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吻过留痕

    一
    苏棠被蚊子在脖子上叮了个包。
    人生得白，红一块就很显眼，早起的苏棠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一直忍不住拿手去戳，几乎要把刚抹上的药蹭没了。
    顾清影一面帮她梳头发一面扒拉她的手，“别碰了，上了药很快就不痒了。”
    苏棠憋着嘴回头，“怎么蚊子不叮你呢？”
    顾清影回答不上来，只能保证今天拿药香把屋里熏一熏，再挂几个香包在床头，肯定不会再有蚊子了。
    苏棠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偏偏夏天里又没法用什么把脖子挡住，一早上都气鼓鼓。
    “怎么都秋日里了还有蚊子呢？东域是什么鬼地方！”
    顾清影拿着一支银钗在她头上比划，还是觉得玉制的清雅些，换了支浅翠的插上，诚实道:“我记得蜀中秋日里也还有蚊子呢……”
    苏棠眯着眼转头盯住她，满脸写着“和善”。
    顾清影在她脸上轻轻捏一把，“好啦，这药膏很有用的，明日就会消了。”
    白露时节将至，在东域是个挺隆重的节日，家家户户酿米酒，虽还有几天才到日子，苏郅已忍不住开了一坛，请众人午后来尝鲜。
    苏棠老大不高兴地，一出院门就碰上了慕川和江红尘。
    天气尚热，姑娘们穿得少，薄薄的纱裙，一个月白一个雪青，风一吹，腰身若隐若现，再仔细一看，慕川折扇一开，笑道:“哎呀，道长好生猛。”
    顾清影一头雾水，从不知这个词儿有朝一日还能用到自己头上，苏棠倒是反应极快，咬牙切齿道:“这是蚊子叮的……不是——”
    她瞄一眼顾清影，知道人脸皮薄，故而不再说下去，慕川来了劲儿，“不是什么？”
    顾清影似乎终于反应过来，红着脸扯一扯苏棠衣袖。她有时候真搞不懂玉面先生这样的人怎么偏喜欢霜夜这样轻浮散漫的。
    然而江红尘冷冷道:“原来师兄羡慕这般的生猛，在下明白了。”
    顾清影惊怔之余，苏棠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慕川冷不丁被呛这一句，掩饰性地摆摆扇子，赶紧溜了。
    苏郅心满意足地打开一坛桂花米酒——
    他是个清闲的人，平日里喜欢养花，弄药，酿酒，折纸，画画。
    每当享受这种闲暇时光，他都格外感谢兄长。
    如果没有苏郁，撑起苏家的担子就要落在他头上，不管担得起与否，都要去拼命。
    酒香飘了整个屋子，桌上还摆着几碟精致点心，酥炸的，蒸制的，冰镇的，还有去籽切好的西瓜。
    王了然最先到，已经悠然喝了小半杯桂花米酒，对他来说这就像糖水一样，但清甜怡人。
    剩下几位一落座便显得气氛古怪，苏棠将头低到极限，快要压出两层下巴，依然看不见脖子上的小红包，忍不住又伸手去挠。
    苏郅一眼看见，暧昧地笑起来，因就坐在少年身边，引得王了然问了一句。
    苏郅附耳小声答了，王了然便故作叹息，“唉……柔情蜜意，真是醉人。”
    苏棠压根懒得解释，但还是带着无奈开口:“原以为苏先生是个正经人，结果在想些什么？这是蚊子叮的，不是她叮的……”
    话里的语气，好像还有点失望这不是顾清影叮的。
    苏郅尴尬地赔笑，端起酒盏，“咳，大家喝酒，喝酒。”
    苏棠却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侧头看着顾清影，道人连脖子都红了，埋头抿着桂花米酒。
    从脖领到锁骨，粉嫩嫩的，苏棠越看越想咬一口。
    顾清影感觉到这股视线，转头小声问:“怎么了？”
    苏棠得意地挑挑眉毛，“没什么，没什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然神情一看就是有什么歪点子了。
    顾清影忐忑地咽下一口桂花米酒，有点小期待。
    二
    米酒不浓烈，喝不醉人。
    苏棠向苏郅要了一壶，摆在一旁的托盘上。夜里凉快些许，玉砌的池子里，温热的水更解乏，她缠着顾清影一块儿洗澡，热水把脖子上擦过的药膏洗掉了，小红包又开始痒，她便又去挠，搞得那儿红了一大片，却仿佛上瘾。
    顾清影心猿意马地在身后帮她揉肩膀，划着水到了她对面才发现那块都要被挠破皮了，乍一看颇可怖，然没来得及说教就被一把抱住。
    苏棠歪着头在她侧颈吻了吻，舌尖像在勾引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从那片皮肉上划过来划过去，最后提议道:“我也给你叮一个吧。”
    顾清影一把按住池子边缘滑溜溜的玉棱，勉强撑着让自己不滑下去，弱弱道:“可是……不好见人……”
    苏棠道:“没事儿，就说是蚊子叮的呀。”
    顾清影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那个鬼点子……
    苏棠已经不等她同意，挑了一块皮薄肉软的好地方，湿漉漉的头发蹭在顾清影下颌边，一小块皮肉羊入虎口，被吻得啾啾作响。
    起初顾清影还稳定得了心神，然随着苏棠跟她越贴越紧，肌肤相蹭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尤其是胸前软软相触，简直折磨死人。
    从她那里看下去，苏棠的腰身在水下荡漾着，耳边响起的声音也越发放肆，苏棠气喘吁吁地抬头，顾清影已经彻底腿软，眼睛不自然地瞥向另一边，喉间一动。
    她摸一摸脖子上那块发烫的地方，苏棠拿起旁边的酒灌了一口又渡给她，顿时满息都是桂花香甜。
    道人仿佛一瞬间就醉了，苏棠握着冰凉的酒壶在她唇上贴一贴，勾着她一缕长发的发梢在指尖卷了几圈，仙鹤羽翼上的水珠闪闪发亮。
    “道长还想喝吗？”
    她作势又要抿一口，顾清影当然喜欢这样喝了，当即点头，声若蚊蝇:“想……”
    苏棠却中途变了动作，倾倒酒壶，从她头上泄下一柱醉人的甜香——
    顾清影下意识张口，酒液却没落进唇间，只点在唇上，当即往下流淌，顺着下颌流经脖颈，蔓延进温暖的水里。
    苏棠在她唇上一舐，沿着酒香行径，一路吸取，顾清影情不自禁地仰起头配合她，雪玉两端的红蕊随着呼吸轻颤，就等人给它们裹上唇间的暖温。
    原来苏棠不止说话伶牙俐齿舌绽莲花。
    它们不用来说话，用作别的也很好很妙。
    顾清影两臂撑住池台，半个身子朝后仰着，腰上，后背，都留有几条伤疤，来自一头狼的利爪，凹凸不平。
    苏棠抱着她后背，指尖在那几条间来回抚摸，忽然身子一落，沉进水里去吻顾清影腰上那几道，只两下，一抹不同于水温的暖意印在道人腿根，居然还要在这里也留个红红的吻印。
    顾清影心慌意乱中生怕苏棠憋死在水里，轻轻扯扯她头发催人起来。
    苏棠当然没被憋死，不过也憋得够呛，哗啦一声冒出水面，趴在顾清影胸前一个劲儿喘气，一看位置正好，埋头就吻在那软软的一团上。
    顾清影本以为已经够了，然而还是低估了苏棠的好精神，一时惊颤，忍不住嘤咛一声。
    那块软香之下就是咚咚直跳的心脏，苏棠半张脸都埋进去，已能感觉到它的慌乱悸动。
    水温有些凉了，顾清影却像只红透的虾，马上就熟透，苏棠也喘息个没完，又拿起那壶酒，跪坐在顾清影身上，倒了两指甜香。
    顾清影呆呆地望着她那抹精致的锁骨，一看到下面的春色，顿时口干舌燥，冷不丁被苏棠将两指塞进了嘴里拨弄着舌头。
    道人被迫张着嘴，将桂花米酒的甜尝了个遍，连呼吸都忘了。
    直到苏棠将指尖收出去，顾清影才如梦方醒地急促呼吸，粉嫩的舌尖在唇上恋恋不舍地扫过，一脸茫然痴怔。
    还没开始，就像被吃干抹净了。
    苏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呼吸里都是酒香。最后一小半的酒落上肩头，胸口，酒壶被她随手一扔，击在水面上，发出一声清响。
    这酒真的浅淡，却让两个人脸上都红了。
    苏棠闭眼嗅着甜香，软声又问:“道长还想喝吗？”
    哗啦一声，春水荡漾。
    三
    第二日，众人只在晚饭时见了面，苏郅都疑惑怎么自家山庄里蚊子这么多——
    四个人都被叮了。
    唉，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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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前天我被蚊子在脸上咬了个包……靠！and道长被狼抓伤是被玉面先生支走去采药那会儿哈。以及雪青色是浅紫那种。月白是浅蓝。
    这章发出来应该没啥问题8，我们可什么都没干啊……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