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事半功倍

    颜如玉以为开仓赈灾的是大米，好歹能煮个粥啥的。
    结果看见小麦她傻了眼。
    拍了拍脑袋彻底明白南北之差。
    她忘记了有些地方是真的不产稻谷的。
    从别处运送来也不现实，路不通什么都妄谈。
    颜如玉问中州主产什么，得到的回答是小麦大豆玉米。
    既然都是吃这些那就吃吧，她只负责大的统筹规划。
    年轻精壮的妇人们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各司其辞，颜如玉却又总是放心不下。
    总是要去现场。
    “小姐，县城到各村庄的大道已清理出来了。”蔡知县被金楚逍瞪了几次白眼后总算学聪明了，有什么事直接向颜如玉汇报，至少这位小姐温柔得多。
    “各村庄的里正这些可有找到？”颜如玉道：“分头行动，施行救人计划。”
    事实上，估计着能救出来人都是九条命吧。
    雪虽然融化了一部分，但是依然一眼望不到头的雪白。
    “在这个位置是李家的房子。”李家沟的村长痛心疾首：“大雪压垮了他们房子的时候是半夜，目前为止我连他家一个人都没有看见，估计全都没有逃出来。”
    十三口人，全压在了屋下？
    颜如玉心塞得很，她甚至不敢想象当土墙烂瓦檩子之类的抬看后该是怎么样的惨状。
    “施救人员也小心一点。”颜如玉道：“要注意第二次伤害的发生。”
    救人是一回事，可别搭上了施救人员的性命。
    每一个村的村长都组织人员对本村的灾民进行救助。
    有命活着就是上天的恩赐，没吃没喝官府可以管，但是一定要齐心协力救灾。
    颜如玉交待完后又去了再一个村子。
    她无比的怀念现代的电话微信。
    在这原始的社会里，交通靠走通讯靠吼救人靠……
    对了，狗呢，是不是可以让它们发挥作用能不能嗅出有生命的气息。
    结果，一问全都摇头。
    不是没喂到有，而是在冬天的时候就全都吃掉了。
    颜如玉无奈叹息一声。
    人啊，总是为自己的贪婪买单。
    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为了一饱口腹就伤害它。
    想想做狗都还是要在现代才享福。
    古代的狗是真的走狗，看家的狗；现代的狗是宠物，吃的是精粮和鲜肉。
    人不如狗，颜如玉摇头又准备去另外的地方。
    “小姐，您歇歇吧。”木儿端了一碗姜茶送到她面前：“小姐，这差事太苦了，您能不能……”
    别接两个字被门口进来的某人吓回去了。
    “每天灌这些汤汤水水的你也不嫌弃烦？”她喝就算了，还让丫头给自己也准备一碗。
    美其名曰同甘共苦，独苦不如众苦。
    不仅颜如玉喝，她也让木儿小姐金楚逍他们喝。
    “有喝你就知足吧。”风雪天气寒湿渗人，身处这种环境得了风寒没准儿就是死路一条了。
    中州蔡县，全然是死气沉沉一片，空气中都透着凄冷。
    颜如玉只能让木儿每日里去县衙后厨熬姜汤。
    正经来说是红糖姜汤去风寒更好一点，但是县衙里没有红糖了，就喝姜汤的味道确实有点爽，那叫一个辣啊。
    所以金楚逍是极力反对的。
    颜如玉对此不表态，每一次外出回来都默默的端起碗一饮而尽，用行动做着表率。
    小九从来是个不怕苦的人，辣也如颜如玉一般喝得爽快。
    木儿有点怕，担是不敢不喝。
    小姐说过，她不想成为自己的负担那就要喝。
    你是来照顾我的，不要到最后让我来照顾你。
    颜如玉说话简明扼要，但效果很好。
    相对于小九和颜如玉喝一碗来说，她偷了个懒喝一半。
    颜如玉假装没看见。
    喝总比不喝的好。
    而且，颜如玉曾告诉过她们，如果条件允许她甚至想要给所有的灾民们也熬上一碗。
    可惜，县衙后厨总共只有三斤老姜，都是素日里做菜用的。
    厨娘都觉得京城来的贵人们太奇怪了，天天熬这个喝，难不成好喝又有营养？
    为此特意偷了一个嘴，等木儿端走后她也学着熬来喝了一碗，不，确切的说是喝了一口再也咽不下去了。
    逢人就将这个奇怪的发现偷偷的告诉她们：京城的人口味太独特。
    金楚逍见三个女人都不怕，自己不喝惧怕了确实有点掉身价。
    高贵如他怕过什么呀。
    喝，辣也喝！
    真是一个乖娃娃！
    颜如玉没有错过他愁眉苦脸的瞬间模样。
    用姜汤御寒抵抗体力的湿气是让自己保持身体健康不倒下的唯一办法。
    “你就不能只坐在县衙里等消息吗？”听说颜如玉又要出去，金楚逍都不明白她哪来的精力。
    “不能！”颜如玉道：“如果我坐在这儿也叫赈灾；那皇上为何要千里迢迢急召你当钦差？他和朝廷中的文武百官同样可以坐在京城指挥啊。”
    “那怎么行？”金楚逍道：“你不见着我们来了蔡县那个狗官还一问三不知吗？”
    那不就结了，你站得越高离得越远，你所得到的信息就越虚无缥缈。
    颜如玉都不想说他了，临阵撂挑子换她来当督查官也只有这一位能做得出来了。
    他敢放手让一个女人去干，你说他是大胆还是真的没有能耐？
    饭桶或许不止蔡知县一个！
    没有金刚钻就不该揽瓷器活，颜如玉对他的甩锅无语至极。
    同时，自己接手了也不能半途而废，要做就做到最好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次自己能救很多人的命。
    大义让颜如玉不能退却。
    不是有一句话叫能者多劳吗？
    所以她也是无怨无悔的尽量做到极至。
    灾民安置；被压人员的施救；遇难者的处理；活着的人怎么继续……
    颜如玉经常为这些问题伤脑筋。
    现代能借鉴的都挨个儿的思考了一个遍。
    虽然不能全部复制，好在可以粘贴，择其适合的而启用。
    让她唯一感到欣慰的是，金楚逍从未对她的所作所为产生一丝的怀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充分的做到了这一点。
    他的放权让颜如玉能够自由发挥，倒也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