水,就只能用你房中那盆拿来增加湿气的水给你擦了擦。”
    “没事。等会儿我自己弄吧。”
    夏翊透过窗纸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已经透出了些许亮色,于是推了推他:“该走了。”
    “好。”檀九章恋恋不舍探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才轻捷地翻过窗户,确认周围没有人经过,奔着将军府后面的院墙去了。
    也得亏顾大将军生活简朴,不留太多下人兵丁伺候。除了书房重地有人不错眼地盯着,他自己生活区域反而守备力量比较弱。
    檀九章练了一些鬼王那个世界的法术,发现这个世界灵气极其稀薄,想要练出当时雷火灼灼、惊天动地的能耐是绝不可能,但略略增加一些身体素质、翻墙身轻如燕还是可以的。
    ——当然了,如果要是那个世界天师杜家的人知道,他修炼完了就是拿来翻墙“偷-情”的,估计得气死。
    .
    这么一连数日,檀九章每天晚上都悄悄“探访”将军府。
    因为之后起码好几个月见不到,两人都有点控制不住,放纵了些。
    夏翊那小厮柱子,没过两日就有些欲言又止。
    夏翊看不得他嗫嚅的样儿,问:“想说什么你就说!扭扭捏捏以为自己黄花大闺女呢?”
    “将军,您……那个,虽然您一贯说要给下头的兵做好表率,所以和他们一样生活简朴不近女色,但要是有点什么……也不用对自己这么苛刻……”
    夏翊被他弯弯绕的话听得云里雾里,作势一脚踹过去:“你嘚不什么呢?有话直说!”
    “那、那小的可就直说了?将军您不能骂我。”
    “说!”
    柱子提心吊胆看了看他,眼睛一闭,视死如归般道:“您要是想女人了,小的给您悄悄寻一个来!晚间您一个人自己弄……别太过了。您这两日精神看着有些不好!”
    夏翊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都绿了。
    又是一脚踹过去——这次不是虚踢,结结实实踢在这小子屁股蛋上,把他踹得一个踉跄。
    “滚你x个蛋!”
    他暴怒地吼了一声,不得不说融合记忆之后,身上也带上了边关糙地方练兵练出来的几分糙气。
    想想柱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就气得冒烟。
    他和檀九章夜晚独处,少不得情到浓时有点什么。哪怕再小心,也必然会留下痕迹。
    柱子是他小厮,自然也发现了,但他不知道檀九章这么一号人悄悄来了又去了,只以为是夏翊自己晚上折腾出来的。
    这小子想来想去,居然以为是夏翊想女人想得暴躁,每天晚上自己……纾解,结果弄得虚了。
    夏翊气得不行:“你当你将军是谁?你小子怎么那么敢想呢?——今儿跟着队一起跑圈操练去,一圈不能少!”
    “将军……您这不兴这样的。”柱子缩着脖子,一脸苦相,小声嘟囔了两句,“我也是关心您。不是说好了您不能骂我?”
    “谁跟你说好了?再说我骂你了?我不骂你,我就罚你!”
    夏翊脸上燥得慌,看着这小子就来气。
    “去——操练去!”
    柱子苦着脸跑去校场了。
    他其实不怵练兵。边军上下,从将军到伙夫,没一个没练过的。
    毕竟真打起仗来,管你是谁?打到最后一个人站不住才算拉倒。
    但是柱子委屈啊,他还不是怕他家将军血气方刚,又不好意思搞特殊,自己弄给弄得精神不济了?
    夏翊也就是仗着皮肤古铜色,否则这会儿肯定脸都红了。
    他心里恨恨得念着檀九章的名字,说不出是气大一些还是羞恼多一些。
    心里烦起来,也不能深想,自己也去了练兵的地方,今儿拿了一双流星锤,挥得虎虎生威,周围操练的士兵远远看着,都心生敬意。
    ——没一个人知道,他们威武强悍的将军,到了晚上是如何辗转呻-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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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柱子:委屈.jpg
    我这么清水,到底为什么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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