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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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卧居里有扇绣着阖家欢乐图的屏风用来隔断视线,屏风后面与三角落地香炉间有段空地,空地上铺着张花纹样式都中规中矩的地毯。
    花春想从外面进来,绕过屏风径直往卧榻方向瞧,半路却被赤脚坐在这张地毯上的人吸引住视线。
    “怎么坐在这里……玩啊?!”花春想停步地毯前,清清楚楚看见容苏明抱着座木制宝塔在拆着玩。
    容苏明没抬头,修长手指从某个开口处伸进去,认真调拨着宝塔内部某处细小的机括,“方才发现它有一层不会转了,我修一修。”
    拨好机括,拧动塔基下端处向内凹的开关,宝塔的塔身竟然咯咯哒哒缓慢转动起来。
    “好了,”容苏明勾动嘴角,好似大功终于告成般舒口气,复抬眼看花春想,心情愉悦,“输得如何?”
    花春想弯腰过来,想细细看看这个可以转动的木玩具,“还可以,唯败在脸皮薄上。”
    “莫弯腰下蹲,拿着到那边玩去,”容苏明拨下停止塔身转动的开关,快速给木宝塔扣上塔顶,大方递给花春想,“容我再把这个木牛修一修。”
    花春想捧着机括复杂的木宝塔,捧了个宝贝般来到梨花榻前坐下,拨动开关,静看塔身缓缓转动,这才发现此塔每一层的转动都是同向不同时的。
    “你竟还会木工?”这个问题她压了挺久的。
    容苏明“嗯”了一声,用木匠的小工具卸掉小木牛肚皮,把它肚子朝上拿在手里,熟稔地敲打拆卸起来,“少时跟我祖父学的,他年轻时候是木匠,除了给旁人打家具养家糊口,他闲暇时还会做些小玩具让祖母拿去售卖。”
    容昭父亲做生意的起点,就是家里那个售卖小玩具的摊子。
    “怪不得你手巧呢,原来是家传的本事,”花春想手指似有若无点着最顶层宝塔的塔檐,问:“若在这个地方挂几个小铃铛,你以为如何?”
    容苏明:“会很吵,机括转动的声音夹杂着铃铛,很吵。”
    “那要是在塔身上画上画,里面再点只小蜡烛呢?”花春想托着脸问。
    “……”容苏明慢慢去掉木牛肚子里的零件,最后取出坏掉的齿轮,“你这是在做走马灯呢罢,塔身作画或许可以,点灯暂时行不通,塔身里布满各种大小机括结构,无有地方可供点灯,况塔本身乃木构,不透光。”
    花春想歪起头来仔细看塔身,点头道:“的确可以作画,就是空白有些少,动起笔来不容易。”
    容苏明掀起眼皮往梨花榻这边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花六姑娘出马,岂有作不成的画?”
    “你就笑话我罢,”花春想关闭宝塔开关,塔身一层层逐层停下,方向最后归于统一,还原成完整的宝塔样子,“我有个问题。”
    “嗯,什么。”
    花春想:“你下午才从邮钧城回到家里,前后不到一个时辰时间,就算加上在铺子里待的那一时片刻,花家人如何就知道你回家了?”
    容苏明更换下坏掉的零件,再有条不紊地把原来的东西往回装,“我的行踪不难打听,只要肯花银子,就连我午食吃了什么饭菜,喝了几口茶都能打听到,”
    停下手中动作,笑眯眯朝花春想看过来:“作何突然问这个,担心我的安危?”
    “嗯,”花春想随口答应一声,从坐榻内侧的笸箩里拿出未竟的针线活继续做着,“花家的人本就有些不择手段,惹急了也会狗急跳墙,你小心提防些。”
    容苏明心道,若不提防,她早就不知道被人暗算多少回了,前不久迦南还替她挡下一记闷棍呢,笑眯眯道:“如此,多谢夫人关心,容某谨记在心。”
    “要你跟我耍花腔,吃亏了有你好受的,”花春想见容苏明不大在意,忍不住举例道:“我以前在家时,我们西院就有人被罩住麻袋痛打过,病榻上足足躺了两个多月才恢复,你就吊儿郎当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罢。”
    容昭还在慢吞吞装着木牛,只是不敢再像方才般说笑,清清嗓子认真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没当耳旁风的。”
    “记下了有什么用,该不在意还是不上心,”花春想往这边看一眼,语重心长道:“你要记在心里才行!”
    “你要记在心里才行~”天生欠扁说的大概就是容苏明这种人,不仅学花春想说话,还反过来玩笑道:“小金豆,你娘亲说的话你听见没?要记在心里的哦!”
    花春想气得,简直都想拿针去扎那个不听话的家伙。
    默了默,容夫人单方面宣布暂时不搭理小金豆那不着调的阿大。
    那边坐在地毯上的人也继续低头捣鼓木牛,暂时不敢再乱出声,屋里陷入难得的安静,若是忽略修木牛的人偶尔发出的响动的话。
    日影移朱窗,青荷穗儿进来掌灯,容苏明正好修罢木牛。
    久坐之人想伸个懒腰,胳膊舒展道一半时,那边传来花春想温温柔柔的声音:“家主且过来看看这幅五毒绣,费了我好几日功夫呢。”
    “是么,”容苏明撑着腰爬起,跺跺发麻的脚,碎步过来,“我瞧瞧来。”
    朱红绸缎上绣着五种虫物,活灵活现,上面落了赖着不肯走的夕阳余韵,与手边的灯盏光色纠缠到一起,落在屋里的人和物上,温柔了这一刻的时光。
    “好看,比外头卖的都好看,”容苏明吸吸鼻子,无声笑了,“现在绣这个是不是有点早?”
    花春想把东西拿回来,摊在手心欣赏,“薛嬷嬷说这些东西越早备下越好,这里头有说法的,你不懂。”
    容苏明吩咐青荷传饭,扭过头来促狭道:“我不懂,你给我说说我不就懂了。”
    “唔……”花春想微仰起脸和靠在榻几上的人对视,抓抓脸想了想,道:“反正就是那回事儿呗,小孩子的东西,总有用得着的时候,不论早晚。”
    “哎对了,”花春想犹豫许久,低头叠着还是四方形状的绸缎,终于鼓起勇气道:“我四婶说,花家还有好几个子侄押在缉安司,还有人被虐待了,今日她们来找我,为的就是此事。”
    “她们让你来求我?”容苏明抬手捂住后颈,转着脑袋缓解颈肉的酸疼,“以前常有人骂我混账头不清,跟你比起来我真是小巫见大巫。”
    “好啦,你骂就是了,”求人者从来都是未及开口就已低人一等,“若是不帮,她们还会继续去我娘哪里裹乱的,狗皮膏药般,或者你装装样子也成,不用真的去找温离楼。”
    容苏明好奇,认真打量花春想半晌,直看得花春想脸颊发烫,伸手去推她,“别这么看着我,你这眼神让人心里发毛……”
    容苏明被推得身子往旁边一歪,失笑出声,“哎,你有没有觉得,你其实就是个窝里横啊?”
    “窝里横?”花春想向后靠到迎枕上,没有否认,“大概是罢,毕竟我爹娘就我一个女儿,平素……”平素宠她如心头肉。
    可逍遥镇一别,她至今都没再见过爹爹。
    宁静的眼睛里闪过黯然,她现在还不想提起爹爹,因为心里还是会难过,佯装无事道:“不知道青荷取回来饭菜没,我饿了。”
    “她也该过来了,咱们不若就先去隔壁等等,”容苏明朝歪在那里的人伸手,“起来罢。”
    花春想抄着手努嘴,像个七老八十坐在炕上不能动的小老太太:“你去穿鞋袜罢。”
    穿好鞋袜的人再过来,看见淡定坐在梨花榻上的人根本没挪窝,忍不住推她脑袋:“不是饿了么,怎么不动啊。”
    “腿麻了,让我缓缓。”
    青荷正好在门口说饭菜已布好,容苏明歪头挠了挠下颌,道:“那你慢慢缓罢,我先用饭去了,饿。”
    花春想:“……”容苏明就是个榆木脑袋,容道长的绰号一点都没叫错!
    花春想:“哦!”
    话虽如此,可当容夫人来到用饭的小饭厅时,饭桌上的饭菜都还丁点没动,至于容苏明,则是从外面随后进来。
    “我以为你先吃了,”花春想稳稳当当行至饭桌前坐下,饭菜皆清淡,她最近吃不得荤腥,“连累容道长陪我吃素,无量天尊,哎不对,道长本来就是吃素的对不?”
    这话说的,太是别有深意。
    “吃你的粥罢,话那么多。”容道长为夫人盛粥一碗,似嗔还笑。
    花春想捧着碗眯眼笑,她许久都不曾这般和容昭一起待过了……
    用过暮食时间还早,花春想饱腹后开始犯困,容苏明硬把人拉到后院转了几圈,喂过小狗又跟它逗耍一番,这才放人回起卧居睡觉。
    容苏明继续逗耍小狗,直到小泊舟从前庭找过来,他家主才拍拍小狗的狗头,让泊舟把来见者带去书房。
    是方绮梦。
    书房里:
    容大东家抱着胳膊在自己书案前踱步,方大总事坐在旁边的方椅里,如实转述自己和易墨谈崩的过程和结果,最后心烦地捂眼睛道:“你莫要再搁我眼门帘跟前来回晃悠了,头晕。”
    容苏明停步,转回身来朝方绮梦摊开一只手,“你要是拍拍屁股去阳义扔我独自在总铺,就显得忒没良心了啊方老三。”
    “我良心早就让狗吃了,”方绮梦悻悻摆手:“没心思和你说笑,你让我去阳义。”
    “易墨看上你什么了?”容苏明忽然好奇道:“钱财?易墨又不缺,颜色?你也没几分,性格?你……”
    “不损我两句你心里就过意不去是罢,”方绮梦托着脸,斜睨容苏明,“你就让我先去阳义待些时日,不然你把阳义的总事调回来总铺也行呀。”
    容苏明有些哭笑不得:“都急成这副德行了,行行行你去,放你去,要是你去阳义能把事情解决,我调你常住阳义都行。”
    转身坐到对面的方椅中,翘起二郎腿继续道:“就说情是毒蛇爱是鸩,两样都碰不得,不过你向来舒朗豁达,怎么就困在这种事情上死活出不来呢?”
    方绮梦:“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大概就是死的早罢。”
    “如此,”容苏明拿起手边茶几上的印章,就过印泥后盖在派方绮梦去阳义公办的书信上,“你觉得易墨会追你去阳义么?”
    “我的祖宗,她千万别……”
    “阿主,”巧样敲门打断方绮梦,“堂前巷来人了,说领吩咐来见您。”
    容苏明:“领来见我。”
    巧样唱喏退下。
    “那我就回去了,”方绮梦过来拿走公办书,有些垂头丧气,“最多就去两个月时间,我尽快回来。”
    “不急,”容苏明促狭道:“其实我也想看看,你方绮梦躲这种事究竟能躲到什么程度。”
    方绮梦:“滚犊子!”骂声不落人就甩手离开。
    几乎是前后脚的差距,方绮梦才迈出书房院子,卫遥知就和改样并肩走了进来。
    三人照面而来,改样停步给方绮梦屈膝行礼,卫遥知笑脸欲迎,方绮梦无有心思,谁也没搭理,闷着头走出院门。
    改样如常向书房去,卫遥知冷冷勾嘴角,脸上依旧是那副温顺恭敬模样,她提口气,胸有成竹。
    “阿主,”改样在门口停步,“堂前巷别院来人了。”
    卫遥知非是容家仆奴却在容家供事多年,而其母何妈妈曾在容筝身边照顾多年,容苏明对卫遥知亦多客气礼待,容家下人遂多以指代称呼卫遥知。
    里头随即传出容苏明的回答:“进。”
    改样退下,卫遥知理理衣袖与鬓发,挑帘缓步进屋……
    春末时节,夜深不凉,花春想孕后觉短,浅浅一盹后安静转醒,身边无人,沙钟已过亥初。
    守在屏风外面的穗儿非常机敏,闻声就探头进来,“夫人醒啦。”紧着趋步进来,“可有哪里不适?”
    “嗯,”花春想后背又有些发疼,干脆缓缓坐了起来,“还是有些后背酸疼,起来坐会儿罢。”
    花春想初醒,人还有点迷糊,穗儿把人稳稳扶起坐好。
    “容昭呢?”花春想要了杯水,温温软软问:“去了哪里。”
    穗儿:“好像在书房,改样才去送过茶水和糕点。”
    花春想轻思片刻,让穗儿给她拿来外衣披上,与穗儿同往在走:“暮食清淡难饱腹,夜里易饿,咱们小厨房还有汤和面……”
    主院的小厨房是诊出花春想有身子后扩的,里面的小灶日夜通着,随时可以生火。
    小厨房没有荤腥,花春想做了青菜鸡蛋面,装在食盒里给容苏明送来书房。
    书房门外无人值守,东边窗户上映着油灯光色,她走上前敲门,抬起的手还未落下,里头的说话声便已清晰传来。
    是道陌生的女子声音,兴奋的话腔中带着隐约的抽泣,“多谢阿主让我留,多谢阿主……”
    “你且将衣裳先穿上,”容苏明声音温和,清清嗓子道:“夫人非是度量狭小之人,当留得下你。”
    花春想提着食盒,突然忘记鸡蛋面里头是否放了食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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