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紊乱的时间

    楚颜汐看着前方深邃的黑暗，仿佛到了世界的尽头。
    她从来没见过，还有这样无边无际的深渊，不知道有多深，有多广。
    下方明显传来一股危险的气息，强烈的波动犹如涟漪般，一层层地晕开，让人不寒而栗。仿佛随时都有无数的魔物跑出来，毁灭一切。
    “原来这就是魔渊……”
    一向嬉皮笑脸的胖掌柜变得严肃起来，盯着前方，他仿佛鼓足了勇气，才说道：“走吧，我们下去看看，这魔渊究竟是什么样的。”
    楚颜汐既然来了，当然也要下去。
    她点头道：“小心点，魔渊既然能召唤出地狱魔龙，还是魔族的圣地，一定很危险。我们就两个人，千万不要出了岔子。”
    胖掌柜这才一笑：“放心，我宁死之前，一定会护着你离开的。”
    楚颜汐佯嗔一句：“呸呸呸，乌鸦嘴！”
    看着胖掌柜率先朝魔渊下方飞去，她忽然有种感觉，他其实很担心她的安危。虽然嘴上总是不着调，有时候还插科打诨，但如果真出了事，他一定会首先保护她。
    楚颜汐越发搞不懂了，她明明和胖掌柜不熟，以前还不认识，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就因为同是人族？
    不但冒着被魔族发现的风险给她治伤，还帮她偷来了空间链，现在又来查探魔渊，只怕是想弄什么事出来。如果他真是个普通的客栈掌柜，绝对不可能做这些。
    压下心事，楚颜汐紧跟在胖掌柜后面，慢慢地没入了黑暗之中。
    随着一直往下落，楚颜汐感觉到那股波动越来越强烈。
    就像穿过一层层气流，又像是在水中，虽然看不见也摸不到，但波动冲击在身上的感觉极其玄妙，更因为周围的神秘黑暗，让人越发紧张。
    两人下降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底。
    胖掌柜看着周围，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却依旧被震撼得抑制不住。
    远处是一片片绿光，如梦似幻地漂浮在半空中，如绸缎，如幻影，不断地飘荡着。遍地都是各种形状的石头，大的犹如山峦，小的犹如鸡蛋，漆黑如墨。
    楚颜汐感受到的，比胖掌柜还要深刻。
    还没有落到底部，她就察觉了强烈而玄妙的一股力量，将整个魔渊都笼罩了，而到了魔渊的底部，这种感觉更明显。
    楚颜汐忽然想起了什么，从空间链里摸出一只计时沙漏。
    这是欧冶子给她的一个小玩意，能计时，只要观察砂砾漏到了哪个刻度，哪怕是封闭的地方，也能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了。
    “居然……”
    可现在，这只计时沙漏流淌得很慢，仿佛那些沙子全变成了黏稠的液体。
    楚颜汐虽然猜到了，但依旧惊讶不已，她将沙漏递给胖掌柜，说道：“你看，时间变得缓慢了。”
    无论她怎么晃动沙漏，里面的沙子也没有恢复，每一颗砂砾流淌下来，都仿佛是慢动作。
    胖掌柜明显也没料到会这样，他感知了一下周围，撕下一块布料丢出去。果然，这片破布在黑暗中缓慢地飘动，仿佛比羽毛还轻，比正常速度慢了至少五倍。
    他思索了一下，面色凝重道：“刚才我们降落了至少半个时辰，按照速度来说，魔渊的深度最少也有一万丈。但如果魔渊底部的时间有问题，那或许它并没有这么深。”
    周围黑黢黢地，即便有那些绿光在飘荡，依旧让人看不清周围。
    反而觉得更加黑暗。
    楚颜汐不确定道：“这个有可能，但我们无法证实，看来魔渊的确很神秘。我们先去前面看看，不知道会不会另有发现。”
    胖掌柜应了一声，明显也更谨慎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一路上绿光飘荡，到处都是，甚至还有些一大片。他们不得不从绿光中穿过，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的水波一样，却并没有什么危险。
    一直走了半个时辰，也没发现什么，静悄悄的。
    “等等，丫头！好像有些不对劲？”
    身旁，胖掌柜的声音突然响起，楚颜汐连忙转头。
    正当她要问出了什么事时，忽然愣住了，指着胖掌柜的脸惊愕不已：“你、你怎么变老了？多了好多白头发，还长出了这么多皱纹。”
    刚说完，楚颜汐心头一沉，连忙摸出镜子。
    镜中的她，竟然不再是十五岁的容颜，像是突然长大了四五岁，变成了双十年华的模样。
    还好，没有变老，她松了口气。
    胖掌柜看着楚颜汐依旧青春的样子，苦笑一声伸出手来，他的手也变得苍老了很多，仿佛成了老人一样，震惊又慌张的道：“惨了，没想到魔渊这么可怕，时间乱成这个样子。我们怕是被时间侵蚀了，才突然加速衰老。”
    还好及时发现，不然再走下去，只怕会老死在这里。
    楚颜汐盯着半空中飘荡的绿光，不太确定地说：“难道是这些东西？之前还没那么多的，现在几乎到处都是，我们穿过这些绿光，就被加速的时间侵蚀了？”
    魔渊太奇怪了，看似没有危机，但危机却无处不在。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楚颜汐摸出一株灵草，控制着扔到绿光里。
    二人亲眼看见，灵草迅速枯萎，化成了粉末，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他们终于确定了。
    不能再往前走了！
    楚颜汐从章天成的典籍里，都没有看到有关魔渊时间紊乱的记载，所以她才敢来看看，但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和心慌，胖掌柜很快冷静下来，苦笑道：“唉，是我连累了你，害你平白无故少了几年的寿命……”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楚颜汐脑中急速思索，说道：“如果魔渊的时间真的这么乱，那魔族又怎么敢来？当初格里菲斯从魔渊中召唤出地狱魔龙，绝对不可能也遭遇了我们这种事吧？”
    胖掌柜也觉得有蹊跷，又不确定地道：“或许，那些魔族没有碰这绿光呢？”
    楚颜汐立马摇头：“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她不相信，魔族占据魔渊这么久了，如果一点不了解，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又怎么可能将魔渊视为圣地呢？
    他们一定有办法避免这个问题。
    “难道……魔渊需要开启，才能进入，并不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楚颜汐打量着周围，看着这瑰丽又神秘的魔渊，越发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