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踢圆球？

    次日车队继续朝南而行，阳恒这才知晓为何无人愿意远行，广袤的平原初看让人心旷神怡，久而久之便感枯燥难耐，时间长了更是心头烦躁，加餐与配酒的频率越来越高。
    这天两名武士为些许小事争执不休，两人越吵越凶，就此撕打起来。曼苏尔闻询赶来，急忙将两人分开，好一顿训斥，其中一人皮甲被扯烂，成团的掉在地上，被风一吹，咕噜噜地滚动起来。
    阳恒瞧见，计上心来，拾了那破烂皮甲，又问曼苏尔要来修补工具，将那破烂皮甲作成圆囊，从车上取了粮食填充其中，仍在地上踢了几脚，觉得弹性尚可。
    这才吩咐曼苏尔将武士们集中起来，分成两队，向众人大概说了足球的规则，言明胜者获得酒水，败者接受惩罚，武士们大感兴趣，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阳恒亲自担任裁判，两队各自用石块摆了球门，当即血拼起来。这些武士们平日里要么练习剑术，要么喝酒吹牛，早过得烦了，如今有了新颖事物，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这些武士粗鲁惯了，好胜之心又重，于是各种手段齐上，场面像是打群架。阳恒也不阻拦，反正他们闹腾的愉快便好，待分出胜负，胜者得意洋洋领了酒水，败者垂头丧气伏地挺身。
    阳恒又将奴隶们分组，让阿尘阿光等人带着他们各自玩耍，胜了加餐，败了同样接受惩罚。奴隶们刚开始兴致缺缺，听到赢了的能有加餐，顿时化身猛兽，竟比武士们还多了几分狠劲。
    等失败者都受了惩罚，阳恒才大声宣布这只是第一场比赛，败了的奴隶和武士都能获得加餐和酒水。此后每隔五日便举行一次比赛，到那时就只有胜利者可以享有战利品，所有人自行组队并推选队长，多余出来的人就算不能上场，也要选择队伍，与所在队伍荣辱与共。众人齐声欢呼，各自聚集成圈，商讨不一。
    曼苏尔笑道：“大人，这真是缓解车队压力的好办法，不如咱们叫它踢圆球？”
    阳恒忍俊不禁，用汉语道：“蹴鞠！”
    曼苏尔歪着头重复了几遍，道：“好奇怪的名字，不过既然大人说了，那就叫蹴鞠吧！”他搓了搓手道：“那个，大人，我也可以下场吧？”
    阳恒好笑地看着他，摇头道：“不！你不能下场！不过我说的规则你记下了吗？”
    曼苏尔满脸失望，听他问起规则，急忙道：“记住了一些，但有些已经忘了。”
    阳恒道：“我再给你讲一遍规则，以后你当裁判，做得好，有几只队伍赢了，你就喝几杯酒，但要是做的不好，一杯酒你也别想喝。”
    曼苏尔大喜过望，激动的浑身打颤，急忙请教起规则来。阳恒给他详细讲解了一遍，曼苏尔又问了几处疑问，阳恒也耐心解释了，曼苏尔才欢天喜地地去了，只听他向武士和奴隶们嚷道：“都他娘的给爷爷听好，以后谁敢不守规则，坏了我的酒...呃，坏了规则，爷爷的皮鞭可不饶人！”
    车队的气氛平和下来，每日里众人要么练习蹴鞠，要么讨论该如何战胜对手，阳恒观看这些人踢球，心情渐好，可胸中那股烦躁劲却愈发强烈起来，他自感不对，却不知是何原因，只得强行压下。
    清晨时分，车队到了索尼克城，曼苏尔持过境许可与守门武士交涉一番，武士草草检查了车队，便放众人通过。阳恒指示车队一路行至广场，将篷车停好，又吩咐阿雨挑开所有篷车帆布，搬了几个货箱放在车旁，将箱子打开，粮食便露了出来。
    他叫过曼苏尔，吩咐道：“留下足够的看管武士，剩余武士记住这句‘真神赐福，来拼运气，一车金子有机会换十车粮食’的话，给我去全城吆喝！”
    曼苏尔急忙去安排，一半的武士飞奔出去，一路吆喝不止。阳恒又拽过阿雨小声嘱咐几句，阿雨就带着阿尘、阿光等人提着小袋粮食自去寻人。
    篷车旁渐渐人群越聚越多，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日头渐西，一队武士拨开人群，冲了过来，当先的武士喝道：“我们是城主府武士，你们只有过境许可，怎可违反规定在此交易？快快收拾篷车，上缴罚金！”
    阳恒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跳下篷车，走到那武士面前，大声喝道：“我且问你！你能用一车金子买到十车粮食？”
    那武士瞪了眼阳恒，怒道：“奴隶怎么也跑出来说话？”说着扬起巴掌便抽了过来。
    曼苏尔一把抓住那武士扬起的手臂，挥手两耳光抽了回去，怒喝道：“大胆！这是我康奈利家车队主人，你竟敢无礼？”
    那武士被抽蒙了，身后的同伴们听到一个奴隶竟是车队主人，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阳恒适才大声说话，只觉得中气十足，他心中大喜，鼓动精气，高声道：“快说！你能用一车金子买到十车粮食吗？”声音竟远远传了出去。
    那武士被他的吼声震的头晕眼花，见对方身形挺得笔直，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心里发虚，也忘了发火，只得道：“买...买不到...”
    阳恒喝道：“大声点，听不见！”
    那武士心中不忿，却见曼苏尔凶狠瞪了过来，只得大声回答：“买不到！”
    阳恒喝道：“既然买不到，怎说得上是交易？这是真神赐福，能否获得这十车粮食，全凭真神赐下的运气！我情愿将十车粮食赠送给获得真神赐福之人，这关你屁事？”
    人群中有好事之人叫道：“对啊对啊！人家愿意送粮食，怎地不让我们收？”又有人大喊：“咱们城本就缺粮，既然有人愿送，难道还不要了？”接着便有人起哄，一时间嘘声四起，仔细看去，喊声最大的几人都提着小袋的粮食。
    那队武士们面面相觑，当先那武士只得吩咐同伴们看住车队，自己则飞奔着向城主府而去。