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二章 半夜火攻

    一门之隔，门外是个才能情况颜如玉心知肚明。
    这种事她若是怪了平嫂就毫无道理。
    “有好几千人被他煽动，他不除难安宁。”平嫂道：“不知道主子的身份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他知道多少？”
    这才是平嫂很比较担心的问题。
    总觉得有几件事发生得很诡异，即又说不出那种感觉来。
    “今晚要小心了。”颜如玉不由得也担忧起来：“外面的宁静是要出大事的前奏。”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场暴雨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金楚逍天不亮就出去了，天黑还没有回来。
    这让颜如玉的担心又增加了一倍。
    进了内院，见肖清正和奶娘逗着小五玩。
    有老有少温馨的一家子，如果今天下午被那一群人攻进来了后果不敢想象。
    好在，一开始就让她们进了内院，外面的吵闹或许知道有事，肖清娘却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这样子的老娘让颜如玉心安了不少。
    出来时，遇上林伯。
    “老奴谢过夫人保住了林家院子。”林伯声音沙哑，显然他是被下午的场景吓坏了。
    那么厚重的两道门赫然被砸出了丝丝裂缝，再多砸两下，林家院子就毁了。
    “林伯，是我们惹的祸。”颜如玉苦笑道：“若不是因为我们住在这儿，他们也不会来了。”
    “不，夫人，老奴明白这不是因为你们，县城的富户估计就只有县衙没有被洗劫了，林家大园若是……恐怕也难逃一劫了。”毕竟林家在县城一直是富户来着，林老伯的眼里含着泪水：“老奴不知道这世道怎么了？”
    明明看着日子比以前好过了，最近两三年又闹荒了，去年是干旱，今年却又是暴雨，总之老天爷就是没想过要人活命。
    “林伯，投靠如意堂的人很多？”颜如玉想向这个本地人打探消息。
    “是的，夫人，这些人都是本县和邻近县城的穷苦百姓。”林伯说穷人饿了病了都可以去如意山，吃过后也可以帮忙干活，如意山下一大片的荒地就是这些穷苦百姓自发开垦出来的。
    种地也好收成也罢，几乎都是穷人自发帮忙干。
    颜如玉听到这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如意堂的人是心善吧，却拿了这些人命来挡在前面；说心狠吧，他们提供的正是让穷苦百姓能够生存下来的机会。
    一年又一年的，如意堂的堂主的话比圣旨还管用。
    让干啥就干啥，甚至送死也满不在乎。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洗脑成功。
    “不是说是行善吗，为何又抢劫富户了？”颜如玉心里嘀咕。
    说实在话，除了世家大族皇亲国戚，上溯三五代的也可能是穷人是劳苦大众。
    他们最后能够脱颖而出，要么是刻苦读书、要么是头脑灵活会经商、再就是天上掉个陷饼砸中了头什么的，这些都是极少数。
    就拿颜家来说，若不是上天安排她的重生，哪怕娶了一个县城首富的肖家大小姐一样将日子过得像狗一样苦。
    对，颜家就像是最后一类被陷饼砸中的。
    一步步的从底层爬到了第二层、第三层，金字塔越顶尖的人越是遭人嫉恨。
    搞什么劫富济贫，那真正到手的金银又有多少济了贫，这恐怕是要打一个问号吧？
    颜如玉不信那个姓赖的同类受过了经济市场的熏陶还能视金钱如粪土！
    所以，这也就是一个套路！
    舍命要搏的是百姓，官府要追究计较垫背的也是百姓。
    天越来越黑，颜如玉的心越来越沉。
    前所未有的静，让人越发的不安宁。
    平嫂让颜如玉带着肖清和小五进了内院。
    “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主子您都不要出来。”平嫂道：“主子要相信属下，这么多风风雨雨我们都走过来了，还能怕这点事儿不成？”
    那倒也是，京城的血雨腥风她都经历了，还真不用怕这种小打小闹的东西。
    平嫂出得门来跳上了围墙，倒不是不敢开门，而是站得高看得远一些。
    寂静的夜透着诡异。
    突然之间，从一条巷道钻出一条火龙来。
    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林家院子外突然间跑出来数十人，有拿盾的也有拿箭的。
    火龙靠近的时候，看见下面的人倒是一愣，却也毫不含糊，一声令下，火把朝着林家院子飞了过来。
    “放箭！”
    “一支火把都不能丢进来。”平嫂心道好悬，她今天下午琢磨了好一阵子。
    用主子的话说要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一想要怎么样才能取胜。
    绞尽脑汁想了半晌，最后想到了这个问题。
    果然来的是这一手。
    主子从一开始就说过林家院子一草一木都不能动，最后是完璧归赵。
    如果自己没防着这一招，纵然能救出主子来院子毁了也会让她痛心疾首的。
    火把悉数被拦住了，箭放出去了也倒了几人，伴随着嚎叫声，地上的火把也没能将这黑暗照亮。
    “堂主他们人少，属下带人去追。”一个男子自告奋勇上前。
    “不必了，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护住林家院子，从即日起十二个时辰轮流换人来守，不得有任何闪失。”平嫂道：“直到这伙人被一网打尽，林家大院物归原主。”
    追什么追，你纵然是强龙也有地头蛇盘伏。
    对方是个什么情况压根儿不知道，这要是一个计谋岂不是又掉进坑里了。
    当下最要紧的是护人护院，其他的压根儿不用管。
    爷那边在做这事儿呢！
    “是，堂主。”下属人员立即点头。
    正说着话，有人突然大呼。
    “堂主，那边燃起来了，火势很大，不像是意外着火。”一个男子惊呼。
    那是什么方向？
    平嫂跃上墙头朝火光冲天的方向望去。
    “应该是县衙。”一个声音道：“林家院子和县衙，他们是同步进行的。”
    火烧县衙？
    颜如玉瞪大了眼睛，这群人真的不是简单的聚众抢劫闹事了，而是要造反啊。
    公然和朝廷对干，连县衙都要一把烧了，那里可住着夏天赐一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