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chapter82
    林舟舟每个学期结束，她都会把无用的书拿回影楼这边，随便找了个盒子装起来，三年了，按理说应该堆成山似的。
    那封信具体也不知道夹到那本书。找起来像大海捞针。
    林舟舟找了一个晚上，一半书都没翻完，睡了一觉后，下了大半夜的雨也停了。
    她拿着钥匙出门，外面一阵青草夹着雨水的涩味，昨晚的风有点厉害，树上的叶子满地都是。
    她随便买了吃的然后就回去了，吃完继续翻那堆书。
    十二点时候，她伸了个腰，拿了个枕头垫着后背，他这个点应该在休息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接电话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她开始粘他了，一刻不见居然有点想念的感觉。
    林舟舟拿起手机，给他拨了个电话。
    一阵阵忙音，嘟嘟的不停。。
    应该还在培训吧。
    要不还是晚上打吧。
    林舟舟正要挂掉电话时，那边接了，他的声音传了出来。
    ＂宝贝＂
    林舟舟＂恩＂。
    照理说她打的，应该她主动说话。
    林舟舟眼睛瞟着桌面还没收拾的关东煮，话题有了，＂吃了吗＂。
    那边安静了会，停顿下，秦野那散漫的调调才来：＂相比第一句你问我吃了没，我更喜欢你说想我了，我会更开心＂。
    ＂我最近每天吃的晚，睡得晚，起的早，连想你的时间都没有＂
    秦野站在房门口，跟着电话里的人像个孩子似的吐苦水。
    他说的有点惨，微掩的门里面的人都听到他的话。
    同行的人都觉得这个系草外表看着热情友善，但是接触下来才发现他其实是冷漠，仿佛跟他们隔着距离，对什么事情都冷冷淡淡提不上兴趣，就算是被教授夸了，也只会配合的笑了笑，那样子都不会有现在跟女朋友的表情生动了。
    刚才跟其他学校的沟通会来的教授，看到门口的人，捏着手机，眼眸都是温柔，想都不想都知道是谁。
    ＂小秦，又跟你那女朋友打电话？＂
    秦野半捂着手机，跟教授颔首低眉，想跟他打个招呼，但是教授也是个恋爱过来的人，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让他好好听电话。
    秦野语气放低：＂抱歉，女朋友太粘人了＂。
    ＂我懂，你们慢慢聊＂说完就推门进去。
    这边的林舟舟清楚听到了他那句刻意压低的话。
    粘人？她哪里粘人。
    ＂宝贝，怎么不说话了＂。
    ＂不说了，说多一句都显得我粘＂。
    ＂听到了？＂秦野缓声说＂我这不是给我们击破那贴吧的传闻吗＂。
    他现在说多一句在她这里都是借口。
    林舟舟站起来把桌上关东煮拿起来，一边走到厨房，一边说＂是谁每天给我发微信，每天给我发语句语音，还给我发短信，就连睡觉也发给我，我不回，还每天打电话过来＂
    ＂是谁粘人＂。
    秦野无奈的笑了笑，＂我粘人，我最粘人＂。
    听着又像是在哄她，这相处下来，都快两年多了，她哄他的次数，五个手指都可以数过来，而他哄自己，是个手指都不止，
    林舟舟越发觉得她就像女儿，每天动不动发脾气，然后他这个爸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会来哄自己。
    这样着，显得他太卑微了。
    也显得她太肆无忌惮了。
    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林舟舟给自己倒了杯水，轻轻的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
    ＂你可以不用宠着我，也不用那么哄我，你偶尔也要发发脾气＂。
    没想到她这样说，所以这是给他特权发脾气吗。
    ＂那我真发脾气，你哄我吗＂。
    怎么看之前那次都不太愿意。
    林舟舟考虑下，＂尽量，哄＂。
    这样啊。
    ＂那行，我现在就开始生气，你哄我吧＂。
    ＂……＂林舟舟吸了口气，＂你不要入戏太快＂。
    她都还没准备好呢。
    秦野哪会不知道她在想什，＂要不这样，我给时间你准备，好了就给我打电话，如何＂。
    所以现在是开始了吗。
    ＂行吧＂。
    挂掉电话后，秦野推门进去，大概没想到他结束那么快，许多人想两个人来了半个小时的聊天，这才过了十五分钟，未免也太快了。
    ＂秦野，你们这么快聊完了，平时你不是都超过半个小时吗＂。
    秦野找了个位置坐下，脸上有些莫名的得意，＂哦，她要我生气，所以早点结束，给她时间准备哄我＂。
    ＂……＂
    这年头的情侣都这么玩吗。
    林舟舟翻了大半天，晚上吃完饭又继续翻，准备要放弃算了，说不定他里面没讲什么重要的事，但是她嘴上说不要，手却诚实的继续翻。
    最后再一本被她花钱买回来，没有过程步骤的数学练习册里，具体找那么久也是有原因，这本练习册当初被她讨厌的塞到一个角落里。
    能找到它也是缘分。
    那个信封有点莫名的洞洞，像是被书虫咬过了，正中间有一串林舟舟收，当时没注意看，现在看，这字体应该是周姿写的，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不看。
    她把里面的信拿出来，就算是在里面，多少时间有点久了，白色的纸都有点泛黄，但是上面的字依旧很清晰。
    那熟悉的字体。
    她曾经还问他是不是学了书法的字体，依旧笔劲有力，字如其人。
    信的内容很简单，连称呼都没有。
    ＂每个人都会面临高考，也许很难，也许很容易，但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属于哪一种。
    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只要全力以赴就行，未来是一定在等着你的，你想见的人也会在那里等着你，所以，加油。＂。
    落款是——爱你的人。
    林舟舟捏着纸张，微卷着手，紧紧的握着它。
    她忽然眼周有些酸涩，喉咙像被堵住似的。
    他来了。
    人没来，但是他的信来了。
    他再告诉自己，他在等她。
    他一直都在。
    要是她那时候看了，她一定会去找他，见他。
    什么狗屁的顾虑，自私通通都扔掉，也不要做那个无私的圣人，去他的大度。
    他那么好，那么喜欢自己，他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喜欢着她。
    她当时是怎么狠心甩他。
    她以为自己付出的很多，但是他付出的更多，他像在做一场不确定的赌局，押她会不会去找她，也押她会不会放弃a大去清华北大。
    最后他还是赌对了，可能是了解她，知道她一定会去，所以他也义无反顾的跟着，又或者说，那时候在军训见面，她以为是分手后的第一次见面，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第一次，早就在无数时候，他来过，而自己不知道而已。
    林舟舟看完后，说实在的是感动和心疼他，就当他们又见面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不给自己留提示，不来找自己，是因为他狠自己，所以不来。
    但都不是，那封信足以说明了全部。
    林舟舟眼眶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她蹲坐在地上，冰凉凉的地板毫无知觉，她只觉得心里难受，就像是被石头塞住心口，让她的呼吸都停止了。
    她抽噎着，尝试张着嘴呼吸，但是太快又呛到。
    她看着那封信，现在很想给他打个电话，很想见他。
    但是不能，她现在的呼吸都困难，说话也说不出来，他那么聪明，一定会知道。
    与其让他担心，还不如等她缓过来在打。
    但是她还没恢复好情绪，秦野就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
    她喝了杯水，清着嗓子，试着发声，但是说出来的话都比之前沙哑多了，就像是那种纵欲过后的哑。
    不仅嗓子，她的眼角也是有点疼。
    这次是不是哭的有点厉害。
    果然他不在，哭也长了。
    林舟舟想好了个借口，五分钟后电话在打过来的时候接了，她说了个还算清晰的喂。
    然而秦野这个人，不管是视觉也好，听觉也是厉害。
    ＂林舟舟，你的嗓子怎么了＂。
    林舟舟捏着喉咙，＂没＂。
    秦野直截了当问：＂你哭了？＂
    ＂没＂
    那边的声音沉沉，多了些严肃。
    ＂人的声带如果出现了充血和拉伤，嗓子就会变得沙哑，如果用力过度，会影响到喉咙和声音的发出，严重的话就会说不出话，具体例子像你这样＂秦野说＂今天早上你的声带正常，没有咳嗽，除去呼吸道感染和咽喉炎，能让你晚上变得那么快，只有一种可能，你哭了＂。
    条条有理。
    让她无法反驳。
    果然有个学医的男朋友就是不一样。
    ＂林舟舟，给我说，你为什么哭＂。秦野的语气有些急。
    林舟舟又不能说我看了你的信哭了，那多丢脸。
    没听到她的声音，秦野真怕她在那边出了什么事。
    难道又是她爸的委屈？
    秦野眉头紧锁，握着的手机的手用力到青筋都暴出来。
    他都呼吸紧张到，林舟舟都听到了。
    快接近比赛，她不想让他担心，安抚说：＂没事，你没紧张＂。
    她可能真的哭的真的有点用力，说了那么长一句话，嗓子像撕裂一样。
    这语气怎么不让他紧张。
    但是他又不能回去。
    ＂林舟舟，你就是存心让我心疼是不是＂秦野语气带着微怒，＂你就是这样哄我＂。
    ＂没有＂
    ＂别说没有＂秦野说＂别跟我说你看电影看书感动的稀里哗啦，其他人是这样，你能把人打哭你都不哭，能把嗓子搞成这样，骗谁呢＂
    真是犀利。
    一下着抓住她想好的借口。
    那她该怎么……说好。
    ＂说实话，你还是这样，我真的会生气，林舟舟＂
    他现在每一句话每一个语气，呼吸都在告诉她，提醒她，他要生气的前奏。
    林舟舟放弃的呼了口气，望着阳台外，对着那个不远处亮着灯的七仔，门口两个打闹的少男少女，朦胧着就像他们当初那样，她轻声道：＂我想你了＂。
    手机那头传来比她更慢的呼吸声。
    ＂别给我来这招＂。
    ＂……＂。
    难得她说出来，他还不信。
    林舟舟说＂我说真的，我想见你了，你什么时候比赛完，我去接你＂。
    即使她说了那么真心的话，可秦野还是清醒，重复问：＂为什么哭了＂。
    他是真听不懂还假听不懂。
    林舟舟本来情绪低落，不想笑的心情被他勾起来，垂着头，靠着槛，＂你就不能觉得我是想你了才哭吗＂。
    秦野那边嗤笑声，＂你要我，每天我不要频繁发微信，我还有点相信＂。
    林舟舟＂……＂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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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我越写越啰嗦了……
    隔壁的文存稿有点崩，总感觉不对，昨天觉得还是重新写好了。
    可能也不知道能不能无缝连接。
    力量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